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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的女人

2013-04-29陈菊珍

黄河黄土黄种人 2013年9期
关键词:杜拉斯抗衰老容颜

陈菊珍

文学上,常用“人老珠黄”残忍地形容一个芳龄不再的女人。文学作品中,也不乏由于人老珠黄而使女人遭遇种种不幸的故事。比如,希腊神话中的美狄亚就因为年老色衰而遭到丈夫的抛弃,眼睁睁地看着丈夫伊阿宋迎娶年轻貌美的公主做妻子。再如,中国戏剧中的弃妇秦香莲等。有了这么多的前车之鉴,女人怎敢轻易说“我不怕老”?

从古到今,抵御衰老一直是女人永远的追求,许多女人甚至不惜用毒药美容,以留驻青春。在国际T台上,常常发生这样的事——一些女模特靠注射一种药物拉平皮肤的褶皱,然而,一旦停止注射这种药物,褶皱就会立刻显现。

女人对美貌的追求似乎永远得不到满足。所以,为帮助女人留住容颜,可以说是穷尽了现代科技。毕业于美国抗衰老学院的医生费舍尔研究出一种处方,他认为只要经常补充人体内的雌激素、黄体酮、荷尔蒙等8种元素,就可以使女人重现玉颜。一时间,这种处方成了女人美容的时尚追求。但哈佛大学健康学会却给这股热潮泼了一桶冷水,因为女人一旦停止服用该处方,就会恢复到鹤发鸡皮的状态。

既然医学都尚未研制出“长生不老仙丹”,那么,市场上广泛流传的各种美容宫廷秘方和江湖秘籍就更不可信了。即便如此,女人每年还是花大量的钱将抗衰老进行到底。如果合计一下,把这些钱用于战争,估计可以再次摧毁珍珠港。

当一部分女人与衰老艰苦奋战之时,另一部分女人却对此泰然处之。她们认为,享受生活和成熟带来的智慧更加重要。

玛格里特·杜拉斯在她70岁那年发表了她的自传体小说《情人》,并凭此获得法国著名的龚古尔文学奖。让人惊奇的不是杜拉斯获奖本身,而是书中15岁半的女主人公在印度支那湄公河的渡船上与华裔情人的那段倾世之恋。70岁的杜拉斯为何还能写出如此饱满、如此热烈的作品,以至于许多人可以背诵她书中的名言:“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位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认识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意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的你比年轻时更美。与你那时的容貌相比,我更爱你备受摧残的容颜。”对于书中的他们来说,灵魂的交流更加重要,而衰老和死亡能在爱意下屈服。

有爱的女人是不会衰老的,爱情是女人的驻颜术。但是,比爱情更伟大的驻颜术,是对生命的热爱,是对自己精神家园的守护,是在困难面前坚定的信念,是自由逍遥的童心。

翻开张爱玲的相册,看着这个半个世纪前的女人身着旗袍、翩若惊鸿地站在老上海的宅子里,虽然她的面庞在旧照片里已经显得模糊不清,但仍清晰可见她清秀的手指和年轻的容颜。这一直是我们看到的张爱玲,而不是客逝他乡的那位老人。

又有谁能想到,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在没有任何华丽时装和雪花膏的简陋农宅里,一个女人会用油菜花来点缀自己?她就是一代才女林徽因。当时,林徽因和家人辗转于各个城市,过着颠沛流離的生活。但是,她依然不忘在她没有当掉的留声机上听莫扎特与贝多芬的唱片,让雪莱和拜伦的诗伴她度过疾病与饥饿。

法国著名作家、现代西方女权主义的先驱西蒙·波伏娃说:“我必须保留我身上最宝贵的东西,那就是我对自由的乐趣、对生命的爱、好奇心以及想成为作家的原因。”她常常一个人爬上山,在简陋的谷仓里酝酿和写作。

都市里的女人容易被一颗苍老的心所拖累,即便她们每天用牛奶沐浴、进行脸部按摩。打扮起来和硅胶做的芭比娃娃没有什么不同,卸了妆却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在一篇由男士撰写的关于女人的文章里这样说道:“最不可爱的女人之一就是那种‘老天真式的女人。一个女人在她不同的年龄阶段呈现不同的风采,才是最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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