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成

（湖南科技学院 中国语言文学系，湖南 永州 425100）

《离卦》释义

文小成

（湖南科技学院 中国语言文学系，湖南 永州 425100）

“文明”是现代社会中的熟语，具有褒义的性质，使用频率高，但定义标准模糊。我国“文明”一语典出《易经》，与《离卦》及南方、火、目等事象相关。由《易经·离卦》加以分析，可以得到对于“文明”的较为确切的基本含义，从而深化对于“文明”概念的理解。

文明；《易经》；《离卦》；“离”字；火；目；南方

一 离 字

（一）“离”字的字形

“离”本字是一个独体字，字形是一只鸟的形状。《易经·说卦传》：“离为雉。”《九家易》：“离为鸟,为飞，为鹤，为黄。”李道平《周易集解纂疏》：“离为飞鸟，值南方朱雀，故为雉。”

（二）“离”字的本义

“离”又写作“離”，“離”字的本义仍为鸟名。《说文》：“離，黄，仓庚也。鸣则蚕生。从隹，离声。”汤可敬《说文解字今释》：“‘黄’，当连篆读成‘離黄’。”離黄即黄鹂，又名黄莺。《说文》无“鹂”字，“離”即“鹂”字之误。《说文》又云：“，黄也。从隹，黎声。一曰楚雀也。其色黎黑而黄。”可知“离”是南方楚地的一种鸟名。《山海经》有“离朱”，袁珂《山海经校注》认为：“离朱在熊、罴、文虎、蜼、豹之间，自应是动物名，郭云木名，误也。此动物维何？窃以为即日中踆乌（三足乌）。《文选·张衡思玄赋》：‘前长离使拂羽兮。’注：‘长离，朱鸟也。’《书·尧典》：‘日中星鸟，以殷仲春。’传：‘鸟，南方朱鸟七宿。’离为火，为日，故神话中此原属于日后又象征化为南方星宿之朱鸟，或又称为离朱。”

（三）“离”字的假借义

“離”、“罹”、“羅”都是“离”字的假借字。甲骨文的“離”从隹，从网，从杆省。又有“罹”字，从隹，从网，从心；又有“羅”字，从隹，从网，从丝。“羅”，即“罗”之繁体。可以看出：“離”、“罹”、“羅”同源，“罹”与“羅”皆由“離”孳乳而来。“羅”即“離”，也指小网长柄的捕鸟器。张启成《〈周易•离卦〉爻辞新探》一文认为：“在湖南发现的地下文物帛书《周易》，《离卦》正作《罗卦》。他认为‘离’作为罗网解，符合王国维先生所提出的二重证据法。”[1]陈鼓应《周易今注今译》认为：罗者，就人而言为网罗，就物而言为付丽、遭遇，故又引申并写作“离”或“罹”。网兽而食必以火，则“罗”卦又有“火”的意象，“火”于“日”意象接近，故又谓之“日”。“火”于“日”皆明，而人类火食又为“文明”之象征，故《罗》卦又有“文明”之象。[2]

二 离 卦

（一）离为火

如朱熹所言，离亦三画卦之名，一阴丽于二阳之间，故其德为丽，为文明，其象为火、为日。同时在与《离卦》有关的重卦中如《同人》、《大有》等都包含火、日的意象。“离”在方位中代表南方，“火”在五行中亦是南方，其中具有严密的逻辑关系。高亨《周易大传今注》：“说卦以八卦配四时，离为正夏四十五日之季节。”此时正值北半球一年太阳光最明亮的时刻。

孔颖达《周易正义》：《说卦》：“离为火，为日，为电。”此一节广明离象。离为火，取南方之行也。为日，取其日是火精也。为电，取其有明似火之类也。

李鼎祚《周易集解》：离者火也，托于木是其附丽也烟炎飞升炭炭降滞，是其别离也。

郑康成曰：离，南方之卦，离为火，上托位焉，土色黄，火之子，喻子有明德，能附丽于父之道。

崔觐曰：取卦阳在外，象火之外照也。

郑玄曰：乾为天，离为火。卦体有巽，巽为风。天在上，火炎上而从之，是其性同于天也。火得风，然后炎上益炽，是犹人君在上施政教，使天下之人和同而事之。以是为人和同者，君之所为也。

