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死了孔雀

2012-05-14冷亦蓝

花火B 2012年1期

冷亦蓝

她忽然又有了那种被偷窥的感觉，四下看去，却完全无法找到来源。

雪人推荐：记得看完《哈里•波特》最后一部，走出影院时我还歎息了良久，一方面感歎十年时光的逝去，一方面不舍那些有魔法的男孩女孩。所以看到这篇稿子的时候我很开心，让我感觉又看到哈里•波特的影子……天马行空爱幻想的男孩女孩们，魔法现在开始生效!

一、妖魔学院的人类新生

一轮圆月映照着阴森古怪的城堡，干枯的树枝弯曲成诡异的角度，脚下的枯草发出嘎吱的声响，一群蝙蝠呼啦啦地从眼前飞过，晴念条件反射性地用手臂挡在额头前面，漆黑的眼睛看着城堡后浑圆的月亮，她肩膀上拳头大小的黑色兔子忽然用两只后腿站立起来，一只爪子叉在圆滚滚的腰上，一只肉乎乎的小爪愤怒地指点：“一群不长眼睛的瞎子!飞的时候倒是看着点啊!冲撞了本尊你们担待得起吗!”

“包子，安静一点。”晴念警惕地看着四周，“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

“哪里有啊!”黑兔包子后背生出两只金色的小翅膀来，它飞起来转了一圈，“你太敏感啦，这荒郊野外就一个妖魔学院，学院的结界很周密，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主人，你确定要进去吗?这里对你来说很麻烦啊……”

包子还在絮叨的时候，晴念已经穿过荆棘来到城堡门外，伸出手抓住那青铜兽头獠牙咬着的拉环敲了敲，门发出一阵深邃悠远的响声。

“谁?”门内一个深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是晴念。”她想了想，又说道：“新的转校生，院长找我来的。”

那人仍然很警惕：“介绍信呢?”

晴念在左手手背上轻轻叩击两下，一个莹绿的小小魔法阵显露出来，她将手背贴在门上，魔法阵从手背升腾而起，在暗夜之中熠熠闪亮，被大门正中的入口吸附而去，终于投射其中，光芒闪烁几下消失不见只听得咔嚓咔嚓几声，大门慢慢敞开了。

大门另一端，是生机盎然热情鼎沸的另一个世界。

“欢迎新同学!!”温暖明亮的灯光；中淡了黑暗，一群人带着热烈的笑容站成两排，穿着整齐的女仆装，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件金光闪闪的小礼物。

等……等一下!这层层叠叠带着蕾丝花边的女仆装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有男人穿着女仆装满脸堆笑地捧着礼物迎接她!鸡皮疙瘩瞬间游走全身，晴念走到大厅的讲台上时歪歪斜斜的礼物已经把她整个人都遮盖住了。

院长身材肥胖，鼻子大大的，和蔼可亲的样子，声音洪亮，完全不需要麦克风：“让我们欢迎学校的新成员，晴念同学!”

晴念看着欢呼雀跃的人群，歎了一口气，心中暗想这群妖怪怎么这么欢脱!学院昨晚刚发生命案不是吗!

她忽然又有了那种被偷窥的感觉，四下看去，却完全无法找到来源。

二、是谁杀死了孔雀?

欢迎晚会之后，院长悄悄地把她带到密室之中，金色的四柱床上，躺着一只僵硬的蓝孔雀，他安详地阖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漂亮的长尾巴从床上一路披到地上。

晴念仔细地检查了尸体，僵硬，冰冷。很明显，他死亡已经超过一天的时间，而且皮毛完好，没有一处外伤，身体不像是经过打斗的样子。他是怎么死的?

