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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树:一个古典意象的原型批评

2013-04-11侯智芳崔英杰

关键词:枫木蚩尤枫树

侯智芳,崔英杰

(1.河北北方学院 文学院,河北 张家口 075000;2.张家口市第四中学,河北 张家口 075000)

枫树:一个古典意象的原型批评

侯智芳1,崔英杰2

(1.河北北方学院 文学院,河北 张家口 075000;2.张家口市第四中学,河北 张家口 075000)

枫树是中国古代诗歌创作的经典意象,这一意象经常和诗人的悲苦情绪联系在一起,如羁旅、相思、离别等等。运用原型批评理论发现,所有这些情感都与回归相连,都源于苗族的口传神话传说——《苗族古歌》。《苗族古歌》所确立的枫树意象影响了苗文化,影响了楚文化,影响了中国文化。

枫树;意象;原型批评;蚩尤;《苗族古歌》

一个秋天的夜晚,唐代诗人张继泊舟在苏州城外的枫桥边,吟下了千古绝唱《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诗人的羁旅愁思化作满天的霜雪、迎风摇曳的江枫,伴随着姑苏城外的夜半钟声,回荡在千年的时空当中。这首情景交融、脍炙人口的小诗让人们记住了张继,更记住了苏州城外的寒山寺,但却忽略了“枫树”这一意象对诗人情感意绪的独特传达,生长于姑苏城外江畔的枫树不仅是诗人泊舟时的真实存在,更是引发诗人羁旅愁思的导引。枫树不仅仅存在于张继的诗歌中,可以说,枫树已经成为中国古代诗歌创作中的经典意象。被誉为“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的《春江花月夜》用枫树来表达游子思妇的相思离别:“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而唐代张若虚也因这一首诗,“孤篇横绝,竟为大家”(闻一多《唐诗杂论》)。白居易忠心报国,犯颜直谏,被贬九江,秋夜送客,借枫树传达天涯沦落之感:“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那生长在江畔的棵棵枫树,早已化作诗人心田中一缕不绝的情愫,随着诗人跳荡在不朽的灵魂空间中。枫树激荡着诗人的情感,诗人借枫树传达着落寞之情。人们不禁要问,是什么决定了枫树意象常常与诗人的悲苦之情绪相连,在“苦枫”的叙述模式中究竟蕴藏着什么?

一、当前对“苦枫”形成原因的主要阐释

枫树虽然是古典诗歌中的常见意象,但是在当代的文学批评中却颇受冷遇。古代诗歌创作的“枫热”与当代文学批评的“枫凉”成为鲜明的对比。笔者检索文献,只有数人曾经关注过这个问题,较有代表性的是大庆师范学院的高政锐,他的《枫树的意象及其美学意蕴》[1]和《枫树悲凉意蕴成因论》[2]两篇文章讨论了枫树这一意象,并且认为枫树的“悲凉意蕴”主要来自两方面:一是枫树的自然物性,如《说文解字》所释之“枫,木也,厚叶弱枝,善摇;从木,风声”,“枫树‘善摇’的特征必定和文人善感的心灵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从而使枫林吟咏几乎绵延整个中国古代文学史”[2]82;二是枫树的形成原因,如《山海经·大荒南经》所载之“有宋山者,有木生山上,名曰枫木;蚩尤所弃其桎梏,是为枫木”,“蚩尤本身是恶德的化身,但他战败被杀的结局却具有浓重的悲剧性。《山海经》言其桎梏化为枫木,表现了上古人类在观念上对枫树悲凉意蕴的认同”[2]81。

梁代刘勰《文心雕龙·物色》曰:“物色之动,心亦摇焉”,“善摇”的枫树的确能够激起诗人的情感,但是“善摇”之树又何止枫树,诗人为何偏偏钟情于枫树?

晋代郭璞注《山海经》曰:“蚩尤为黄帝所得,械而杀之,已摘弃其械,化而为树也”,重申沾满蚩尤鲜血的刑具化成了枫树①,枫树是蚩尤灵魂与鲜血的化身,高大枫树上迎风摇曳的片片枫叶,那鲜红如血的颜色仿佛昭示着一个悲剧灵魂的伤感与屈辱。明人袁中道之“枫树有枝犹带血,征袍多泪易沾尘”(《入都迎伯修梓,得诗十首,效白》其三)就明确了枫叶似血这一特征。蚩尤的刑具化作了如血的枫树,蚩尤的悲剧成就了枫树的忧伤,高政锐为人们找到了枫树悲凉意蕴的成因。但是尚有诸多疑点堪问。《山海经》曰“蚩尤所弃其桎梏,是为枫木”,郭璞亦曰“摘弃其械,化而为树”,都是说蚩尤的刑具化作了枫木,并没有说这就是枫树这种树木的起源。还有,蚩尤的刑具为何要化成枫木而不是其他树木,叶子至秋而红的树木又何止枫树?更何况,最早在诗歌作品中出现的“苦枫”恰恰不是处在秋天的“丹枫”,而是生长于春天的“青枫”,如《楚辞·招魂》乱曰:“朱明承夜兮时不可以淹,皋兰被径兮斯路渐。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兮归来,哀江南。”若能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或许就能进一步解释清楚枫树为何总与悲苦之情相连这个问题了。

