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袁东振／文

2013年拉美国家传统政党动态与趋势

■ 袁东振／文

拉美国家传统政党立党时间早，历史根基深厚，许多党曾长期执政。随着全球化进程和拉美地区政治生态环境的变化，拉美传统政党的政治地位遭遇前所未有挑战，政治影响力出现不同程度下降，即使那些仍继续执政的传统政党也面临严重合法性困境。但传统政党仍是该地区最重要的政治力量，一些传统政党仍具有掌控或主导国家政治发展的能力。

拉美传统政党的基本特征与政治影响力

人们对拉美传统政党的划分标准并不一样，但一般说来，拉美传统政党有以下基本特征。

一、立党时间早，政治根基深

早在19世纪上半叶独立后不久，拉美国家就出现了早期政党组织，主要是自由党和保守党两类。这些政党只是寡头势力和精英集团政治斗争及统治的工具，缺乏群众基础。20世纪上半叶，拉美许多国家相继建立具有社会民主主义、基督教民主主义、民众主义等倾向的各种民族主义政党。这些政党与上述保守党或自由党有所不同，具有较广泛群众基础和现代政治视野，有进行社会和经济变革的诉求，主张推进和巩固代议制民主。随着这些政党政治和群众基础不断扩大，其政治影响力不断提升，并陆续取得执政地位。20世纪中叶以后，随着现代化进程的不断推进，上述自由党和保守党的基本立场趋同，与其他民族主义政党的分歧越来越小，政治倾向、执政理念和基本立场出现不断接近的迹象。

二、曾长期执政，政治影响大

传统政党曾在拉美国家政治生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墨西哥革命制度党曾连续执政71年，创造了政治稳定和经济增长的“奇迹”。巴拉圭红党也曾连续执政61年。哥斯达黎加民族解放党多次长期执政，为将该国塑造成“拉美民主的橱窗”做出了重要贡献。乌拉圭红党和白党、委内瑞拉基督教社会党和民主行动党、哥伦比亚自由党和保守党分别在各自国家长期轮流执政，创造了两党政治的“神话”。阿根廷正义党和激进公民联盟、秘鲁人民行动、阿普拉党和基督教人民党，厄瓜多尔基督教社会党等传统政党，或曾单独执政，或曾联合执政，在国家政治和社会建设中发挥了无可替代的重要影响。

三、感召力下降，执政地位受挫

20世纪90年代后，在全球化和地区政治生态环境变化的背景下，拉美传统政党总体呈现衰落之势。衰落的主要原因是：一些政党在长期执政过程中，未能有效化解各种政治、经济和社会难题，加剧了可治理性危机；不少政党在长期执政环境下忽视自身建设，思想混乱、组织涣散和凝聚力缺乏等固有弊端不断加剧；党内缺乏有效监督机制，党内精英阶层逐渐脱离一般党员和民众，滋生严重官僚主义作风和腐败习气，失去民众信任；许多传统政党因循守旧，不能根据内外环境变化推行制度和体制变革，不能代表广大民众的利益诉求，党的吸引力和感召力下降。20世纪90年代以后，一批新型政党和政治组织异军突起，并迅速在秘鲁、委内瑞拉、厄瓜多尔、哥伦比亚、巴拉圭等多个拉美国家执政。这类新型政党或组织的政治理念、组织形式、政治动员的手段与方式、政策主张等与传统政党有较大差异。许多传统政党在与新型政党的较量中败下阵来，传统政党主导拉美国家政治进程的局面被打破。

拉美国家传统政党现状

进入新世纪以来，拉美传统政党总体出现衰落，但各国传统政党的现状和处境不尽相同。

一、不少传统政党依然执政，仍具有掌控国家政治发展的能力

2013年8月15日，在巴拉圭首都亚松森，骑兵出席奥拉西奥·卡特斯当选总统的庆祝活动。

哥斯达黎加民族解放党1952年建党后在该国政治发展进程中一直占有特殊地位，是该国执政时间最长的政党，已实现九次执政。目前是议会第一大党，在57个议席中占24席，比第二大党“公民行动党”（11席）高出一倍；在地方政权中也具有明显优势，在全国81个市长中占58个，在495个区长中约占200个，具有主导国家政治进程的实力和能力。2014年哥斯达黎加将举行大选，由于反对派陷于分裂和混乱，民族解放党有望实现第十次执政。