“波狄是个好孩子，他死了，我很难过。”院长的鼻子忽然变长，在空中甩了两下，他掏出手绢擤鼻涕，“抱歉，我一激动就会露出一点原形。”

院长是象妖。这整个学院里，都是全魔乱舞的妖怪，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修炼成人形后在这学院里继续深造，目的就是要变成更强的……妖怪。妖大多是很单纯的，除非有特别的目的，否则很少做掩饰，晴念刚刚在欢迎会上就充分感受到了这种单纯的热情，她分明看到几个同学一边对她微笑一边擦拭着嘴边的口水。好在大部分妖怪的自控能力颇强，有不少又是素食主义者，比如眼前这位善良的象妖院长，他坦诚憨厚，在同学中威信很高，自从学院发生命案之后，他四处寻找侦探，终于打探到晴念这位有名的灵异侦探，没有联系方式，于是在微博上“呼叫”了她几百次，她无法忍受他的絮叨，正好自己也有转学的意向，便以转校生的身份来到妖魔学院，成了这个学院的正式成员。

期间包子一直在语重心长地劝导她不要来不要来，但她最终还是来了，她想，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丰厚的酬劳，她想换一种生活方式，换一个真正适合自己的环境。

但这里，这个充斥着各种妖怪的学院，真的适合她吗?

甩甩头，她集中精力思索眼前的案件。她能否留在这所学院不是最重要的，当务之急是找出杀死波狄的凶手。凶手是要从波狄的死得到什么好处?首先要确定的是动机，比如他平时与谁结怨……

“波狄虽然有点自恋，有点骄傲，但他本质不坏，虽然会跟其他人吵架，但也不至于被杀死……”说着说着，院长又激动地擦着长长的鼻子。

晴念肩膀上的黑兔很认真地思考：“会不会是外人打破学院结界潜入作案?”

院长摇头：“学院的结界每日都由我亲自检查，绝不可能有半点疏漏。”

晴念想了想：“我想去波狄的寝室看一下。”

三、眼镜妖怪少年＝外卖护送员

舒适的两人间寝室里，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儒雅少年坐在座椅上，手上端着精致的白瓷茶杯正在喝茶，他身材纤细，骨骼均匀，看见晴念推门走进来，少年笑了：“你难道是我的新室友?”

“我是女生，抱歉。”晴念四处打量着干净整齐的屋子。

“这一点能看得出来。”少年笑得很是优雅，举手投足间有隐隐的贵气，他放下茶杯，双手交握地看着她，“不是室友，莫非是夜宵?院长真是体贴。”

包子聒噪起来：“我就说这里很麻烦吧!你看这家伙根本就是居心不良!”

晴念冷冷地瞪着他，捏起拳头：“有本事就试试看，嗯?”

少年释然一笑：“你果然是来调查波狄死因的。我就说学院不会收人类嘛。”他推推眼镜，“我叫慕渊，需要帮忙吗?”

“昨晚命案发生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昨天晚上去图书馆看了一通宵的书，回来已是深夜，大概零点左右，那时候我发现了床上现出原形的波狄，于是马上通知院长和校医，可是他已经死了，抢救也来不及。”他有点遗憾地说道。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下午四点，魔法攻击课下课的时候。”

“那时他有什么不正常的状况吗?”

“他最近总吼着无聊无聊，课程好累，生活不好玩什么的。”

晴念四处打量这个整洁的寝室，时不时翻翻这个，看看那个，她来到波狄的床铺仔细查看，然后整个身子都钻到床底下，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攥着一只药瓶。她打开瓶子，看着里面的只剩下不到一半的糖衣药片，蹙起眉头。

慕渊靠近过来看着她：“不如让我做你的助手，我了解这里，还可以保护你。”

晴念防卫似的后退了一步：“我不需要你保护吧。”

慕渊笑了笑，用手戳了戳她肩膀上的黑兔：“你知道人类来到这所学校，意味着什么吗?”

包子很响亮地回答：“外卖送上门!”

“聪明的灵宠!”慕渊将视线转向晴念，“丫头，若不想被妖怪吃了，我劝你还是带我一起行动吧。”

四、神秘药物元凶

晴念怀疑慕渊是乌鸦精，因为她刚和他走出寝室，一个经过她身边的男生就毫无预兆地向她扑过来，身子还是

人类形态，却已经张开变成原形的大嘴，露出寒光闪烁的层层尖牙。带着腥味的口气吹乱了她的长发，在杀气还没有碰触到她的时候，慕渊悠悠然地往那血盆大口里吐了一口唾沫，对方惨叫一声化作一只仓皇逃窜的鳄鱼，甩着尾巴逃得飞快，转瞬间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肩头的包子发出一声钦佩的赞歎，两只耳朵抖了抖，兔牙打战：“好……好可怕……”

