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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傣族武术文化的嬗变与当下意义

2011-08-15郭振华田祖国郭志禹

武术研究 2011年6期
关键词:傣族武术文化

郭振华田祖国郭志禹

(1.吉首大学体育科学学院,湖南 吉首 416000;2.上海体育学院,上海 200438)

论傣族武术文化的嬗变与当下意义

郭振华1田祖国1郭志禹2

(1.吉首大学体育科学学院,湖南 吉首 416000;2.上海体育学院,上海 200438)

文章运用文献资料法、逻辑推理法、实地调查法等研究方法,对位于我国西南边陲的傣族武术文化进行研究。研究发现:傣族武术由于其受地理环境、社会历史、生产方式等因素的影响,特别是伴随着佛教的兴起,其运动风格、文化象征和价值取向等方面发生了嬗变。与其说它是一种杀人术,不如说它已变成一种韵美柔婉,娱乐味十足的健身术,反映了特定民族的审美观、价值观和文化观,呈现出浓郁的地域文化特征。在文化全球化的今天,愈加显现其存活的独特魅力,从而为当地旅游和地域文化的综合开发提供了宝贵的资源。

武术文化 傣族 嬗变 意义

傣族武术在西双版纳傣语叫“芬整”,德宏一带叫“戛拳”,属中国南拳,主要流传于傣族生息繁衍的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川、思茅、保山和临沧等地区,源远流长。在傣族生活的这片热土上,不仅发现了许多表现战争、狩猎的古老岩画,还出土了一定数量的新石器时期的石斧、石刀、石矛和青铜时代的铜斧、铜刀等珍贵文物[1],为研究傣族武术文化的渊源提供了丰富的实物证据。汉代,傣族武术已经形成,唐代达到鼎盛。《后汉书·西南夷传》、《新唐书》、公元七世纪的傣文文献《勐泐王族世系》等古代文献都有关于傣族武术文化的记载。难能可贵的是,傣族先民在频繁的战争中注重战略战术的运用,也产生了一些总结战争经验与战略战术原则的军事学著作和武术理论书籍。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关于布阵的《挡答普》;主要介绍气功的功能和练习方法的《沙帕滚》;重点讲解刀、枪、箭法和拳术的训练方法的《腊禅真》。近年来,傣族地区的勐海、勐遮街的缅寺中发现了不少年代久远的练拳术、刀枪的壁画,也反映出昔日傣族武术的兴盛。但随着佛教的兴起和其他因素的影响,现在的傣族武术在运动风格、文化象征和价值取向等方面已渐渐发生了嬗变,它既不像少林拳等外家拳那样刚猛,又不像太极拳等内家拳那样柔和,从而形成了独具一格的地域武术文化。本文运用区域文化理论,从文化人类学的视角对其探索,力图为国家文化软实力与民族传统体育发展的制度保障研究提供理论根据。

1 傣族武术文化特征

1.1 配乐演练,武舞合一

傣族在演练武术时,几乎都配有乐器,武舞同练。傣族练武时,要举行入场式,队伍前面是一对或几对男女青年跳着孔雀舞,后面跟着挥舞刀、枪、棍棒的男青年,绕场一周.然后逐项演练。在演练形式上,有一人或多人在中间跳孔雀舞或象脚鼓舞,其余人员围绕圆圈演练拳械的,也有一人或多人跳象脚鼓舞,伴随着一人或多人演练拳械的,非常活泼有趣。根据攻防动作的快慢,象脚鼓和铓锣奏出轻重缓急的乐曲,因而具有强烈的韵律感,节奏感和艺术性。孔雀是一种吉祥而美丽的鸟,是傣家崇拜的图腾,它在前面引路,象征着傣家村寨的吉祥和幸福。

1.2 韵美柔婉,节奏鲜明

傣族武术的套路大多为先人所传,它的一招一式都从飞禽走兽的神态中吸取武韵,从山林碧竹那里创造着傣族武术的精髓,极富有刚柔相济的韵律感,而不像其他中国传统武术的动作那样刚劲或轻柔。傣族武术的表演性很强,双方对练时一般不进行身体的接触,只是点到为止。因此有一定的观赏性。傣族武术以柔美、细腻见长,柔软起伏的身体极富雕塑感。因此,傣族武术也具有“凤凰拳”的美称。