阿根廷正义党依然是全国第一大政党，1945年建党后已九次执政。2003年，该党联合部分中左政党组建竞选联盟“胜利阵线”，实力进一步增强。目前“胜利阵线”在参议院72席位中占有32席、众议院257席中占有111席，是议会第一大政治力量，执政根基较为牢固。

洪都拉斯政坛基本由自由党和国民党两大传统政党主导，两党一直轮流执政或联合执政，并控制着立法机构的多数席位。目前在议会128个席位中，自由党有62席，国民党有55席，两党的政治优势非常明显。2013年11月24日洪都拉斯举行大选，虽然有新型政治力量加入选战，但两大传统政党依然是大选的主要竞争者。

二、一些传统政党在丧失政权后痛定思痛，重回执政地位

墨西哥革命制度党曾于1929—2000年连续执政71年，创造了拉美政治发展的“奇迹”。该党在2000年大选中失利，不仅失去总统职位，在国会和地方政权中的政治影响力也有不同程度下降。在2012年大选中，该党候选人培尼亚当选总统，该党不仅实现重新执政的目标，而且继续保持议会第一大党地位。该党之所以能重返执政岗位，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国家行动党政府在12年执政期间业绩不佳，二是革命制度党痛定思痛，加强自身建设，提出了化解墨西哥政治和社会难题的新策略，重获选民信任。

巴拉圭红党也成功实现“东山再起”。该党1887年建立，1947年起连续执政61年。在2008年大选中首败于由卢戈领导的左翼“爱国变革联盟”。在2013年4月大选中，红党获胜并重新上台执政。该党之所以能“东山再起”，除卢戈政府执政业绩不佳和左翼政党联盟分裂外，主要是红党凭借在参众两院均占优势的有利条件和雄厚政治资本，并充分利用2012年卢戈总统被弹劾后出现的政治真空，加强内部团结，充分备选。目前在参议院45席、众议院80席中，红党分别占19席和44席，与其他任何政党相比均占较大优势。

在智利，由社会党、基督教民主党、激进社会民主党等传统政党为主体的中左翼政党联盟有望重新执政。由社会党、激进党为主体的“人民阵线”曾在 20世纪30和40年代连续三次赢得大选，基民党曾在20世纪60年代执政，社会党领袖阿连德20世纪70年代初领导建立“人民团结”政府。1990年军人“还政于民”后，社会党与基民党、激社党等组成联盟，连续执政20年。联盟在2010年1月总统选举第二轮投票中失利，丧失执政地位。2013年11月17日，智利举行大选(总统第一轮投票和议会选举)，根据计票结果，没有一位总统候选人得票过半，总统选举将于12月15日进入第二轮对决。社会党、基民党、激社党等组成“新多数”竞选联盟，推举社会党领导人巴切莱特为总统候选人，中左翼联盟时隔四年后有望再度上台执政。

三、不少传统政党通过与其他党结盟的方式，恢复和扩大政治影响力

哥伦比亚自由党和保守党两大传统政党曾长期主宰国家的政治进程。从19世纪中叶一直到2002年,两大政党一直联合执政或轮流执政，总统职位由两大政党领袖轮流担任，两党还控制着议会的多数席位，一直到20世纪末，两党仍控制着80%以上的议会席位。进入新世纪，两大传统政党逐渐走入下坡路，在2002年大选中，在议会的席位大幅减少，并失去对国家行政权力的长期掌控。自由党和保守党大选失利后并没有成为反对派，而是加入了执政联盟，力图对国内政治进程继续施加影响。2006年两党支持乌里韦连选连任，2010年两党与民族团结社会党等结成竞选联盟，再次成为参政党。目前在参议院102个席位和众议院166个席位中，保守党分别占22席和37席，自由党分别占17席和36席，分别是第二和第三大政治力量，对政坛仍保持着一定影响力。两党在地方政权中也还有一定实力，在全国32个省长职位中，自由党和保守党分别拥有6个和1个，在全国1102个市长中，分别拥有181个和194个。

在委内瑞拉，民主行动党、基督教社会党、争取社会主义运动等传统政党则通过加入反对派阵营发挥政治影响，扩大在政治社会中的话语权。1931年建党的委内瑞拉共产党也是传统政党之一，该党通过与执政的委内瑞拉统一社会党结盟扩大政治影响。巴西民主工党、民主运动党、社会党等也通过与执政党结盟的方式扩大影响力，这些政党均是参政党，加入了现政府，各党均有成员在政府中任职。

