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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子弟书《黛玉悲秋》的价值以及在《红楼梦》早期传播中的意义

2013-11-15张文恒

中国文学研究 2013年4期
关键词:悲秋红楼黛玉

张文恒

(韩山师范学院中文系 广东 潮州 521041)

子弟书是清乾隆年间逐渐兴起的一种诗赞体曲艺,最初可能由满族贵族就鼓词改造而成,也有学者认为起源于清初戍关旗籍子弟在思念家乡时所唱的俗曲,以及一些萨满教的祭祀巫歌,当时称之为“八旗子弟书”。子弟书一般篇幅不长,有别于其他鼓词,稍长者也可分回,每回起首有七言诗两首以作“头行”,每2句叶韵,回限一韵,用“十三道大辙”,体例上以七言为主,间以衬字,只唱不说叙述故事。子弟书主要流行在北京、沈阳、东北等满人集居区,自乾隆至光绪,风行了一个半世纪之久,到上个世纪末才逐渐销声匿迹,竟成绝响。其辞温婉韵雅,多诗情画意,在众多曲艺中极富文学价值。

《黛玉悲秋》作为曲艺的经典曲目,在京韵大鼓、梅花大鼓、河南坠子等诸多曲艺中都很风行,虽然音乐各不相同,唱词却大同小异。不过少有人知的是,这个曲目所改编的底本其实并不是小说《红楼梦》,而是满族曲艺子弟书《黛玉悲秋》(又作“悲秋”、“全悲秋”)。

子弟书《黛玉悲秋》之所以显得与众不同,其一在于,它不仅是现存子弟书最早改编《红楼梦》的作品,也是现存所有“红楼”题材曲艺作品之最早出现者;其二在于,子弟书《黛玉悲秋》是现存子弟书中文学价值最高的作品之一,该作品中对于传统雅文学中“春恨秋悲”主题的抒发,既是故事人物(黛玉)的,也是文人的,雅俗并陈,真切反映出那个时代文人群体对于120回《红楼梦》刊刻之初的审美接受。子弟书消亡后,它相继被其他曲艺艺术继承并传唱至今。

一、子弟书《黛玉悲秋》的出现年代、版本及内容

子弟书《黛玉悲秋》最早见于嘉庆二十二年(1817年)年得舆(字硕亭)的《草珠一串》,其间诗云:“儿童门外喊冰核,莲子桃仁酒正沽。西韵《悲秋》书可听,浮瓜沉李且欢娱。”作者在“西韵《悲秋》”下自注说:“子弟书有东西二韵,西韵若昆曲。《悲秋》即《红楼梦》中黛玉故事。”它与韩小窗13回子弟书《露泪缘》是今存《红楼梦》子弟书中最为人称道者。这个作品并不长,按胡文彬先生所编《红楼梦子弟书》(以下简称“胡本”)一书辑录,全文共 400 句,4700余字,不分回,另有数个开场“诗篇”。

不过,就现存的材料来看,其曲名、版本与回数都颇为复杂,文字也多有差别,就连作者是否是子弟书巨擘韩小窗(胡本将之归于韩小窗名下),研究者也有不同的意见。傅惜华《子弟书总目》说“悲秋,五回……此书别题全悲秋……车王府钞本,北大图书馆藏,清刻本,不分回。光绪二十七年钞本,分二回”,分回似甚不统一。辑录于《红楼梦子弟书》中的《悲秋》开篇有32句七言开场“诗篇”,在“不觉的神思困倦睡朦胧”后又补缀百本张抄本与赵景深藏本开头“诗篇”各一首。依子弟书每一回回前有一首开场“诗篇”的惯例,这样长的七言诗篇显然是把原本置于每一回开始的开场诗堆砌在开头了。

胡本该篇没有分回,不过就胡本中看到的内容来看,3回的分法比较合乎实际:自开始“金陵春色美无穷”到“不觉的神思困倦睡朦胧”这140句追叙黛玉的身世遭遇,又以黛玉为视角,对“悲秋”的氛围进行淋漓尽致的描绘,该是文本的第一部分;从“偏这日宝玉闲中来问病”,到“他这里步出了潇湘回转了怡红”,这142句,写宝玉到潇湘馆探望黛玉,两人小儿女式的磕磕绊绊,该是第二部分。从“林黛玉见他不语扬长去”,到结尾“四壁里唧唧同声哭月明”,这118句写宝玉走后黛玉的孤寂与伤感,可视为第三部分。这样分的依据还在于这三段之间百本张抄本、赵景深藏本有回前的“诗篇”存在。