二、《苗族古歌》:枫树的原型批评

美国人勒内·韦勒克在其所著《文学理论》一书中曾这样评价过意象这个词汇:“意象是一个既属于心理学,又属于文学研究的题目。在心理学中,‘意象’一词表示有关过去的感受或知觉上的经验在心中的重现或回忆,而这种重现和回忆未必一定是视觉上的。”[3]211韦勒克的理论启示人们,意象的形成有一个持续不断的过程,而这一过程的起源是人对过去某种经历的独特心理感受,这是意象之所以会产生的根本原因。

现代西方心理学文艺理论就是将心理学与文艺相结合,从创作主体心理的角度来探讨文艺的发展,而成为20世纪最有影响的文艺理论流派之一。分析心理学派创始人荣格(1875-1961年)认为,人的心理结构可划分为意识、前意识和无意识(或称潜意识、下意识)3个层面,其中无意识是在意识和前意识之下受到压抑的没有被意识到的心理活动。无意识由两部分组成,一是属于表层的“个人无意识”,它主要由各种情结构成;二是这种“个人无意识”所依赖的、更深一层的、由先天或者由遗传得来的“集体无意识”(又称种族无意识),它的内容则主要是“原型”或“原始意象”。“原型”或“原始意象”是人类早期生活的遗迹,是重复了亿万次的典型经验的积淀和浓缩,是一种先天固有的直觉形式,决定着人类知觉、领悟、情感、想象等心理过程的一致性。文艺创作的动机和根源来自于超个人的集体无意识,集体无意识通过艺术家的笔自发地喷涌出来,造成了伟大的艺术作品[4]355-362。“伟大的诗篇从人类生活汲取力量,假如我们认为它来源于个人因素,我们就是完全不懂它的意义。每当集体无意识变成一种活生生的经验,并且影响到一个时代的自觉意识观念,这一事件就是一种创造性行为,它对于每个生活在那一时代的人,就都具有重大意义。一部艺术作品被生产出来后,也就包含着那种可以说是世代相传的信息。”[5]110

现在人们见到的较早的出现枫树意象的两部作品是《楚辞》和《山海经》,以这两部作品为出发点,中国古代文学创作形成了借助枫树吟咏悲苦之情的传统,枫树意象表达悲凉情感已经成为了中国文化的一部分。所以人们认为,对枫树的某种认同已经扎根在中国人的集体无意识当中,枫树是一种“原始意象”,对枫树这种意象的考察就有了“原型”批评的性质。

《楚辞·招魂》篇中对枫树的描写可给人以三点启示:一是枫树意象产生的地域在南方的楚地②,产生的时代最晚是战国时期;二是枫树生长在长江之滨,是一种非常常见的树种;三是不管所招之魂为何人之魂③,魂魄最后的落脚点是枫树。综上三点,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一棵棵高大的枫树不只是江畔的风景,更是南人灵魂的“回归”之所,具备着“家”的象征意味。另外,《山海经·大荒南经》的记载也给人以思考,蚩尤是苗人尊崇的始祖,蚩尤的血化作枫林,苗人与枫树之间必定有着极密切的关系。

枫树在中国分布甚广,然而它的主要分布区却在中国的长江流域和西南各省,这和苗人的地理分布大致相同。苗人普遍崇拜枫树,枫树在苗人的日常生活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更为甚者,“魂归枫木”,或者认为“枫木里藏着逝去之人的灵魂”,这种思想至今普遍存在于中国南方苗人当中。可以说,对于枫树的推崇已经成为苗人文化心理的重要组成部分,枫树是苗人的民族图腾。

