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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地狱开在天堂的花

2014-03-12何义恒

作文与考试·高中版 2014年7期
关键词:形象性歌咏波德莱尔

何义恒

读着《恶之花》,我便好像是用着婀娜的身姿端着一杯美酒在深渊边缘浪漫地游走一般,用那忧郁的眼凝望绝壁上的颤栗闪光。

波德莱尔将那闪光捧于手心,他的手如同铁手,在丑与恶的泥沼中,创造出了《恶之花》。他在开篇告诉读者,“虚伪的读者,我的兄弟和同类!”每每读这句话,我必得细细品味:人总是虚伪的,但却往往不能像波德莱尔一样直面自己内心的这份灵魂,这份丑恶。也正因为他的放浪形骸,让我产生了强烈的震撼以及深深的共鸣。

波德莱尔,他总是将那不堪入目的丑陋精雕细琢,他甚至可以浓墨重彩地去刻画一具腐朽的尸体,在《腐尸》中,对那具令人作呕的尸体,他却像是为其歌咏赞美,“天空凝视着,这尸体真是绝妙,像花朵一样开放”。一具腐朽的躯壳,如同花一般绝妙的美丽,波德莱尔,他的眼中似乎对丑陋充满着欣赏。他似乎像是在对我说,尽管死亡是丑陋不堪的,但它却是必然的,我们何不将它变得美丽,何不给予我们未来的模样一丝美感?“苍蝇在糜烂的肚子上嗡嗡叫,黑压压的无数蛆虫,从肚子里爬出来,像稠脓一道道,沿着这具皮囊流动。”作者用笔触碰着人们的感官极限,动静结合地雕琢这暴露的丑陋,他的冷静已经超越了我们心弦崩断的限度,但这首诗只是为了让世人不堪吗?不,他的最后一笔化腐朽为神奇,“告诉那些用香吻/枭噬你的蛆虫:你的肉身虽已腐烂,我却令其风姿/和神圣本质永垂不朽!”这种建立在崎岖丑恶的脊梁上耀光般的哲理,歌咏这腐朽与丑陋,但却让人嗅到一股别样的芳香,他的精神早已超脱了那皮囊,他用丑陋铺垫了美,他用阴暗的薄纱遮盖那人性本质的光辉。

我吟诵着波德莱尔的《盲人》。他将这些可怜的盲人,写得如同一具可悲的木偶,总是被名为命运的玩家所操控,他们就像是黑暗中的流徒,他们的苦涩悲惨以及那忧郁不堪让波德莱尔感到无尽的惋惜。波德莱尔的思想也总是被人所曲解,有人视他为疯子,好像只因为他歌颂这丑陋可怜的人们,好像只因为他的灵魂比他人困苦,忧郁。“癫狂的城市抛弃了他们,沉湎于逸乐直至残忍。”到这,我好像看到了那份诗人眼中的忧郁,被其麻木,为其悲叹,流亡感、绝望感犹如霹雳扎进了我的心,让我深深地感受到那时世界的黑暗悲惨,瞬时觉得自己在波德莱尔的天空下沉醉了,与他长久对视着,看着他那双被忧郁包裹的眼睛,看着他拿着装满梦幻的酒杯将我砸醒。

我醒来,望着那些黑暗的角落,仿佛能看见那朵扎根在泥淖之中的花,含苞待放,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它轻轻摇曳,对着我吟唱“不要沉溺于这些悲惨,要在丑陋中品味美丽,这是我开放的原因,我汲取黑暗中美丽的养分。”

蓦地,它灿烂地盛开,发出响亮的呐喊。

(指导老师:叶颖)

评点:郑文龙

本文感慨深沉,以饱含共鸣与诗意的文字剖析了波德莱尔诗歌的内在意蕴与艺术张力,透过对其诗歌的读解展现了诗人复杂而惊艳的内心世界与艺术造诣。文章首尾可视为作者对波德莱尔诗歌的整体印象与观感,亦是对“恶之花”这一形象的深度感悟。文中则分别涉及了对其《腐尸》《盲人》两首诗的内容、形象的体悟,着重于表达直觉体验,从而将诗歌的形象性与象征性延展于行文之中,形成了形象性与抒情性的评骘风格。本文的特点之一便是以诗为文的文字表现。然而此种作文风格乃是优劣互见的,文字的过度诗化亦暴露出文章思辨性、抽象性的缺失,故有流于形式、内容空洞之嫌。综上,如能结合波德莱尔的生平事迹与诗歌理念作感性与理性相印证、发微的解读,而非一味主观感性上的投合颂美,对其诗歌的理解当更为理性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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