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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乡土情结在刘震云小说中的具体体现

2012-05-08张爽

短篇小说(原创版) 2012年10期
关键词:刘震云情结乡土

张爽

刘震云在小说创作中的乡土情结呈现出两种主要形态:一种是对于乡村那种淳朴率真的民风和高尚的道德情操的深深眷恋的情感,另外一种就是对于乡村中那沉淀已久的糟粕的无情批判。刘震云作为一位有着深刻历史责任感的当代作家,在小说创作的过程中对于乡村的无情批判远远大于温情,然而对于故乡这种无情的批判恰好反映了作者对于乡村生活的深刻眷恋之情。

一、关于刘震云和小说创作的总体概述

通过对刘震云的小说创作历程的回顾,我们会发现刘震云的小说创作带有明显的阶段性特征,但是从小说的整体来看,贯穿于每个阶段的小说主题又具有一定的连贯性。刘震云在名扬文坛之前就表现出了一个优秀的小说家独有的那种敏锐的洞察力和善思的头脑。在其小说创作的初期,七八十年代的中国农村生活成为了刘震云的创作素材,他通过小说细腻地刻画了当时中国农村的生活状况和农民的生活感受。刘震云也从此开始了自己一辈子的乡土情结的文学创作生涯,为自己的小说创作定下了基调和情感表达的方向。

刘震云在1978年考上北京大学前是一个典型的农家子弟的形象。在小说《头人》中有这样的描述:“我饿得实在不行了,一个人蹲在了南墙根,耷拉着头,像一只刚得了瘟疫的小鸡似的。”在小说《故乡相处流传》中讲述了一个饥饿的小男孩和自己外婆在前往县城的路上饱览了尸骨遍地的惨状,这些也都是刘震云小时生活的真实写照。正是由于对故乡那种生活方式和道德情操的深深眷恋,对于故乡的思念之情总是会在不经意间从他的笔端流露出来。小说《塔铺》的发表,标志着刘震云文学创作生涯的转折,这部小说主要描写的是在全国恢复高考的第二年发生在塔铺镇上的一个高考培训班的故事,小说中的主人公“我”、干部子弟“耗子”、 乡村少女李爱莲和一群大龄的农民工等人的生活遭遇。小说一方面刻画了在改革开放初期中原农村生活的贫穷、落后和苦难;另一方面对乡村人民的淳朴、善良和热情的民风民俗进行了讴歌。在小说中父亲为了帮助“我”找到高考复习资料让我好好儿学习,考上大学,连续走了两天两夜,步行了180多里,把那结实的鞋帮都走得裂开了嘴儿,脚上满是密密麻麻的血泡,乡村中那份真挚的父爱让我们为之动容。女友李爱莲为了能够让“我”安心复习,备战高考,编造了一个美丽的谎言,纯真的爱情令人神往。王全、磨桌和“我”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共同欢声笑语过,彼此之间结下了深情厚谊,同学之间的友谊让人羡慕。这种情感的同情和认可来自于对故乡的深情,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出刘震云在小说创作中流露出的对于故乡的那份深情眷恋和依依不舍的情谊。

二、乡土情结的小说创作的总体概述

通过对20世纪中国文学发展的回顾,我们会发现对于乡村的审视一直是文学界一个不可忽视的话题,对于这个话题的呈现者,一般都是那些和它曾经有过密切关系的人群。刘震云便是这为数不多中的一个。以故乡为主题的系列小说占据了刘震云小说创作的很大空间,乡土情结也为刘震云的小说创作提供了创作的源泉和立场,同时也为他小说创作提供了一种民间话语的方式。刘震云从1979年的第一篇小说《瓜地一夜》开始,就不断地为读者编排了一出出的乡村故事。后来发表的《罪人》和《乡村变奏》,再到后来的《头人》《塔铺》《故乡相处流传》《故乡天下黄花》《土塬鼓点后:理查德·克莱德曼》《温故一九四二》,直到后来的《我叫刘跃进》,都是选取故乡为创作的背景,为我们描写了乡村居民生活的现状和时代变革对于人们生活理念和方式带来的变化,对河南乡村和河南人进行了重新审视。即便是后来刘震云创作的《一地鸡毛》和《单位》,也是对那些乡村青年到城市以后生活的追踪写实。故乡,这个名词已经深深根植在刘震云的骨髓里,成了他割舍不断的情结。

