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农村人口流动的社会网络构筑与管理

2013-03-26王华斌

华东经济管理 2013年7期
关键词:人口流动农村

王华斌

(中共安徽省委党校 研究生部,安徽 合肥 230022)

社会网络(social networks)是社会学、应用人类学术语。是人与人、个体与群体之间,形成正式或非正式的人际交往关系。农村人口流动的社会关系网络分析,通常采用适于塑模动态的社会关系模式[1]。农村人口进入城市空间,其动机无非是要从城市中汲取利益诉求,他们在融入城市社会的同时,也遭到部分原市民一定程度的排斥。农村人口流动是依据地缘、亲缘、业缘等社会关系,通过塑型或被塑型的社会关系网络的建构来传递信息。由于受传统观念及文化器物的影响,农村人口流动的社会网络不断发生转移、更变,生成新的社会网络,以适应寻求就业新信息的需求。他们进入城市的过程实际上是社会变迁的过程。社会变迁是社会人的互动而形成的社会结构,这种结构是人的关系结构及其动态变化生成社会网络空间支持。特定的社会网络空间均是以自我为中心(权力),并以自我为出发点向外延伸。法国社会学家布尔迪厄(Pierre Bourdieu)认为,社会网络的实质是一种社会资本,是个体拥有的社会网络以及通过这种网络动员来获取社会资源的能力,包括亲情信任、参与互惠等[2]。然而,关注的问题不是网络的本身结构,而是我国在“市场”前提下,在快速推进城乡一体化建设中,大量的农村人口进入城市,割裂了他们原本在农村社会生活的空间适存,他们社会关系网络空间的构架,能否真正成为融入城市生活的资本,并使之从中获取所需要的社会资源来寻求城市适应,才是社会网络建构与城市管理研究的意义所在。

一、社会关系网络构筑的成因

城乡二元格局壁垒被城市化打破,农村人口资源转移,在城市空间构成了较为复杂的流动群体,成为游离于制度之外的都市边缘人。他们在城区空间分布的范围广,在空间形态上呈现出自发性、异质性与独特性。这种社会网络生存的缘由,取决于国家的城市化进程、城市品位及交通状况、人文历史积淀、流动群体的文化认同、乡情亲情及互惠的权益关系等。他们依据自身建构的社会关系网络来获取就业信息,试图成为城市业民的资本。然而,由于我国城市与农村之间,存在信息传递不对称的现象,农村人口流动仍主要通过自发建构的非正规渠道的社会关系网络来获取在城市里就业的信息。这种境遇造成了城乡就业供求信息在传递上的时滞性,阻塞了劳动力市场信息的快速传递。要准确做到城乡就业供需信息传播渠道的正规快捷,分析农村人口流动的社会网络体系成因和有效建构,可快速处理不对等性信息传递的缺陷,减少信息传递成本,加快有效信息传递[3]。

(一)阶层地位低下是社会网络构筑的结构动因

社会变迁中的下层群体,常处于社会游离的空间状态,这类群体要想从传统的社会控制中释放出来,变为能自主选择多元风格的权益,通常利用亲缘、业缘、地缘关系网络,寻找自身需求的社会网络信息,以便快速地进入城市就业生活。由于大中城市功能的拓展,城市人口资源需求量大,为农村人口流动创建了更多就业机会,但门槛高,很多农村人口被拒之门外。遭拒的流动人口为了适应城区生活,又不得不在城区中反复找寻岗位。而且农村人口的工作场所,几乎是人口密集型的就业场所,大都分布于城市的边缘区或城乡结合部,有的形成了人口集聚区。社会分层产生的人口结构,也造成了流动人口与住籍人口共存于城区空间,却出现两相分异的形态。加上受城乡格局传统体制的影响,被城市边缘化的社会低层的农村人口,由于文化上的差异,依靠政府正规渠道很难在劳动力市场上寻觅到理想的工作。只得求助于其自身建构的社会关系网络来获取适应于城市生存的资源资本。

农村人口流入城市,为维护其生存环境的稳定,通常采取在城市空间形成扩大集居区的举措,并依存其内部建构的相对稳固的社会网络体系以维护他们的权益,这种自发形成的社会网络却正恰恰是适应城市社会的表现。寻找正规渠道的就业信息无所适从,非正规渠道就业便成为了他们选择的必然。农村人口要想在发达的城市中优先获得就业岗位的信息,就要通过从选择那些占支配地位的就业岗位的需求信息出发,在建构的社会关系网络中去选定所需的岗位[4]。

