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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宁汉语方言古泥母和来母的今读类型

2011-11-07李康澄

当代教育理论与实践 2011年10期
关键词:鼻音声韵韵母

李康澄

(湖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湖南湘潭411201)

绥宁汉语方言古泥母和来母的今读类型

李康澄

(湖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湖南湘潭411201)

通过调查绥宁县9个汉语方言点古泥母和来母的读音,发现该县汉语方言中的古泥、来二母今读存在不同程度的分混。古泥、来母今读的分混与韵母的洪细和阴阳有密切关系。古泥、来母根据方言属性的不同而表现出两种不同分混格局,属湘语的方言点与属赣语的方言点其分混类型表现迥异。

绥宁县;泥母;来母

绥宁县位于湖南省西南部,云贵高原东缘,雪峰山脉南端,八十里大南山西北面,处于湘中通往广西、贵州的交通要道上,地处东经 109°49'~ 110°32',北纬 26°16'~ 27°08'今县治在长铺镇。东邻武冈县、城步苗族自治县,西连靖州苗族侗族自治县、会同县,南抵通道侗族自治县,北接中方县和洞口县。绥宁历来为少数民族聚居之地,民族成分复杂,语言资源比较丰富,县内语言主要有汉语、苗语、侗语、瑶语4种,还有一种“民汉语”——关峡平话。汉语则有两种方言——湘语和赣语。

古泥、来二母在现代汉语方言中的关系错综复杂,原因就在于二者的今读在现代汉语方言中具有不同程度的混与分。绥宁汉语方言的泥、来二母也存在不同程度的分混。本文实地调查了绥宁汉语方言9个方言点古泥母和来母的读音,其中湘语的点有6个(长铺、在市、东山、河口、联民、武阳),赣语点3个(红岩、黄土矿、金屋塘)。在下面的论述中我们分别列出古泥母和来母的今读音,并探讨其语音类型、分混情况及音变原因。

一 泥母的今读类型

下面是古泥母的今读音情况:

泥母的今音有n、n、l、四种音值。n音是n在细音前的腭化。零声母又分两种情况。

第一种是鼻音声母的简单脱落,这种情况出现在阳声韵的细音韵母中,我们认为这种现象是n在细音前腭化为n之后才脱落的,因为古日母*n在汉语方言中发生过n→的变化,绥宁汉语方言古日母字也有读零声母的现象,泥母在阳声韵中读零声母的这种现象只出现在黄土矿,如“年”字。

第二种则是鼻音独立成为音节的声化韵,这种情况出现在阴声韵中,并且只出现在i、y等高元音的前头,是声母挤掉了韵母。从音理上说,高元音i、y,开口度小,发音时气流通过口腔的空间小,所受的阻力比较大,致使气流容易从鼻腔溢出,从而使韵母带上鼻化色彩;如果口腔开口度进一步变小,鼻音的色彩就会淹没元音色彩,进一步演变为自成音节的声化韵,这种情况出现在北部赣语的红岩、黄土矿、金屋塘三地,如“泥、女”二字。

泥母读l与来母相混,泥来母相混是汉语方言的一个复杂现象,同样,绥宁汉语中泥来母的分混也很有意思。从绥宁汉语方言的情况来看,泥来母的相混与韵母有比较密切的关系,韵母影响泥来母分混的因素有两个:韵母的洪细和韵母的阴阳。首先,从韵母的洪细来看,洪音全部相混,既有读n的现象,也有读l的现象,只是各地多寡不一,长铺、在市的泥母读l比较多;而河口、联民读l的很少,主要是一些非常用的字和新字,例如“奴、农”,我们认为河口、联民的这种现象应该是受到了县城或周边方言的影响而产生的外来层次。细音相混的现象较少,主要体现在属湘方言的长铺、在市、东山、河口、联民、武阳等地有少数泥母读为l,属赣方言的红岩、黄土矿、金屋塘则没有泥母细音混读为l现象。其次,从韵母的阴阳来看,阴声韵的洪音字混读为l的现象比较普遍,除长铺、在市外,阳声韵洪音字混读为l的现象较少;阳声韵字混读为l现象比较少的原因是韵母或者有鼻音韵尾或者韵母有鼻化因素,从而能够牵制鼻音n向边音l转化。

从上述情况来看,泥母混读为边音l主要受韵母的洪细所制约和影响,在洪音的环境中泥混入来的概率大,在细音中相混的概率很小。原因如下:在洪音中,韵母的元音一般比较低、比较后,发音时开口度比较大,气流通过口腔的空间大,所受阻力小,气流更容易从口腔流出;而发鼻音时,软腭小舌下垂,堵住通往口腔的气流通道,使气流改道从鼻腔溢出;当鼻音和开口度比较大的元音组合时,由于元音的开口度比较大,有时会导致鼻音发音时软腭和小舌下垂不够,致使部分气流从口腔通过,从而导致鼻音的特征减弱、模糊、消失。而细音韵母以i或y起首,口腔空间小,软腭和小舌下垂度容易保持,气流不容易从口腔通过,因此也就不容易混读为边音l;从语音感知来说,鼻音n在细音前容易腭化为n,n和l发音部位和发音方法都不同,语音差异较大,因此也不容易相混。

二 来母的今读类型

下面是古泥母的今读音情况:

在绥宁汉语方言中,来母的今读有l和n两种类型,从以上来母的读音情况来看,影响来母读音的条件是韵母的阴阳。阴声韵的来母一律读边音l;阳声韵的来母有混读为鼻声母n的现象,从地域分布来看,北部的武阳、红岩、黄土矿、金屋塘比较普遍,南部的东山和联民只是零星的现象。阳声韵的来母混读为鼻声母n的原因就在于阳声韵的鼻韵尾或鼻化韵中的[+鼻音]特征对来母的逆同化作用;由于来母混读为n后并没有进一步腭化为n,说明这种混读是在腭化规律作用完成之后发生的语音现象。

绥宁汉语方言的泥、来母有相混的现象,也有各自的特殊读音。泥母读n是来母所没有的,泥母读零声母或声化韵也是来母所无的。从地域分布看,泥母读零声母或声化韵只出现在绥宁的赣方言中。泥母混读为来母[l]主要是受韵母的洪细所制约,细音韵母相混的较少,在洪音韵母中又有阴阳韵的制约因素,阴声韵中的泥母混读为来母l比较普遍,阳声韵中的泥母混读为来母[l]的比较少。来母混读为泥母[n]主要受韵母阴阳的制约,阳声韵中的来母有混读为泥母[n]的现象,从地域分布来看,这种混读主要分布在属赣方言的红岩、黄土矿、金屋塘,以及临近的属湘语的武阳中,另外在属湘语的东山、联民有零星的分布。

总而言之,泥母与来母,既非泥入来、来入泥,亦非自由变读,而是你往我来,互有交混;交混往来之中又有若干横向结构的制约因素,但是这些制约因素又不能贯彻到底。

[1]刘柏生,刘宗平,袁公湘.绥宁民族志[Z].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8.

[2]绥宁县志编纂委员会.绥宁县志[Z].北京:方志出版社,1997.

H174

A

1674-5884(2011)10-0130-02

2011-07-22

本文为“湖南省方言与民俗文化研究基地”成果之一(湘哲社领[2010]14号)

李康澄(1980-),男,湖南绥宁人,讲师,博士,主要从事汉语方言研究。

(责任编校 游星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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