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泗

夜露上来了，月亮沉下去了

左手的书上，滚出一粒金黄的豆子

带着秋风，它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骡子

怀揣空荡，打谷场外的天空太高

仔细倾听，几声悲凉，花开花谢

他必须目光制成一个个很长的梯子

让自己的脚步抬高，让自己看得更远

触摸，那颗即将流失的星辰

前面的路上，熟睡的村庄捂在母亲的体温里，

用火戬翻腾的灶塘，她孤独的进入冬季

而我手上的豆子，正操近路

逃离故土

月光下的张老汉

远行的日子，故乡的月光

总是枕在我的头下

而张老汉的夜晚，则是在月光露出倦态时

才一手拿着纯子，一手握着镰刀

来到麦地，马车

就停在地边

儿子、女儿都去了南方

最小的孙子也寄养在了外婆那里

家里寂静的时候，只有蚊子在角落处的小便

夜色堆满隔壁的灶台上

那里有老伴煮好的土豆和山芋

月光没有大嗓门儿，这呼唤

却是真真切切

蓦然间，张老汉挥镰进地

吧嗒、吧嗒，坐在一堆隆起的月光上

左手天空，右手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