《周易郑康成注》：天一生水于北地，二生火于南，天三生木于东地，四生金于西，天五生土于中。二曰火，地数也。布七于南方，以象火，但土无正位，托于南方，南方色赤。

俞琰《周易集说》：在物为火，火性善附丽也。

惠栋《周易述》：八纯卦象火消息夏至。

毛奇龄《仲氏易》：亦以离体为火，火隐无形光着物而后能形如附丽，然后古文以重离之体言。

王宗传《童溪说易》：离以一阴而丽乎二阳之间，在物为火，火之体虚丽于物而著其明者也，故火性善丽而曰离，丽也。

杨简《杨氏易传》：离火也，有火之明不入于躁是为得中，故曰黄离。

李光地《周易折中》：离为火，火体虚丽于物而明者也，又为日亦以虚明之象。

王申子《大易缉说》：离，丽也，明也，为卦一阴丽乎二阳之间，故为离中虚，而阳散于外，故为明卦本乾也，坤之阴交杂中体，阴而用阳，外明而内闇，故于象为火，火体虚丽物而明，又为日亦虚明之象。

陈梦雷《周易浅述》：离，丽也；明也。于象为火，体虚丽物而明者也

李道平《周易集解纂疏》：离者，火也，托于木，是其附丽也。烟陷飞升，炭灰降滞，是其别离也，《说卦》曰：离为火。故云：离者，火也。木生火故托于木。

《子夏易》：离为火，阳盛而上下皆发也。为日，阳之精发于外也。

程颐《程氏易》：离为火，火体虚，丽于物而明者也。

《左传》：古之火正，或食于心，或食于咮，以出内火。杜注：建辰之月，鹑火星昏在南方，则令民放火。

（二）离为目

在上文曾有论及“离”为目，与人的眼睛有关，世传古代明目人，以离朱之名，象征其如日之明丽中天、无所不察。

孔颖达《周易正义》：离为目，南方之卦，主视，故为目也。

李鼎祚《周易集解》：离，南方，主视，故“为目”。

李道平《周易集解纂疏》：离为目。离南方主视，故为目。疏：《洪范传》谓“离，南方，属视”，故为目。《淮南·精神》曰：耳目者，日月也。离日坎月，离目坎耳，故坎为耳，离为目。

高亨《周易大传今注》：离为火、为日，为明。目之明能视物，故离为目。

袁珂《山海经校注》：世传古之明目人，又或冒以离朱之名，喻其如日之明丽中天、无所不察也。日乌足三，足讹为头，故又或传有三头离珠（朱），于服常树上，递卧递起，以伺琅玕也。

（三）离为南方

《离卦》在八卦图的卦位代表者南方，如《说卦传》所言：“离也者，明也，万物皆相见，南方之卦也。圣人南面而听天下，乡明而治，盖取诸此也。”“仰观象于天，俯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五行中“火”位于南方，“火”到之处，就是光明之处。同时“离”为火、为日，圣人取此象，以人道效法天道，圣德像光明一样普照无私，不用武力而化成天下，移风易俗，引人向善，达到文明治世。

《周易正义》：离为目，南方之卦。

李鼎祚《周易集解》：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安贞吉。

崔觐曰：妻道也。西方坤兑，南方巽离。离为日，为火，故“明”。日出照物，以日相见。离象三爻，皆正日中，正南方之卦也。圣人南面而听天下，向明而治，盖取诸此也。离，南方，故“南面”。乾为治。乾五之坤，坎为耳，离为明，故“以听天下，向明而治”也。