四、有些传统政党一蹶不振，在国家政治生活中处于边缘化状态

乌拉圭红党和白党日益边缘化。这两大传统政党均成立于1836年。从独立一直到20世纪60年代中期，两党在历次选举中所获得选票总和都在90%以上，其他政党甚至很少能在国会获得席位。两党轮流执政的局面一直持续到2004年。在该年大选中，两大政党惨败，左派政党联盟“广泛阵线”不仅赢得总统选举，而且成为议会第一大政治力量。2009年“广泛阵线”获得连续执政地位。当前白党和红党在国家政治舞台上已处于边缘化状态，在参议院30个席位中，仅分别拥有9席和5席，在众议院99个席位中，分别占30席和17席，远低于“广泛阵线”的16席和50席。

委内瑞拉传统政党持续衰落，特别是基督教社会党和民主行动党两大传统政党影响式微。目前两党虽勉强保持第四和第五大党地位，但与执政的统一社会主义党相比，实力差距悬殊，甚至被其他新出现的政党所超越。在本届国会165个席位中，民主行动党仅占15席，不及总数的十分之一；2008—2012年，在全国24个州长中仅占1个，在335个市长中仅占3个；同期，基督教社会党仅有5个国会席位，1个州长职位和13个市长职位。2013年以后，上述两党分别失去各自仅有的1个州长职务。

秘鲁主要传统政党影响力持续下降。阿普拉党1985—1990年首次执政，2006—2011年再度执政；人民行动党1963—1968年、1980—1985年两度执政，基督教人民党1980—1984年同人民行动党联合执政。近年来，在民族主义党、“人民力量”党、“秘鲁可行”党等新型政党冲击下，上述传统政党政治影响力明显下降，支持率下滑。特别是阿普拉党力量起伏较大，目前在国会130个席位中仅占4席，甚至没有达到单独组成国会党团所需的最低席位要求；在全国25个大区主席职位中只有1个，在全国195个省长职位中只有9个。人民行动党和基督教人民党在国会也分别仅有5个和6个席位。

阿根廷激进公民联盟、厄瓜多尔基督教社会党等传统政党已在野多年，虽仍有一定实力，但影响力已今不如昔，迄今仍没有提出治国理政的有效建议，缺乏有魅力的领军人物，近期尚难摆脱低迷状态。

五、少数传统政党销声匿迹，退出历史舞台

智利19世纪20年代独立后建立的自由党和保守党曾主宰该国政治生活一百多年。20世纪60年代后，两大传统政党逐渐衰落，失去执政地位及对议会的控制。为扭转颓势，两党于1966年合并，建立国民党。在1969年议会选举中，该党得票率为21%，在150个席位中获得33席。该党曾支持1973年军事政变，其成员曾在皮诺切特军政府中担任职务。民主体制恢复后，该党未能根据形势的变化调整策略，致使党的影响力持续下降，在1989和1993议会选举中，分别仅获得0.79%和0.04%的选票，未获得席位。1994年8月该党解散，终结了其长达160多年的历史。在其他拉美国家，也有传统政党消失的案例。

2013年拉美传统政党主要动态

2013年，处于不同环境、不同境遇和不同地位的拉美国家传统政党，呈现出不同的动态。

一、执政的传统政党注重执政能力建设，试图化解执政难题

墨西哥革命制度党2013年3月召开第21次全国代表大会，对党的《原则声明》、《党章》、《行动纲领和战略》等基本文件进行修改，进一步明确党的性质和任务，以适应党重新执政后面临的新形势和新挑战。此次党代会明确提出实现革命制度党的转型，规定党是一个向全民开放的社会党，为国家服务是党的宗旨；要建设更加透明的政党，建立党内问责机制和公众对党的监督机制。大会提出要加强党的建设，改善党内生活，提高党的效率；完善本党候选人挑选机制，把那些声誉好、有竞选优势的非本党候选人吸引到党内，将其作为本党候选人；破除陈旧教条的束缚，提高党的政治影响力；吸引其他党派的精英人士加入革命制度党。