(二)信息互动是社会网络构筑的直接目标

社会网络空间的活动载体是信息互动。信息互动通过网络空间节点进行点、面结合的信息交互,个体是点,群体是面。信息交互的方式表现为单向连接与多向联结的信息传递。信息源的扩散是通过社会网络中的任意一个信息节点向另一信息节点实施相互交换,信息源的扩散及对信息的接收传递,必然要保持信息网络形态的畅通。网络系统规模愈庞大,信息交互传递就愈复杂。前信息时代,由于信息市场不通畅,农村人口的外向流动主要凭借各自的人脉裙带关系链,并且将这一关系链不断地延伸,使信息传递和网络援助形成一个整体联系的社会网络空间[5]。进入信息时代,由于信息传递便捷,互联网的网络形态运行与管理,加剧了农村人口的塑性流动,信息无时无刻地不在准确的传递,不断形成新网络空间的信息链。农村人口通过互联网信息载体的信息链互动来准确实现自身流动的城市定位。

(三)降低生活和就业成本是社会网络构筑的内在动力

农村人口为了节约生活成本、降低就业风险,而对自发形成的社会关系网络较为更多地依崇。并不是农村本身固有的生活习俗与行为方式所决定[6]。根本动因是出于对生活低成本因素的考虑。农村人口在发达城市的工作地域通常选择距离城市边缘区接合部为居住地。因为,在城市中生活,很低的收入难以支撑生存成本较高的输出,这就决定了农村人口不得不选择居住于廉价的场所。选择住在中心城区则往往是极其简陋,但这些地域对信息资源获取简洁而快捷;依托社会网络对外来人口获得收益的途径更完善、更加方便。有研究显示,一个无业者宁愿选择单中心城市接近CBD居住。(即中央商务区Central Business District,指一个国家或大城市里主要商业活动的地区。其概念最早产生于1923年的美国,当时定义为“商业会聚之处”。随后,CBD的内容不断发展丰富,成为一个城市、一个区域乃至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中枢。一般而言,CBD高度集中了城市的经济、科技和文化力量,作为城市的核心,应具备金融、贸易、服务、展览、咨询等多种功能,并配以完善的市政交通与通讯条件。世界上比较出名的城市CBD有纽约曼哈顿、伦敦金融城、巴黎拉德方斯、东京新宿、香港中环等等。在此,他们找到工作的可能性更大一些[7];一些非正规就业的业种在较短的通勤距离内也能快速获利。如卖水果、方便快餐、摆地摊等流动摊点。他们距居住地的行程直接决定其收益水平;农村人口流动空间分布较为集中,其依托愈加庞大的社会网络更易实现互利互惠。农村人口流动而形成的集聚区域便是快捷的生活圈,便是其实现生活需求的各种业态,但基于网络内部的互利性,流动人口在城市就业的生存成本也相对较低。

(四)城市社会排斥是社会网络构筑的间接抵抗

农村人口进入城市,社会地位遭遇市民偏见受到排斥,被视为“外来人”。农民有时难以忍受城市制度及偏见的心理状态而产生回流情结,加上社会制度排斥力的推动和被边缘化的刺激,割裂了与市民较低的关联度[8]。一种新的城市社会二元结构正在形成,产生了“本地化”与“异地化”的社会形态,增大了农民对城市的距离感,使农民囿于狭窄的同乡交往圈,形成自我延存性的封闭空间,自愿选择与城市文明的隔离,难以完成市民化进程。再加上城市一些基础性的公共设施等民生问题,激化了不同社会阶层之间的矛盾与冲突,加大社会阶层的分异、极化与对立,从而逐渐远离主流社会,与主流社会割裂开来。由于文化理念、生活方式与价值观等不同,农村人口流动的社会网络建构将围绕以亲缘、地缘为纽带,以聚住空间为载体的亚文化圈,有可能产生对政府管理投入不足与服务滞后的对立情绪,导致毒品、赌博、色情等犯罪泛滥与恐怖活动,容易产生对社会不满和对立情绪,造成社会动荡甚至分裂。这些都意味着为人们提供的基本生活、生存的社会公共服务支持而构建的社会关系网络作用的发挥意义就更重大[9]。农村人口越容易被城市社会接纳,其对社会网络的依赖性就越低;相反,城市越不容易接纳,社会网络建构不断发生转移与更迭,农村人口流动建构的社会网络却反而稳固。一个庞大的流动人口的社会群体一旦形成稳固的社会网络,给城市社会带来巨大增容,赋予了城市社会管理创新更多的内容体系。