苗人为何崇拜枫树,苗人中流传着的一首古老歌曲——《苗族古歌》道出了缘故。《苗族古歌》由历代苗人传唱至今,它是苗人的神话传说,也是苗人的民族史诗。13个故事13首歌,其中“枫木歌”占了一半,主要包括《枫香树种》《犁东耙西》《栽枫香树》《妹榜妹留》《十二个蛋》等部分。在苗人的“枫木歌”里,认为世界上最早的树就是枫树,其他各种各样的种子都结在这棵枫树上。有一天,枫树被砍倒了,变成了千百样。树根变成泥鳅,树干上的疙瘩变成猫头鹰,树梢变成鹡宇,“还有枫树干,还有枫树心,树干生妹榜,树心生妹留。这个妹榜留,古时老妈妈”。从枫树心里生出的妹榜留,译成汉语就是蝴蝶妈妈的意思。生出的蝴蝶妈妈,与水泡游方配成双,生下了12个蛋。后来,从白蛋里生出雷公,花蛋里生出老虎,黑蛋里生出水牛,红蛋里生出蜈蚣,黄蛋里生出姜央。姜央成为地上人类的始祖[6]64。在苗人的世界观里,枫树“垂死化身”,化育万物,从而也诞生了人类的始祖姜央。

枫树是苗人的开创者,苗人亲切地称呼她为“妈妈树”。“黔东南地区的苗语方言称之为‘道莽’,湘西方言称之为‘道米’,‘道’是树的意思,而‘米’和‘莽’都是妈妈的意思,合起来即母亲树。而且这个词的所指与能指已经融合成一个名词,也就是说,苗语中的‘妈妈树’指的就是枫树,枫树亦只能是妈妈树,其二者是完全等同的。”[7]82无论是“米”还是“莽”,其字母的第一个发音都是“m”,这是几乎遍及全世界的“ma”的发音,是婴儿撅起嘴唇吮吸母乳的声音,这个发音生动地展示了苗人对枫树的爱恋和对自身来历的认同。

苗人因枫树而生,生活中处处和枫树相连。历史上苗人不断迁徙,由北向南、由西向东,但不论苗人落脚在哪块土地都要先栽上一棵枫树苗,若是枫树长得旺盛,苗人就决定在这块土地生活;若枫树长势不佳,则这块土地不论多么肥沃都要舍弃。只有适合枫树生长的土地才适合苗人,枫树的根扎在哪里苗人的根就扎在哪里。苗人在自己的房前屋后广种枫树,形成枫树环绕的村寨格局,枫树是苗人的护寨树。苗人的房屋是巢居式结构,由很多柱子支撑,其中做中柱的一定是一棵高大的枫树,枫树位于整个家庭的中心位置。“苗族举行隆重的以血缘为单位的‘鼓社节’祭祀时,所用的鼓必须用枫树木制成,就是认为他们祖先的老家是在枫树心里头,只有敲击枫木鼓,才能唤起祖宗的灵魂。在这种名曰祭天实为祭祖的大典上,枫树代指的神灵所象征的只可能是祖先神。”[7]83

枫树是苗人的“妈妈树”,对枫树的崇拜实际上就是对祖先的崇拜。苗人将自己的生与死都紧紧地和枫树联系在一起,有枫树的地方就有苗人的家,枫树是苗人安息的地方。蚩尤是苗人崇拜的祖先,苗人称他为“格蚩尤老”,就是“尊敬的老爷爷”的意思,苗人中依旧传唱着他的英雄事迹。蚩尤“血化枫林”,魂归枫木,正是苗人枫树崇拜的一种表现。

崇拜枫树崇拜祖先的苗文化随着苗人的迁徙广泛分布在长江流域西南各省,成为楚文化的一支,影响着多元的、丰富的楚文化的形成。范文澜的《中国通史》还曾经提出了楚国是苗族的楚国,楚族即苗族的观点。那么作为楚文化代表的屈原、宋玉的作品里一定有着苗文化的印记,《楚辞·招魂》篇结尾的“魂归枫林”与苗人祭祖的“木鼓招魂”何其相似!枫树的故事是苗人累代相传的记忆,这种记忆影响了苗人,影响了楚人,又影响了整个中华民族的人,枫树成为整个民族的集体记忆。

三、“青枫”与“丹枫”的两种抒情范式

枫树是人产生的地方,同时又是灵魂回归的地方,看见了枫树就像是看到家一样,因而枫树是安全的、贴心的,这时的枫树是一个温暖的意象。历史上苗人遭遇坎坷,不断迁徙,每至一处,披荆斩棘,广植枫木,建立家园,那绵延于各地的枫树又是苗人不断流浪的见证,这时的枫树又是一个伤感的意象。枫树是家园,却又是被迫离开的地方,因此枫树本身就是集温暖与伤感于一身的复杂意象。在古典文学的殿堂里枫树都曾以温暖的面目出现,如唐代杜牧《山行》:“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但更多的时候,枫树却是一个伤感的“苦枫”意象,这只能由文人复杂的心理所决定了。枫树代表着家的回归,可是诗人的生活却大多是漂泊落拓的,“独在异乡为异客”,停泊江湖所见之棵棵枫树只会更加激起诗人的思乡之情,也许刚刚兴起的一点温暖就被无尽的苦涩淹没了,或许正是因为那一点温暖勾起了诗人翻江倒海般的离愁别绪,所以诗人似乎都没有感受到温暖,只是品尝到了无尽的苦涩。

