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庭

1962年11月初，著名沪剧演员丁是娥（1923—1988）率上海人民沪剧团到苏州开明戏院演出《蝴蝶夫人》。我与一位研究戏曲的朋友前去观看了这出戏。《蝴蝶夫人》原是意大利歌剧作曲家普契尼（1858—1924）一部伟大的抒情悲剧。是剧以日本为时代背景，叙述剧中女主人公乔乔桑与美国海军军官平克尔顿相识、相爱。结婚后，平克尔顿回美国。女仆认为平克尔顿一去不返，回归无望。但善良、美丽、纯真、忠于爱情的乔乔桑，认为丈夫平克尔顿一定会回来，日夜盼望丈夫早日回到自己身边，夫妻团聚，过幸福生活。虽然每天独守空房，仍每时每刻幻想着在一个晴朗的早晨，平克尔顿乘军舰归来，惊喜不已，夫妻俩过着久别重逢的幸福生活，永不分离。但是乔乔桑等来的却是平克尔顿的爱情背弃。乔乔桑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看破红尘，以自杀了结尘缘。丁是娥饰演乔乔桑，演得惟妙惟肖，刻划人物内心世界细腻贴切，加上唱腔婉转，表演很精彩，让人耳目一新。

我的这位朋友观看该剧后，观感颇多。他冒昧给丁是娥写了一封信，祝她演出成功，感谢她给苏州观众带来了这一部世界名著，给观众一种艺术享受，希望她给广大观众带来更多更好的优秀剧目，包括世界各国名著。信中没有提及请她回信，因为知道她演出很忙，且担任剧团领导职务，又担任不少社会职务，不可能给她写信的每位观众都回信，不回信是很正常的。

然而，丁是娥对观众来信十分重视。她收到我朋友的信后，于11月8日即回信。信中说：“您的来信收到了，感谢您热情的赞誉的同时，还希望您不要客气多多给我们提出宝贵的意见。蝴蝶夫人是个外国戏，又是个世界名著，我们来演出这样的戏，一方面限于自己的水平，更主要的是我们缺乏这方面的生活，为此演起来一定还是有不少缺点的，请您不吝赐教……希望以后多联系。”从信中可以看出，她没有丝毫明星架子，没有被观众的赞扬而陶醉，非常冷静，始终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对自己从严要求，对表演艺术一丝不苟，不断追求完美，我们十分感动。尽管她已去世20多年，我们仍然十分怀念这位沪剧表演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