二、雅文学中“悲秋”主题的曲艺呈现:既有别于《红楼梦》原著,也有别于其他红楼题材的子弟书

子弟书的题材多改编自元明清杂剧、传奇戏曲以及通俗小说。其对原著的改编,多截取故事片段来进行敷衍,这点与其他曲艺相同,不过它的雅驯优美、抒情浓郁、只唱不说等特点,又有自己的个性。以《红楼梦》子弟书现存的30~40种作品为例,其改编的方式以“琼花碎玉式的小情节搬演”和“独立主脑的大故事重构”两种形式为多,前者比如《会玉摔玉》、《椿龄画蔷》、《晴雯撕扇》等,后者如《芙蓉诔》、《露泪缘》。总体来看,写实性、故事性还是比较强的。不过,作为早期“红楼”题材的子弟书,《黛玉悲秋》(以下简称《悲秋》)似乎是一个例外,原因在于:

其一,《悲秋》中的叙事情节极为简单,几乎不依傍原著,抒情远远大于叙事。

《悲秋》全文似乎只有潇湘馆宝玉探病以及黛玉紫鹃主仆月夜对诉这两个简单的场景,甚至在开篇140句里几乎没有叙事的成分,笼罩整篇的是对“秋悲”情绪浓墨重彩的描绘。按胡本篇下的题注,说它“据《红楼梦》第27回至第 29 回写成”,其实此说并不准确,这是因为:

首先该书题曰“悲秋”,从遣词到意境都是以“秋悲”的萧杀为底色的,而小说《红楼梦》的27~29回所写的“葬花”以及宝黛之间的小磕碰皆以“春尽花落”的时节为背景。其次,结尾处在黛玉与紫鹃的倾诉中说到“我死后你俩拿来一火烘(指黛玉的诗稿)……不如焚去倒也干净”又近于后40回“焚稿断痴情”的情节,悲哀痛绝之情更近于后者。第三,二者所表现的情感也很不相同:如果说小说中黛玉葬花的情节集中表现黛玉对爱情的惊惧与焦虑,而子弟书“悲秋”中所表现的,却更像是传统士人面对生命中危机与绝望的情愫。约5000字的文字中,几近喷薄的情感宣泄与细致入微的细节描写占据了行文的主体,叙事的成分却很少,也很淡。如果再计较上某些零星情节的无所依傍,《悲秋》毋宁说是一篇独立于原著之外的的个人抒怀之作,“黛玉”不过是作者所虚拟的一个“悲秋”的情感叙述者而已。

其二,传统雅文学中“悲秋”主题在曲艺艺术中的呈现。

虽然子弟书从初创到大盛,也经历了一个由俗到雅的过程,但整体来看,世俗化与诗化是子弟书创作突出的两个倾向,既不缺少与大众化情感需求的呼应,也不缺少辞藻涵蕴下文人的雅致。相比之下,子弟书《悲秋》这一作品更倾向于诗化、文人化,即便跟同样以意境优美见长的《双玉听琴》、《葬花》相比,《悲秋》的文辞也显得更为深沉骚雅,更符合传统雅文学中“秋悲”的普遍情绪。

首先,《悲秋》这段文字,作者有意识地将“春恨”与“秋悲”融为一炉,表面看到的是黛玉的悲悲切切烦烦恼恼,更深的层次里,士人对于“悲秋”情绪的抒写却一直如影随形。比如:

佳人对景频嗟叹,他的那身倚阑干愁绪增。暗想道幼时读过《秋声赋》,果然是物老悲秋今古同。眼前一派凄凉景,似这等衰草寒烟好恸情。才知道欧阳作赋文词警,怪不得宋玉登高感叹重。

在这里,黛玉似乎只是一个抒情的“代言”,嗟叹中不仅提及或暗含了传统文学中的悲秋名篇,比如欧阳修的《秋声赋》、宋玉《九辩》、杜甫的《登高》,而且对大自然“物有盛衰时有寒暑”、“月有盈亏人有死生”美好事物不能常在的不公发出强烈的质疑:

