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钱昊平

变化，正在通过一系列的“减少”体现。

2012年12月8日，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出现在深圳莲花山公园，向邓小平铜像敬献花篮。细心的群众和媒体记者看到，通往铜像的道路上了少了类似场景中经常看到的红地毯。此前一天，习近平前往深圳前海，也少了惯常的交通管制，更没有横幅和群众的夹道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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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执政姿态，实际是以行动对过去群众反映比较集中的问题进行回应。如果姿态只是一种形式，那么新中央领导集体形成后的一系列具体举措则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高层的决心，大会之后重拳出击惩治腐败就是一个典型。

十八大之后，中央的一系列举措中有姿态、也有决心，决心的大小决定了中国将向何处去。

在“减少”中改变

早在2012年11月29日，新一届政治局常委第一次集体出行时，“不进行交通管制”已经悄然实行。当天，习近平等7名常委到国家博物馆参观《复兴之路》展览，从中南海到国家博物馆，不过2公里路程，平时5分钟时间即可到达，但当天他们的车队却走了10多分钟。原因就在于沿途没有清道，领导人的车队与社会车队一起行进。

但对于这一具有变革性意义的举措，随后几天的新闻报道中并不见提及。直到12月4日，中央党史研究室主任欧阳淞在武汉讲述了这一过程后才为人所知。也就是在这一天，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通过了关于改进作风、密切联系群众的八项规定。这八项规定，最大的改进特点就是“减少”，如调研时要轻车简从，减少交通管制，减少政治局委员的报道字数等等。

其实，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央一直在“减少”中改变作风，并持续至今。过去中央领导出国访问，相关的官员一般都会到机场送迎，1980年以后改在人民大会堂或天安门广场送迎。2003年中央决定人民大会堂的送迎也取消。2008年之后，就连国宴也从“四菜一汤”减少为“三菜一汤”。

十八大后出台的改进作风八项规定，是对过去改变作风的延续，但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将一些行为准则和规范固化为制度，并特别强调“自上而下落实”，这契合了习近平此前提出的“实干兴邦”。

改变的不止在习近平总书记一个人身上体现，其他新一届政治局常委在不同场合的举动也都体现了新班子的新作风。

2012年11月2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李克强与防治艾滋病民间组织、有关国际组织的代表座谈，请参会代表脱稿发言，只谈问题，令参会者“耳目一新”。

接着，11月30日，新任政治局常委、中纪委书记王岐山主持召开关于廉政建设和反腐工作座谈会，让学者、专家不讲套话，这让参会者感觉“一股新风扑面而来”。

改革，改革，还是改革

在各种矛盾面前，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必须要选择解决的方案。

就成绩而言，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中国的经济发展水平不仅超出了中国人的预料，也超出了国际社会的预料：1991年，中国的GDP还不到5000亿美元，人均仅300多美元；2011年，中国的GDP已达7.5万亿美元，人均近5400美元。中国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但中国的现实中也暗含一些不稳定的因素，中央高层在不同场合都表达了对这一问题的清醒认识，如国力不断增强的同时，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腐败官员也不断出现，党的执政权威、国家的法治威严都受到了挑战……

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该如何担当？

“改革！”2012年11月15日，习近平第一次以总书记身份亮相时即表示要坚持改革开放，他说：“我们的责任，就是要团结带领全党全国各族人民，继续解放思想，坚持改革开放，不断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努力解决群众的生产生活困难，坚定不移走共同富裕的道路。

此前的十八大报告中，则有86次提到了“改革”，并首次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与“全面深化改革开放”两大目标并列相提。

“改革是发展的最大红利。”李克强关于改革的阐述被评价是振聋发聩。

2012年12月8日上午，习近平在向邓小平铜像敬献花篮时，再次强调改革开放是富民之路，是共产党必须坚持的道路。作为当选总书记之后出京考察的第一站，习近平选择了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深圳，被视作是他拓展改革的决心。

