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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花卉产业链价值空间分配的区域创新

2014-03-27陈丽晖

云南地理环境研究 2014年5期
关键词:种球花卉产业链

陈丽晖,张 娜

(云南大学 云南省地理研究所,云南 昆明 650091)

0 引言

2006 年,中国花卉种植面积占到世界的1/3,面积和产量都居世界第一位的同时,很多与发达国家花卉产业比较研究,指出中国种植量与出口额、出口量之间严重失衡,附加价值低,利润率很低[1,2],即花卉生产并没有取得相应的价值。究其原因,已有研究指出主体分工和协作、政策、研发、生产的专业化和质量、物流与销售效率,以及相关配套等诸多方面的不足[3-8],由于广泛认可的创新对区域发展中的重要作用,针对花卉产业的区域创新,有学者指出其关键是地方能力的动态演进[9],花文化的创新潜力[10,11],强调对传统花文化中食谱与药膳等知识进行挖掘[12,13],与旅游与饮食文化相结合[14-17]。云南花卉商品生产起步于20世纪80年代末,因呈贡县斗南镇几家农户种植和销售取得较好收益而迅速扩大,成为中国花卉业的主要发展区域。但有关研究显示,云南与浙江、江苏、上海、广东和福建等省份比较,花卉产业创新能力缺乏显著的比较优势,并逐渐被广东、浙江,甚至被上海、北京、江苏等省赶超[18,19]。本文从花卉产业的价值集聚状况来重新审视云南花卉区域创新潜力和不足。

1 产业链研究对区域创新研究的推动

1.1 产业链研究显示世界财富分配集中于具有竞争力的一些地区,诱发区域创新研究热潮

产业链(Commoditychain)最早被定义为:“最终结果成为商品的劳动者网络与生产过程”[20],生产并非只是完成一个产品的投入与产出,而是包括设计、研发、原材料采购、制造和组装、营销和批发等一系列功能,企业通过互为联系的行为链条创造和实现价值[5,21]。这一认知早期被用于竞争力的研究与企业管理,关注组织间网络关系,并取得较好的成效[22,23]。一批学者通过全球商品链(Globalcommoditychains,GCCs)分析出全球的组织新形势和变化,建立起微观与宏观(企业与全球经济)之间的联系,发现当标准化批量生产转向消费驱动的生产时,对空间有了更高的要求[24],生产网络空间在全球碎化和扩散的同时,也呈现出在特定区域的集中与整合,而财富分配集中于那些具有竞争力的一些地区,进一步引发人们对区域竞争力和创新的关注与研究[23,25]。如将世界划分为核心-半边缘-边缘区3种类型区域来统计不同商品生产量的分布状况,提供了一种较好价值分配的空间视角和工具,因而被广泛地用于反映世界经济结构和变化趋势[26]。基于此,笔者从云南花卉在产业链中的价值份额来推断该区域在花卉产业的相对竞争力和创新力。

1.2 从产业链视角加深了对区域创新机制的认知

(1)终端产品附加值存在差异,单纯嵌入GCCs会降低区域创新动力。

有学者认为中国花卉产业地方集群是否具有创新能力,能否成为全球网络(包括生产网络、贸易网络、知识网络)中重要的功能节点,在于:地方的全球联结能力、地方技术能力,以及与集群演进阶段相匹配的组织模式调适能力[9]。然而,以同一产业终端产品附加价值的高低为标准来划分全球产业链,产品附加价值高的产业链在同一产业全球价值链中居于主导地位,链上的各利益主体可分享到较多利益[5]。同时,GCCs方法的分析发现“新的国际劳动分工”意味着特定的国家产品专业化水平的提高,从而最大限度地缩小了特定产业在新兴工业化国家(newlyindustrializingcountries,NICs)向高附加值、更有利润产品升级的程度[23]。因此,我国花卉产业不能局限于单纯嵌入GCCs,应构建终端产品附加值高的新产业链结构。