可是,对于故乡近距离的审视后,结果却并不是刘震云想要的那种“田园式”美好的生活。刘震云作为一个时刻关注现实生活的作家,除了用浪漫的手笔对那些砖塔下纯洁爱情进行诗意的赞扬之外,同时也不回避砖塔下和这些诗意不协调的不淳朴的乡村因素。刘震云在对故乡那种真善美的风俗民情进行讴歌的同时,也用一双充满现代理性和尖锐观察力的目光对这个故乡进行剖析和审视,进行毫不客气的批判。在刘震云创作的小说中,我们很少可以读到他为我们描绘诗情画意的田园画卷,有的只是由于物质匮乏并由此导致的精神食量的匮乏和贫瘠。刘震云冷静地用理智剖析和剥落了乡村表面上那层含情脉脉的面纱,把犀利的目光聚焦到了乡村中那些变形的灵魂上,大幅度地刻画了他们不断极度膨胀的罪恶,完全颠覆了以往文学中农民的那种淳朴、善良和勤劳的传统形象,着力去挖掘出那些假象背后的人性悲剧,对人性的畸形发展和人性的丧失进行了无情的抨击,特别是深刻的社会批判和文化视角下的批判。刘震云通过“故乡”来反思故乡在物质社会重压下的人性丧失和精神受奴役的人生悲剧,在悲观和绝望中表达了更深远的意图,在冷眼旁观中表达了对社会现状的愤懑之情和对民风淳朴的乡土的怀念之情。

三、乡土情结下对刘震云小说的解读

在小说《塔铺》中,刘震云情不自禁地用一种灰色的视角来窥视乡村的生活,在不经意中折射了人性的阴暗面和龌龊。已经65岁高龄的父亲为了让“我”可以安心参加高考而不辞辛劳,这份伟大的父爱固然令人为之动容,但是借来的书只能够看10天的时间。老父亲就想到了只管先讓儿子看,如果10天期限到了还没有看完,就撒谎说自己在路上不小心丢了。对于孩子来说,老人的这份爱意是不容置疑的,但是对于他人来说,老父亲的这一做法就显得十分自私。例如“磨桌”, 《世界地理》这本书明明自己有,可是一直说没有,不让王全看,直到王全放弃了高考,他才痛苦地说对不起王全,良心直到最后有所发现。这说明了人自私的天性只要有释放的机会就会爆发出来,这也是对乡村中那一去不复返的人性善良的呼喊。

在小说《塔铺》之后,小说《新兵连》通过对农村新兵的生存状态的刻画描写,用冷峻的笔调传达出权力对于人的控制和玩弄,揭示了农村新兵在“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背后所深藏的人性沉沦和畸形心理,从更高的角度来说,就是对生存的荒诞和人性扭曲的现实的透视。士兵都来自贫苦的农村,每个人心里都希望得到一个跳板,以便自己退伍以后分到一个好的单位,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为了获得那少有的机会和名额,这些原本淳朴善良的农村小伙子收起了忠厚的本性,甚至舍弃了人类最基本的道德底线,暗藏杀机,勾心斗角,上演了一幕幕悲剧,使得这个新兵连乌烟瘴气,成了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在这里,为了生存,人们丧失了自己的善良本性,当初的人生理想变成了毫无目的和意义的政治游戏,人性和淳朴在现实面前丧失,表现了作者对现实的强烈不满之情和批判精神,表达了对人性淳朴和善良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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