郑康成曰：离，南方之卦，离为火，上托位焉，土色黄，火之子，喻子有明德，能附丽于父之道。

李道平《周易集解纂疏》：离为日、为火，故明。日出照物，以日相见。离象三爻皆正，日中正南方之卦也。日火外景故明。离明照于四方，故“日出照物，以日相见”。又离为目，故曰“万物皆相见”。离卦三爻，阴阳皆正。日中正位南方，又离长之南方，故曰“离南方之卦也”。

《周易集解》：离南方，主视。

《新本郑氏周易》：离，南方之卦。

高亨《周易大传今注》：说卦又以八卦配八方，离为南方，故曰：“南方之卦”

（四）离为文明

“文明”一词最早见于《周易》中，《离卦》以及与它有关的重卦对“文明”一词进行了详细而具体的阐述，在这里“文明”有着固定的含义，即由日月与火的光明而引申而来。在《周易》中“文明”一词主要出现在《离卦》以及与“离”有关的五个重卦中。

1.《离卦》：明两作离，大人以继。明照于四方。

《周易举正》：六二黄离元吉。居中得位以柔处，柔履文明之盛而得其中，故曰“黄离”也。居中正处得其位，初则尚敬而我比焉，为卦之主通其道体，明履顺吉之大者，故曰“元吉”也。

郑刚中《周易窥余》：离为重易，传谓君臣上下皆有明德，则可以化成天下，为文明之俗也。

陈应润《周易爻变易缊》：离，丽也，明也，日月丽乎天而明，人君修德如日月之明。

周善培《周易杂卦正解》：离为文明之卦。是为文明之世，离为文明之象。

姚士粦《陆氏易解》：明两作离，大人以继明照于四方。离卦中虚，始于乾象，纯刚健不能柔，故以北方阴气贯中刚而文明也。

李道平《周易集解纂疏》：离为雉。孔颖达曰：离为文明，雉有文章，故“离为雉”。疏：离为日、火，有文明。

李富孙《李氏易解剩义》：王肃曰：两离相续继明之义也。陆绩曰：《离卦》中虚始于乾象，纯刚健不能柔明。故以北方阴气贯中，柔刚而文明也。

《京氏易传》：离本于纯阳，阴气贯中，禀于刚健，见乎文明，故《易》曰：君子以继明照于四方。

高亨《周易大传今注》：离为文明，彖传常见。此释“上文相见乎离”。后文曰：“离为日”。日光明照天下，故曰：“离也者，明也”。说卦以八卦配四时，离为正夏四十五日之季节。

2．《同人卦》：文明以建，中正而应，君子正也。

王弼注：行健不以武，而以文明用之。

孔颖达《周易正义》：此释君子贞也，此以二象明之，故云文明以健。更赞明君子贞正之义，唯君子之人于同人之时，能以正道通天下之志，故利君子之贞。若非君子则用威武，今卦之下体为离，故彖云文明，又云唯君子为能通天下之志，是君子用文明之德也，谓文理通明也。

李鼎祚《周易集解》：崔憬曰：以离文明而合乾健，九五中正同人于野。何妥曰：离为文明，乾为刚健。健非尚武，乃以文明应，不以邪乃以中正。

朱熹《周易本义》：离亦三画卦之名，一阴丽于二阳之间，故其德为丽，为文明，其象为火、为日、为电。旷远无私，以健而行，故能涉川。为卦内文明而外刚健，六二中正以应，则君子之道也。以卦德、卦体释卦辞。通天下之志乃为大同，不然则是私情之合而已。

朱鉴《朱文公易说》：程《传》说得天下之志，处极好云文明，则能烛理故明。

李光地《周易折中》：程《传》，至诚无私，可以蹈险难者，乾之行也，无私，天德也。又以二体应其义，有文明之德而刚德，以中正之道相应，乃君子之正道也。……文明则能烛理，故能明大同之义。……盖健德但主于无私而已，必有文明在先，而无所知无不明。