二、社会网络构筑的社会适用

城镇化推进中的农村人口因为流动性,户籍、身份、社区、单位、地域以及原制度等所有的社会要素均脱离了传统的政治体制下的束缚。今天的“乡城移民”(rural-urbanmigrant)虽然从计划经济社会体系中游离出来,并不是因为赤贫的原因,而是社会生产力作用的结果。这个几乎与原体制全然无涉的群体为何流入发达城市,而且得以存在与扩张,呈现大规模的流动行为对整个社会又意味着什么,农村人口流动已形成了一个新的“社会空间”[10]。他们有别于其它社会群体的存在方式、行为规则、社会关系网络、观念形态及价值追求,并且业已发展成为社会空间结构的一种新业态化;而社会新空间的变化与新业态化,依然要通过对社会网络的循环建构实现其功能。社会网络是社会层级各成员互动而形成的相对稳定的关系体系;社会网络呈现的是社会人的互动,社会互动影响社会人的社会行为[11]。社会行为是基于社会人流动性的社会互动而存现。农村人口流动融合城市空间生存,城乡社区管理便依据农民自身构建的社会网络来实现社会管理适用,推动城乡社区管理科学化。

(一)相近利益目标的引导

社会网络成员对利益目标的同质性权益追求,形成相对稳定的社会联系,地缘、业缘等情感动因的社会联系,构成社会网络。

社会网络的建立,为实现个体的利益价值提供了可融入社会的平台。社会网络生存是以文化的形式表现出来。社会文化网络所蕴藏的经济社会价值是无形的,它可以为社会构建政治、经济、科技、文化等多元性利益,而这些文化高低不齐的农村人口组成的群体及对利益的多元诉求,通常在社会文化网络的利益节点上来寻找利益信息。因为社会文化网络有很多利益节点所构成,一个利益节点可能就是网络的信息点,通过这个节点的信息传播,就能直接或间接地获取就业的信息节点,从而就能从信息传递中更好地获取就业的机会[12]。此业种一旦稳固下来,将快速形成一个牢固的社会网络管理适存,以维护此类群体的城市适应,城市就要承载更多容量。而就业路径是农村人口关系网络的社会适存,呈现出循环与回归的特点。农村人口在城市寻找就业或创业,都是为了在城市中汲取利益资源。当他们以利益导向为基础的创业管理网络,显然不同于以业缘、亲缘和情感为基础的创业管理社会网络。当社会网络为利益所驱动时,网络的成员以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为目的,由此产生的局中人策略集合通常满足不了整体利益的最大化。靠利益诉求建立的社会网络相对于情感依赖的社会网络具有理性的经济认识与不确定性。对农民创业者开办以风险投资为利益的公司而言,如果处于同一社会网络的风险投资公司过分强调以最低点的成本,包括管理投入、资金投入等,获得最大化的利润分配时,极有可能产生利益冲突而提前撤资等诸多导致社会网络分解的矛盾。以利益诉求为基础的社会网络更注重对契约以及合同的管理,社会网络中的有效委托代理节点显性更为重要,如图1所示的创业管理社会网络。

图1 企业管理社会网络

农村人口社会网络的构建适存创业管理社会网络,是一个多元化、异质性、资本需求动态的实践过程。其社会结构空间、流场、社会资本等,明显存有异质性。因此,对相近利益的诉求还需进行引导,防止农民盲目进城而导致社会利益网络的解体。