包子说得不错，这里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地方，在一个妖魔横行的世界里，年轻的人类肉体，无疑是最上等的新鲜美食，现在，她对于那群貌似人形的同学而言，跟烤炉里刚取出来的火鸡没什么分别。

晴念摸了摸受到惊吓的包子，白了慕渊一眼：“乌鸦嘴。本来好好的，被你说了之后就有人攻击我了，你还是别跟着我比较好。”

“我刚刚救了你哎，埋怨救命恩人比上公厕不冲水还要没道德啊!”慕渊推了推眼镜，“说吧，现在你要去哪里，我带你过去。”

“我想去校医院。”她看着窗外的圆月，“这个时间太晚了吧?”

“这个时间比白天好。”慕渊向前走着，“现在是校医的黄金时间哦。”

校医原来是蝙蝠精，他穿着黑色长袍戴着黑色墨镜，肤色惨白，眼眶下有浓重的黑眼圈。他在听了晴念的叙述和疑问之后回答道：“波狄的死因有点奇怪，或者说，没法断定死因。他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个躯壳。”

晴念把药瓶递给他：“请告诉我这是什么药。”

“裂魂丹，是分离魂魄和肉体的药。只吃一点有安眠作用，吃多了，魂魄就会飘到不知名的地方去，只剩下死亡的肉体。”

一阵寒风袭来，她忽然打了个冷战，背后的寒毛立了起来，回头望去，背后却是空荡荡的墙，什么也没有。

凶手……要波狄的魂魄有什么用?

“老师，这药很容易弄到吗?”她问道。

“当然不，这么危险的处方药连我都难得一见。说起来，裂魂丹是人鱼族垄断的奇药，外人很难弄到手。”

晴念看着身边的慕渊：“学院里有人鱼吗?”

他微微一笑：“虽然这事情相当隐秘，但你问我，算是问对了人。”

晴念瞬间觉得这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少年非常有娱乐八卦记者的潜质。

五、除妖师小姐也不是吃素的。

莉莉是学院瞩目的一朵花，她和舒柳、幼子是闺密三人组，当晴念拦住她们的时候，莉莉高傲地瞥了她身边的慕渊一眼：“你怎么跟我们的食物走在一起?难道是想独吞?”

怪不得在欢迎会上大家都非常高兴，晴念在拆礼物的时候拆出了很多诸如黑胡椒，奶酪粉，洋葱，酱油之类的调味品，原来在大部分学生眼里，人类新生等于未加工的外卖食物。

多说无益，她索性开门见山：“我想问你，这个东西是你给波狄的吗，”晴念摇摇手中的药瓶。

“我才不跟食物说话!”莉莉甩着金黄色的鬈发，骄傲得像一只小母鸡，即使是那样不配合的姿态，也漂亮极了。

“人鱼小姐，请你帮助我……”她耐心地劝说着对方。

“我才不是人鱼呢!”莉莉有点紧张，她身边的幼子走过来，穿着一身红色的和服，长长的黑发垂在肩膀，浓密的刘海看起来非常端庄乖巧：“人类小姐，请不要含血喷人。难道你是怀疑莉莉杀了波狄吗?”

“我只是询问而已。”

“我拒绝回答!”莉莉气急败坏地拉着舒柳和幼子走开，晴念歎息一声，取出瓶矿泉水，将一大口水含在嘴里，朝着她们的背影，气沉丹田，一涌而出：“噗——”

水雾均匀地喷在三人身上，莉莉惊慌地大叫，很快就无法正常站立，一双修长美腿忽然变成鱼尾在地上扑腾，她身边的幼子也遭了殃，可爱的脸庞变成鸟头，头顶毛发稀疏，一小片地中海十分醒目，她身上背着丑陋的龟壳，捂着脸号啕大哭。相较于她们舒柳的状况稍微好一些，她条件反射性地从后背伸出几条绿色的枝叶，看到好友被当众羞辱，她双手化作藤蔓，死死地将晴念的身体箍住，把她揪离了地面：“小小的人类居然敢对我们无礼!看我收拾你!”