(2)打破传统产业划分局限,反映区域创新力,推动产业研究中对文化的关注和再认知。

近20年来的产业链研究,在传统企业战略作用、熊比特创新理论[27]、竞争形式对全球劳动力分工改变等研究基础上有了新的发展:以迈克尔·波特为代表的价值链(ValueChain)方法侧重于国家竞争力动力机制,指出技术专利、产品差异性、品牌声誉、与消费者关系,以及持续的产业升级等才是决定企业国际竞争力的更重要因素[22,28],服务业、组织、制度框架、创新环境、消费文化和自主创新能力等重要性在实证案例中反复被强调[29-34]。区域创新系统(Regionalinnovationsystem,RIS)也从过去科教知识机构和政府的自上而下实施的狭义“研发”内涵[35],拓展到包括隐性知识密集型经济活动的产业集群中,中小企业之间的互相学习、传统知识学习和自下而上的广义“学习区域”[36-39]。这也是发达国家对高新技术严格保密同时,鼓励向东方学习传统文化知识的重要原因。有学者认为忽视文化的巨大拉动作用是云南花卉产业发展的瓶颈所在[15]。那么,文化如何在产业链中实现花卉的价值呢?如何反映不同地方文化对区域创新的影响呢?

由于世界经济的消费驱动和文化转向,以及后工业时代的产业交叉与融合[39],如休闲农业、产品设计中的人性化和审美权重增加等,以一、二、三产业划分产值的传统区域产业结构理论与方法不能反映现实现象。产业链视角的价值空间分配方法打破这一局限。然而,研究时如何选择产业链,从何开始,从何结束,则涉及到相关的更深理论研究[26]。基于此,可进一步探讨花文化在产业链的价值空间集聚中所发挥的作用。

1.3 组织网络影响产业链整体价值的实现和空间分配,重构节点功能

已有研究显示生产驱动与消费驱动不同产业链中有着不同的关键环节,从而导致生产网络的组织形式和空间安排的差异[29],有助于更细致地探讨企业与全球之间的经济联系及其原因。产业链的每个环节都有可能产生附加值,也可能成为阻碍因素,具有促进和阻碍双向的潜在可塑性,相关主体的组织网络关系影响到整条价值链的价值增值[5]。当某些空间节点的相关机构不同主体之间的组织网络关系阻碍产业链的顺利形成和商品价值的实现,那么,其它可能节点与主体则可能促成产业链的重构,并以其它空间节点替代其功能,表现为价值分配在新的空间节点产生集聚。中国政府通常所宣传的,通过延伸产业链获取更多的附加值是其中一个有效的途径,政府和企业关注于产-供-销的所有环节控制,以及产品的深加工。然而,这一思维忽视了新的世界分工与经济秩序下,产业链中单纯某一环节,尤其关键环节的空间组织形式的改变与创新潜力所带来的区域价值富集。基于此,笔者尝试以花卉产业链的价值空间分布为切入点,剖析不同产业链的某一环节变化所带来的影响。

2 云南省花卉产业链的价值空间分配特征

2.1 传统花卉产业链结构中,在国内占有较大价值份额,良好的产业基础具有区域比较优势

借鉴按区域统计不同商品的生产量表达产业链的价值空间分布的方法[26],云南在全国花卉产业中的价值空间分配特征显示:花卉产值和花卉出口在全国都占有较大份额,产业基础良好,具有区域比较优势。尤其鲜切花,因云南的低纬高原,冬季温暖,不同海拔提供不同花卉生理特征的天然宜种区,花色与花形在品质上优于其它省份(见图1)。冬春季节,云南鲜花占全国90%左右的市场份额,东南亚、俄罗斯等国家进口玫瑰的90%,日本从中国进口康乃馨的80%都产自云南。

图1 传统花卉产业链结构中云南省在中国的花卉价值空间分布状况(2013)

2.2 云南省不是鲜切花出口产业链中价值富集区域,并非最大受益者

图2 传统出口日本的百合鲜切花产业链中的价值空间分布(2012)

作为中国最大的鲜切花生产基地,从1994年起,云南鲜切花产销量已连续19年居中国第一,出口额占中国的近一半。但是,从产业链的价值分配视角,云南省并非最大的受益区域。