十八大之后，中央领导关于改革的论述以及他们的行动表明，是否继续推进改革开放已不再是意识形态之争，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实实在在地推进。但即便是改革已经达成了共识，但改革走向何方仍需新一代领导集体掌舵。

从纸上到现实

十八大之后，“中国梦”成了网络上的火爆话题，这一词汇由来已久，之所以这个时候得以火爆，与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有关。

2012年11月29日，习近平在参观《复兴之路》展览后发表了演讲，指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就是“中国梦”，从他不太长的讲话中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不仅要重温中华民族从哪里来，而且要看到我们朝什么方向去。

不难看出，选择《复兴之路》作为政治局常委们第一次集体活动，并提出“中国梦”，含义深远，因为这个展览就是展示中国的过去与当下，很符合新一代被赋予的传承的使命。新一代领导人不仅要谨记老一辈的传统，亦要带领中国人民不断前行，并在前行的道路上不断创新。

“道路决定命运。”习近平的这番话展示了中共新领导集体对中国该走什么道路有着清醒的认识。

不论将来中国选择什么道路，如果要保持社会的和谐与发展，“依法治国”这一理念必须贯彻。

2012年12月4日，是我国现行宪法通过30周年纪念日，当天，习近平、李克强等政治局常委在人民大会堂参加了纪念大会，习近平强调，宪法的生命在于实施，宪法的权威也在于实施。这实际上是回应了学界和民间一直以来对宪法从“纸上”到“现实”的呼吁。

厉声反腐，苍蝇老虎一起打

在走向未来的道路上，腐败问题是一大痼疾，过去是，现在是，如果不除将来也是。

十八大之后，中央可谓是重拳反腐。截至2012年12月10日的不完全统计，至少已有13名官员落马。其中因情色落马者最引人注目。对于这些官员隐秘生活的举报，网友戏称，“家中失窃、二奶翻脸、日记丢失”已经成为反腐三大利器。

导致他们落马的直接导火索都是微博反腐，这是十八大之后反腐的一个明显特点。

但在学界公认的是，微博反腐只是制度反腐的补充，如不能推动官员财产公开，信任危机将会扩大，如果没有制度反腐，由微博引发媒体参与的反腐也将行之不远。建立一个强有力的反腐败体制，是改变目前反腐败被动局面的关键。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任建明长期研究廉政体系建设，他就公开称，十八大对反腐败的认识达到了一个新高度。2012年11月15日，首次以中共中央总书记身份亮相的习近平即指出，“新形势下，我们党面临着许多严峻挑战，尤其是一些党员干部中发生的贪污腐败、脱离群众、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等问题，必须下大气力解决。全党必须警醒起来。打铁还需自身硬。”两天后，习近平在政治局第一次集体学习时，再谈反腐败问题，直言党内近年来发生的严重违纪违法案件性质非常恶劣，政治影响极坏，令人触目惊心。

2012年11月19日，中央纪委监察部机关召开全体党员干部大会，中央纪委书记王岐山，再次强调将反腐工作引向深入。

在中央高层提倡反腐之际，各地方政府也屡屡谈及“廉政治腐”。韩正履新上海市委书记后，调研的第一站是上海市纪委、监察局。2012年11月26日，重庆市召开市委常委会，新任市委书记孙政才表示，坚决反对低俗奢靡、腐朽堕落的生活方式。11月27日至28日，天津市委书记孙春兰在一次廉政会上说，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

正是在高层的高度重视下，地方对腐败案件的反应速度也在加快。2012年12月1日，广东顺德公安局原副局长周锡开被网民举报，纪委立即介入调查。同日，深圳市原副市长梁道行涉嫌严重违纪问题，接受组织调查。12月6日，山西省委和太原市委停止李亚力的省公安厅副厅长兼太原市公安局局长职务，免去其太原市公安局党委书记职务，接受调查。

不仅是地方，中央在十八大之后也开始直接查办案件。12月6日，新华网公布消息，四川省委副书记李春城正接受组织调查。李春城成为十八大后首位被调查的省部级官员。这种“苍蝇老虎一起打”的做法，向外面展示了十八大之后反腐的良好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