慕渊眼中有焦急之色，对舒柳说道：“放下她!她只是个人类而已!”

晴念毫无畏惧，面不改色地轻轻呼唤了一声：“包子。”

圆滚滚毛茸茸的小黑兔扑腾着小小的金色翅膀飞过来，稳稳地落在舒柳头顶，毫不客气地吭哧地咬了一口，对方吃痛地闪避，包子却悠然地用爪子捧着她后背伸出来的枝叶啃食起来。

兔子吃草，天经地义。

身上的束缚松了一点，晴念伸出一只手，用牙咬破食指，在空中画了一个鲜红的阵法，念动咒语之后喊了一声“收!”复杂的阵法图案化作一只红色的凤凰，鲜艳羽翼夹杂炽热的火焰掠过，三个妖怪瞬间被定住，凤凰化作一条绳子，将她们捆了N圈，绑成了个三角形的粽子形状，最外面还打了个漂亮的中国结做收尾。

身边的围观者传来低声的惊歎，晴念手中握着绳子的一头，“出手重了不好意思，因为我是除妖师出身的。”

身边慕渊的眼镜差点跌下来。

想想也是，没有两把刷子，寻常的人类怎么会吃错了药主动献身进入妖魔学院当侦探?搞了半天，狩猎者和猎物搞错了角色，晴念不是食物，而是这一学院妖怪们的克星梦魇。

六、顺藤摸瓜，药物是关键，

在院长办公室，三个妖怪已经恢复人形，揉着被绳子捆出的痕迹跟院长哭诉：“她分明欺负人!”

莉莉是美人鱼，幼子是河童，舒柳是绿萝。三个实力不算弱的妖怪同时被血统纯正的除妖师收拾了，此时正委屈不已地哭个不停，院长有点为难地挠挠伸长的鼻子：“莉莉，我只问你，那瓶药是不是你给波狄的?”

莉莉委屈地哭起来：“冤枉啊!那药虽然是我的没错，可我把它藏在枕头下面当做安眠药吃的，前天不知为什么突然不见了，后来听说波狄死了，我怕被人误会才不承认的。我发誓我没有把药给波狄!”

晴念想了想，说道：“那是谁偷了莉莉的药呢?”她又问了莉莉一句，“你确定没有把药带出寝室吗?”

莉莉仔细地想了想，然后很坚定地摇头：“没有。裂魂丹是人鱼族重要的秘药，不可以给外人看到。我不会犯这种错误。”

晴念继续问道：“你的室友是谁?”

话音刚落，莉莉和舒柳的视线，同时都落在了幼子身上。

幼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七、案情发生了新转机

院长办公室里，又一轮哭诉开始了。幼子用袖子擦着好像怎么也流不完的眼泪，哭哭啼啼地辩解道：“不是我的错……我只是好奇才偷了莉莉的药，我把它带到魔药课堂上，想分解药的成分，后来发现根本无法搞清楚它的配方，然后把药收进书包，就在去关掉实验室酒精灯的工夫，再回来看的时候，药就已经不见了……”

院长又仔仔细细地盘问了她一遍：“你真的没有说谎?”

幼子哭得双眼红肿：“绝对没有，求求你相信我，我用生命担保，如果有半句谎话，就让我下半生跟这个恐怖的除妖师女人单独相处，永无宁日!”说着，幼子指了指身边面无表情的晴念。

晴念歎气：“为什么是我……我就这么可怕吗?”顿了顿，她又问道，“幼子，你记得实验课上，你身边的人是谁吗?”

幼子想了想：“座位都是固定的。我左边是波狄，右边就是一“她指着晴念身边的人，说道：“他。”

慕渊看着幼子指向自己的手，一言不发地推了推眼镜。

八、孔雀知道谁是凶手

“不相信我吗?”沉默许久的慕渊忽然说道。

晴念和他走在学院的广场上，喷水池上空架着一道斑斓的彩虹，水池里堆满金币，映得中央的汉白玉天使雕像金灿灿的，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眼：“告诉我实话。”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只是在专心地做着自己的实验，难道不行吗?”慕渊看着她，压抑着声音说道。

“你跟我说过，波狄出事的那天晚上在图书馆看书。”晴念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记事本，翻了几页，说道：“我查了当天的图书馆出入记录，那天你根本就没去图书馆，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你到底在哪里?”

