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彤徐 雷

(1.2.南京林业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江苏南京 210037)

以类型从事建构
——家具设计形态生成方法探究

■李小彤1徐 雷2

(1.2.南京林业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江苏南京 210037)

引言

建筑类型学经历了原型、范型、新理性主义三个阶段，致力于建筑本体形态与功能以及建筑形式、类型与城市关系的研究。其具有历史内涵与抽象性、无意识集体经验的种族记忆性两个特性。代表人物有荣格、阿尔多•罗西等。

类型学设计方法从符号学角度出发,致力于形式探索，但又不局限于形式探索。从类型学角度研究家具形态设计方法，优于单纯考虑家具的风格选择和造型设计,本质上是站在社会历史文化与现代文化传承的角度思考设计。

1 类型学与家具形态设计

室内设计是对建筑的墙面、地面、顶棚等界面要素和光照、陈设等空间要素进行的四维立体设计。如果说它是对建筑进行功能、技术、艺术的深化设计。那么，家具便是联系人与建筑空间的纽带。建筑需要家具来完善和拓展其内部空间涵义而家具也是不能脱离空间场所孤立存在的。一定时代的家具与那个时代的建筑是一脉相承的。可以这么说，建筑类型和室内空间类型对家具类型的选择具有重要决定作用。家具自身又因不同的类型而具有自己的整体形态特征即“外形“与“神态”的融合[1]。

2 家具形态设计

2.1 家具形态的特征与类型

（1）室内类型多是依据建筑的功能、类型、性格来划分的。而家具是空间功能的延伸与拓展，空间性质不同需要的家具就不同。通过考察家具在满足不同功能需求中所形成的形态及差异，将家具分为住宅类家具、行政商业办公类家具、商场、商业休闲会所类家具、公共文化类家具、公共交通类家具及户外家具等。

（2）家具是社会发展与满足人们需要的产物。本身凝聚着一定的政治文化内涵，是一个时代与民俗文化发展的结晶，不同时代的家具有着不同时代的形态特点。如唐代家具繁缛富丽，宋代家具典雅质朴，明清家具严谨稳重。所以又可把家具分为具时代特征的类型。

（3）家具在发展过程中因自然因素与人文因素的影响而具有鲜明的地域特征。经研究发现不同地域的家具在材质、结构、装饰、风格上都会呈现相异的类型特征。

笔者认为，家具的类型划分因室内空间类型划分的模糊性及其与室内空间的联系不像建筑与城市之间的联系那么密切，其类型的划分是没有边界的。家具形态虽多，但原型却只有一种。本文是从家具所具有的特征角度对其进行类型划分的。

2.2 家具形态的设计要素

（1）基本要素

点、线、面、体、质感、色彩是家具形态设计的最基本要素。点是构成家具形态功能结构的需要，也是构成装饰的一部分。线条决定着家具的形态特色，展现家具的动静态势。面有实面与虚面，几何形与非几何形。点线面围合起来的实体与虚体空间构成家具的空间形态。这些基本要素是将家具实体形态与虚体形态转换为图底关系的基础。也是结合现有的材料创作新家具形态的基础。

（2）空间要素

家具的空间要素主要包括几何意义、形体和态势。视点前的空间是实空间，视点后的空间是虚空间。家具的形态是虚实空间要素共同产生的结果[2]。空间关系的穿插直接展现家具形态之间的链接、穿插、契合关系。通过对家具结构实体部件的抽取和虚体空间图示的提取可以清楚的显现图底关系，这是二维平面与三维形体互相转换的过程。空间要素在光影的作用下使得家具具有场所性。

（3）“原型”与家具形态

原型是“人类潜意识中永远重复着的经验积淀物”[3]。按荣格的原型观点来看：家具是由人创造的，其原型是历史进程中反复出现的一个形象，它可能不是一个具体的物质，但却是以一定的抽象形象或者意向储存于人们的大脑中。例如：当说到圈椅时，人们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优美的曲线造型、平直的座面”等深层结构固定不变的意向。至于，圈椅的具体形态或呈现方式，在每个人的头脑中是不同的。造成这种情况的因素有很多：其一，个人经验与意识形态不同；其二，地域文化及其形成的装饰理念差异不同；其三，新的设计观念的冲击等。由此，我们可以得出：无论家具形态怎么改变、风格怎么改变，其原型是固定的。家具形态是原型指涉意义的载体，在设计时要在大量的同类家具中提取类型模式然后生成形态不同的家具。即经历“元设计”——“对象设计”的过程。