1.3 多仿生拳术,象形取义

傣拳内容丰富,拳种数量众多,以模仿各种动物而创立的仿生拳是傣拳其中的一个重要特色。如孔雀拳、喜鹊拳、象牙拳、龙掌拳、公鸡拳、马鹿拳、鹞鹰拳、白象拳、鸭形拳、老虎抓腰拳、大象拳、老鹰晒翅拳、苍鹰搓脚拳、二龙抢珠拳、美人拳、虎拳、野牛拳、猫拳、卧虎翻桩拳、打狗拳、青蛙拳、鸭形拳、蛇拳、鹭鸶拳、猴拳、老虎撩尾拳、螃蟹拳等等,演练时别有风趣,时而像小鹿逗趣;时而像大象鼻战;时而又像野牛角斗[2]。训练时要求手步灵敏,判断准确,有兔子般的听力,鹰一般的眼力等。

1.4 架底势小,刚柔兼备

傣拳从技术体系上看,可分为徒手技术、器械技术和远射技术三个主要部分。徒手技法属短打型,多手法,少腿法,多低姿,少跳跃。器械技法多为近身动作,紧凑贴身、快速灵活善变,极少放长击远和大扫转动作。招式明快。套路短小精悍。无沦何种形式的运动,动作弧度较小;多为小跳步,一般在2米半径的圆内运动,方位性较强。傣族武术有转身跳四方和走十字的练习路线。动作灵巧,多以冲、劈、砍、拍、顶肘为主。结合跪步、骑龙步、半马步,不丁不八步、小跳步、转身拍脚和扫腿等步型步法。全套动作都保持低姿,没有大的起伏,便于进攻和后退。刚柔相济,以柔克刚,以柔为主。攻防结合,变化多端,招招绵里纳针,若行云流水,体现了鲜明的民族特点和滚滚不息的内在功法。

2 形成因素分析

傣族武术具有的柔美、细腻、含蓄、祥和、修身养性等文化特质,是文化圈内独特自然环境因素与人文环境因素复合的结果。清朝雍正《云南通志》卷二十四载:“傣族性本训朴,田地皆种禾稻,人亦渐习经书,土俗民风日改月化。士简民恬,风和俗厚,男女悉知辛勤,士类敦礼教。”这是对傣族人民情性温和、品性敦厚的记载与描述。这为研究傣族武术文化提供了理论背景。

2.1 自然环境——湿热坝区

傣族地处森林茂密的亚热带,坝区地势平坦、水土肥美。阳光明媚,雨量充足,年平均气温为20℃左右,终年不见冰霜,江河纵横,动植物资源丰富。傣族世代居住在密密的丛林围绕着的竹楼里,生活在潺潺流水环绕着的村寨间,村外举目是绚丽多彩的奇花异草,处处是郁郁葱葱的椰林翠竹。风景如画的环境、宜人的气候培育出傣族人清馨温存、热情细腻、感情充沛的民族性格。表现在拳术中就显得外柔内刚,手法飘灵。

2.2 社会生产方式——稻作农耕

傣族聚居区气候温和,夏无酷暑,冬无严寒,霜期短,热量充足,全年日照时间长,雨量充沛。澜沧江流经西双版纳,大盈江和瑞丽江则贯穿德宏,支流干渠织成密如蛛网的灌溉系统,为农业生产提供了便利条件。千百年来,傣族人民创造了灿烂的稻耕文化,物产丰富,历来是重要的米糖基地。这种丰衣足食、自耕自种、自给自足的生产方式,使该民族竞争意识比较淡薄,在低层次的生产状态和生活水平上很容易满足。傣族人在演练武术时常常配以音乐,表现出傣族悠然之乐的生活情调。