(二)相近业型的地域性限制

人员层级结构地位相近或层级构成距离越小越有可能在社会网络中形成权力中心[13]。农村人口流动的常见形式是一些交往十分密切的亲(业)缘、地缘等关系网络,因为他们来源广,重合度低,居住空间及工作具有同类性的特点,其所形成的人脉关系及社会关系网络的概率将会呈现增大的趋势[14]。从发达城市农村人口居住区的情况来看,北京的城中村、浙江村、河南村,上海密集的流动居住集散地等,都展现了农村人口以地缘为基础的社会网络塑造“非国家空间”(Non-state space)的过程,他们均在特定的区域内形成聚集(城中村)。此类研究多聚焦于集体所有制“续存”下村落的“终结”或改造。在社会转型的背景下,农村人口流动的居住区常处于城市的边缘区位,他们的存在使得城市空间更为分异与隔离,城市社会空间正不断走向多元与复杂。也表征着其在限制性的区域(城中村或边缘区)内。受地域性限制的农村人口,也是其必求于自身稳固的一种保护性措施。他既便于城市社会管理的有效性与针对性,也利于农村人口的群体集聚。但集聚规模增大到一定上限后,又有可能造成集居区域的裂变,而导致社会网络的解体、转移或重建。

(三)层级网络信息交互的结构适用

社会成员的各个阶层将会形成有自己特定的社会网络,跨度越大的阶层网络空间越松散。对层级界限跨越网络建构的情形有时也会发生,但不是网络建构发展的主导趋势,在中间阶层发生的可能性较大[15]。发达城市常居户籍与外来流动户籍,因为各自的不同收益及社会威望程度将发生分异,较难形成真正的社会网络;阶层之间的跨越所形成的网络结构通常松散(见表1)。

表1 农村人口交往的对象

这种空间结构的松散性,弱化了社会网络的信息可及性。网络节点缺乏互动性,信息传递成本加大,导致社会管理创新的信息难度增加。跨阶层的网络空间既不利于阶层融合,也缺乏社会管理的有效性与科学性。因此,应针对社会网络空间阶层结构,强化阶层网络信息管理方式,实施分类、分层级的多向联动,使网络松散的状态发生变化,形成网络层级的有效性互动,进而取得创新管理的实效。

(四)网络运行对社会资本的影响

由于互联网的运用,使以其为主导的信息传递而构建的社会网络空间节点的要素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流动群体的个人需求的信息资源规则变得相对公平,行动也变得相对自由,这是社会网络将流动者的社会资本需求凸显出来的结构性原因。社会关系网络结构的建立,为个体的社会资本的获得提供了更多的可能。从而是流动的个体得到社会认同的归宿感,也找到了安全感。个体寻求到社会资本后以求更好地服务于社会,实现自身的价值需求。然而,获得社会资本的基础是社会交往、社会分享、社会参与(社会互动)。由此,流动群体对于社会网络的主动维护意识也会增强。个体在社会网络中的需求如图2所示。

图2 来源个体在社会网络中的需求

特别是大城市农村人口居住空间的集聚,更易引发放大社会资本。社会资本来源于流动人群的交往及社会群体内部的联络。初期迁入网络阶段的社会成员,其社会资本的来源主要是在社会网络群体的内部,即亲缘、业缘的地域群际关系所融合的社会资本;处于中后期迁入的阶段,网络成员间的社会联系在社会群体内部的交流关系则处于相对减弱的状态,并逐步展开外向扩展,形成新的社会网络关系并以群际关系的特点为表现形式。随着就业空间的进一步增大,业缘关系的社会网络占据主导,迅速放大社会资本社会资本迅速放大会影响原有网络的稳定性。

人口流动的直接信息是源于网络空间内部的交流。相互异同的个体之间的联络,不需要他们直接用市场交易的途径来整合不同个体的就业联系,通过建立的社会网络,依据网络内部的信息传递就能达至他们之间的有机交流与合作,这些信息的来源较多地是出于同一社会网络内部直接的联系。通过问卷调查上海农村流动人口2144人得出的数据如下(见表2)

表2 社会交往对象就业信息情况

这种社会网络空间的内部稳定性的特征减小了社会资本增加的空间范围,弱化了社会资本的累积性并受到限制。社会资本减少更有利于社会管理对农村人口网络空间的整合。而对于社会关系网络空间个体的农村人口而言,种类用工市场需求的各种应聘、临时劳务、创办就业等手段获取机会就业,人脉关系建立起来的社会网络发挥了较大的支持作用。乡情地域基础上的社会网络通常不经中介就能获得信息连接,这种亲(业)缘、地缘的人脉关系自身就会自发地取得直接的联系,进入城市农村人口关系网络因没有一个正规渠道的社会网络空间,这也无疑制约着其理想的求职及职业地位的获得[16]。这样一来农村人口将不断地依赖于社会关系网络在网络的内外部不停地进行信息交互,而始终处于一种动态发展的变动情势,逐渐弱化社会资本的累积,增加了人口的流动性引力,也减少对这一地域社会管理的可及范围,加大了城市社区对流动群体不确定性居住地的管理难度。另一方面,现代传媒技术的发展,互联网的社会信息也在不断地快捷传递,将突破原有的社会关系初始网络的限制,不断向外延展,将大量的非亲缘、地缘关系形成集聚,这种集聚有的是自发的,也有的是政府强制性的移民,又形成新的非亲缘、地缘的社会关系网络,增强了社会资本的累积性放大,以赋予城市社区管理诸多新内容。

