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 杨 亮

传统能源的逐渐枯竭和环境污染问题，与中国国民经济持续快速发展和城镇化进程的加速推进走向了2个完全对立的方向，而汽车产业作为国民经济的重要支柱产业，又是整个国民生产和消耗的“大户”，行至今天，节能与新能源显得越发重要。

在国务院6月28日印发的《节能与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2012—2020年)》中，明确指出加快培育和发展节能汽车与新能源汽车，既是有效缓解能源和环境压力，推动汽车产业可持续发展的紧迫任务，也是加快汽车产业转型升级、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和国际竞争优势的战略举措。

纵观全球，美国和日本已在节能与新能源汽车市场具有了一定的沉淀，而中国虽然从“八五”期间就启动了电动汽车的研发工作，但真正称得上大力推进节能与新能源汽车的发展，也就在近10年。

用10多年的时间去撼动美国和日本在现有节能与新能源汽车市场的领先，中国靠什么？

创新的代表

2009年1月14日，中国正式公布了《汽车产业调整和振兴规划》，明确指出了实施新能源汽车的战略方向，并强调自主创新在中国汽车产业未来的意义；2009年1月23号，财政部、科技部联合发布了《关于开展节能与新能源汽车示范推广试点工作的通知》，并到2010年底，“十城千辆”新能源汽车示范推广城市已扩大至25个。

明确的财政补贴和坚决的政策支持使得近几年中国的节能与新能源汽车获得了跨越式的发展，但这种发展更多体现在由政府主导下城市购买节能与新能源汽车“量”的变化，对于真正影响中国汽车产业未来发展“质”的转变，似乎还有一段距离。

2011年10月31日，由财政部、科技部、工信部、发改委等4部委成立了节能与新能源汽车示范推广试点总体督导检查小组，对25个“十城千辆”示范城市的推广工程展开了调查。调查中检查小组发现，不少试点城市离承诺的目标值还存在较大距离，且示范的车辆在地方保护下存在着严重的滥竽充数现象。但尽管如此，部分示范城市中运行的混合动力客车表现，还是受到了检查小组的高度肯定。截至2011年12月中旬，进入示范推荐目录且正在运行示范车辆的总数为1万1 423辆，混合动力客车超过6 000辆，占示范车辆总数超过一半。

这好像又回到了一个非常古老的话题。客车作为中国汽车产业中几乎“小到不起眼”的板块，再一次走在了民族汽车产业创新和发展的前沿。先行者的特征不仅仅体现在数量上，在2012年6月14日，在国家4部委和美国能源基金会支持下，由中国汽车工程学会、全国电动汽车项目办公室和中国汽车技术研究中心组成国家联合测试组对昆明混合动力公交车的实际测试中(共测试13款混合动力车型，8种混合动力系统)，以金旅、宇通为代表的国产混合动力客车产品，已接近并超过了同期测试中采用国外混合动力系统的客车。

在节能与新能源汽车的探索和发展过程中，中国客车业总算“扬眉吐气”一把，接近甚至走到了世界的前排。

创新的价值

全国清洁汽车行动协调领导小组专家组组长、国家科技部“863计划”电动汽车重大科技专项特聘专家王秉刚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对中国目前在混合动力客车方面取得的成绩表示了肯定，他说：“中国的节能与新能源汽车产业要想获得长效的发展，单靠模仿是行不通的，我们要实现弯道超车，就要避开一些之前国外知识产权的壁垒，要在前人的基础上创新，要敢想敢做，在这一点上，商用车尤其是客车行业已经走在了前头，值得鼓励。”

从记者了解到的情况来看，目前国内采用混联驱动模式且应用超级电容的客车产品表现相对较好，并在安全性和稳定性上要优于采用单纯传统能源和电池混合驱动的模式。

“其实超级电容在美国上世纪曾有过这方面的研究，但后来被美国的专家给否定了这种技术路线。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结果，是因为他们当时的研究方向是在轿车上，超级电容可能不一定适用。”王秉刚介绍：“但在商用车尤其是客车方面的尝试，中国的企业明显付出了更多。这一点要好好夸奖下金旅，是他们敢于跳开传统的思维惯性将超级电容首先引入到客车上来使用，这种创新精神使得中国的混合动力客车表现突出。”