2.3 移民对傣族武术的影响

内地人民入居傣族地区,早在秦汉时期就已有了,其中不乏有习武之人和打造武器的高手。此后经过南诏、大理时期、元代从没有停止过。明代是内地人民移居云南和傣族地区的高潮。《明实录》载:“金齿西南极边,洪武时屯守汉军不下二万余,僰人士军不下千余,今逃亡大半,汉军仅余三千,土军仅余六百,宜敕法司,于真犯免死者,概发充军金齿。”“金工二十七人坐盗内库金,法当死。……谪戍金齿。”《明史·云南土司传》曾载:“平缅俗不好佛,有僧至自云南,善为因果报应之说,伦发信之,又有金齿戍卒逃入其境,能为火铳火炮之具,伦发喜其技能,俾系金带,与僧位诸部长上。”《明实录》载,“曩者麓川之叛,多因近边牟利之徒,私载军器诸物,潜入木邦、缅甸、车里、八百诸处,结交土官人等,以有易无,亦有教之治兵器。”到了明末清初,又出现了两个移民高潮。一是抗清将领李定国率领的大西军在滇西兵败后,大量军民流落在傣族地区[3]。黄宗羲在《永历纪年》中说,在李定国、白文选之后,“遗兵尚二十余万,多入蛮洞中及散窜安南国。”另一是清初沿边人民开办银厂,内地劳动人民入边从事采矿的人数多达数十万人。吴楷《征缅纪略》载:“大金沙江以西为猛拱土司地,出琥珀,江东为孟密,有宝井,多宝石,又波弄山者产银,是以江西、湖广及云南、大理、永昌人出边商贩者甚众,且屯聚波弄以开银矿为生,常不下千万人。”

大量移民,特别是一些掌握着一定武术技能的武术家、军人和懂得武器制造的工匠的迁入,对傣族武术的发展和提高所起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傣族武术在发展进程中,广泛吸收了我国汉族太极拳、长拳、形意拳和气功,又引进缅甸、拳国的武术,形成了独特的风格。如拳术就有本地拳、外地拳、缅拳、泰国拳等不同风格流派。据不完全统计,傣族拳术约有50多个套路,器械约有60个套路。

2.4 以大象、孔雀和水为代表的自然崇拜对傣族武术文化的影响

傣族人认为万物有灵,不仅风雨雷电等自然现象有灵魂,各种动植物也有灵魂,这也大量反映在傣族武术文化中,所以才会有数量众多的像孔雀拳、喜鹊拳、象牙拳、龙掌拳、公鸡拳等仿生拳。而大象、孔雀和水,在傣族人们精神和物质生活中占有更重要的地位。物质决定精神,反映在文化生活上就形成一种特定的文化现象。傣族人民喜欢它们,崇敬它们,成为一种特定的民族标志。对外民族来说,一提起大象、孔雀和水,就会把它们与傣族文化联系起来,把它们作为傣族的民族象征[4]。

2.4.1 大象对傣族武术文化的影响

大象不惧虎豹熊罴,不以强凌弱,十分温驯地为人类服务。傣族先民很早就以象作为祖先图腾崇拜。大象的神话在傣族地区比比皆是,以象为名的村、寨、山、树、水、城镇遍布各地。傣族人的思想深处都深藏着大象庄严雄壮、慈祥善良的形象。同时,大象还勇猛强悍,在军事上被当作强劲的军事实力,编作象队,拼搏疆场,助勇士冲锋陷阵,是傣族历史上武装力量的佼佼者,在傣族军事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以反映傣族历史上“海俸战争”为主线的傣族英雄史诗《厘俸》,前前后后共有二十多处关于象阵和象战的描写。麓川和明朝的战争,主要就是依赖象阵,动辄就是数十只,甚至达百只以上。《明史·云南土司传》记载景东土司说:“部皆僰种,性淳朴,习弩射,以象战,历讨铁索、米鲁、那鉴、安铨、凤继祖诸役,皆调其兵及战象。”张献忠失败后,四将军入滇,李定国调用傣族战象,远征广东,曾发挥极大威力。由于象的神勇和勤劳,傣族人以象为题材,制作象脚鼓,创作了像脚鼓舞、白象拳、大象拳、象牙拳等,用以体现体魄强壮,骁勇善战的英雄气概。

