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谨，张安

（1.吉林医药学院 人文社科学院，吉林 吉林 132013；2.安徽财经大学 思政部，安徽 蚌埠 233030）

胡锦涛在2011年“七·一”讲话中首次明确提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问题。党的十八大报告进一步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党和人民九十多年奋斗、创造、积累的根本成就，必须倍加珍惜、始终坚持、不断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实现途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是行动指南，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根本保障，三者统一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这是党领导人民在建设社会主义长期实践中形成的最鲜明特色。”［1］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这一概念提出后，成为理论界研究的热点问题之一，但到目前为止，关于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基本特征方面的研究成果还很少，有必要对之做进一步探讨。我们认为，基本特征具体体现在九个方面。

一、实践性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在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伟大实践中形成和确立的，因此具有鲜明的实践性。实践性，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本质属性，具体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它总结了改革开放以前我国社会主义制度建设的经验教训。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在社会主义制度建设方面积累了很多成功经验，比如在制度建设中坚持把维护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放在首要地位，坚持走自己的制度建设道路，不照搬苏联的苏维埃制度而实行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不照搬苏联的联邦制而实行民族区域自治制度，不照搬苏联的一党制而实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不照搬苏联的干部委任制而实行干部选举制度，等等。但是，由于党后来逐渐违背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犯了“左”的错误，党的第一代领导集体在社会主义制度建设方面也留下了深刻教训，比如，认为公有化程度越高越好，追求单一公有制，搞“一大二公三纯”，结果不仅没有促进生产力的发展，反而阻碍了生产力的发展。毛泽东晚年强调以阶级斗争为纲，主张搞大民主，发动“文化大革命”，使我们党和国家以前行之有效的制度遭到了严重破坏。毛泽东晚年主张人治，使我国的法制建设遭到了较大破坏；毛泽东晚年忽视了监督制度建设，导致对权力缺乏必要的制约和监督，严重影响了党和国家的长治久安。毛泽东晚年虽然已认识到了计划经济体制的一些弊端，并对其进行了局部改革，但最终未能对计划经济体制实现根本突破，等等。第二，它总结了十一届三中全会实行改革开放以来的新鲜实践经验。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我们充分吸取了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在社会主义制度建设方面的成功经验，深刻总结了其历史教训，从而形成和确立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以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为标志，我们开启了改革开放的伟大历程，提出和坚持了“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提出了以公有制为主体，以个体经济、私营经济、外资经济等经济成分为补充；允许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然后先富帮助后富，最终实现共同富裕；坚持以人为本，实现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全面深化各项改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就是对这些实践经验进行制度化提升的结果。

二、民族性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的伟大创造，具有深刻的民族性，其民族性，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它尊重了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认清中国的基本国情，是解决中国一切问题的关键。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正是毛泽东认清了近代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基本国情，才开辟了中国特色革命道路。而毛泽东后来在社会主义制度建设上犯错误的根本原因，就是没有弄清当代中国的基本国情。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党对当代中国国情逐步有了正确的把握，党的十三大明确提出了我国还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科学论断，并对之进行了全面阐述。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国生产力水平还不发达，这就决定我们必须实行与马克思等经典作家所设想的社会主义不同的具体政策，这就必然会使我国的社会主义制度体现出民族特色。第二，它吸收了中华文化的精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植根于中国文化土壤的制度，它不断汲取着中国传统文化的思想养分。比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汲取了中国传统文化中关于和谐的思想，主张实现按劳分配和按生产要素分配的和谐、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的和谐、一国与两制的和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汲取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人本思想，强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建设为了人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建设依靠人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建设成果由人民共享，等等。第三，它主要总结了我国社会主义制度建设的经验。正如邓小平指出：“我们现在所干的事业是一项新事业，马克思没有讲过，我们的前人没有做过，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也没有干过，所以，没有现成的经验可学。我们只能在干中学，在实践中摸索。”［2］258-259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虽然也参考了国外经验，但主要是总结了我国自己的社会主义制度建设经验，总结了建设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经验。对中国自己经验的制度化提升，就必然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制度，必然会彰显出鲜明的民族特色。