革命制度党着力提高执政的合法性和国家的可治理性。首先，在国家发展的大政方针上与主要政治力量达成共识，保证有效施政。2012年12月革命制度党与两个主要反对党签署“墨西哥协议”，主要内容有五点：建立自由和法治社会，促进经济增长、就业和提高竞争力，实现正义和安全，实现公开透明、问责和反腐败，实现民主的可治理性。其次，着力解决社会各界关心的民生问题，夯实执政根基，提高执政的合法性。2013年1月革命制度党政府宣布了“全国反饥饿计划”，目标是消除贫困、营养不良和边缘化现象。为保证计划顺利实施，设立了“全国反饥饿体系”(SINHAMBRE)和部际委员会。

除墨西哥外，其他执政的传统政党也注重加强党建，提高党的治理水平。以阿根廷正义党为主体的“胜利阵线”执政以来，强调变革与团结，倡导社会公正、消除贫富差别，努力推行国家干预、进口替代、国有化，提高社会福利，关注中下阶层的利益和诉求等政策，争取中下阶层选民支持。哥斯达黎加民族解放党为推进全面财政改革，与中右翼的基督教团结社会党、左翼的全民皆入党进行权力分享安排，以推进改革顺利实施和执政效率。

二、积极备战各类选举，提升对国家发展进程的参与度和影响力

传统政党是拉美资产阶级民主体制的创建者、维护者和推动者，主张在资产阶级代议制民主的框架下实现自己的政治诉求。通过政治动员和选举扩大政治影响力，进而取得执政地位一直是拉美国家传统政党参政的主要途径。2013年和2014年拉美地区将有一系列重要选举，2013年厄瓜多尔、巴拉圭、洪都拉斯、智利举行总统和议会选举，委内瑞拉举行市政选举，阿根廷举行议会中期选举；2014年哥斯达黎加、哥伦比亚、巴拿马、巴西、乌拉圭、玻利维亚将举行总统和议会选举，萨尔瓦多也将举行议会选举。因此，积极备选和参选成为2013年拉美国家传统政党的重要活动。

巴拉圭红党积极应对2013年大选。一方面，该党利用对参众两院的控制，削弱左翼参选的力量。另一方面，该党积极协调党内各派利益，使本党总统候选人卡特斯得到党内各派别最大限度的支持。智利社会党、基督教社会党、激进社会党、争取民主党四党联合共产党、社会广泛运动、左翼公民运动，组成有七个政党参加“新多数”竞选联盟，通过预选提出统一总统候选人，在国会选举中也争取推举共同候选人，以最大限度地增加获胜几率。

阿根廷各传统政党积极备战了2013年10月的议会中期选举，争取扩大对立法机构的影响和控制，增加对政府决策进程的影响。执政的“胜利阵线”和传统政党“激进公民联盟”成为本次选举的最大赢家，确保了传统政党对该国政治发展进程的主导。“胜利阵线”的议会席位虽略有减少，但确保了第一大党地位；“激进公民联盟”所获席位有所增加。

哥斯达黎加民族解放党通过党内竞选，确定阿拉亚（Johnny Araya Monge）为本党总统候选人，积极抢占2014年大选的先机。巴拿马、巴西、乌拉圭等国的传统政党也以各自的方式积极备选，力争通过选举提升自身力量，扩大对国家发展进程的影响力和参与度。

三、维系与其他政党的联盟关系，最大限度扩大政治影响力

如上所述，哥伦比亚自由党和保守党2002年以来一直与执政党结盟，成为执政联盟成员。虽然2014年的大选序幕还未正式开启，但两党已显示出继续与现执政党结盟的意愿。自由党领导人帕尔多（Rafael Pardo）明确表示对与执政党结盟十分满意，有意支持现总统桑托斯连选连任，尽管桑托斯本人还未明确表示是否会参加2014年的总统选举。

委内瑞拉主要传统政党在反对派联盟的框架内积极备战2013年12月的市政选举。在2008年地方和市政选举、2010年国会选举、2012年和2013年总统选举中，反对派“联盟”内各党加强协商与合作，与执政的统一社会主义党抗衡。在应对即将举行的市政选举过程中，面对实力明显占优势的执政党，反对派“联盟”内各党继续选择以整体实力与执政党抗衡。在包括各州州府在内的57个主要城市，反对派联盟提出了统一候选人参选，以增加与执政党候选人对决时的胜算。在上述57个主要城市市长候选人中，来自民主行动党的候选人有13位，来自基督教社会党的有3位。由于缺乏与执政党直接抗衡的实力，这些传统政党积极借助反对派联盟这一平台，弥补自身力量不足的缺陷，避免在国家政治社会中进一步被边缘化的风险。