王秉刚的评价在终端客户的实际使用案例中获得了证明。杭州公交集团科技部经理高新华在回顾并评价金旅混合动力客车的表现时就表示，从2007年杭州公交试用混合动力客车至今，通过多轮对各客车厂家产品的实验和实际使用证明，采用超级电容混合驱动模式的金旅客车在节油率和车辆性能要优于其他大部分产品，这也是杭州公交长期采购混合动力客车以来，金旅一直是公司优选的原因。而滨海公交的相关负责人更是就自身公司的实际使用经验给出明确油耗数值，在不开空调的情况下，金旅12 m的混合动力客车油耗低于30 L/100 km，就算是开空调，车辆的油耗也可节约近10 L/100 km。

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计算出因节能为企业、为社会带来的效益，但归根结底，这都是创新带来的价值。

创新的底蕴

2006年，林宜备从ABB离开选择了金旅。在此之前，他还曾在其他企业从事过变频器的技术研发和生产，而在ABB的几年时间里，林宜备的工作重点是自动控制和项目管理，在进入金旅之前，林宜备所干的事情几乎和汽车完全不搭，这似乎是一种偶然。

但有些事情当然不能仅仅称之为偶然，在新能源汽车的技术核心中，电池、电机和电控是关键所在。电池暂且不说，目前国内电机基本上发展相对稳定，而电控的核心则是变频和自动控制。新能源汽车的发展给林宜备提供了一个自身能力结合并拓展的平台，而同样是也正因为他这个汽车的“门外汉”，才敢于想象和打破常规，把超级电容重新拉回了客车行业的视野。

“锂电池在前些年的发展还没有现在这么快。在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国内也基本已经不再选用铅酸电池，而镍氢电池要求有丰富的BMS技术积累，给我的选择不多。”林宜备向记者回忆：“刚好那时候我看到一篇文章，说美国的MAXWELL已经开始进入中国，于是我开始尝试和他们联系。”

金旅的尝试不小心给中国的混合动力客车带上了一条新的轨迹，在经过多轮实验之后，新一代的金旅混合动力客车开始确定采用了超级电容做贮能元件，在大大减轻了整车质量的同时，金旅新一代的混合系统提升了驱动功率，制动时电能回收效率提高近40%，油耗比蓄电池混合动力客车下降超过10%。

创新是需要底蕴的，没有实施能力的创新永远也只能停留在空想。在金旅“偶然”发现超级电容进而推动了中国混合动力客车的进步时，我们还应看到的是，从2002年金旅就开始了对节能与新能源客车的探索，并在2006年之前的数年时间里，已经开发出了2代混合动力客车，完成了技术、人才储备。所以，这种底蕴的释放，才是创新成果的必然。

创新的持续

要真正懂金旅的人才知道，关于金旅创新的案例其实有很多，包括全国首家整车阴极电泳、包括配合电泳首推全承载安装工艺，等等。

其实，金旅从来不缺乏创新的能力和动力，只是这个企业不爱张扬。

在节能与新能源领域，金旅的创新一直在持续。在将超级电容应用于混合动力客车上之前，金旅已经储备了3种技术方案。针对城市道路不拥堵、没有长坡的路况，金旅提供的解决方案是“纯超级电容储能+驱动电机”的直驱方案，该方案的系统结构成熟，高效稳定；在城市路况复杂、高架桥较多和长坡路段，金旅还可以提供“‘超级电容+锂电池’的混合储能与驱动电机结合”与“纯超级电容储能+驱动电机+AMT变速器”方案供选择。

金旅公司总经理助理赖志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我们的目标是领先一代、储备一代、创新一代，采用超级电容的混合动力客车是由我们先推出的，所以我们最了解超级电容产品使用的优劣势所在。这是我们完全自主研发的产品，所以我们在产品使用性能、产品可靠性甚至产品价格上都有优势”。

“当然，我们也清楚，节能型的混合动力汽车终究只是个过渡，所以对于未来插电式混合动力，还有氢燃料汽车、纯电动汽车，我们也已经开始了尝试和技术储备。”赖志艺说：“金旅在混合动力客车市场上拥有了一定的先发优势，但这种优势不会因现在一点点的成就而停止，我们会将创新的精神一直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