三、时代性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与时俱进的制度，具有明显的时代性。其的时代性，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第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顺应了时代主题的变化。在当代世界，和平与发展是时代主题。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主要是在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下形成和发展起来的，它的基本任务就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促进科学发展、和平发展。今天经济全球化步伐不断加快，这就要求社会主义制度要着眼于扩大对外开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强调参与经济全球化，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与国际经济结轨，并针对我国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加入世贸组织的新情况，不断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这都体现出了对当代世界形势的科学把握。第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顺应了当代中国国情的新变化。我国的国情并非长期一成不变，在不同的发展阶段和发展时期会呈现出不同的具体特点。胡锦涛在党的十七大报告中明确指出：“进入新世纪新阶段，我国发展呈现一系列新的阶段性特征”［3］。只有科学把握我国发展呈现出的新的阶段性特征，才能提高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建设的科学化水平。在新世纪新阶段，我们强调深化社会制改革，强调建立健全有利于科学发展的体制机制，主张建立健全改善民生的制度安排，这些制度创新，都充分尊重了新的阶段性特征，这就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带有明显的阶段性特征。

四、系统性

任何健全的制度都具有系统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也是如此，其系统性，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一个制度体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具体由许多制度构成，是一个庞大的制度体系。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就是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根本政治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以及基层群众自治制度等基本政治制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以及建立在这些制度基础上的经济体制、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社会体制等各项具体制度。”［1］第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具有层次性。层次性是一个系统的重要特征之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具有层次性，可分为根本（基本）制度和具体制度等层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根本制度是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基本政治制度包括基本政治、经济制度；具体制度包括具有中国特色的各种体制。第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的各个制度之间紧密联系。比如根本（基本）制度决定了具体制度，同时具体制度又为根本（基本）制度服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经济制度、政治制度、文化制度、社会制度也是有机联系、相互促进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中的经济制度决定政治制度、文化制度、社会制度，同时，政治制度、文化制度、社会制度又对经济制度的巩固和发展具有能动的反作用。

五、群众性

群众性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又一重要特征，其群众性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第一，它是在充分汲取人民群众集体智慧的基础上得以形成的。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创造者。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创立，是中国人民在党的领导下90多年奋斗、创造、积累的重要成果。人民群众的智慧，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形成和发展的根本依靠力量。不汲取广大人民群众的智慧，就不会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健康发展。比如，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就是对新民主革命时期人民群众实行各种代表会议发扬民主的经验的科学总结。民族区域自治制度，是各族人民群众在维护祖国统一、反对民族分裂的斗争中逐渐形成和发展起来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乡镇企业，都是中国广大农民群众的伟大创造。城市的居委会制度和农村的村民自治，也是广大人民群众想出的建设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好办法。第二，它以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中国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为出发点和归宿。确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根本目的，就是要维护广大人民群众的经济、政治、文化、社会权益，就是要努力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保障人民民主权利，满足人民文化需求，解决各种社会问题，努力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比如，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就是为了充分保障人民的政治权利，确保人民当家作主；推进经济体制、文化体制改革，就是为了促进经济文化发展，以满足人们的物质文化需要；推进社会体制改革，就是为了解决人民群众最关心的问题。

六、继承性

任何事物的形成和发展，都是在不断继承已有成果的基础上进行的。任何事物都具有继承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也不例外，其继承性，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第一，它继承性了马克思主义的制度建设的基本观点。比如继承了其关于社会主义社会要坚持民主集中制、无产阶级专政、社会主义公有制和按劳分配等基本思想。第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坚持了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创立的正确制度建设，并继承了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关于制度建设的正确思想观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主要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得以成熟的，但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关于社会主义制度建设的理论和实践探索，为后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成熟和确立奠定了重要基础。比如，毛泽东领导人民建立的社会主义的经济、政治、文化基本制度，为后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确立奠定了必要的制度基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建立的社会主义基本制度进一步健全和完善的结果。比如人大制度、当代中国政党制度、居委会制度和职工代表大会等制度，就是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确立的，在改革开放以后得到了进一步完善和发展。