(1)出口种球的荷兰和经营航空运输的东航税收缴纳地上海占据附加值中的最大份额。2013年,荷兰出口至中国的百合种球近2亿粒,其中云南百合种球进口量占全国总进口量的80%左右,比1995 年进口数量增长了40多倍,荷兰种球商每年从中国获得大量外汇收入,鲜花种植因成本高,增产不增收[40],甚至远远低于成本价。2010年以前,云南省的80%鲜切花外销依赖于航空,2012年,国内的鲜花航空运输主要由东航承担,占东航云南总货运量的80%左右[8],并由此给航空企业的纳税地带来价值集聚。

(2)省外通过园艺设施、化肥、农药和保鲜等商品和服务在产业链中获得价值份额。现代花卉业早已突破了传统种植业范畴,辐射到种苗、农药、肥料、基质、保鲜、设施和设备等相关工业、运输业、商业、自动化控制、旅游业、金融、技术咨询和信息等多行业商品与服务[4,6]。即花卉种植产业可促进相关行业的生产与服务进步,带动起新的技术创新与价值集聚。对昆明花卉市场调查显示,化肥、农药和保鲜剂多源于省外产品,而温室和大棚多直接引进国外省外建造技术,缺乏针对地区自然条件的农机设施。农资和农机等相关行业更多地被纳入消费视角,如统计年鉴中的农机拥有量、化肥和薄腊施用量统计。农业现代化过程中,2013年,中国农机工业总产值占世界约45%,位居世界第一,而花卉保护地面积达1.22×104hm2的云南,虽规模居全国第五,机械工业总产值达561亿元,在成规模的工业发展指数统计中,却没有农用机械制造业。由《现代农业》杂志和现代农业产业网联合发起评选的“2013年现代农业创新力企业100强”中,没有一家云南的企业入选。

(3)省内包装、拍卖和短途运输生产活动在整个产业链中附加值很低。一体化的物流与市场体系,使荷兰的拍卖,提升花卉附加值,辐射较大范围,机场附近的阿斯米尔拍卖市场成为世界最大鲜花拍卖中心,而大规模的交易活动,使交易额5%所计的手续费给该中心带来每年约2亿欧元收入[41]。云南在斗南所建的国际花卉拍卖中心(KIFA)虽通过拍卖促成高品质鲜切花的价值实现,但产-运-销各环节不完善,局限于以云南省的农户和企业为服务对象,辐射范围和交易量有限,价值集聚作用有限。KIFA有限公司和云南云花联合运输运销公司开展的田间地头到市场的短途运输0.32元/束(20枝),以及包装公司从市场到机场的短途运输10元/件(70~100kg/件),服务价值都几乎得不到体现。相反,因包装标准不统一,保鲜措施差,多次装卸,损失率远高于发达国家,成为负增值环节[42]。

2.3 公路冷链物流打破航运瓶颈,竞争带来水平分工协作,重构鲜切花出口产业链和新节点

鲜切花品质好坏,除生产环节,附加值大多由加工、保鲜、贮运和销售后续环节完成,比其它花卉产品有更高的物流要求,运输成本的高低和保鲜技术是影响竞争力的一个重要环节[3],组织网络协调发挥关键性作用。荷兰的种植者、拍卖市场、批发商、出口商、零售商、科研机构、中介组织和政府等不同主体分工和协作,围绕拍卖中心建立保鲜、包装、检疫、海关、运输、装卸和结算等环节的一条龙高效物流和市场服务,促成价值链产生最大增值流,球茎、盆花和鲜切花分别占全球贸易额的80%、50%和60%,为世界最强的花卉产业国家[5,8]。

相反,云南鲜切花出口长期因航空运输的直飞航线和航班缺乏、高运费、高损耗和检疫、海关等手续不畅,造成在国际市场上因价格高上缺乏竞争力[1,40,41],产品以国内市场为主,仅10%左右出口。航空运输垄断经营,缺乏内部优化的动力,直到高速公路与冷链结合,昆曼公路通道的开辟,才打破这一瓶颈,云花通过公路直接出口增加(见图3),在曼谷鲜切花市场占有率从不到10%提高到50%以上,同时,曼谷因物流体系发达、服务质量高、运价低,成为转口欧洲、日本和韩国,以及其它东南亚国家的新节点,东盟十国成为云南出口增幅最大的地区[8],伴随公路冷链物流辐射范围扩大,也促成航空公司在运输、仓储、保鲜、装卸和信息等服务的改进,这种物流之间的竞争,将促成花卉产业链不断变化,持续重构。

