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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关于“小红花”的寓言——《看上去很美》从小说到电影的改编

2011-08-15陈颖

群文天地 2011年14期
关键词:王朔小红花小说

■陈颖

电影《看上去很美》改编自王朔的同名小说。在对原小说背景、人物、情节结构的改变和镜头的运用上,导演始终紧扣影片的寓言式主题。“小红花”是承载导演对儿童世界和成人世界思考的最重要的道具。

电影《看上去很美》改编自王朔的同名小说,在小说中,王朔以其特有的语言风格和自传式的叙事方式,讲述了一个孩子的成长故事。导演张元很好地把“自传体”这种文学上的叙述模式嫁接到电影创作之中,以影片主人公方枪枪的口吻,通过方枪枪的眼睛,从他进入幼儿园到逃离幼儿园的一段生活经历,在向我们讲述了残酷的“成长”故事的同时,借此观照孩子身边的成人世界和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

导演张元谈到自己创作意图的时候说:“我故意虚化了年代,也把整个背景环境虚化,我不是那么刻意强调这是一个真实的空间,有的时候,既是像在真实里面的,又像在梦里,所以我就制造这样一个模糊的概念,我希望制造一个像寓言一样的故事。”①那么,这个寓言的世界在电影中是如何被建构起来的呢?

一、电影与小说

首先,正如导演所说,比较小说和电影,电影有意虚化了原著中的“文革”背景,即方枪枪从幼儿园一直到小学一年级(1961到1966“文化大革命”开始),只选取了小说四分之一的故事,即方枪枪在幼儿园小班的这段时间。地点也从原小说中“幼儿园、翠微小学、那个院的操场、食堂、宿舍楼之间和楼上的一个家”②集中到了幼儿园里。用作幼儿园的北京古建筑,被高高的红墙所包裹着,飞檐翘角、宽厅巨柱,厚重深沉,构造出一种古老中国式的阴冷,压抑,森严,营造出一种规训、封闭的隐喻含义,再加上有意为之的低调光、深冷色调则更是加深了影片的压抑感。尽管服装(孩子们土黄色的园服),场景(旧式的滑梯和旋转木马)等等隐约透露出了那种时代的背景,但导演似乎更想给电影一种永久的文化底蕴和超越时代的共通性。

其次,在人物的改动上,影片中出现的每一个人物都必须在影片所讲述的故事中发挥一定的功能与作用③,因此导演选择删除了一些小说原有的角色,主要有:妈妈、爸爸、哥哥、老院长。在小说中,方枪枪的长辈们虽然多次现身,但是他们的面孔也始终都是模糊的:方枪枪不知道自己父母的名字;有时辨认不出自己的母亲;他也不理解“姥姥”一词的含义……虽然哥哥方超的形象是清晰的,但是正是这样的清晰更衬托出了长辈的缺失。长辈们对方超偏爱有加,家对于方枪枪是陌生而冰冷的,这些都构成了他的成长记忆,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方枪枪的捣蛋、孤独的性格特点和他向别的渠道寻求心理弥补的努力。而电影则把这些复杂原因都剔除了。因为导演不必借助那些角色便能抵达他的寓言主题,那么这些人物在电影中自然就失去了现身的机会了。

再次,也就是最重要的部分,在情节和结构上,影片过滤掉了原作中所有与寓言主题不相干的内容,电影中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主题服务的。在幼儿园狭小的空间内,张元娴熟地运用王朔提供的原著素材,展示这一被束缚的世界,达到他所需要的批判目的。

二、规训与惩罚

从影片刚开头,方枪枪父子从左侧进入画框的远景位置时,镜头给出的是虚焦中一大一小两个模糊的身影,他们手拉着手但是显得非常别扭:孩子的身影不愿意不往前走,而大人则使劲拽着孩子往前走。接下来,镜头并没有立刻从远景推向近景来交代人物的容貌、年龄等等基本状况,而是直接从远景人物切入到父亲的大手紧攥着孩子小手的特写之中。在这个特写镜头里,父亲的手宽大有力,将孩子的手紧紧攥在手心,孩子随着父亲的脚步和手力一拉一拽地往前晃动着。在这个构图中,大与小——控制与被控制的对比,紧扣着影片的寓言主题。包括接下来的一系列不断切换的跟移镜头:台阶前顶着石阶不肯走的小脚,转角处使劲巴着柱子不放的小手……都像我们展示了父亲的强大让孩子的反抗虚弱无力。这不仅是成熟的大人与天真的孩子之间的较量,也是强大的集体与弱小的个人之间的抗衡。

