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荣汉

（中国药材GAP研究促进会，香港）

中药农业

浅谈传统中药生产与现代农业革命

周荣汉

（中国药材GAP研究促进会，香港）

伟大科学家爱因斯坦曾经说过：“提出一个问题往往比解决一个问题更为重要”。在实施中药材GAP过程中，我有一个问题困惑不解，就是传统中药材生产与农业现代化问题，现求教于大家。

中药材生产属于大农业范畴，但其产品是医药资源，强调品质，医药作用，传统性和地道性等。

我国农业生产经历了以利用原始生产资料和简单工具维系生存的原始农业，到利用自身经验技术的总结和生产工具，以满足自给自足为主的自产自销的家庭作坊式传统农业，进而到利用先进科学技术、工业化生产装备和农业系统外的物质能量投入（如化肥等），进行不同规模社会化商品产业的现代化农业。现代农业的核心是科学化、高技术化，特征是高值化、高商品化；目的是满足人类对农产品的数量、安全、健康的持续需求。

19世纪以来先后发生4次农业革命，即19世纪90年代农业 “机械革命”，20世纪初的农业 “化学革命”，20世纪前半叶 “杂交育种革命”，20世纪下半叶的绿色革命（Green revolution）。农业发生革命的重要前提一是农业发生重大危机，必须适应重大变革，二是科学技术，主要是生物科学的发现与应用，导致农业、食品、营养、医药、健康、能源、环保等产业发生重组和融合，进而导致世界经济发生深刻变化。上次的绿色革命主要依托技术是常规育种和杂交育种，以及与高产品种配套灌溉系统、化肥和杀虫剂广泛应用。传统中药材生产错过了这一良好机遇。

这次绿色革命依托的技术主要是分子生物学及基因工程为核心的现代生物技术以及其他配套的有利于环境可持续发展的 “绿色”技术，如生物肥料、绿色环保材料等，其目标定位为：运用以基因工程为核心的现代生物技术培育又高产又富营养的动植物新品种及功能菌种，在促进农业生产发展及食品增长的同时，确保环境可持续发展。按照这一定位，食品、营养、健康、资源、生态共同构成了第二次绿色革命的领域子系统［1-2］。

我国中药农业现代化的目标在过去10年中，遵循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发布的 《中药材生产质量管理规范（GAP）》，中药材生户开始由在技术上以经验为主，形式上以小农经济为主的传统中药，迈向规范化、规模化和 “现代化”生产轨道，在许多方面有较大进步，但充其量是在传统农业的基础上，加以整理和组合，形成有进步意义的标准操作规程（SOP），真正在改革、创新方面并不显著，有些问题虽也提出，但并未认真组织研究与实施，如规范中的第十条 “加强中药材良种选育，配种工作，建立良种繁育基地，保护药用动植物种质资源”。实际上绝大部分没有优良品种，栽培的是遗传混杂群体，整齐度差，产量低，品质不稳定［3］。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主要作物品种更新换代了3～5次，良种覆盖率达85%，优良品种在促进农业进步中发挥重要的作用，而中药农业却缺位，仅有个别药材如人参、地黄选育了一些良种，发挥了地方品种的作用［4］。俄罗斯科学家齐奥尔科夫斯基说过：“地球是人类的摇篮，但是人类不能永远生活在摇篮里”。所以科学要探索宇宙，已有了航天（太空育种）以造福人类。又如第十六条 “药用植物病虫害防治应采取综合防治策略。”但规范并未提供可选用的农药及应当进行农药施用的各种要求，如阐明各种农药的最大残留允许量（MRL）、每日允许摄入量（ADI）及农药在各种药用作物上的降解、持留、代谢等情况，并制定安全间隔期（安全等待期）等。