七、创新性

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灵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形成和确立，是党不断推进创新的结果，因此，它具有突出的创新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创新性，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第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形成，是党不断推进理论创新的结果。我们党始终注意发挥理论创新对制度创新的重要推动作用。正如江泽民所指出：“实践基础上的理论创新是社会发展和变革的先导。”要“通过理论创新推动制度创新、科技创新、文化创新以及其他各方面的创新”［4］P537。90多年来，党不断推进理论创新，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创新提供了根本思想指导。第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形成，是党长期致力于制度创新而取得的根本成果。要使我们的制度不同于马克思恩格斯所设想的社会主义制度，不同于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制度，不同于西方国家的制度。建立健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一个新事物，马克思列宁没有讲过，其他国家没有干过，我们只能靠不断推进制度创新来实现，靠推进经济体制、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社会体制、生态文明制度的改革创新来实现。

八、开放性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具有明显的开放性，它在学习和借鉴国际经验中使自己得到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开放性，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充分学习和借鉴了苏联的合理制度。比如它充分借鉴了列宁在苏俄时期提出和实行的民主集中制，并在中国新的历史条件下加以发扬光大；借鉴了列宁在苏俄时期实行的新经济政策，在坚持以公有制为主体的同时，大力发展多种所有制经济，大力发展商品经济。第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吸取了苏东国家制度建设的惨痛教训。比如前苏联长期否认社会主义存在矛盾，未对其僵化的体制进行根本改革，而到80年代末，其改革背离了社会主义方向，推行私有化和多党制，结果亡党亡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充分吸取了这一深刻教训，强调改革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和发展，在改革过程中始终坚持社会主义的基本制度，始终坚持四项基本原则。邓小平就一再强调：“在整个改革开放的过程中，必须始终注意坚持四项基本原则。”［2］.379第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借鉴了西方发达国家的一些具体制度。西方国家的根本制度我们不能照搬，但这并不意味着其具体制度我们不能借鉴。比如，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充分参考了西方发达国家发展市场经济的某些经验；我们的法制建设，充分借鉴了西方国家的法治经验；我国的政治体制改革，也充分借鉴了西方国家的成功经验。

九、相对性

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特色是在比较之中得以彰显的，因此，它具有明显的相对性。其相对性，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相对于前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制度而言。早在1956年，毛泽东就主张走自己的建设道路，形成了不同于苏联的一些制度。尤其是改革开放以后，我们以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理论和实践探索的主题，坚持和完善了毛泽东创立的成功制度，同时又建立了一系列新的制度，使我国的社会主义制度呈现出了不同于前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制度的鲜明特色。第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相对于西方国家的制度而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与西方国家制度根本不同。比如西方国家实行三权分立，我国则实行议行合一；西方国家实行竞争型的政党制度，我国则实合作型政党制度；西方国家以私有制为主体，我国则以公有制为主体；西方国家的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基本制度结合在一起，我国的市场经济则与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结合在一起，等等。第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相对于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前我国的制度而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与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前我国的制度虽有继承关系，但也有较大差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对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创立的制度的扬弃，因此必然会体现出明显的差异性，比如，改革开放以前实行计划经济体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则主张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开放以前长期实行单一公有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则主张允许多种经济成分共同发展；改革开放以前长期实行集体劳动制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则主张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改革开放以前长期实行党的领导干部终身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则主张实行退休制度以及党的领导干部任期制。

［1］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 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胡锦涛同志代表第十七届中央委员会向大会作的报告摘登［N］.人民日报，2012-11-09.

［2］邓小平文选：第3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3］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夺取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新胜利而奋斗［N］.人民日报，2007-10-22.

［4］江泽民文选：第3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5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