来知德《周易集注》：内文明则能察于理，外刚健则能勇于义，中正则内无人欲之私，应乾则外合天德之公，文明以健，以的言中正而应以爻，言此四者皆君子之正道。

毛奇龄《仲氏易》：乾健而离明，健者君之道；明者，南面而乡之所，以治天下也。

王宗传《童溪易传》：夫文明则能烛理，刚健则能克己。

朱长文《易经解》：乾道乃谓之同人，盖大公无私以蹈险难，非乾行不能。文明则不迷于非几，柔中之美也。

耿南仲《周易新讲义》：乾行乎上而万物莫不同之也，故于野亨，无所暗也。利涉大川莫能蹈也，利君子正天下之志，可通也。文明以健虽断金可也，况于易乎中正而应。

李中正《泰轩易传》：文明者，文德著见而不可掩，文明而以刚健行之，则其辉光盛大，日新而不已。……同人如孔孟以文明之德同同人于下，大有如舜禹以文明之德同人于上，文明之德同而所遇之时异也。

邓梦文《八卦余生》：乾道无所不济，故曰乾行也。利涉大川，水之象也。乾无不包，故特明之。文明则能照，健则能行，中正而应则无阻，君子之正道也。

徐师曾《今文周易演义》：天理昭著，不蔽于私之谓明；天理周流，不屈于欲之谓健；中正者，在我有纯粹之德。

3.《大有卦》：其德刚健而文明，应乎天而时行。

王弼注：刚健不滞，文明不犯。

孔颖达《周易正义》：文明谓离也；文明不犯著，文理明察则不犯于物也。有包容之义，故君子象之，亦当包含遏匿其恶，褒扬其善，顺奉天德，体物之性命，皆取含容之义也。不云天在火下，而云火在天上著，天体高明，火又在上，火是照耀之物而在于天上，是光明之甚，无所不照，亦是包含之义，又为扬善之理也。

李鼎祚《周易集解》：象曰：火在天上，大有。荀爽曰：谓夏火王在天，万物並生故曰大有也。

来知德《周易集注》：火在天上，万物毕照，所照皆其所有。内刚健则克胜其私，自诚而明也；外文明则灼见其理，自明而诚也……刚健文明者，德之体应天时行者。

李光地《周易折中》：程《传》：为卦火在天上，火之处高，其明及远，万物之众，无所不照见，为《大有》之象；上九，程《传》：处离之上，明之极也。唯圣明所以不居其有，不至于过极也。……五有文明之德，上能降志以应之，为尚贤崇善之义。

朱熹《周易本义》：离居乾上，火在天上，无所不照。

朱鉴《朱文公易说》：遏止其恶，显扬其善。程《传》，卦之德，内“刚健”而外“文明”。

高亨《周易大传今注》：即人有刚健，文明之德。其次离为明察，明察于天道，以时行事。

毛奇龄《仲氏易》：内刚健外为文明，刚柔相应，而乘时以行，凡四德之所谓元善，而亨通者亦皆天火见之。

王宗传《童溪易传》：人君之德本以刚健济之，以文明与时偕行，而无以异于天矣，则天之运动……故其在卦德则内刚健而外文明，六五于九二居相应之，地顺而应之无所违也，故曰：其德刚健而文明应乎天而时行，是以元亨。

朱长文《易经解》：惟五位居中，乃能统群阳其有大，故其中亦大也，刚健文明是在已者，以此行政又能法天之行健，以时运之而不失之。

耿南仲《周易新讲义》：故其君之德则欲刚健而文明应乎天，而时行而后尽大有之道，刚所以立也，健所以行也，文所以交也，明所以辨也。……大蓄以刚健笃实为体而不家食，此上而养之也；泰则內健而外顺，此下而交之也。大有刚健而文明，此尚而有之也。

李中正《泰轩易传》：以刚健之德济之，以文明故能应乎天，而与时偕行守位，而以仁遏恶而扬善，所以体元而亨也。

邓梦文《八卦余生》：具刚健文明之德，合离与乾而言之也，应乎天，柔得尊位也。时行，御天也。以刚健文明之德，应天位而时措之，所谓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是以元亨也。

