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_ 本刊记者 陈向国

上海外高桥电厂三期工程 (上海外高桥第三发电厂)

据《经济导报》8月下旬报道，国家能源局会同国家发展改革委编制的《清洁煤炭发展利用行动计划》已经完成，并已报送国务院。据悉，上述《行动计划》对于煤电项目污染物的排放标准将比最新的《火电厂大气污染物排放标准》更严格。这就意味着，煤电超低排放成为必然。这在以煤为主的能源结构短时间内无法根本改变、天然气气源短缺、大气治理火烧眉毛的窘迫现实下，实现燃煤超低排放被公认为是当前治理雾霾最经济可行的办法。

火电承受更大压力

根据最新的《火电厂大气污染物排放标准》，今年7月1日起，新建火力发电锅炉执行烟尘、二氧化硫、氮氧化物排放限值分别为每立方米30mg、100mg、100mg；以天然气等气体为燃料的锅炉或燃气轮机组排放限值分别为每立方米5mg、35mg、50mg(天然气锅炉为100mg)；对重点地区的火力发电锅炉排放标准排放限值分别为每立方米20mg、50mg、100mg。而上述清洁煤炭发展利用行动计划中对煤电项目三项排放指标“粉尘、硫化物、氮氧化物”的规定为：新建煤电项目三项排放标准必须达到或接近现有天然气发电水平；同时，一些在运煤电项目，尤其是京津冀和长三角等重点地区的煤电项目机组要做一些改造，改造后的排放要求也要达到天然气发电的水平。

不言而喻，火电企业将承受更大压力。

超低排放已有“典范”

在煤电超低排放方面，上海外高桥第三电厂（以下简称“外三”）不仅成为国内煤电超低排放的明星，在国际上也是名符其实的翘楚。六年多来，外三成功地将两台100万千瓦超超临界机组在煤耗、综合厂用电率、能源转化净效率、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烟尘的排放浓度等多方面达到甚至超过了天然气发电机组烟气排放阀值，创下了多项世界纪录。2013年11月29日，国际能源署清洁煤中心主任安德鲁·米切纳在外三参观时，誉之为“世界上最干净的燃煤机组”。安德鲁·米切纳说：“高效率、低污染地利用煤炭资源，对保证中国这样一个以煤炭为基础的能源结构的稳定，以及未来碳捕集与封存技术的应用，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这应该也是国家能源局、国家发展改革委制定《清洁煤炭发展利用行动计划》的根本目的。在今年7月17日举行的“煤制气产业发展的利弊研讨会”上，中德可再生能源合作中心执行主任陶光远表示，只要把燃煤搞干净，做到外三的水平，不但可以节约数以亿吨的煤炭，也可以使中国的粉尘排放减少80%。

实际上，尽管我国在提高能源效率方面与欧美日等国家还存在很大的差距，但是在燃煤机组方面，其能效却是引领世界潮流的：因为我国不少燃煤电厂采用了最新的超临界、超超临界技术；而美国、德国等国家因为很少新建燃煤电厂，因此现在还是原有的老设备在运行。也就是说，提高包括煤炭等能源的利用效率，中国也有值得发达国家借鉴的地方。

外三的实践证明，煤炭的清洁利用，在常规污染物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粉尘以及汞等指标的排放方面可以做到比天然气发电还要好；只是基于煤炭的物质特性，在二氧化碳排放方面还有差距，但这是另外一个问题，可以通过其他技术集成来做。

企业纷纷主动探路

超低排放已成为迟早的必然。煤电企业为了及早适应更严格的排放标准，纷纷主动探路。据《经济导报》报道，山东省政府部门和企业在积极行动。“为应对逐步加严的环保标准，国电石横电厂已经开始对部分机组实施‘超低排放’工程。”国电石横电厂技术部的魏主任透露。此外，华能白杨河发电有限公司、华能山东黄台发电厂、华电章丘电厂也已经开始对部分机组实施超低排放工程试点。据统计，截至7月14日，山东全省现役火电机组按新标准新增脱硝装机容量2979万千瓦，完成除尘提标改造532万千瓦。

企业之所以积极行动，不仅在于政府更严格的减排压力，更重要的应该说是企业对“超低排放”技术的认可。以山东国舜建设集团有限公司“超低排放”技术为例。该公司技术已经在华能白杨河发电有限公司环保改造中成功应用。试运结果表明，该燃煤机组主要环保指标优于天然气机组排放标准，所排放的烟尘、二氧化硫和氮氧化物浓度分别控制在每立方米5mg、35mg和50mg以下。而此前，该技术已成功在邹平西王特钢、时风集团 、日照新源热力2×300MW、日钢三期2×180等项目投入运行，经国家环境分析测试中心检测，每立方米粉尘排放浓度控制在5mg，二氧化硫排放浓度控制在32mg以内，氮氧化合物排放控制在50mg，主要技术、经济、排放等指标领先全国。

山东企业之所以动作迅速，与政府部门的大力有效支持分不开。早在今年4月，山东省环保厅就公开征集山东省燃煤电厂污染物超低排放技术供方企业，并最终确定了山东国舜建设集团有限公司、山东三融环保工程有限公司、山东山大能源环境有限公司、山东山大华特环保工程有限公司、西安西热锅炉环保工程有限公司、浙江大学能源工程设计研究院等6家技术供方企业，参加山东省燃煤电厂污染物超低排放技术论坛暨试点工程对接交流会，为燃煤电厂实施超低排放技术、应对环保标准牵线搭桥。

强力推手已成型

能源行业是我国大气污染防治的重要战场之一。此前发展改革委、能源局、环保部联合下发的《能源行业加强大气污染防治工作方案》中提出的首要措施便是要加大火电、石化和燃煤锅炉污染治理力度。但现实并不乐观：国家能源局历时5个月在河北、天津、江苏、浙江、广东等省份的节能减排调研结果显示：部分发电企业存在个别时段超标排放现象，节能工作仍存在较多薄弱环节，烟气在线监测系统尚不完备，高效环保机组尚未充分发挥优势作用。

以河北为例。河北作为目前国家正在大力推进的京津冀大气污染防治行动的重要区域之一，共有89家电力企业被列入此次检查范围。现场检查共发现问题102个，其中节能方面问题45个，减排方面问题57个。由于部分机组环保设备建设时间早，技术路线选择不当、技术标准低或设备存在缺陷，环保设备运行规程不健全等诸多原因，部分发电企业存在个别时段大气污染物超标排放问题。与此同时，节能降耗技改不及时，节能数据填报随意性大，报送数据自相矛盾或与现场检查核算的情况明显不符。值得注意的是，大唐、华电、国电、冀中能源等大型国企当地分公司的名字赫然在列。

在这一严峻形势下，作为国家能源局今年的12项重点任务之一，《煤电节能减排升级改造行动计划》呼之欲出。国家发展改革委副主任、国家能源局局长吴新雄近日在安徽、上海等地就此进一步调研，要求抓好行动计划出台后的任务分解、土地财税等配套政策出台。可以说，《煤电节能减排升级改造行动计划》的出台是煤电企业推行“超低排放”的强力推手。可以断言，在《清洁煤炭发展利用行动计划》、《煤电节能减排升级改造行动计划》的牵引、“夹击”下，煤电行业实现超低排放不会是遥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