一直到父子两人来到了幼儿园教室的门口,这时才有了一个中景镜头让我们看清楚了父子俩的身形容貌,这对父子间的冲突也告一段落。但是对方枪枪来说,另一种比父亲更为强大的力量正在等着他。

在方枪枪进入幼儿园后,剪辫子作为一个仪式化的段落又是影片中一个及其富有寓意的情节。剪刀在镜头中几乎占据了2/3的画面,从剪刀张开的“V”形空隙中看到的是一群奔跑的孩子,这样一个特写长达8秒,封闭的走廊、仓皇而逃的方枪枪、追逐而来的小朋友甚至李老师拿剪刀的手都被虚化了,只有前景中的剪刀是清晰的,镜头的焦点始终对准张大了嘴的剪刀,光冰冷冷打在刀口上。那一刻规则的冰冷与强大和生命的活力与柔弱构成醒目的对比。伴随着方枪枪的一阵哭声,拖在脑后的小辫消失了,而代表着个性化的一个符号也就此被抹杀了。剪刀要剪去的绝不仅仅是方枪枪脑后的一给小辫儿,而是童趣、个性与自由。剪刀所代言的是社会化的统一要求,执行的是一切高高在上的规矩、制度、秩序等不容分辩的威严与震慑力。因此,影片中“剪辫子”无异于是一个阉割童年的成人化仪式或社会化仪式。

紧接其次,在这场风波中,影片中最重要的意象——“小红花”第一次出现了。这可以说是秩序对方枪枪的第一次召唤,在这里方枪枪拒绝了它。此后,小红花被作为重要线索,串联起整个电影故事的结构走向。在王朔的原小说中,只有在第九章里出现一百多字的篇幅提到了“小红旗”:

大房间套着一个小房间,能摆十几张床,那似乎是个待遇只有得够小红旗的孩子才能睡在里面。阿姨开始给孩子的日常行为打分,墙上贴着一张表,写着所有孩子的名字,表现好的挂小红旗,得到5面睡高间。

陈南燕是高间常客,我觉出方枪枪也想得红旗,以期有一天离偶像近一点。

我认为方超也喜欢陈南燕,因为他得了很多红旗,经常抱着铺盖卷在高间进进出出。

“小红花”在电影中一共出现了8次:当李老师剪掉他的辫子后给他一朵小红花时,他毫不在乎的将它扔在地上。而于倩倩立马将小红花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擦干净放进了口袋里。发发违反了吃饭前要撒尿的规定而被扣了一朵小红花。陈南燕被李老师训哭以后,方枪枪拿了一朵小红花安慰陈南燕,但是被陈南燕直接仍在了地上……④

“小红花”这个符号涵盖了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方枪枪起初拒绝它,是因为他还没有理解这朵小红花所蕴含的意义,即没有认同这种符号体系。福柯指出,所谓规训是同时通过惩罚和满足两个机制发生作用的。违背纪律会受到各种惩罚(比如说方枪枪被当作反面教材当众表演脱衣服,被关黑屋子隔离),而遵循它则可能得到回报。慢慢地,他从小红花的奖惩中体会到它的意义。作为奖励,对日常行为规定的严格遵守的人将得到小红花;作为惩罚,不能实现相应的规定的人将无法得到小红花或被扣除小红花。小红花所象征的系统,培养的是对体系的认同和服从。正如这样的对话:“为什么我们要学会自己穿衣服?”“小朋友应该学会自己穿衣服。”⑤“应该”的逻辑基础是无条件的服从,而前提是由老师规定的。作为手段,建立一套被接受的符号,也是必然的。方枪枪为自己辩护,说明早上自己穿衣服,使劲拉屎,为什么没有小红花?李老师的答案很简单:“你要好好努力听老师的话”。

