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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率直人性歌 一部民俗风情录
——评第二届“红岩文学奖”获奖长篇小说《山明水秀》及其他

2012-04-02李晓华

重庆三峡学院学报 2012年5期
关键词:峡江二哥码头

李晓华

(重庆三峡学院文学与新闻学院,重庆万州 404100)

一曲率直人性歌 一部民俗风情录
——评第二届“红岩文学奖”获奖长篇小说《山明水秀》及其他

李晓华

(重庆三峡学院文学与新闻学院,重庆万州 404100)

欧阳玉澄的《山明水秀》(《万县野码头》)不仅为其峡江文学地图增添了一个新的“地标”,也铺展了一幅万县特定时代“山明水秀”的鲜活人物志与和平解放图。小说以“山二哥”为主体的率直人性群像、以“吞口儿”为核心的文化意象聚集、以“半边街”为舞台的民俗风情展演、以“野码头”为韵调的旋乾转坤协奏,飘散出浓郁的“三峡”兴味与情调。

率直人性;文化意象;民俗风情;旋乾转坤

欧阳玉澄大学学的是生物专业,但却阴差阳错的与港口、码头打了大半辈子交道。当然,与港口、码头打一辈子交道的人很多,但一般人只在档案中或记忆里留下些或深或浅的过往,而欧阳玉澄则将其耳闻目睹、想象联想融入乡土、民族及家国记忆之中,用洋洋洒洒的小说家言展示于万千读者之前。长篇小说《巴水苍茫》、《血色峡江》,中篇小说《噢,白水溪》、《巴水无言》、《此情须问天》等作品皆取材于峡江水域、码头,小说情节跌宕起伏,人物性格鲜明生动,从不同的层面与角度展现了“巴水”、“峡江”的历史变迁,巴人之后代、峡江之居者的生命意识同民俗风情相生相随,生存历程与江水荣枯彼此消长,独具浓郁的地方特色和时代特色。他“沿着峡江构筑的文学世界”辐射出与高峡激流的三峡地理环境相谐和的巴域文化精神:坚韧不拔、侠肝义胆、乐观豪爽,实际上这正是巴人血脉的千年承传;从而飘散出一种浓郁的“三峡”兴味与情调[1]。

欧阳玉澄是个勤奋多产的作家,更是个不愿重复自己的作家。2010年10月由重庆出版集团新推出的长篇新作《万县野码头》(以下简称《野》,是其2009年在《红岩》发表的长篇小说《山明水秀》的完整版)不仅为其峡江文学地图增添了一个新的“地标”,而且也为读者铺展了一幅“山明水秀”的万县鲜活人物志与和平解放图。

一、以“山二哥”为主体的率直人性群像

“山二哥”是欧阳玉澄在《野》中着力塑造的人物,也是难于塑造的人物。“山二哥”名叫艾青山,别人不好叫他“艾二哥”(即爱二哥),也不好喊他“青二哥”(即亲二哥),于是男女老少都把他叫做“山二哥”。虽然作者认为为人义气,有头脑,有肝胆的艾青山是在一个欲爱不能,一个欲罢不忍的“两个女人之间犯了难”,但看似无意的称呼中却承载了太多峡江的乡土民情。峡江地区多民族杂居,以汉族为主,间居土家族、苗族等,汉族民风与少数民族习俗相互融合,人们的个性既率直又不失温雅,既火热又足够沉静,既粗犷又饱含情礼。他们最懂得人们之间的和谐相处,因此,即使是没有任何亲戚关系的人彼此都会按照年龄与性别作亲人般的称呼,如“山二哥”,“山二哥”称秀秀的婆婆为“老姐子”,水飘儿称水月、秀秀为姐姐等。艾青山之所以被叫做“山二哥”,除了怕被人误听为“爱二哥”和“亲二哥”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山”的刚直、耿介、挺拔、坚韧等特性与艾青山的人格以及与艾青山一样的男人具有隐喻转喻关系。在“山”的转喻中,人们常用“山”来转喻“山中可维持生计的东西”、“路途”、“偏远山区”、“大自然”、“国家疆土”、“高山”、“隐居”等。[2]当然,小说同样用“水”转喻水月的魅力以及与水月一样女人性,与“山”相互映衬的是明生之“明”,与“水”相互增色的是秀秀之“秀”。正如王国维在《〈红楼梦〉评论》中所言:“夫美术所写着,非个人之性质,而人类全体之性质也。惟美术之特质,贵具体而不贵抽象。于是举人类全体之性质,置诸个人之名字之下。”[3]