既然春夏何必秋冬?何不叫日往月来人不老,又何妨风吹雨润草长青。岂不是何思何虑报乐世,到成个不凋不谢广寒宫。为什么潇洒的西风如利剪,凭陵的霜气似雄兵?务必要秋声儿一起群芳儿落,把些个万紫千红一扫空。接连着雪花儿飘后坚冰儿冻,只弄得地老天荒闭塞不通。

天道宿命的无可奈何,美好时光的转瞬即逝,回环吞吐,又以一连串近于哀怨的反问将肃秋的无情、悲秋者的凄怆塑造得如立眼前。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所言“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此真之谓也。这些文字感情淋漓,透人心脾,读之不能不令人肃然起敬。《文心雕龙·物色》说:“春秋代序,阴阳惨舒,物色之动,心亦摇焉。盖阳气萌而玄驹步,阴律凝而丹鸟羞,微虫犹或入感,四时之动物深矣。”,即谓大自然时序节令与人之情感神思之间的深层对应,或对美好光景转瞬即逝的悲伤,或对严冬将至的不安与惊惧,或思春女子的委婉缠绵,或不遇男子的苍凉悲怆,这种情感的体验成为传统文学所表现的一个重要主题。

其次,《悲秋》所表现出的文学造诣很高,可称之为“子弟诗”。

一开始,它的开场诗篇写得很见功夫。像“大观万木起秋声,漏尽灯残梦不成……孤馆生寒夜色瞑,秋声凄惨不堪听。人间难觅相思药,天上应悬薄命星……断肠最是潇湘馆,露冷窗寒泣暮蛩,”遣词精准,意境绝佳,将秋悲的萧杀与相思的难堪写得楚楚动人。原著中,无论是《葬花吟》还是《代别离·秋窗风雨夕》,黛玉的伤春与悲秋都是具体的,有限的,但是《悲秋》却是将之放置于超越时空的视域中,是抽象的,又是无穷的。

《悲秋》描画秋景,特别擅长化用前人诗词入句,形成自己的意境。第三部分中宝玉走后黛玉一人闷悠悠独坐在窗下掩面悲啼,直哭到黄昏已过秉银灯,此时写黛玉推窗看月光惨淡:

但只见斜月横空光灿烂,竹影满地碎玲珑。金风飒飒霜叶冷,银汉迢迢夜气清。何处寒砧频捣练,谁家玉笛暗飞声?云外秋宾千里雁,长空月白一天星。阶前唧唧寒蛩闹,檐下悠悠铁马鸣

这段文字分别或暗或明地引用了古人的诗词名句:比如秦观《鹊桥仙》中的“银汉迢迢暗度”、李煜《捣练子令》中的“断续寒砧断续风”、李白《春夜洛城笛》的“谁家玉笛暗飞声”、韩偓《早发蓝关》的“云外日随千里雁”,朱权《宫词》“寒蛩唧唧草间鸣”等众多诗句,但不觉得堆砌。不仅如此,作者在写秋悲的同时又时时将春天的情感体验以追忆的形式拿来对比:

想三春郁李夭桃浓淡淡,流莺舞蝶闹轰轰……回首红颜能几日,已到了叶落归秋途路穷……这便是一朝春尽红颜老,眼看着花谢人亡两不逢!想春时痴情是我悲花落,把花片儿收来在土内儿封。那时节我身一旦随花损,未卜知秋林下送我是何人着土儿蒙?

后面这些文字可以说就是《红楼梦》原著中“葬花吟”部分诗句的改写。在结尾处,黛玉与紫鹃对诉罢,作者运用了《琵琶行》中“唯见江心秋月白”的手法,将视角移至他处,写“此一时宁国府中人浩浩,大观园内月溶溶……蘅芜苑宝钗独自拈针坐,稻香村李纨训子把书攻……对门就是怡红院,他那里一派喧哗笑语声”,拿他人的无动于衷来烘托黛玉紫鹃二人“愁眉泪眼对银灯”,使人读之不禁拍案叫绝。启功先生在《创造性的新诗子弟书》一文中说:

我觉得它应叫“子弟诗”才算名副其实。这个“诗”的含义,不止因它是韵语,而是因它在古典诗歌四言、五言、七言、杂言等等路子几乎走穷时,创出来这种‘不以句害意’的诗体。