老师们作为这套体系的阐释者和维护者,只在于维持和保障这套体系的顺利实施,而并不关注这套体系对于个性差异的无视,即使是新陈代谢这样最个体化的生理差异,都被规定在统一的时间同时完成。这种体系的维持过程中,更多的需要动作和条件反射,而不是言语,小朋友们的每一行为都被分解成有严格次序的身体动作——穿衣服要依照穿衣歌:“小褂子穿穿好,扣子扣眼要对齐,套头衫要注意,前面向下钻进去,裤子前后分清楚,一腿一洞才不挤,袜子不用分左右,后跟向下好打理,鞋子左右分清楚,鞋扣系好才整齐。”⑥吃饭也有口诀:“夹饭举右手,手掌伸直。加汤举左手,握成拳头。”⑦睡觉前还要用同一条毛巾集体洗屁股。这一切,正如福柯所言的微观权力,其特点是:只需要对时间、空间和动作进行精密控制而无须使用暴力或任何其他代价更高的方式,就能够使人的身体彻底服从纪律。

“小红花”不仅是评价日常行为标准的体系,而且象征着某种权力。每星期每天得到五朵小红花,就可以当班长。小红花在幼儿园的小朋友眼里是荣誉的符号和象征,老师利用这种象征意义作为奖励和惩罚孩子的工具,每一朵小红花的获得都意味着对非理性和自由意识的克服,对理性的归顺和服从。黑板报上的小红花的多少变化关系到老师对孩子表现优劣的评判,甚至关系到孩子的“地位”升迁,连接着每个孩子的荣誉感和自尊心。这种荣誉的诱惑,强化了自身的价值。

“小红花”意象的确立,不仅建构起了一套符号体系和对应的符号意义,与小红花一同确立的,还有对强烈的认同感和个体的归依感。在幼儿园中,由“小红花”建构起来的评价机制已经得到了园长、老师、小朋友以及家长的认同。得到小红花,意味着得到了老师的表扬,是一个好孩子;反之,就不是一个好孩子。小朋友们得则欣喜、失则沮丧的反应,以及老师们对于有花者和无小红花者、得小红花多者和得小红花少者对比鲜明的态度。与之密切相关,老师态度又影响到了整个幼儿园的小朋友的态度。“小红花”式的奖惩制度之所以为人接受,是因为它关涉到自我实现和社会认同问题。如果能够遵从这一体系,个人价值将会尽可能的得到实现;若游离于这一体系,个人价值的实现就会困难重重。从对小红花不屑一顾到意识到小红花的重要性,方枪枪经历的这样一个微妙的心理变化就说明了这点。这种变化主要起源于他人对小红花的态度。随着一次又一次目睹老师奖励小红花,扣掉小红花,方枪枪渐渐意识到,小红花是个好东西,有了它自己就是一个好孩子,老师、小朋友就会喜欢自己。他开始觉得自己也应该争取小红花。于是,他学着自己穿衣服,努力拉屎,尽可能的不尿床……至此,方枪枪从不了解小红花时的无动于衷,发展到努力争取得到它,目的只是为了借助小红花,来证明自己是个好孩子。

在这样的集体中,行为决定被集体的接纳程度,也决定了个体是否被排斥而产生的孤独感。所以在这个体系中被视为异端的方枪枪,不仅得不到小红花,而且遭到了关禁闭和隔离的严惩。关黑屋子这一情节是物对人构成囚禁的最直白的写照。黑屋子的可怕不仅在于它限制了个人的自由,更可怕的是个人在被斩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后,必须独自面对内心的恐惧。经此惩罚的人,或被巨大的恐惧压倒,回归或委身于集体的秩序下寻求保护,或在磨练中内心变得更加坚强。方枪枪似乎并未被吓倒(尽管他的恐惧是真实的)。但是当方枪枪的禁闭令被解除之后,他不是循规蹈矩地回到集体的队列中,而是以出列的挑衅性言行(“快点告诉老师我出队了!”)宣告了他不妥协的勇气和姿态,以及对惩罚与恐吓的蔑视。