产业链诸多环节不再是少数几家垄断经营而带来同样的竞争,如昆明斗南花卉市场约有物流企业140多户,航空货运代理公司40家左右,提供报关、检疫、外汇结算等出口服务的贸易企业5、6家。竞争带来分工细化的同时,难于内化外部因素,促成组织关系从垂直管理的产业链延伸,向行业水平分工和协作转变。如锦苑有限公司早期扩大生产基地,建立自己的物流公司和异地批发销售中心来保障产品的质量与价值最大化,现在转向与外部组织的分工和协作,搭建服务支撑体系,专注于物流,并将物流扩大到更多农产品。

这种因某区域政府或企业主体,发挥主观能动性,通过组织协调,促成产业链的形成和价值实现,将带来该区域价值的集聚。如2013年,广东利用区位和航运优势,鲜切花种植面积不增反减的情况下,鲜切花出口额增加10多倍,成为新节点。

图3 物流对花卉产业链及其价值实现的影响

2.4 花卉装饰产业链中,插花器具和教育培训等方面的价值集聚远落后于其它省份

大多花卉价值体现在观赏方面,除郊游赏花活动外,插花、园艺、婚庆、家居和商场的花卉装饰,成为日常生活和商业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商品和服务的价值实现依托于消费需求。花卉装饰涉及到的物,不仅仅是花、还有叶和枝等花材本身,以及不同质地、形状的花器,各种辅助材料和工具等。实地调查显示,昆明市场所销售的这些产品几乎都来自于江浙、广东、上海和福建(表1)。仅百度微购网就有近2 000个各种品牌的花器销售信息,有的价格每个近二万元,而云南花器销售信息仅搜索到一、二个紫砂产品。

花卉装饰依托于审美能力和技能,从婚礼、庆典和会议等装饰活动延伸的相关培训和教育资源,是除商品之外的服务供给,同样可表现出价值的集聚,通常承接会议、庆典和软装等花艺工程,有的拓展了网络授课。全国已有佩华、芳华、乃夫、谢明和博思等知名花艺培训学校,国外也介入中国这一领域,如北京的中赫、布尔玛、马克和花艺在线,每年收费高达2万多元,云南具有国家影响力的较少,有胡子形象顶级花艺和西南花艺学校等。卓越书网中搜索显示,没有云南省出版社发行的有关花卉装饰相关书籍。培训和书籍具显著文化产业特征,利润获得相对高而快,稳定且风险小,而云南没有同步发展,分享该部分产业链中的价值(图4)。

表1 花卉装饰中常用商品及产地

图4 花卉装饰出版书数量所反映的产业链价值省际空间分布

2.5 开始有种球(种苗)产业链,价值集聚有赖于种质资源优势的进一步发挥

花卉生产并非只是单一的种球(苗)到花卉产销的全过程,可以有多种产业链结构形式。种球研发-推广-生产-包装-运输-销售本身就是一个完整的“最终结果成为商品的劳动者网络与生产过程”,并非传统意义上的“产业链向上游的延伸”,而具独立的产业链结构。并且,相对盆花和鲜切花,易储存和运输,风险较小,可从种球和专利费两个方面获取利润[1]。

