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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真意切动人心
——品读李伟明的两篇作品

2014-03-13杨柳岸

西江月 2014年5期
关键词:叔公情结游子

杨柳岸

文学意昧

情真意切动人心
——品读李伟明的两篇作品

杨柳岸

李伟明近照

在当下的梧州文坛,青年作家李伟明是较有创作潜力的一个。他过去主要致力于杂文和时评创作,取得不俗的成绩,作品一度登上国内杂文界颇有影响力的《杂文报》的头条。近些年,他的创作重心逐步转向小小说、散文乃至文学评论领域,相继写出一些较为引人注目的作品。他的小小说《回家》、散文《一窝小鸟》发表后,以真挚的情感感染了读者,得到不少读者的肯定和赞赏。

《回家》:一个海外游子的悲歌

“回家”是中国文学一个具丰富意蕴的永恒主题。家意味着温暖,是人们精神的寄托、心灵的港湾。无论身在何方,回家都是中国游子们最执著的愿望。有乡而不能归,有家而不能回,无论如何都是一件让人伤感的事情。小小说《回家》就讲述了一个动人心弦的回家故事。

《回家》发表于2011年第8期的《广西文学》。它写一个在台湾的国民党老兵(“我”的叔公)十分思念大陆故土,却因为穷困潦倒而有家难回,忧郁过度至中风瘫痪,最终客死异乡的凄凉故事。小说情节曲折有致,语言简练有味。我市小小说作家、广西小小说学会副会长黄自林先生对此赞赏有加,认为它是我市近年来难得的一篇小小说力作。

《回家》的突出看点之一是故事构思巧妙,情节一波三折。对小说而言,故事情节的重要性自不待言,它是小说的要素,是构成小说的核心。小小说囿于篇幅,在故事构思上要特别巧妙,力求在尺幅之间起波澜。在这一点上,《回家》颇值得称道。首先,它的故事曲折,情节起伏大。“我”的叔公10年前去世,“我”到台湾去取他的骨灰,惊悉他尚在人世,不免惊喜交加,就在亲人相见的时刻,叔公又阒然仙逝,留下“带我回家”的遗言,让“我”肝肠寸断。小说围绕着叔公的命运展开叙述,叔公死而复生,好不容易等来亲人,却又马上撒手人寰,他的命运就好像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我”也因此经历了情绪的悲喜交加。其次,小说巧用插叙之笔,不仅增强了小说的悲剧性和震撼力,还使得故事发展符合情理。

《回家》的另一个看点是语言精练,表现力强。一般而言,小小说因为篇幅短小的特质,决定了其语言必须精练,有足够的艺术张力,以传达更丰富的内涵。有没有精辟简练的语言,是小小说作品是否成功的一个重要评价标准。以这个标准来衡量,《回家》无疑是比较成功的。它的语言富有质感,不管是叙述还是描写,都含义丰富,有一种凝重的风格。小说叙述叔公在台湾急欲回乡,通信往来对家乡的人事和环境异常关注,反映出一个久别故乡游子的复杂心理。小说的人物描写和环境描写尤为出彩,传神而富有感染力。如写叔公“被岁月的风霜捋光了头发和胡子,眉毛稀松灰白,像秋天尽头两片快要掉落的叶子”的外貌,巧妙地借助拟人和比喻,将叔公的老迈垂暮写得既形象又生动;写照片上叔公“凝望远方,似乎在期盼着什么”的神态,形象地刻画了一个游子思乡黯然神伤的肖像。当叔公得知“我”是家乡来的侄孙时,突然焕发出一股神气,“像快枯萎的秧苗被淋了雨水”,真切地凸显叔公乍见到亲人时的无比激动,以致迸发了最后的生命力。小说的环境描写可谓惜墨如金:“露台上面静悄悄的,血色的残阳弥满天宇,涂抹在轮椅上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身上。”这既渲染了凄凉的气氛,又烘托了悲剧情节,让人过目难忘。

