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忠

布鲁塞尔的于连（外二首）

黄文忠

也许他是唯一的敢在大街撒尿

而受到嘉许的小男孩。

也许这个憨态可掬的顽童，

即是比利时人性格的写真？

关于于连的故事，有好多版本。

把一个小孩奉为英雄，

并不说明此国无“大人”。

更有趣的是，这个小于连

还是国际形象代言人，

每逢重要纪念日，

都要穿上某国元首赠送的礼服。

（其中也有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装，

“八一”那天换上。）

神气活现的于连，

若无其事地

在簇拥他的人们头上，

大撒“杨花露”……

所有人都开心地望着他，

像望着真正的和平。

演习警报

警报拉响了——

这带有几分恐怖的长号，

一下子就淹没

闹市所有的声音。

好像惊吓的蚁群，

人们迅速疏散，

逃避头顶的天空。

仿佛一场远逝的龙卷风

在一个特定的季节，

又卷地而来！

警报拉响了——

久违的号令

让人心惊！

这难听的声音，

撕破生活的布景，

像一条无形的鞭，

把我们赶出昏瞑！

让我们记起——

埋伏在

远方地平线下

拿刀的乌云！

水浮莲

水浮莲的队伍

正顺流而下

这长的像塑料花

一样滑亮的温柔杀手

如同听到集结号

悄悄地摊开阵势

魔鬼似的裂变

疯狂的生长

铺天盖地抢夺

水中的氧

宽阔的江面

转瞬间变为

惨绿的屠场

水浮莲狞笑着

要绞杀

一条河的生机

惊起的人们

全力去“剿灭”——

打捞，斩剁，掩埋，焚晒……

可是

水浮莲不会断根

只要有

一星星残余

它就会死灰复燃

简直像孙猴子吹开的汗毛

眨眼间

又是满江绿莹莹

水浮莲在挑战人

也许只有水浮莲知道

哪是关乎它生灭的

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