2.4.2 孔雀对傣族武术文化的影响

如果说大象体魄魁梧,庄严雄壮,具有阳刚之气,体现了男性之美,相比之下,孔雀则显雍容华贵、窈窕多姿、动作的优美典雅,被傣族奉为“神鸟”“圣鸟”。傣族人喜爱孔雀。人民不但在家园中饲养孔雀,而且把孔雀视为美丽和吉祥、善良、智慧、幸福的象征。由于傣族男女老少都喜欢跳孔雀舞,所以傣族武术揉进了许多孔雀舞的动作,充分发挥了傣族人民身体柔软的特点。动如孔雀揽尾,又似龙行虎跃;静如亭亭玉立,又似春花待放,协调优美。在傣族武术中,最精彩、最富有民族风格的当数孔雀拳。孔雀拳外柔内刚,手法飘灵,脚步轻盈。讲究动作的柔韧性、韵律性以及头、手、眼的协调配台。它模仿孔雀的走步、点头、展翅等动作,把攻防技击之术,隐化于优美的动作之中,藏威而不露,却如高贵的孔雀仪态万方,翩翩动人,动作柔中有刚。一招一式体现出傣族人清丽、浓情蜜意的美学情趣和开朗细腻的民族性情。

2.4.3 水文化对傣族武术文化的影响

傣族人爱水,把它视为美好、圣洁、吉祥的象征,是万物的生命之源。《滇志》卷三十载:“水摆夷好近水居,每日必浴以洁其体,男妇皆然。”傣族人对水怀有的亲切感并提升到哲学信仰的层面。傣族创世史诗《巴塔麻嘎捧尚罗》中说:“远古的世界是一片混沌,没有天地,只有水和气,后来水、气在冷风的吹动下不断翻滚与搅动,最终凝结成傣族的先祖英叭,后来英叭神创造了天地和万物。”傣族是把水作为世界的本原的,是傣族人的“道”,正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可以说,水这一物质实体一旦与人的思想连在一起,就逐渐升华为一种蕴含着敬畏信仰和闪烁着心灵之光的文化组合体。这种“水文化”组合体在与人们的生产、生活的物质流动与能量流动的交互过程中,渐次影响到傣族武术文化的生态体系,反映在武术文化表象上,就是观赏娱乐、修身养性而不是对抗与争斗[5]。

2.4.4 佛教对傣族武术文化的影响

傣族是一个全民信教的民族。佛教尚未传人之前,傣族社会的伦理道德,基本上属于原始宗教的意识形态范畴。原始宗教非常崇拜力量,认为“力就是美,美就是力”。“狩猎能手不顾一切地跟猛兽搏斗,并战胜了猛兽,这就是美;懦弱者蹲在寨边,连小猎物都不敢捕捉,这就是丑;守卫村寨的英雄能英勇杀敌,即使失去一只手臂,也是美;懦弱者不敢与敌人争斗,被敌人活捉而得以生存,这是丑。”所以,那时的傣族人非常崇拜英雄。传说勐神就是古代傣族人民抵抗外来侵略者的武功高强、机智勇敢的一位英雄。祭祀勐神,成为傣族原始宗教中规模最大、仪式最为隆重的一项活动。同时尚武之风盛行。唐朝时,傣族地区受南诏政权统治管辖,秋后练习武术的军事制度已相当严格。《蛮书·卷九》载:“务田农菜圃,战斗不分文武,无杂色役。每有征发,但下文书与村邑理人处,克往来月日而已,其兵杖人各自赍,更无官给。”“每岁十一、十二月农田收获既毕,兵曹长行文书境内诸城邑村谷,各依四军,集人试枪剑甲胄腰刀,悉须犀利,一事阙即有罪。”这时,傣族武术达到鼎盛阶段,拳术“铮伟”(谜宗拳)已经形成。从《新唐书·南诏》中可以看出,由傣族组成的“白衣没命军”是南诏最精锐的作战军队之一。此时,佛教在傣族地区还处于形成阶段[6]。