人们常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住在野码头半边街的“山二哥”似乎应该“靠水吃水”,但他却不像明生一样有着自己的船,也没有加入任何船帮,也不见他有其他固定营生,用作者的话说他就像当今的“包工头”。他钱财来得容易却又家徒四壁,结交甚广又好打抱不平,感情细致充沛又恪守“人性”的原则与道德底线。生活对于一个人来说,“生”来容易“活”却艰难,尤其是生活在那个特殊时空的“山二哥”们更加艰辛。在万县解放前夕,“山二哥”并没有自觉的革命意识,也没有受到过共产主义的系统启发与教育,但山二哥因为善良的人性使他不仅在抓共产党的刘警官枪下气定神闲地救了川东游击队的负责人“老弯”,而且期待通过老弯送给他的“吞口儿”与保卫万县的共产党人接头;他既能为朋友两肋插刀,又会为了自己的“面子”与何保长“决斗”;既可以为了心爱的女人而默默心疼,也为了捍卫生存的权利而大张旗鼓……

“假如名字有着固定的、清晰的词源意义,而且是用来说明某个人的特征,叫什么名字,那么这个名字已不简单是名字,而是绰号了。这种绰号—名字任何时候都不是中性的,因为它本身就带有评价(肯定的或者否定的评价)的成分。就其实质而言,这就是blason。一切真正的绰号都具有双重的感情色彩,即带有褒贬的口吻。”[4]289《野》中的人名尤其是绰号也有着这样的意义,甚至还预设了人物的命运。如14岁的孤儿水飘儿的生命就像打水飘儿一样地在不经意间就消逝了;何保长的独生儿子何宝子既有宝贵的意思同时也是傻子的代名词;秀秀的男人鼎罐就如鼎罐一样沉入江底;饭店老板娘活络、话多就如同点水雀儿一般。曾经的野码头静静地沉睡在荡漾的碧波中,曾经在野码头繁衍生息的山二哥们的人生也早已谢幕。欧阳玉澄缓缓地拉开万县野码头的陈年大幕,让平静的峡江重新掀起历史的波涛。

二、以“半边街”为舞台的民俗风情展演

半边街依山临水,具有三峡临河小街的所有特点:靠里,是一排板壁房子;临江,无中生有,则是多出来的屋子,一排悬空的吊脚楼。这就是欧阳玉澄给我们搭建的山二哥们繁衍生息劳作爱恨的舞台。舞台正中最引人注目的道具就是赫赫有名的致人祥瑞、震慑妖邪的“吞口儿”,“自从有了这具吞口儿,半边街风调雨顺平平安安的却是事实。即使是在那天翻地覆的烽火岁月,半边街也没有受到多少损失(万州城后来是和平解放的呢)。”[5]10

当然,随着故事的步步深入,我们知道“吞口儿”一个更重要的作用乃是川东游击队的秘密联络点与落脚处。半边街的民俗风情也就在“老弯”送给救命恩人“山二哥”的这个神奇的“吞口儿”下展演着。山二哥的房子最具三峡民居特征,“临街除了门框,还有两眼木格方窗。左右两厢是板壁,右边板壁留个方洞。一口石板水缸伸到隔壁由两家共用。”[5]11这不仅白描出三峡地区民族杂居地的住房极具土家吊脚楼特色,而且也勾勒出了当时民生之艰,更表现了邻里间的和谐与互助。“张家有了好吃的,要给李家端一碗,李家有了好吃的,又给王家送一钵。碗啊盘子的,端去端来的,最后这些盘子和碗,也就不知道姓张姓李姓王了。”[5]19哪家有了客人,隔壁邻居都会当做自己的客人,“一人请客,三家做东”。这种和谐自然也体现在洗街掏厕所挖粪之类的“规矩”上,“不仅每次都要负责把厕所打扫干净,而且还得向户主或居民缴纳几文儿‘粪钱’”,或者等瓜果新鲜蔬菜上市之后挨家挨户地送给如厕的人户儿“尝鲜”。[5]13

因为挖粪的人看到了“鬼”而打翻了“金黄酱”(大粪),不仅埋下了国民党特务在万县解放前夕提前潜伏的伏笔,而且自然地描述了观花婆儿来半边街“走阴”的民俗;因为傻子何宝子被鱼刺卡了,又巧妙地让水月出场,并顺势交代了水月传奇而神秘的身世,以及神奇莫测的“化九龙水”,“水月的手抬起来,往盆里弹了一下,又弹一下,再弹一下,只见三根筷子在水里滴溜溜地越转越快,越转越快,眼见两根筷子交叉成十字形,另一根筷子摇摇晃晃竟要竖起来。”[5]30作品似宕开一笔,描述人们得罪了非神非仙的“小神子”之后的困窘与报应,实际上仍然是对峡江地区人们的生活准则与道德底线的一种想象性约束。