徐师曾《今文周易演义》：此言卦有人君之德，内乾刚健，外离文明。4.《贲卦》：文明以止，人文也，观人文，化成天下。王弼注：止物不以威武，而以文明，人文也。处贲之时，止物以文明，不可以威刑

故君子以明庶政，而无敢折狱。

孔颖达《周易正义》：文明，离也，以止艮也。用此文明之道，裁止于人，是人之文德之教。此《贲卦》之象既有天文人文，欲广美天文人文之义，圣人用之以治于物也。言圣人观察人文，则诗书礼乐之谓，当法此教，而化成天下。山下有火贲者，欲见火上照，山有光明，文饰也。又取山含火之光明，象君子内含文明，以理庶政，故云：山下有火，贲也。以明庶政者，用此文章明达，以治理庶政也。

李鼎祚《周易集解》：人君以刚柔仁义之道饰成其德，刚柔杂仁义合，然嘉会礼通。

虞翻曰：人谓三，乾为人，文明，离。止，艮也。震动离明。

朱熹《周易本义》：内离而外艮，有文明而各得其分之象。

孙星衍《周易集解》：郑康成曰：贲，文饰也。离为日，天文也。虞翻曰：离为文明，日月星辰，离丽于上。干宝曰：四时之变悬乎明，圣人之化成乎文章，观日月而要其会通，观文明而化成天下。

李光地《周易折中》：程《传》曰：乃为山下有火，止于文明而成贲也。天下之事，无饰不行，故贲则能“亨”也……而成文明之象，文明所以为《贲》也。“止”谓处于文明也。质必有文，自然之理。礼必有对待，生生之本也。

胡氏允曰：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粲然有礼以相接者，文之明也。截然有分以相守者，文之止也，是则卦中离明艮止也。

王应麟曰：文明以止而后可以为文者，笃实不已，不以笃实为本，则学不足以成德，文不足以明理。

何氏楷曰：止者限于不过之谓。一文之一止而文成，礼以节文为训，即此意。

程《传》曰：“人文”人理之伦序，观人文以教化天下，天下成其礼俗，内圣人用《贲》之道。

高亨《周易大传今注》：文明，社会制度，文化教育，皆有使人有所止。

毛奇龄《仲氏易》：上山下火，尤前古迄今，后王公籍以饰躬之善物也……为大离，以其在上为天文……为人文，夫惟天文则立，震为动，动即不穷，亦惟人文则止，艮为止，止必有节。

王宗传《童溪易传》：子贡于此得以谓之文犹质也，质犹文也，犹之曰文于质二名也，其实一物也。离以明而处乎下，则是明而为文也，文而明则无不足之文……文而止，则无或过之，文明止相文，圣人谓是人之文。

朱长文《易经解》：以卦德言离明，艮止可以见人文，五品在人，粲然有礼以相接，又截然有分以相守也。

耿南仲《周易新讲义》：文明以止，各有形名而不相杂者，人文也，二体之谓也。天文则时变存焉，故观之以察时变，人文则教化生焉，故观之以化成天下。

李中正《泰轩易传》：以卦变言之，为君止于仁，为臣止于敬，贲饰之道，至于文明而止，不可过也。故体胜则离乐，胜则流此，和离艮之义。

邓梦文《八卦余生》：礼乐文章，焕乎郁郁，父子君臣，肃乎雍雍，是文明以止，乃人道之大文章。

徐师曾《今文周易演义》：文明以止，皆文饰之义也，故为贲，贲虽尚文，然必以质为之本，故辞言文质之理。

5.《明夷卦》：内文明而外柔顺，以蒙大难，文王以之。王弼注：藏明于内，乃得明也，显明于外，巧所辟也。孔颖达《周易正义》：既释明夷之义，又须出能用明夷之人，内怀文明之德，抚教六州。明夷于南狩。南方，文明之所。