《回家》有较深的文化底蕴,因为它碰触到中国文化中的两个重要元素:乡土情结和面子情结。

中国传统文化的乡土情结特别深厚。中国人重视家庭和亲情,谨守安土重迁的观念。“树高千丈叶落归根”的俗语,正是这种传统文化的形象写照。小说中的叔公,客居千里外,心在故土中,背井离乡数十年,回乡的念头须臾不忘,但苦于手头拮据,他有心无力,备受思乡的煎熬和折磨,内心的伤痛可想而知。

中国文化中的另一个侧面是重面子。所谓面子,指的是体面,也就是表面的虚荣。对于一名游子来说,“衣锦还乡”无疑是莫大荣耀。叔公穷困潦倒,寒酸还乡将会颜面尽失。正是出于此种考虑,他急欲回家却又迟迟无法启程。可以说,乡土情结促使叔公产生回家的强烈冲动,而面子情结又阻碍了他回家的步伐。叔公客死异乡的悲剧,正是两种传统文化元素矛盾冲撞的结果。

《一窝小鸟》:温情美文暖人心

古往今来,以鸟入文者不在少数。巴金的《鸟的天堂》,周作人的《鸟声》,冯骥才的《珍珠鸟》都曾蜚声文坛。尤其是《珍珠鸟》,写人与鸟相互信任、和谐相处,其美好的境界感染了无数读者,文中富含哲理的结语:“信任,往往创造出美好的境界”,引发大家的强烈共鸣。

《一窝小鸟》(见《梧州日报》2 0 1 3年4月2 1日第3版)承袭了《珍珠鸟》的温婉风格,以细腻真挚的笔触,展现了人与鸟的和谐关系,是一篇温暖人心的美文小品。

对自然的尊重和对生命的呵护,是此文最让人感动之处,也是最出彩之处。文章叙述清明上坟祭祖时大家善待生命的故事。

清明上坟祭祖时,大家发现太爷坟头灌木丛中有一窝小鸟,既惊喜又为难。惊喜是因为新生命的诞生,为难是因为扫墓祭祖需要清理坟头小鸟赖以庇护的灌木。这就产生了一个看似难以调和的矛盾。让人欣慰的是,这个矛盾被大家调和得令人感动:祭拜活动让位于保护小鸟。大家想方设法不去惊扰小鸟,对小鸟呵护有加。尤其是“我”的妻子,更是对小鸟的命运牵肠挂肚,夜不成寐。这种对自然的尊重和对生命的呵护,既展示了人性的善良,又闪耀着母性的光辉。文中拨动读者心弦的脉脉温情,由此而汩汩而来。

文章的故事包含着深长的寓意:坟墓象征着逝去的生命,嗷嗷待哺的小鸟代表着新的生命。扫墓祭祖是对先人的缅怀,实质上是向逝去的生命致敬,而呵护坟头小鸟,则无疑是对新生命的尊重和关爱。祭拜先人的时候善待小鸟,从本质上来说,是对生命的双重礼赞。文章之所以感动读者,奥秘大抵在此。

我市一位老文学编辑对此文十分推崇,认为它“通篇性灵,全无俗气,非常成功”。 反复把玩,细细品味,不能不承认此乃中肯之论,并不过誉。

《一窝小鸟》确是一篇值得关注的温情美文。它的行文流畅自然,语言精练典雅,写景状物真切入微。譬如写小堂叔手托鸟窝的样子,文中形容为“好像是捧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儿子”,一句形象的比喻,把小堂叔呵护小鸟的神情,描绘得活灵活现。文章虽属散文,却有小说一样鲜明的人物形象。文中“我”妻子的形象被刻画得尤为突出。作为一名母亲,她像呵护孩子一样呵护小鸟,体现了她的慈爱、善良和细心的性格。她牵挂小鸟却又不敢面对空巢,尽显其作为女性的柔弱,其鲜明的形象颇有感染力。

责任编辑:傅燕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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