即便是明生修船这样纯粹生产生活方面的一些“规矩”也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峡江特有的风俗民情。连水飘儿随便乱扔的麻耳草鞋也巧妙地体现了峡江百姓生活中“卜卦”等风俗的普遍,当然这也是那个时代人们对美好幸福生活的一种展望与期待。当然,卖冲冲糕儿、说书、女人生产男人坐月、请客赊账、坐滑竿等民情,分身术、隔山取物、纸人抬水等戏法,舅母子半边妻幺姨妹是各人的、打卦算八字抽签、以婚抵债等陋习在作品中都有生动精彩的描述。最具民俗风情的当然是独特的万县方言,作者秉着城市民间的历史意识,以此展示城市普通民众的世俗生活。

三、以“吞口儿”为核心的文化意象聚集

《野》的第一章,并不急于叙述人物与讲述故事,而是借至今健在的万州民俗研究专家雷乐中先生之口,引出三峡地区的一件奇异物事——吞口儿。“吞口,巨眉突目,阔口翘唇。其造型古朴怪异,既像龙头,又像虎头,更像是狮头,似神非神,似兽非兽,于咄咄逼人的狰狞中,似能吞尽世间所有的妖邪。”[5]2作品中不仅介绍了吞口儿的形状、质地、颜色、用途、做法,而且还特别记述了一段关于吞口儿“显灵”的奇事,由此引出以半边街的“吞口儿”更为灵异、古怪、荒诞的故事。吞口是南方一些少数民族用以挂在门楣上除妖辟邪的神物,与汉族的门神类似,是三峡人上古留传下来的远古图腾。所谓图腾,就是原始时代的人们把某种动物、植物或非生物等当作自己的亲属、祖先或保护神。相信他们有一种超自然力,会保护自己,并且还可以获得他们的力量和技能。在原始人的眼里,图腾实际是一个被人格化的崇拜对象。在作品中,老弯所送的“吞口儿”不仅承载了“头上三尺有神灵”的护正惩邪的传统文化底蕴,而且还担负了预示“改朝换代”的新兴文化内涵的重任。

我国有许多座叫慈云寺的古寺,作品中的慈云寺亦叫观音庙,至今尚存,对万县的传统文化艺术以至政治、哲学、伦理、建筑、雕塑、文学、音乐、绘画等都产生过很大影响。作品中的很多情节都与慈云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里的慈云寺不仅是老尼诵佛念经的寺庙,也不仅是抚养水月成长并使之心灵得以安放的庇护,更不仅是傻子何宝子祈请消病去灾的观音庙,更赋予了宗教以全新的使命。老尼不仅有“岁逢己丑,卦象异动”之偈语,并对水月进行新的人生启迪:“以后的生灭变化,顺逆因果,完全要靠你去‘觉悟’。或者说,你想怎么生活,想走一条什么样的路,那是要靠你自己选择,靠你自己去揣摩的。”[5]37

川江号子的历史极为悠久,在劳动号子中最具特色,有桡工号子、拉纤号子、搬运号子等几大类;往往以沿江的地名、物产、历史、人文景观为题进行编创,具有丰富的知识性;既有口口相传的老段子,也有不少即兴创作的新段子,是川江水路运输史上的文化瑰宝,是船工们与险滩恶水搏斗时用热血和汗水凝铸而成的生命之歌。作品中的川江号子看似随意,实则承载了人们的生活理想与未来想象。如水飘儿现编的幺二三号子则期望生活甜美:“扯坨糍粑拌白糖。”另一位则将这种愿望进行了进一步的想象:“有朝一日哟/嗨咳/时运转罗嗬/嗨咳/两条裤儿舍/嗨咳/重起穿哟”。再一位则对改天换地进行了更加大胆与实际的想象:“有朝一日哟/嗨咳/时运转罗嗬/嗨咳/我坐江来哟/嗨咳/你坐山罗嗬”。这种想象是符合当时人们的利益与期盼的。对爱情的想象与表达则是通过另一种民间艺术奇葩五句子歌来显现的:“凉风飘飘好做鞋/可惜没带样子来/口叫情哥脚翘起/照样剪来照样裁/给哥做双换脚鞋”。[5]176野码头半边街民众简单朴素的哲学观、生死观又是通过水飘儿、何宝子丧仪上的打围鼓来完成的。