这些话其实很值得传统诗学研究注意:《诗经》以来,数千年中国汉民族传统的诗歌都是以抒情诗为主,好的叙事诗屈指可数,子弟书虽然是由满族八旗子弟所创,但却是用汉语写成的(子弟书有“满汉兼”现象的存在,但至今没有发现纯满文的子弟书)。子弟书无论在诗体还是修辞上,都表现出民间文学那种生龙活虎的创新与文人熔铸锤炼精神的高度统一,应该说是是对传统叙事诗有益的补充。单就《悲秋》这篇文字的表现,称之为“子弟诗”是当之无愧的。

三、子弟书《悲秋》对于小说《红楼梦》的早期传播与接受具有重要意义

《红楼梦》早期名曰《石头记》的抄本流传十分有限,直到120本程高本出现后才得以广泛传播。即便如此,《红楼梦》原著早期的流行仍然是在知识分子的圈子里,对于这样一本博大精深,几乎是中国士大夫文学最集中代表的巨著,一般百姓对之了解甚少。后来《红楼梦》之所以家喻户晓,戏曲曲艺的大量改编演绎,起到了重要的桥梁作用,而《悲秋》,恰好是一个肇始。戏曲曲艺的接受群体是普通大众,普通大众早期所了解的《红楼梦》也大多是从戏曲曲艺得来的,而不是原著。《悲秋》在此处的意义在于:

其一,《悲秋》是“红楼”故事早期文人接受并向大众传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红楼梦》出现后,读书人对之欣喜若狂,“红楼”题材的子弟书中多次提到创作者对于这本“新籍”的喜爱,就一部作品来讲,改编自《红楼梦》的子弟书比改编任何其他的名著都要多。值得注意的是,“红楼”题材戏曲的改编要早于曲艺,且早期的戏曲改编者都是身居要职、有着很高文化修养的高级知识分子。据一粟《红楼梦书录》中显示:早期《红楼梦》戏的改编者大多都是状元、进士、举人,或在任的官员,比如石韞玉(有《红楼梦》10出)是乾隆五十五年(1790)状元;孔昭虔(杂剧《葬花》一折)与朱凤森(《金陵十二钗》21出)同为嘉庆六年(1801)恩科进士,孔昭虔为散馆授编修,浙江布政使,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他们以创作戏曲曲艺的方式表达了他们对于《红楼梦》原著的喜爱,也表达了他们各自的理解,而这些作品的演出,也将原著推向了普罗大众。

子弟书《悲秋》的创作者不管是不是韩小窗,其文学修养之高是毋庸置疑的。在红楼初刊之时文人热热闹闹玩味与评介的风潮中,它的出现也是恰得其所,不足为奇的。我们前面用很大的篇幅论述了《悲秋》的文辞雅驯优美,但作为俗文学,它又不可避免地保留了很多俗众之见,甚至是偏离了原著的精神。比如,黛玉埋怨宝玉“谁象你终朝只和女孩儿一处挤,从无见一个胭脂贴在爷们嘴上红”,而原著中黛玉是从来不说这样的话的。结尾处,黛玉对紫鹃倾诉中说“盂兰会常把纸钱儿送,清明节多将黄土儿捧”,难免又有一些“苦难戏”式的俗套。不过瑕不掩瑜,《悲秋》总体上所表现出的艺术成就、文人情致,在以俗众为市场的曲艺艺术中,仍然是罕见的,它是《红楼梦》早期文人传播渐趋至大众传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其二,从现存资料来看,《悲秋》不仅是现存最早改编《红楼梦》的子弟书作品,也是所有“红楼”题材曲艺作品中最早出现的。

这个说法,其实上世纪80年代陈毓罴先生在《红楼梦说书考》中已经有了很详细的论证。上文中所提及得舆的《草珠一串》中诗曰:“西韵《悲秋》书可听,浮瓜沉李且欢娱”,据陈毓罴先生考证,该集子刊刻于嘉庆二十二(1817),而书的完成在嘉庆十九年(1814),也可以说,《悲秋》子弟书出现的时间应该在1814年或者更早。

前些年有研究提到,曾经于道光至清末在江浙一带流行的滩簧,今存有署名“海陵赧生居士”所写的《红楼梦滩簧》一书,4本,40出,该书规模相当宏大,说此书是《红楼梦》曲艺改编之首创。现存于泰州图书馆古籍部的《红楼梦滩簧》的首页,题写有“海陵赧生居士新编”、“东牧晓庄付梓”以及“嘉庆己卯”字:嘉庆己卯年是 1819年,若以此为年份,比子弟书《悲秋》的出现时间1814年要晚了5年。因此,该文认为《红楼梦滩簧》是《红楼梦》曲艺改编的开拓者,似乎有一些说不过去。