在药用作物品种选育方面重要的是目标性状定位。粮食油料作物主要是提高产量和品质，而品质目标很明确，主要是初生代谢产物的糖类、脂类、氨基酸与蛋白质类、核酸类营养物质等，它们的生物合成、代谢及积累等方面已比较清楚；而药用作物品种选育的标准更应以品质为首选，其次才是产量性状。但药物的功能性物质主要是药用作物的次生代谢产物，如生物碱类、苷类、酚酸类、萜类等，如果是 “现代中药”如青蒿、石杉、银杏叶等，其功效物质清楚，选育的指标就是高含量的品种。而现在问题是，许多常用中药的功能性成分不清楚或不完全清楚。据估计，现在全世界有植物30万种，产生的次生代谢产物大约有100万种，这些产物的结构特殊，合成及代谢途径还不清楚，而且还有一些是未知成分。有些次生代谢产物是环境饰变或胁迫条件下的产物，如何选定其质量性状？更困难的是这些代谢产物如何与中药的功效、传统中医遣方用药、配伍剂量等相关联？

世界上一切事物都在变， “没有没有物质的运动，没有没有运动的物质”，动植物在运动、在变化，气候条件及生存条件在变化，人也在适应，人要适应运动中事物的变化，否则就会被现实所淘汰。今人非古人，今药非古药，这是事物的变化规律，如何适应这些规律，掌握这些规律。中药材标准如何制定？规范化生产如何实施？这是传统中医药必须认真对待和解决的现实问题，希望国家有关部门有计划、有步骤地认真研究，组织农学家、药学家、中医学家、制药企业家共同商讨，并提出实施方案，建立实体平台，如建立国家级的中药品种选育及制种基地，专项资金重点进行农药试验及药材安全性评价，特别是转基因药物应根据国家规定进行安全性评价。认真实施中药材GAP，选择代表性的大品种药材深入研究，确定各品种选育的性状定位，以及有关中药材生产、中成药生产的重大问题。

以上仅是一孔之见，请各位批评指正！

［1］邓心安，王晓鹤，高璐.迎接第二次绿色革命，构建新型农业体系［J］.科技促进发展，2012，（1）：21-25.

［2］段子渊.发展现代农业的认识和探索［J］.科技促进发展，2012，（1）：11-15.

［3］周荣汉.GAP—中药材生产必由之路［C］//第八届天然药物资源学术研讨会论文集.贵阳：中国自然资源学会天然药物专业委员会.

［4］魏建和，杨成民，隋春，等.中药材新品种选育研究现状、特点及策略探讨［J］.中国现代中药，2011，13（9）：3-8.

［5］Dixon and Strack.Phytochemistry meets genome analysis and beyond［J］.Phytochemistry，2003，63：815-816.

封面介绍——牛蒡

牛蒡Arctium lappaL.为牛蒡属植物，以干燥成熟果实入药，名为牛蒡子。

【植物形态】2年生草本，高1～2 m。根粗壮，肉质，圆锥形。茎直立，上部分枝，带紫褐色。基生叶丛生，有长柄；茎生叶互生；叶片长卵形或广卵形，长20～50 cm，宽15～40 cm，先端钝，具刺尖，基部常为心形，全缘或具不整齐波状微齿，上面绿色或暗绿色，具疏毛，下面密被灰白色短绒毛。头状花序簇生于茎顶或排列成伞房状，有梗；总苞球形，苞片多数，披针形或线状披针形，先端钩曲；花小，红紫色，均为管状，两性，花冠先端5浅裂；聚药雄蕊5，花药黄色；子房下位，花柱细长，柱头2裂。瘦果长圆形或长圆状倒卵形，灰褐色，具纵棱，冠毛短刺状，淡黄棕色。花期6～8月，果期8～10月。

【性味与归经】辛、苦，寒。归肺、胃经。

【功能与主治】疏散风热，宣肺透疹，解毒利咽。用于风热感冒，咳嗽痰多，麻疹，风疹，咽喉肿痛，痄腮，丹毒，痈肿疮毒。

2012-11-09）

*［通讯作者］周荣汉，E-mail：zhou.ronghan＠yahoo.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