三、流动人口融入城市空间的社会管理策略

工业化、城镇化的加快发展,农村人口融入城市的过程实质上是一场深刻的制度变迁过程。制度变迁,即制度的替代、转换与交易过程。制度变迁分为诱致性和强制性的变迁。诱致性变迁是由个体或群体在响应获利机会时自发倡导、组织与实行的自下而上的变迁。反之,强制性变迁是由政府规制与法律引入实行的自上而下的变迁[17]。当前,流动人口融合城市既不能为宏观体制所接纳,成为名副其实的市民,而是在体制之外积极进行微观层次上的规制创新,以适应城市发展的抗争。此类群体与纯样市场国家中的移民群体,特别是少数民族聚居区(ghetto)和棚户区(slum)的形成机制不同[18]。但也不同于西方的“市民社会”或中国传统的“国家——民间社会”的模式。外来流动人口在城市空间形成的具体过程是“传统网络的市场化”[19]。即以传统网络为基础,不断引入市场规制,将它转化为一个内部市场;从而使自身的流程行为和资源积累不断扩张。农村人口流动的规制创新并不是直接改变原有体制,而是形成了自己的“空间”[20]。在城市化快速推进中,农村人口跨区流动日益频繁,一浪高过一浪。2000年全国流动人口为1.4亿,约占全国总人口的10%以上;而2011年流动人口达2.21亿[21]。2000年底,上海流动人口达到380万左右,相当于上海户籍人口的1/4。2005年,上海常住人口达1778万人,外来人口为438万人。上海常住人口2005年比2000年增加了137万人,年均增加27.4万人。人口分布与社会经济发展的趋势一致,都有不断向郊区辐射的态势(见表3)。

表3 2000年、2005年上海常住人口分布变化 万人

2010年上海市人口普查有2300万人口,流动人口900万,约占40%。农村人口如此大规模的流动意味着什么,他们为什么这样大规模地进入上海等发达城市。是因为上海等发达城市的区位优势、交通便捷、城市品牌与城市价值效应。城市外来常住人口往往相对集中群住于城郊接合的近郊区域。这样可以减少生活成本,在城市获取更多的资源资本的同时,也将会在城市形成“新的空间”,给城市管理必然会带来一系列的社会问题,在改革发展中为获取利益而造成相互冲突因素的概率也随之增多,也是社会稳定的隐患因素之一。政府应加强社会管理创新,整合社会资源,不断探索流动人口融合城市生活的有效实现形式,以适应于经济社会转型现实的变迁。