由于从育种到新品种推广周期长,云南省大规模商品化种植的花卉,长期依赖进口品种,特色种质资源优势没有发挥[4],主要生产的月季、康乃馨、百合、菊花、非洲菊和唐菖蒲鲜切花中,仅有百合属于云南省八大名花∗云南八大名花为山茶、玉兰、百合、杜鹃花、报春、兰花、绿绒蒿、龙胆系.。世界100种百合属植物中,云南就有32个,但95%的种球依赖进口[40]。2013年,云南种苗进口量增幅仅1.12%,但金额增加30.37%,显示进口种苗成本进一步上升。同时,国内花卉产业种植不断扩大,催生了云南的种球和种苗产业链,以及明珠、虹之华和英茂等专业种球、种苗企业。2013年,种苗产量约7.4亿株,占云南省80%的种苗市场,出口1 000万株康乃馨种苗和1亿多株菊花种苗;种球年产量2.02亿粒,其中百合2亿粒,彩马200万粒。但是,种球生产方式以外商授权,低价引进优质母株和新品种进行扩繁为主,需要支付较多专利费。根据所加入的《国际植物新品种保护公约(简称91文本)》的有关“依赖性派生品种”条款的规定∗条款规定:“花卉新品种研发如果采用了国外保护期内的品种作为育种亲本,属‘依赖性派生品种’范畴,用于商业开发时必须得到原品种权人许可。未经许可,利用国外品种资源选育出来的新品种,不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不能用于商业生产和出口销售。”至2013年,云南省选育出月季、香石竹和非洲菊等37个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新品种,在花卉新品种方面位居全国首位,但很大部分仍是利用国外品种资源直接选育,如果按“9l文本”规定不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不能用于商业生产和出口销售[41].,扩繁种球和种苗主要针对国内市场。以百合种球的产业链为例,价值分配显示,中国企业与荷兰获得的毛利润均分秋色,母株及其专利费占种球产业链中成本的2/3(表2)。而且,农户反映种植效果,国产种球因带毒率高达20%~50%,只能种两年,成本反而高∗荷兰进口种球带毒率小于10%,买一次可用3~4年.。质量检测也显示,进口种苗种球相对于自繁籽球品质更优[45]。因此,该产业链也并非长久之策。

表2 云南省百合种球产业链中的价值分配

伴随种球产业链的形成,云南省调整花卉种植结构成效更为显著,特色种质资源优势开始发挥。国兰、山茶花和高山杜鹃为主的特色花卉种植迅猛增长,2012年,特色花卉产值达93.7亿元,占全省花卉总产值的30.5%。花卉销售及利润并非完全决定于价格竞争,特殊花材的消费需求与文化密切相关。生产者通过了解消费地的花文化,掌握品种、品质及市场消费能力,提供相应的产品,是实现价值的主要因素。花卉作为奢侈品,因而消费市场集中于发达国家[2],海南针对日本需求,与新加坡合作,发展热带花卉和反季花卉,出口东方菊花等鲜切花,2013年比2012年增加近10倍。除针对节庆对花期和价格的影响调控生产外,新出现的品种多样化与高品质追求,云南的花卉价值集聚有赖于种质资源优势的进一步发挥。

2.6 花文化丰富产业链结构,构建新的产业链和价值集聚,同时,显示云南整体优势趋减

《中国大百科全书》哲学卷定义“文化”为:“总括人类的物质生产和精神生产的能力、物质的和精神的全部产品”。具有花文化的人群富有创新潜力,这些创新活动为个人或企业带来收益的同时,不断重构新产业链,并给区域带来价值的集聚。花卉价值可划分为观赏、营养保健、药用、美容和食用等类型,可开发不同花卉产品[42,43]。如玫瑰兼具色、香、味和保健等优势,可开发A、B、C和D多种功能(图5)的精油、茶、酒、糖、汁、酱、膏、色素、饼和露等产品的新产业链。

(1)云南省花卉产业链的价值实现集中于传统价值鲜切花(A)和花瓣(B),新产业链主要源于传统知识对不同玫瑰品种的不同功能开发,创造出新的价值,如茶(C、3倍C)和精油(D)。玫瑰茶饮品因原料具有更大的价值份额,包装和运输难度不大,在该产业链中区域价值集聚较多。云南省食用花卉近700多种,香花类和香精花卉植物约400种,这些花卉的药用和保健功能发掘都是未来的创新潜力所在。