在作为“苦枫”的意象中,诗人大多将枫树放在春天和秋天的时间背景中,形成了“青枫”与“丹枫”的两种抒情范式,“苦枫”与中国感伤情怀的“伤春悲秋”达到了完美的结合。在空间背景中,诗人因地制宜,着力描写江畔的枫树,“苦枫”与滔滔不绝的江水融为一体,江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那流去的仿佛不是江水,而是一代代人的青春和热血,“苦枫”又见证着诗人个体生命的消逝。诗人在伤春悲秋、滔滔江水的时空背景中吟唱着亘古不绝的伤感情绪:杜甫之“玉露凋伤枫树林,巫山巫峡气萧森”(《秋兴八首》其一)借“丹枫”抒漂泊西南、叹老望归之情;唐代司空曙之“青枫江色晚,楚客独伤悲”(《送郑明府贬岭南》)借“青枫”发流荡江湖、遭贬谪迁之悲;元代杨朝英之“秋深最好是枫树叶,染透猩猩血。风酿楚天秋,霜浸吴江月,明日落红多去也”(《双调·清江引》)借“丹枫”叹生命易逝、繁华不再的人生感慨……

滔滔江畔的枫树经历着岁月的变迁,召唤着一个个落魄游子回归家园,而在一事无成的焦虑和不安中,枫树意象变得越来越伤感。这种伤感穿越古今,一直绵延于当代。20世纪90年代一首《晚秋》将枫树再一次带到了人们面前:“在这个陪着枫叶飘零的晚秋,才知道你不是我一生的所有。蓦然又回首,是牵强的笑容,那多少往事飘散在风中。”21世纪依旧回响着“丹枫”的哀怨,“这不正表现着原始意象融贯古今震撼心灵的伟大力量吗”[8]150?

注释:

① 《史记·轩辕本纪》也有类似记载:“杀蚩尤于黎山之丘,掷械于大荒之中,宋山之上,其械后化为枫木之林。”

② 作为北方中原文化代表的《诗经》没有收录枫树。

③ 《楚辞·招魂》的作者有宋玉、屈原之说,作品主旨有宋玉招楚襄王生魂、屈原招楚怀王亡魂之说。

[1] 高政锐.枫树的意象及其美学意蕴[J].齐齐哈尔大学学报,2006,(5):85-88.

[2] 高政锐.枫树悲凉意蕴成因论[J].齐齐哈尔大学学报,2009,(2):81-83.

[3] 〔美〕勒内·韦勒克,奥斯汀·沃伦.文学理论[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

[4] 马新国.西方文论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

[5] 〔瑞士〕荣格.心理学与文学[M].上海:三联书店,1987.

[6] 王雨容.苗族古歌中枫树意象的文化内蕴[J].铜仁学院学报,2012,(1):64-67.

[7] 杨征.苗族枫树崇拜文化探析[J].和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06,(5):82-83.

[8] 傅道彬.晚唐钟声——中国文学的原型批评[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责任编辑刘小平)

Maple:AnArchetypalCriticismoftheClassicalImage

HOU Zhi-fang1,CUI Ying-jie2

(1.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Hebei North University,Zhangjiakou,Hebei 075000,China; 2.No.4 Middle School of Zhangjiakou,Zhangjiakou,Hebei 075000,China)

Maple,as a classical image of ancient Chinese poetry,is often associated with the poets’sorrows,such as living in a strange land,lovesickness,parting with familiar persons for a longish period,etc.Applying the archetypal criticism theory,the paper finds that all these emotions are connected with return and derived fromTheAncientMiaoSongs,the oral myths and legends of the Miao nationality.The image of maple established inTheAncientMiaoSongshas an influence on the Miao culture,the Chu culture,and even the Chinese culture.

maple;image;archetypal criticism;Chi You;TheAncientMiaoSongs

I 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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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462X(2013)01-0008-04

http://www.cnki.net/kcms/detail/13.1354.C.20130109.1116.026.html

网络出版时间:2013-01-09 11:16

侯智芳(1980-),女,河北宣化人,河北北方学院文学院讲师,文学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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