慕渊看着她冷笑了：“你既然怀疑我，为什么刚才不跟院长说明?”

“我想听你对我说实话。”晴念眯起眼睛看着他，“慕渊，波狄死的时候，你究竟在哪里?”

他不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两个人沉默地相对站着，忽然一个女孩子张着血盆大口向晴念扑过来，口水洒了满地，眼中大放光彩：“食物!食物!新鲜的食物!”

慕渊瞬间化作一条巨大的金色眼镜蛇，抖擞着颈部肋骨成兜帽的形状，足足有三层楼那么高，他张开口大吼一声：“滚——”

“喵呜——”那女孩吓得急忙刹住脚步，化作一只圆滚滚的小狸猫屁滚尿流地逃窜。

晴念抬头看着那令人惊恐的庞然大物，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问道：“我只问你一句，波狄是不是你杀的?”

巨大的眼镜蛇再次恢复成斯文男孩的样子，慕渊的视线透过眼镜片直直地看着她：“不是。”

一阵寒风忽然袭来，凛冽之气几乎穿透了晴念的身体，那种被偷窥的强烈感觉又涌上心头，她不支地跪在地上，牙齿打战，慕渊愣了一下，几步跑过来扶住她的身体：“怎么了?”

“又是那种感觉……”晴念看着无法控制颤抖的左手手掌上，赫然涌出一个小小的晶亮的魔法阵。

那魔法阵停留了一秒钟，转瞬消失在她冰冷的手心之中。

“孔雀……”她艰难地叨念出这个词之后，整个人昏迷过去，倒在慕渊怀里。

九、除妖师小姐的灵魂召唤

一只孔雀在黑暗中扑扇着翅膀，似乎很焦急地在对她说些什么，她看着他不停张合的鸟喙，挖了挖耳朵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懂鸟语。”

孔雀眼里急出了泪水，用翅膀拍拍自己，又指了指张大的嘴，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做死尸状，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又蹦了起来，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晴念想了想，说道：“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她走过去，伸手去抓那孔雀，小手从虚无的空气中穿过，却完全触摸不到对方。

“果然如此。”她释然一笑，“我知道了，一会儿见。”

晴念从慕渊的寝室里醒来，身边还有一脸担忧的院长和挂在天花板上睡觉的校医，她拉扯着院长和慕渊来到停放波狄尸体的密室。

密室之中，院长和慕渊守护在密室门外，晴念用血在地上画了个大大的阵法，双手合十坐在正中，四柱床上，依然躺着波狄的尸体，她点燃一支香，闭上眼睛默念咒语。

冷风围绕着她盘旋，吹动了波狄的华丽羽毛。风速越来越强，寒意越来越盛。

晴念额头渗出汗水，却仍然坚持着继续念咒，那寒风最终形成了一个漩涡，袅袅的香痕被卷成了螺旋状，那股螺旋飞快地旋转到波狄尸体上空，晴念念咒的速度快得听不分明，双掌重重地拍在地上的魔法阵上，那朵螺旋停滞了一下，便钻进了孔雀的尸体。

地上的魔法阵光芒渐渐退去，一支香也终于燃烧到尽头，床上孔雀状态的波狄慢慢变成人形，一个穿着蓝色丝绸长袍的漂亮男孩睁开眼睛，轻轻地眨了两下，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兴奋地握紧：“我回来了!”

晴念艰难地扶着膝盖站起身来，推开密室的门，院长看到活嘣乱跳的波狄，高兴地甩起鼻子，晴念踉跄地走了几步便瘫倒下去，院长慌忙用鼻子接住她：“小念，你醒醒!”