（4）意向生成

类型随时代的变迁而改变，改变的部分包括构建在结构上的意义、空间格局在人的行为方式上的意义，传统类型形而上的意义[4]。历史上的家具的一些不变的形态作为文化被保留下来，现代人在设计家具的时候可以对这些类型进行引用，并以各种方式显现出来。在设计家具的过程中，要找到设计的家具与原型的契合点然后以一种改良缓和的手法将历史意向渗入到设计过程中。

3 家具形态生成方法

类型学在家具形态构建上具体分两步：①从历史模型形式的还原（抽象）中获得类型；②将类型结合场景还原到形式。即“形式——类型——新形式”的过程[5]。在设计时需对不同类型的家具进行设计定位。用类型学思维进行家具类型的选择与提取，是通过搜集分析、抽象转化、归纳综合的过程。总而言之，是把握历史上同类家具变体衍生中不变的“恒量”然后再设计。

■图1 明代圈椅类型抽象提取

■图2 家具中的比例

■图3 实验步骤

3.1 选择与提取类型

类型选择作为家具形态设计方法时，旨在指导人们对家具形态要素构件进行分层活动，从而得出某种最终产物[6]。这种最终产物是建构模型的内在原则而不是用来复制传统的“模子”。人们可以对这种产物进行内在结构的多样化变异处理生成新的产物。家具类型的实验提取步骤：①寻找原型：选择与需要设计的家具风格、形态相类似的家具；②分解：分析家具的实虚空间要素后将其转换为平面的图底关系，将图底关系进行抽象提取；③提取：将抽象化的图形与同类家具的图形进行分类与对比，总结出最本质内在的东西。如（图1），瓦格纳和朱小杰设计的椅子。其原型都是圈椅，笔者对他们的主视图图底关系进行分析发现两者形态很相似，而钱椅似乎是更加抽象了的圈椅。可见：家具类型的选择直接影响家具最终形态。每个人的思维方式与文化素养的差异使得抽象的原型是不同的。

3.2 搜集基本代码

西方当代建筑理论中将“类型”与“图式”并提。这些图式是“以传统作品的最终形式观念为基础而呈现的图像”[7]。家具中所蕴含的图示价值是借类型而获得的类似性，能够唤起人们内心深处的集体记忆，是人们在历史进程中使用家具后对家具予以物质与精神上的认同，是家具超越功能器物层面所具有的深层文化内涵。通常要从“表象感知”阶段（人们对家具审美回应的基础）进入“知觉感知”阶段（依状况对“表象感知”内容的修正）[8]。家具基本代码的搜集即获取家具一系列诸如基本视图、结构部件及其围合的空间形态、结构及细部装饰、比例和尺寸之间的组合关系、材料及色彩等信息要素。设计师们对这些搜集到的基本代码进行图式的抽象加工，然后将其作为客观稳定的“原型”用于设计新的家具。例如，瓦格纳设计的“中国椅”他的设计以中国传统的明式家具空间形式为原型代码，将自己对于现代主义空间构成形式的理解融入设计之中，设计出具有现代主义气息的具中国传统家具文化元素的椅类家具。

3.3 抽象加工代码

对搜集到的代码进行集合、排列、组合、重建。这里的“抽象”是剔除复杂模糊变化的部分得到能够集中揭示自身本质内涵特征等方面的精简要素的提炼。其实验步骤包括：①去除复杂装饰；②简化结构；③将简化的结构图底几何化；④获取原型。依此规律，笔者通过对明代圈椅家具类型图形的抽象提取，将其原型特征描述为其一，搭背与扶手线条圆润流畅，扶手与鹅脖相接而下；其二，椅圈呈弧形曲线、腿部线条挺直；其三，以最简单的几何形体如矩形、正方形、圆形为原型；其四，比例尺度协调、图底关系和谐。由此可知，抽象后的结果是构成家具的基础——即一套和谐的秩序（harmonic order）。家具中的秩序主要归纳为：①比例与模矩：家具的每一部分或构件与整体之间存在着一种数学关系，而且每一个部分也与其他部分存在着一种数学关系，这种数学关系有倍数关系、平方根关系等，还有黄金分割比等关系（图2）。②空间模式：追求家具空间模式三要素（功能、意向、结构）和内部空间关系与周围环境空间关系的和谐。