自2003年起，巴西民主工党和民主运动党等就参加了政府。在即将到来的2014年大选中，面对强大的反对派，巴西各传统政党仍需要借助政党联盟的力量提升自身的影响力，确保对国家政治生活的参与。因此，维护与执政党的联盟关系依然是传统政党的基本策略取向。

对拉美传统政党的基本评估

一、传统政党仍是拉美最重要的政治力量。拉美国家传统政党立党时间久，政治斗争经验丰富，有稳定的群众和社会基础。目前传统政党在墨西哥、阿根廷、哥斯达黎加、洪都拉斯、巴拉圭等国执政，无论是在立法机构还是在地方政权中，这些政党仍具有一定优势。智利传统政党的政治影响力一直深厚，有望在近期重返执政地位。哥伦比亚、巴西的传统政党通过与执政党结盟参与执政，在国家政治生活中发挥重要影响。委内瑞拉、厄瓜多尔、乌拉圭等国家的传统政党虽处于在野地位，但在议会和地方政权中有一定实力，对政府施政形成一定程度制约，在一些地区、一些阶层中仍有较强号召力。有些国家的传统政党虽日益边缘化，但其基本组织构架仍较完整，群众基础也较稳定，如果能根据形势变化及时调整策略，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二、传统政党普遍面临执政合法性难题。拉美国家实行多党制，通过自由选举实现执政党更迭和政府更替是政治发展的常态。由于政治制度和选举制度存在缺陷，执政党和政府往往得不到多数选民的认可或赞同，致使包括传统政党在内的执政党面临严重的合法性危机。例如2012年佩尼亚当选墨西哥总统时只获得约38%的有效选票，如果考虑到投票率只有60%这一因素，支持他的选民实际上只占总选民的20%多一点。现任洪都拉斯总统洛沃当选时的得票率虽高达55.9%，但如果考虑到投票率只有约50%，洛沃只获得了约28%选民的支持。由于对执政党执政合法性的不认同，拉美国家民众对国家权力机构普遍存在不信任情绪，这种不信任不仅增加政府施政难度，也会加剧可治理性危机。

三、传统政党总体衰落态势在所难免。虽然在不同国家，传统政党发展趋势不尽一致，但总起来看，无论是传统政党继续执政的国家，还是其影响力日益边缘化的国家，多党制都成为主流趋势。在全新的多党制格局下，来自其他政党的竞争加剧，传统政党面临的挑战增多，总体衰落的态势在所难免，拉美国家政治发展进程完全由传统政党主宰的局面已不复存在。即使那些仍在执政的传统政党，受到的掣肘也明显增多，民众支持率有所分散，在议会和地方政府中的影响力也有不同程度下降。例如，革命制度党虽仍是墨西哥第一大党，但在参议院128个席位中仅有52席，在众议院500个议席中只有212席，均未过半数，政府施政面临反对党强大制约。其他执政的传统政党面临与墨西哥革命制度党类似的困境。在厄瓜多尔、玻利维亚、委内瑞拉、秘鲁等新兴政党执政业绩较好的国家，传统政党继续边缘化，衰落的趋势更加明显。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拉丁美洲研究所研究员）

（责任编辑：魏银萍）

[1]有国外学者把19世纪拉美国家出现的保守党和自由党称为传统政党，把20世纪上半叶建立的政党叫做现代政党。也有学者将上述保守党和自由党，以及所谓现代政党统称为传统政党，而将20世纪90 年代以后出现的政党称为新型政党。

[2] Partidos políticos sin personería jurídica y desaparecidos ，Anexo:Partidos políticos de Colombia，http://es.wikipedia.org/wiki

[3] PRI concluye deliberaciones de XXI Asamblea Nacional Ordinaria，Noticieros Televisa, 2 de marzo de 2013, http://noticierostelevisa.esmas.com

[4] Cruzada nacional contra el hambre,Gobierno de la Republica，http://sinhambre.gob.mx

[5] El director del Partido Liberal aseguró que podría acompañar al Presidente en un segundo mandato. http://m.eltiempo.com/politica/reeleccindel-presidente-juan-manuel-sant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