(一)加强网络信息化建设

农村人口流动依据传统的社会关系网络进入城市带有无序的盲从性,同时也给城市社会管理造成很多负荷。为减轻城市负荷,政府应充分利用各种手段,进行利益引导,有序规划城市化建设。划定流动群体进入城市社区管理地域,针对性地做好对流动人口的城市管理,拓展城市的承载力,推进城乡建设发展一体化格局。政府加快现代科技信息化网络建设步伐,发挥信息平台网络库的科技作用力,拓展社会关系网络的初始功能,有效阻止流动人口不因社会网络内部联系的过度密集而降低网络外部信息的导入;对信息网络空间实施有效监管和干预,稀释流动人口的来源地结构,引导农村人口有序地融合城市社会,合理降低城市流动人口原有的人口密度,促进社会公共服务网络新空间的运行机制更加灵敏,为创新城乡一体化社会管理提供准确、高效的网络信息管理平台。农村人口流动其实是扩大社会化再生的过程,今天新生代的农民在农村占有的生产资料,由于社会的发展、城市化的进程,很显然满足不了其自身对物质、文化的需求,再加上城乡二元结构体制的制约、城乡居民习俗等传统文化及理念的差异,新生代的农民也必然挺进城市抗争,获取与城市人相等同的利益诉求。农村人口流动显然已不是通过微观层次上的规制修改获得进入城市社会中的机会,而是自己另开创了一个市场、一系列发展的可能。新生代的阶层已超越了农村传统阶层的本能,他们融合城市在市场新结构与政府治理的直接磨合下,直接带动刺激社会体制变革。政府应逐步取缔对“市场准入权”的控制,成为城市管理创新的基点,更多地给予“放宽条件”的经济行为、政策,重点转到提高城乡公共服务的社会行为上(如农民居住,子女上学、城乡社保一体化和大众文化需求等)。政府通过运用“市场”效应,积极引导流动人口跨亲缘、地缘界限有序流动;加快城镇一体化信息网络全覆盖,以拓宽区域关系、社会交往的地域范围、增大群体范围,来深化扩展现代公共服务网络领域内信息的传递,提高城市就业岗位需求信息传递的便捷与准确,避免农村人口流动出现盲流高峰,减低流动成本;城市社会管理部门要切实做到对平等与独立的个体成员的权利加以尊重,取消对传统权力观的限制,排除社会关系中的等级制的制约。健全法律基础、加强道德教化、规范行为约束、转变工作作风、拓展市场诚信基点,形成市场诚信交易的关系准则。在城镇化建设中建构人人平等、公平交易、保障有力的诚信信息体系,使城市外来人口与城市原户籍人口共同分享国家改革发展的成果,进而推进城乡发展一体化,也是社会进步、精神升华、和谐社会发展的重要标志[22]。

(二)打破界线分割体系的制约

农村人口融合城市的形成过程,大致分为同质型与异质型两类(同质型是指地缘、亲缘、业缘等关系为纽带而自发形成,流动的群体均来自同村、同乡、同族、同语种等,表现出极强的内聚性;异质型是指来自不同的地域,从事不同职业的外来人口自发集聚,环境更加开放)。流动人群居住场所的选择均遵循“市场化”原则,他们有的形成了集聚区,有的居住分散,场所不固定。这就要建立起与之相适应的城市管理机制,实现效益最大化下的社区管制与整治来优化城市管理空间。在城市中注重强化街区(社区)的管理职能,把街区(社区)作为直接控制外来人口的“口袋”。户政管理部门强化户政制度改革,打破城乡原有的界线分割的户政管理体制的约束,农村人口流动不是“一城两制”,而是客观上没有进入城市制度体系,农村人口流动在城乡二元结构的体制制约下,所享有的制度安排极其薄弱。农民工在城市生存的权益得不到切实保障,通常受排挤而产生回流情绪,内在地转嫁于对主流社会的排斥,再加上农村人口频繁流动和农村土地等生产生活资料的分离,客观地增加了城乡之间、农村人口流动和城市体制之间的内在紧张,对整体社会的稳定也将产生负面影响。这就更要促使政府打破界限分割,从制度融合上,把人口流动制度化地纳入城市管理体系,创新城市管理运行机制,从户籍制度入手率先突破,编制城市常住和暂住人口户籍管理体系,使城市居民共同享有为城市提供的公共服务体系。政府充分运行互联互通互动的网络信息管理平台,加大力度掌控外来人口的流向信息。政府根据城市流动人口的住居地情况,规划城镇化建设布局,加快廉租房、保障房和经济适用房建设,统筹城乡人口协调发展。对贫困的石山区、深山区、穷山区的人口,政府实行生态移民,安排好贫困山区人口有序转移,自由迁徙进入城镇工业园区,使他们享有同市民一样的劳动报酬、社会保障。安排好他们融合城市后,拥有固定的住所,成为名符其实的市民;当地政府、城市社会相关部门加强联络协调,多渠道地进行流动人口的政策教育和疏导引导,确保农村人口向其合适的城市社会有序流动,避免在城市形成过度集聚,缓解因城市人口的扩容而带来管理上的压力。