子弟书演绎《红楼梦》故事其实还存在一个上源的问题:正如《三国演义》子弟书很多改编的上源不是原著,而是当时流行的昆曲折子戏、高腔或者皮黄,戏曲和曲艺中“红楼”题材的改编也未必都是原著《红楼梦》,像刚才提到的《红楼梦滩簧》其改编的上源其实是仲振奎所撰《红楼梦传奇》。这个作品倒确实是第一个改编《红楼梦》的戏曲作品,也是众多《红楼梦》早期文人改编戏曲作品中演出最多的一部,青木正儿《中国近代戏曲史》中也说:“仲云涧(即仲振奎)之作,最脍炙人口,后日歌唱中流行者即此本也”,可见其影响。

“红楼”题材的子弟书也存在这个问题,像子弟书《石头记》中元妃娘娘降旨命宝玉宝钗成婚的情节就不知从何而来,也很耐人寻味。《悲秋》出现得很早,它的上源是什么?先它出现的有限的“红楼”戏曲资料中并无它沿袭的痕迹,续书中也更不会出现,所以我们也只能将子弟书《悲秋》的上源说是小说《红楼梦》,只是它实在是不愿紧跟原著,而是借题生发,拿黛玉的故事抒发一段文人秋悲的情绪而已。

〔注释〕

①子弟书起源于鼓词的说法,可以参见傅惜华的《子弟书总目》(上海文艺联合出版社,1954年版)、杨荫森《中国俗文学概论》绪论(世界书局)、陈汝衡《说话史话》(人民文学出版社1987年版,230页)、《中国曲学大词典》(浙江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71、72页)。

②子弟书起源于军乐的说法参见任光伟《子弟书的产生及其在东北的发展》(《中国曲艺论集》,中国曲艺出版社1990年版,413页。

③陈毓罴先生曾经用相当长篇幅对此进行考证,他认为:

“早在嘉庆十三年(1808)在汉口就已有民间艺人在宴会上表演《红楼梦》的说书了。……而且说书人周在谿的名字也流传下来了。”艺人周在谿讲了《红楼梦》的什么内容,并不很清楚。见注释10。

④程甲本出现的第2年,也就是1792年,仲振奎就做《葬花》一折;嘉庆三年(1798),56出的《红楼梦传奇》宣告完成。值得注意的是:《红楼梦传奇》前32回是依据原著,后24回是依据逍遥子所写的续书《后红楼梦》。

〔1〕杨米人等著,路工编选.清代北京竹枝词(十三种)〔C〕.北京:北京出版社,1962.

〔2〕胡文彬.红楼梦子弟书〔C〕.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1983.

〔3〕关于《黛玉悲秋》作者的辨析,可以参阅康保成.“滨文库”读曲札记三则〔J〕.艺术百家,1999(1).

〔4〕傅惜华编.子弟书总目〔C〕.上海:上海文艺联合出版社,1954.

〔5〕张文恒.试论子弟书对《红楼梦》的接受与重构〔J〕.红楼梦学刊,2009(6).

〔6〕刘勰著,黄叔琳注、李详补注、杨明照校注拾遗.增订文心雕龙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2000.

〔7〕启功.创造性的新诗子弟书〔A〕.启功:启功丛稿〔M〕.(论文卷).北京:中华书局,1999.

〔8〕张文恒.论满族子弟书对中国传统叙事诗的充实与创新〔J〕.满族研究,2011(2).

〔9〕一粟.红楼梦书录〔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10〕陈毓罴.红楼梦说书考〔A〕.红楼梦研究资料集刊编委会.红楼梦研究资料集刊〔C〕.(第八辑)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11〕钱成.首部“红楼”曲艺作品《红楼梦滩簧》考略〔J〕.扬州教育学院学报,2009,(2).

〔12〕(清)赧生居士.红楼梦滩簧〔M〕.嘉庆已卯本,泰州图书馆藏.

〔13〕(日)青木正儿.中国近代戏曲史〔M〕.北京:作家出版社,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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