慕渊看着昏倒的晴念，推推眼镜，说道：“招魂阵很耗费灵力，院长，让她休息一天就好了。”

十、哟!这就是真相

院长办公室里，波狄低着头被院长训斥，长长的鼻子偶尔甩在他头上，波狄抹着眼泪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

“你该向晴念道歉，她为了召唤你的灵魂回到肉体损耗了大量灵力，现在的她是最脆弱的时候，万一再冲出来几个妖怪吃她怎么办?如果是我的毒液无法打败的植物系怎么办?晴念被吃了的话，都是你的错!”慕渊指着身边的晴念，不爽地说道。

包子很威风地扑扇着小翅膀在慕渊面前，用小爪子拍拍胸脯：“植物系我都可以吃掉!非常欢迎白菜精和胡萝卜精哦!”

晴念笑了：“我倒也没那么虚弱，休息一个月就好啦。这段时间里，慕渊，拜托你保护我了。”

“没问题!你这么信任我，我们就是朋友了!”他微笑着看着她，“就算被吃，也肥水不流外人田，来我肚子里躲一躲好了!”

她摇了摇手中的药瓶：“好啊，我会带这个进你的肚子，你好好睡一觉吧。”

他们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发掘了这次命案的真相，真是太好了。

真相就是，根本没有什么凶手，只是波狄厌倦了与世隔绝的学院生活，每天被课业压得喘不过气来，整天满脑子都想着如何跑出城堡到外面好好玩玩放松一下，对于如何突破学院的结界，他绞尽脑汁也苦无对策。后来，波狄听说人鱼的裂魂丹可以让魂魄暂时离开肉体，他就盯上了美人鱼闺密三姐妹，后来幸运地在魔药课上看到身边的幼子分解药片，于是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将药偷了出来，趁着室友慕渊不在的间隙，当天晚上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药，他成功了，他的魂魄离开了身体顺利穿过结界。开心不已的波狄去外面玩了一大圈，却不想药吃多了，他飘出去的魂魄无法回到身体，直到看见进入妖魔学院的晴念，他一路跟着她，急切地向她求救，晴念感觉到那种暗地里的偷窥，就是来自于魂魄状态的波狄，那阵阵寒风，是波狄焦急地穿过她的身体求助，但几次都没有成功，波狄于是孤注一掷，用仅剩不多的法力画了一个魔法阵给晴念，邀她与自己的魂魄相谈，晴念终于明白了波狄想要表达给她的意思——他是自己吃下裂魂丹，灵魂回不到肉体里了，也因此她知道了解救他的方法。因为波狄并非真的死亡，而且他的魂魄一直在她身边，所以她才能顺利地施展招魂阵，救回那只生性好奇却又倒霉的笨孔雀。

波狄归来，妖魔学院全体同学又为他开了一次热烈的庆祝会，这一次，晴念也穿上女仆装站在人群之中，捧着一件礼物对波狄说：“欢迎回来!”

她看着对面穿着大号女仆装，一脸不爽的慕渊，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妖怪与人类的孽缘还没有结束

又是一个夜晚，妖魔学院花园的幽静之地里，晴念突然出现在慕渊面前，抢走了他手里的酒瓶子：“发现你了!扣十分!”

慕渊瞬间呆愣住：“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地毯式搜寻，终于被我找到了。”已经是风纪委员的晴念哈哈大笑，“我早就知道你违反校规偷偷喝酒!那天你骗我说去图书馆，其实就是去偷酒喝了!你身上总有淡淡的酒精味……怪不得蝙蝠校医总说医用酒精少了很多，果然是你偷喝的!”

“朋友一场，手下留情行吗?”慕渊紧张地推着要滑下来的眼镜，央求道。

“院长雇我这个人类做风纪委员，我怎么能辜负他的厚望!”晴念轻松地拎起他的衣领，“走，让院长的长鼻子好好教育教育你!”

“不要啊，他总是甩鼻涕好恶心!”他哀怨地求饶，眼镜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这样你才不会再犯!”她毫不手软，拎着他的脖领直奔院长办公室而去。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不时能看到院长甩着鼻子，鼻涕飞溅地训斥里面的学生，嗯，还好能赶上今天最后一轮的院长长鼻子教育公开课。

慕渊痛苦地抱住头，忍不住在心里想：早知如此，不如在这个死人类最初进入学校的时候一口吃了她好了……想到这里，他看到她突然转过头，狠狠瞪他～眼：“在想什么?!”

“没，没有!”他慌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