元、明时期傣族尚武之风依然浓厚,原始宗教势力仍然强劲,人们习武的首要目的仍然是杀敌。《马可·波罗游记》中载:“男子尽武士,除战争游猎养马外,不作它事……。”元朝李京的《云南志略》记载了傣族信仰佛教之前的原始巫术:“遇破敌,斩首置于楼下,军校毕集,结束甚武雉尾,手执兵戈,绕俘馘而舞,仍杀雉祭之,使巫祝尔酋长人民速来归我!祭毕,论功明赏罚,饮酒作乐。”明代《滇小记》记载:“军民无定居,聚则为军,散则为民。每三人或五人充军一名,正军谓之密刺,犹中国壮士也。”《滇略》卷九也载:“威远州今尽为僰人(今傣族),男女勇健,走险如飞。”傣族最早的成文法规《芒莱法典》也记载了13—14世纪傣族社会的军事组织情况。法典里规定:“凡步兵取敌骑兵之首级,可升为骑兵;骑兵取敌象兵之首级,可晋升为象兵。”同时,在原始宗教统治时期流传下来的傣族神话故事《太阳七兄弟》、《帕雅亚》、传说《宛纳帕纹身杀妖魔》、《悍掌传说》、《垒法帕练的由来》;民间故事《金皇冠阿銮》、《阿銮和他的弓箭》、《三字眼阿銮》、《箭毒木》;长篇叙事诗《兰嘎西贺》、《相勐》、《章巴西顿》、《粘响》;寓言《吾赖》、《花蛇王》等也都以歌颂英勇善战,武艺高强的英雄为主。

小乘佛教传入傣族地区之后,特别是到了十三世纪以后达到昌盛时期,佛教渐渐成为了主要的精神支柱,傣族的意识形态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傣语中“英雄”赋予了新的内容,认为佛就是最大的英雄,智慧、勇敢和善良。傣传佛教的基本教义,在理论上讲究“四谛”、“轮回”、“十善”;宣扬“人空、生空、我空”的理念;注重禅修,内观精密。为消灭苦因、断绝苦果,人们就要通过赕佛,积善行,布施,修来世。随着佛教思想逐渐渗透到傣族社会的各个领域,佛的主张成了傣族民众共同追求的理想,佛的教义成了傣族社会判断一切美丑、善恶的是非标准。信佛行善,大慈大悲,既是善又是美;不信佛,屠杀生灵,给他人带来灾难,既是丑又是恶。这种善美合一的伦理观念,透过记载佛的言论的各类经书,潜移默化地注入了人们的灵魂,成了人们一切言行的指南。随着时间的推移,傣族的民族精神和民族性格便受佛教影响而产生变化:从剽悍变得温和,主张和平,厌恶战争;提倡忍让,以善待人,人类之间不分民族种族,都应和睦相处[7]。武术文化作为傣族文化大系统中的一个子系统,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于是,它的运动风格、文化象征和价值取向等方面逐渐发生了嬗变。明代李思聪《百夷传》、刘文徽《天启滇志·属夷》中分别有人们在乡间饮宴“舞干为宴”和“舞牌为乐”的记载。如果说这种形式的舞武在傣族地区古老的岩画上就能找到它的身影的话,那么从明朝中后期以后,作为杀人术的傣族武术也渐趋艺术化了,从而造就出了傣族平和婉约、富有韵律的武术文化。