3.4 类型转换

类型转换即从“原型”抽取转换到具体的对象设计，是同一类型内的形式变换与组合。类型的转换方式包括①结构模式的拓扑变换：对家具以往形态进行简化、抽象来抽取结构模式，用要素间的近接性、连续性、闭合性来描述和重组类型要素。②比例尺度转换：从自然中抽象出的比例类型的家具形态是从仿生学意义上理解的。例如瓦格纳设计的“孔雀椅”。也可以是通过比例间的数学比例尺度关系产生新的形态，这里的比例关系不一定非常精确，可能是接近。但却能给受众带来强烈的视觉舒适感。③空间要素的转换：家具装饰与构建等要素的不同连接与组合所形成的空间形态也不同。④实体要素的变换：对家具的实体要素进行转换。可以把所抽象的类型生成家具设计对象的局部构件，也可以把所抽象的类型生成整体意象结构。这里要注意家具的细部比例、构造及它的装饰部分。传统家具形式的细部处理往往具有典型性和符号性，它的类型特征更加明显。⑤附加转换：以类型转换为依据，获得新旧家具整体形态的连续即达到“整合”的效果。方法主要有扩展增长（extension）、替代增长（substitution）附加性转换增长（addition）。附加转换有利于实现新旧形态之间的平缓转化。

4 总结

在家具设计领域，许多设计师在对家具进行形态设计时都用到了类型学理论。笔者认为从类型学角度研究家具设计其意义在于①有利于尊重传统文化的基础上实现现代家具的形态重构从而生成新的家具造型；②补充家具设计研究资料以提升家具设计水平；③家具形式类型选择直接影响家具的整体造型，用类型学方法设计家具能把握本质，避免形式符号的粗糙拼贴。

笔者认为将类型学用于家具设计领域，关键是要获得家具与家具之间、家具与空间场所之间的联系，而不是各自为政，孤立的去考虑家具形态设计。不能简单地理解为“拿来主义”，或简单地进行“加减乘除”。只有剥开传统家具形式的表层，用现代化语言和人们能够接受的方式（包括材料、构建、质感）去表达传统家具形式中深刻的历史与文化内涵，表现与现实生活观念相一致的家具型制才能设计出具中国特色的家具作品。才能为人们所欢迎，才能将中国家具推向国际化舞台。

（责任编辑：贺 辉）

[1]唐丽华,刘文金.家具设计讲座(七)家具形态设计[J].家具与室内装饰,2005,(7):22-25.

[2]顾宇清.家具形态设计中的空间创造方法探析[J].家具与室内装饰,2009,10:26-27.

[3]引自John Lobell著,朱咸立译:静谧与光明—路易斯•康建筑中的精神,台北,台北书局.

[4]冯骥千.运用类型学思想探析建筑架空空间[D].湖南大学,2010.

[5]汪丽君.建筑类型学[M].天津大学出版社,2005.

[6][丹麦]杨•盖尔•交往与空间.何人可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2.

[7]陈斗斗.如何向传统学习——初探类型学原理与方法对于家具设计的启示[J].设计,2012,10:61-63.

[8]Oswald Mathias Ungers.The Dialectic City.Milan,1997,24.

To Construct with the Use of Typology: A Tentative Study over Morphological Design of Furniture

Li Xiaotong1& Xu Lei2

本文旨在将建筑类型学方法引入家具形态设计领域，在类型学的基础上探讨家具形态的特征与类型、设计要素和形态的转换生成方法。设计出在满足人们物质与精神双统一基础之上实现传统与现代传承的家具。作为一种对家具形态尝试性的类型学思考，希望对家具形态设计能提供新的思考角度。

类型学；家具形态；原型；转换

The paper aims at introducing the typological methods of architecture to the field of morphological design of furniture. The paper will have a tentative statement over the morphological characters and types of furniture, the interchange of design elements and furniture morphology and its generation methods on the basis of typology, thus working out a kind of furniture, combining tradition and modernity, on the basis of physically and spiritually meeting people’s demand. The paper, as a tentative thinking of typology over the furniture morphology, is supposed to provide an alternative angle of thinking over morphological design of furniture.

Typology; Morphology Design of Furniture; Prototype; Conversion

TS664.01

A

1006-8260(2014)05-0016-02

2012江苏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编号：12YSA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