李光地《周易折中》：程《传》，内卦离，离者，文明之象。……为人内有文明之德，而外能柔顺也，昔者文王如是……当纣之昏暗，乃明夷之时，而文王内怀文明之德，外柔顺以事付蒙大难。而内不失其明圣，而外足以远祸患，此文王所用之道。

《集注》：以卦象释卦名，又以文王释卦德，以箕子释卦辞。内文明者，离也。外柔顺者，坤也，此本卦之德也。南狩者，去南方狩也，离为火，居南方，南之象也。

王宗传《童溪易传》：内体离也，故内文明；外体坤也，故外柔顺。其在人也，则文明之德，蕴于内而不耀，柔顺之心施于外而无忤。

李中正《泰轩易传》：文王有明德则内文明矣，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则外柔顺矣。虽有文明之德而不自耀，体柔顺于外，以晦文明于内，羑里之囚，虽蒙大难而不失其圣，是文王以此道而出昏暗之时也。

邓梦文《八卦余生》：内卦，离，文明也；外卦，坤，柔顺也；大难，羑里之囚也；圣人之所以贞难者，顺而已矣。

唐鹤徵《周易象义》：文明之德蕴于内为离，而内不失己，柔顺之德见于外为坤，而外不失人，是以虽难及天下之大，而不足以祸，文王也。

6.《革卦》：文明以说，大亨以正。

王弼注：夫所得革而信者，文明以说也。文明以说，履正而行，以斯为革，应天顺民，大亨以正者也。

孔颖达《周易正义》：此举二体，上释革而信，下释四德也。能用文明之德以说于人所以革命，而为民所信也。大亨以正，民既说文明之德而从之，所以大通而利正也。

朱熹《周易本义》：革卦之初，人未之信，故必已日而后信，又以其内有文明之德，而外有和说之气。

李光地《周易折中》：两“以”字，上句重在文明，盖全明则事理周尽，故以此而顺人心。

程氏《易传》：此卦才言《革》之首也。离为文明，兑为说。文明则理无不尽，事无不察。六二，柔顺中正，而为文明之主，有应于上，于是可以革。

程氏《易传》：又文明之主，上有刚阳之君，同德相应，中正则无偏蔽，文明则尽事理。

《集注》：离之德，明兑之德，悦明则识事理。

王宗传《童溪易传》：革暗乱而文明，革怨忿而为和说，文明，离也。兑，说也，故曰文明以说。

耿南仲《周易新讲义》：文明而终说，以至于大亨，以正革而当者也孚，革之始也。

李中正《泰轩易传》：文明则足以革鄙野之蔽，斯有以说乎，人心革必至于大亨。

邓梦文《八卦余生》：文明以说，明则我见定，说则人情顺，大亨。所以开天下之泰，以正；所以合人心之宜，其革乃当。

唐鹤徵《周易象义》：文明见于当革之前，灼义。理而不妄于革也。

三 结 语

“文明”一词最早见于《周易》，在《周易》中“文明”有着固定的特指。通过文献分析，可知古人眼中的“文明”语词内涵非常明确。“文明”是由火、日月的光明引申而来，其本身就具有火于日月的特质——光明辉大，无所不照。“文明”具有以下几个内涵：“高雅”、“至诚无私”、“辉光盛大”、“遏恶扬善”、“不以威武屈物”、“顺天偕时”，最后归结到一点，“文明”是古人对“君臣修德如日月之明”而达到“革暗乱而文明”治世的政治的一种孜孜不倦地追求。这正与圣人“仰观象于天，俯观法于地”作《周易》而要我们效法天道的本义相符。

[1]张启成.《周易·离卦》爻辞新探[J].贵州大学学报,1999,(3).

[2]陈鼓应.周易今注今译[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

B21

A

1673-2219（2012）03-0009-04

2012－02－12

文小成（1987－），男，湖南邵阳人，湖南科技学院学生。

（责任编校：张京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