3 开发傣族武术文化的意义

从前傣族地区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当和尚学文化、纹身避邪、习武强身是男人要做三件事。所以,傣族的男孩从小就要向武术拳师习武强身。到了14—15岁,一般都已掌握了一些舞弄刀、枪、棍、拳的技能和套路,作为防身、御敌、防野兽之用。傣族村寨各村都有民间教头,每当农闲季节,成群结队的傣族青年都要练习武术,把武术都作为强身健体的娱乐活动遍布村村寨寨,逢年过节,表演武术的人更是随处可见。新中国成立后,在党和国家民族政策的关怀下,傣族武术得到了蓬勃发展。1977年在南宁武术观摩大会上,瑞丽县傣族罕约表演摸拟在深山老林中与蟒蛇搏斗的刀术,荣获一等奖。1982年全国第一届少数民族传统体育运动会上,来自孔雀之乡西双版纳的傣族妹思模拟孔雀嬉斗,形象逼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8]。但近几十年来,在经济大潮的影响下,习练傣族武术的人群在减少,许多傣族武术拳种面临失传的危险。尽管云南省委做出了一些努力,如2007年授予勐腊县曼旦村的傣族拳师波罕丙被云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的光荣称号等,但仍远远不够。

其实,傣族武术是块金,是块宝,完全可以当做傣族地区旅游开发的另一块金子招牌。改革开放以来,傣族地区的旅游业蓬勃发展,但民族体育旅游开发单一;民族体育资源文化特征不明显;区域文化资源发展缓慢等问题仍然存在。诸多问题不仅不利于民族体育旅游资源的开发和区域文化的发展,也制约了传统文化的现代化发展和旅游产业崛起。傣族武术文化丰富多彩,地域文化特色突出,在文化全球化的今天,愈加显现其存活的独特魅力。大力开发傣族武术,有利于促进地方旅游和地域文化健康、和谐和可持续发展,实现地域文化和旅游经济的双赢,同时也将为人类体育文明的多元共存做出自己的贡献。所以,为了弘扬民族文化,传承民族精神,更好地保存像傣族武术这样的民族体育项目,我们国家到了该为传统体育立法的时候了。

4 结语

傣族武术文化底蕴深厚,内容丰富,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是中华民族武术文化中的奇葩。傣族武术重美感,韵美柔婉,节奏鲜明,武舞合一,多仿生拳,体现出傣族人清丽、浓情蜜意的美学情趣和开朗细腻的民族性情。傣族人殷实、富足的生活状况,特有的“水文化”心态,万物有灵的信仰,佛教的洗礼是其形成的主要内因。其中佛教在傣族武术文化中占有更突出的地位,深深地为傣族武术打上了宗教的烙印,给我国各民族武术文化史研究提供了极有个性的模式。在经济全球化、文化全球化的今天,本土化、鲜活的傣族武术文化将更加光彩四射。

[1][6][7]云南省民族事务委员会.傣族文化大观[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1999.

[2]石天敬.傣族武术趣谈[J].中华武术,1985(2):20.

[3]江应樑. 傣族史 [M]. 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1983:312-327.

[4]曹成章.傣族村社文化研究[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6:428.

[5]李延超,饶 远.傣族体育与水文化缘由探析[J].体育科学,2006(4):76-79.

[6]李德祥.神奇的傣族武术[J].中华武术,1998(6):25.

On the Evolution and the Present Significance of Wushu Culture of Dai Nationality

Guo Zhenhua1Guo Zhiyu2
(1.2 Sports Scientific College of Jishou University,Jishou Hunan 416000;2.Shanghai University of Sport,Shanghai 200438)

The paper,using the methodsof literature,logical inference and on-the-sport investigation and so on,studied the Wushu culture of Dai nationality in the Southwest of China.The results find out:Influenced by geographical environment,Social history,production model and so on,especially by the booming of Buddhism,the sports style,cultural representation and value orientation of Dai's Wushu have evolved.It is not so much a martial art as a body-building method full of rhythm and entertainment.It reflects one nationality's aesthetics,values and cultural values and embodies rich regional characteristics.On the day with cultural globalization,Dai's Wushu has more special charm so asto offer valuable source for the comprehensive development of local tourism and regional culture.

Wushu culture Dai nationality evolution significance

G85

A

1004—5643(2011)06—0019—04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国家文化软实力与民族传统体育发展的制度保障研究,编号:08CTY014。

1.郭振华(1968~),男,博士。研究方向:武术历史与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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