(2)云南省以低附加值的原料为主要价值集聚形式。云南几乎没有新知识和技能支撑的永生花工艺品(1 000倍A)和精油(500~1 000倍D)高端新产业链的价值集聚部分表现。网络销售的永生花(10倍A),云南省(或昆明市)占到不足20%,2012年云南花卉深加工总产值近40亿元中,永生花和干花产值仅占1%;虽然,有本地企业嘉华的玫瑰饼,显示加工的增值环节,但“花知道”的鲜花食品馅1~4倍B出口量每年以2~3倍的速度增长,意味着食品加工能力局限,较大增值部分50~200倍B并没有集聚于云南省(图5)。

图5 花文化对玫瑰品种及功能的认知带来产业链构建及其产品价值的实现

(3)鲜切花只是花卉产业诸多产品的一种∗根据《商品名称和编码协调制度》(HS),可将花卉产品分为种球(Seedball)、种苗(Germchit)、盆栽植物(Potted plant)、观赏苗木(Ornamentaql nursery stock)、鲜切花(Fresh-cut)、干切花(Dry-cut)、鲜切枝(叶)(Fresh-cut branch/leaf)、干切枝(叶)(Dry-cut branch/leaf)、种子(Seed)工业及其他用途花卉(Flowers for industrial and other users).,其它区域对于花卉产品的多种产业链构建,是价值分散,云南优势地位趋弱的表现。世界花卉产业处于动态变化,新节点不断产生的过程中∗阿里巴巴的花卉网络销售中,肯尼亚、厄瓜多尔、哥伦比亚、南非、美国、台湾、埃及、香港和马来西亚都比荷兰的网络销售活跃,非常详尽的花卉销售分类,展现花卉产业的区域分布及新节点.。食用和芳香功能并非云南花卉独特优势,2013年,中国多个省份的食用花卉种植面积增加显著,其中,广东扩大10倍,湖北增涨6倍;江、浙、闽、粤的观赏苗木和盆栽出口方面因顺应国际市场需求而迅速发展;人工花卉和人工香精属传统低端产业链,因弥补鲜切花寿命短的缺陷,更易运输和保存,工艺提升,且在家居和商场的软装饰中运用广泛,附加值提升快,成为鲜切花种植自然优势不佳区域的潜在花卉产业链。无论产值与出口都显示出,花卉价值空间分配趋于分散,云南花卉产业优势地位趋向于减弱(图6)。

图6 云南省在中国花卉产业中价值份额的动态变化

3 花卉产业区域创新讨论

中国已有20多个省份都把花卉作为重点产业或支柱产业,虽然云南省花卉价值,尤其是鲜切花价值的集聚显示良好的产业基础,具有区域比较优势,但花卉产业并未构成区域的主导产业,2013年,花卉产值占国民生产总值的2.9%,花卉出口额仅占全省总出口的3.07%。很多学者和地方政府机构并不认可花卉产业的重要性,云南十大产业中并没有包括花卉产业,只是将其归属于生物产业中的一部分,由农业部门来负责编写,难于突破狭隘思维局限。

虽然鲜切花出口量大,但是,并非产业链中的最大受益者,花卉装饰产业链中的价值分配也反映出相似的狭隘思维问题;产业链中的多个环节影响到产业链的价值实现,个人、企业和政府各主体之间的组织协调和创新是产业链增值和节点功能的关键因素,广东和海南等省已经由这种组织创新做出积极响应,并取得惊人的成效。云南省的物流竞争带动鲜切花出口产业链的改变,并将持续重构,云南省的组织协调能力是未来前景最大的不确定性。

已有的针对国内市场的扩繁种球(种苗)产业链,缺乏种球(苗)的核心要素竞争力,限制价值的集聚,未来突破口在于特色种质资源优势的进一步发挥。花文化丰富产业链结构,与花卉品种相应的种质资源和传统知识是区域创新的优势和潜力,新知识和技术带来的创新空间则更为广阔,花卉产业的价值空间分配已显示云南整体优势趋弱。

针对“到2025年,云南省将建成亚洲最大的鲜切花生产基地、出口基地和种球、种苗繁育生产基地,成为全国领先、亚洲一流、国际公认的世界鲜切花主要产区和现代化的亚洲花卉交易中心”的目标,应增加产业链视角,关注于价值的集聚效果,而不是单纯生产量的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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