(三)强化城乡社区的综合管理

强化对流动人口的综合管理,政府和社会民间组织积极协调,发挥“市场”内各民间组织的纽带作用,政府主动加强同民间组织合作,形成对农村人口实行“双重”性的管理约束;政府还要积极加强就业政策指导,产业疏导、职业培训等举措,完善就业空间资源的优化整合融合;充分发挥城乡社区的功能性职能,加大就业培训力度,积极接纳流动人口就业,使他们成为城镇常住人口;发挥中介领地的灵活性优势,采取宽松管理、集团代理、灵活就业的公司制等形式,运用政府建立起来的高效灵敏的公共服务信息化平台,逐步取代个人为主体的社会关系网络,优化重构新的社会网络,促进流动人口自由迁徙。在推进重构就业新网络的信息引导、就业指导、职业培训等途径中,根据农民自愿的原则,推进加快农村土地扭转,扩大农村专业合作社组织,加快农业现代化、产业化、集约化建设,培育职业农民,让农村富余人口向城市正规就业部门有序转移,对搬迁转移来的农村人口加强职业技术培训,提升岗位技能。政府还要从体制的缘头上深化突破,强化农村人口融合城市后的各种制度性的社会保障。如,教育医疗卫生等领域实现城乡保障一体化目标。只有这样,农民与市民才能安居乐业,就能实现农村人口在城市空间转移生存、融合发展。否则始终是匆匆过客而已,既不便于城市社会管理,也影响城乡一体化建设进程。城乡管理部门要积极探讨建立起以个人社会关系网络、流入地企业、街道社区、农村社区等相结合的城乡社会支持,发挥城镇社区、乡城基层党组织和党员示范双带作用,促进流动人口积极参与流入地社会事务,消除城乡居民的文化差异,使之快速适应城市生活的文化认同,实现农村人口流动与流入地城镇市民的真正融合。既强化了人口流动的城乡社会融合和社会管理,又可以杜绝农村原有的封建宗教等不良意识植入城市,以减少问题人口流动发生的概率,实现健康人口的城市化和积极向上的和谐的城市社会目标。

[1] 陈国强,石奕龙.文化人类学词典[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90.

[2] 单菁菁.农村人口的社会网络变迁[J].城市问题,2007(4):59-63.

[3] 边燕杰,张文宏.经济体制、社会网络与职业流动[J].中国社会科学,2001(2):77-90.

[4] 张文宏,李沛良,阮丹青.城市居民社会网络的阶层构成[J].社会学研究,2004(6):1-10.

[5] 王春光.流动中的社会网络:温州人在巴黎和北京的行动方式[J].社会学研究,2000(3):109-123.

[6] 王成斌.农民外出就业:乡土社会网络的困境和制度化路径的作用[J].学海,2004(6):79-82.

[7] Wasmer·安提尼,耶斯·Zenou.空间、搜索和效率[J].城市经济学期刊,2002(51):515-541.

[8] 安东尼·吉登斯,社会学[M].赵旭东、齐心、王兵,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9] 卜长莉.社会资本与社会和谐[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

[10] 项飚.传统与新社会空间的生成:一个中国农村人口聚居区的历史[J].战略与管理,1996(6):49-51.

[11] 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名词百科全书[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8.

[12] 林南.社会资本——关于社会结构与行动的理论[M].张磊,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

[13] 肖冬平,梁臣.社会网络研究的理论模式综述[J].广西社会科学,2003(2):166-168.

[14] 应千飘.青年女工的社会网络与交往方式[J].青年探索,2003(2):15-18.

[15] 张文宏,李沛良,阮丹青.城市居民社会网络的阶层构成[J].社会学研究,2004(6):1-10.

[16] 李培林.流动民工的社会网络和社会地位[J].社会学研究,1996(4):42-52

[17] 辜胜阻,刘传江.人口流动与农村城镇化战略管理[M].湖北:华中理工大学出版社,2000.

[18] 项飚.农村人口聚居区:一个世界性的社会问题[J].瞭望,1995(48):20-28.

[19] 千庆兰,陈颜彪.我国大城市农村人口聚居区初步研究[J].城市规划,2003(11):21-24.

[20] 项飚.传统与新社会空间的生成:一个中国农村人口聚居区的历史[J].战略与管理,1996(6):99-100.

[21] 国家人口计生委.中国农村人口发展报告[N].2011-03-09.

[22] 吴惠伦.对现代社会网络关系若干问题的分析[J].上海经济研究,2004(8):59-62.

猜你喜欢

人口流动农村
农村积分制治理何以成功
《世界人口日》
人口转型为何在加速 精读
“煤超疯”不消停 今冬农村取暖怎么办
流动的光
人口最少的国家
1723 万人,我国人口数据下滑引关注
为什么海水会流动
在农村采访中的那些事
赞农村“五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