四、以“野码头”为韵调的旋乾转坤协奏

野码头是相对于正码头而言,在中国文化传统中,正是正宗,野是偏锋,是上不得台面的非主流。“但野码头自有野码头的好处——野码头有其他码头不曾发生的事,野码头有其他码头不能靠泊的船。”[5]6但在新时代即将来临之时,曾经不入流的“野”则在和平解放万县的历史中被改写,就像山二哥们曾经也只是处于被动求生存的地位,只能使用一些“野”路数,在老弯等人的鼓动下,在解放军南下的枪炮声中能渐渐地大张旗鼓、满腔热情地迎接新生活的到来,为万县的和平解放尽了一份朴素的责任。而曾经的主流,何保长、皮船长之类则惶惶不可终日。潜伏特务熊运松无论伪装得如何孤苦老实,终于难逃正义的惩处,伪装成厨师的特务钱大与马二本来是要长期潜伏的,则恐惧得连毛铁匠那声惊天动地的铁炮都没有听到,就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5]229。野码头真正成为旋乾转坤精彩协奏。

活跃在野码头的山二哥在半边街的山公馆虽然破旧,然而因为有了那具神奇的“吞口儿”则显示出与众不同的重要性,在万县和平解放中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它不仅是川东游击队的联络处,还是惩治敌特的办事处,更是团结普通民众的宣传处,也是确保万县和平解放的指挥处。山二哥与老弯的生死之交不仅是因为山二哥救了老弯的命,更重要的是老弯与山二哥们是同呼吸、共命运的阶级兄弟,彼此之间可以交付“大事”。

在作品中,作者采用了明线与暗线交织的方式,客观上构成了多声部的复调效果。明线是山二哥们的爱恨情仇等世俗生活,暗线则是以山二哥为主体的普通民众由自发到逐渐自觉地保卫家园、迎接和平解放、建设美好新生活的时代大潮流。作者“有意淡化时代背景,努力把握着峡江人团结、淳朴以及义勇,是想完成一幅峡江地区的民俗风情画,或者是还原一段野码头田园牧歌式的日子。”[5]后记但山二哥们的日常生活则在解放大军南下、周边地区相继解放这一特定历史时空下出现了新的变奏,正如在水飘儿的丧仪上,本来有好多曲牌原是不能用在丧葬场合的,但那“壮共壮共壮共壮共”的鼓乐确实令人振奋[5]228。

《万县野码头》以其真诚、自然、鲜活的文学话语给我们保留了野码头富有文化意味的珍贵记忆与历史想象。但笔者认为《野》在构思上还可更精巧无痕些,比如山二哥与老弯之间的生死之交与革命情谊的开始仅仅只是因为山二哥碰巧救下了老弯,这是一种偶然性;山二哥们对改朝换代、当家作主其实是有着内心的渴求的,这是一种历史的必然。另外,作品运用独特的万县方言是一大特色,但在作品中个别地方缺少整一性,比如山二哥是地道的万县人,而且长期在野码头混生活,但偶尔却在满嘴万县话中突兀地冒出一两句文绉绉的雅词,在叙述语言中也常常有语体不统一协调的情形。

注 释:

《万县野码头》是万州本土作家欧阳玉澄2010年由重庆出版集团出版的长篇小说,其中的核心部分以《山明水秀》为题在《红岩》杂志2009年第1期发表。这里所讨论的主要以完整版的《万县野码头》为主,后文有关引文都来自《万县野码头》。

[1]王晓初.巴水的沧桑与苍茫——读欧阳玉澄的长篇小说《巴水苍茫》[J].重庆三峡学院学报,2003(1).

[2]王丹丹.汉语中“山”的转喻——隐喻连续体关系研究[J].四川教育学院学报,2010(7).

[3]姚淦铭,王燕.王国维文集:红楼梦评论[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7.

[4]巴赫金.拉伯雷的创作与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民间文化[M]//巴赫金全集:第六卷.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5]欧阳玉澄.万县野码头[M].重庆:重庆出版集团,2010.

(责任编辑:郑宗荣)

Abstract:The Picturesque(Wanxian Wild Pier)by Ouyang Yucheng is not only a new addition of the“landmark” to his Gorges and Rivers Literature, is but also a wonderful unfolding of the lively and picturesque portraits in certain specific times and peaceful liberation of Wanzhou City. This novel is permeating with dense Three Georges taste with the “Mountain Second Brother” as the representative of the main straightforward characters, “Tuan Kou’er” as core of the cultural image cluster, the “Half Street” as the platform of ethnic style show, and the “Wild Pier” as the tone of playing heaven-and earth shaking concerto.

Keywords:straightforward personality; cultural image; ethnic style; heaven-and earth shaking

A Straightforward Humanity Song and an Ethnic Style Recording: A Comment on the Award-winning Novel The Picturesque and Related Works in Second Red Rock Literature Award

LI Xiaohua
(School of Literature and News, Chongqing Three Georges University, Wanzhou, Chongqing 404100)

I206.7

A

1009-8135(2012)05-0076-04

2012-05-18

李晓华(1968-),女,重庆人,土家族,重庆三峡学院教授,主要从事文艺美学与现当代文学研究。

本文系重庆三峡学院2010年科研项目(10ZZ-007)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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