当方枪枪断然宣称“出列”之后,“外面的世界”成了他逃避现实的必然归宿。面对“我不想上幼儿园,我想上学”的方枪枪,孔园长告诉他幼儿园是“一生当中最幸福最无忧无虑的时光”的居所。在电影中反复出现的围绕幼儿园的那暗红色高墙,它是院长口中保护孩子的力量的象征,也是方枪枪摆脱束缚的唯一障碍。但是导演在放任方枪枪沉浸于奔向“自由”的兴奋的同时,也用冷静的笔触预言了“外面的世界”:方枪枪看到的是跟他们一样不自由的大人——排着整齐队伍的士兵和在护士搀扶下散步的病人,他们都跟方枪枪们一样穿着自己那个集体的制服……与幼儿园里的景象几无二致。

在方枪枪又一次跑出幼儿园,途中遇到了一群列队前行,戴着大红花的叔叔阿姨。镜头从多个角度反复表现行进中的队列,中间不断切入方枪枪幼小的身形和他困惑的神情。后面是刚刚跑出的小红花世界,眼前是长长的大红花队列。“墙”不再是院长口中保护孩子的存在,墙外和墙内在共同的意识形态中没有了截然的区分,至此,“墙”的意象被解构了,而凌驾于空间之上的“红花”的象征意蕴得到了普遍化的建构。无论是小红花还是大红花,总之,在秩序规则的压力之下,个体被整齐化一的消融,秩序之中没有个人的空间。通过这个镜头,影片的寓意巧妙地从小集体扩展到大社会,让幼儿园的故事获得了无限延伸的空间,孩子的世界成功地映射了成人的世界,这种集体对个体的容纳能力,随着大红花在幼儿园外面的激情澎湃,涵盖了所有的生存空间。

三、权利与反抗

汪若海的父亲来园的情节,是影片对小说文本的另一处重大发展。影片把这种权力的关系进一步扩大到校园以外。在小说文本中,方枪枪看到翠微小学的仪仗队伍经过时,对“老师”的理解就是“学生的上级、长官,管你的人”。小说文本对旧有观念的批判只是停留在校园这个特殊的社会空间里,其讽刺批判锋芒直接对准李阿姨式的园丁。不同于小说文本,影片把不同的关系延伸到了校园以外。汪若海的父亲身上是校园以外权力关系的影射,教师的威严在这种附加的权力面前不堪一击。教师威严的全线崩溃,在孩子眼中如此凶悍的老师们变得那么唯唯诺诺。在校园空间里,教师的权力是被限定的,这种限定的力量来自于校园以外,来自于整体的社会结构,正是“权力关系催生了等级的划分。”这种质询也深化为对权力的泛滥和崇拜的批判。

福柯关于权力的另一个观点是:权力并非是全然消极的,权力导致对权力本身的反抗。影片海报的宣传词这样写道“:这个世界有高高在上的规则,也有自由奔放的灵魂。”从来到幼儿园的第一天起,方枪枪总是勇敢地站出来反抗所有的不公。在那个“老狼老狼几点了?”的游戏中,他对其规则大声质疑——为什么小朋友们一定要逃走呢?狼吃小羊,应该把它打死!而当他试图以不同的方式建立与集体的某种联系(先是与一度同样被冷落的北燕相伴;继之又向优秀的南燕主动示好;后来又与被公认为“坏孩子”的打架大王张宁生等结为同盟)时,所有的努力也最终因为老师的介入而宣告失败。基于对整个秩序体系的反抗,方枪枪将矛头指向了不幸的源头:秩序的代言人——李老师。他散布谣言,将李老师妖魔化,终于策划了一场全体小朋友的夜间暴动。这在影片中是一个大高潮——当孩子们结带为绳,像鼠蚁一样密密麻麻地向李老师的睡床膝行、围拢过来时,惨绿绿的光线笼罩下,那场面无声却惊心动魄!这是方枪枪唯一一次与集体的携手,也是最接近于成功的一次“反抗”。最终,这次付诸行动的造反同争取小红花的努力一样,遭到了粗暴的弹压———一场关于压抑和反抗的隐喻如此鲜明而刺目。

但是这种反抗形式在现实世界中是极其荒诞,不具可行性的。因此当影片在高调展现方枪枪日甚一日的顽劣、反叛行为的同时,也精心利用一些细节反复暗示和点染了他的孤独。导演张元认为这部影片最大的收获便是“发现了儿童的孤独”。如果说方枪枪开始感受到的可能仅仅是孤单的话,那么当他意识到自己被老师与小朋友合谋孤立起来时,孤独之感便油然而生。电影藉由方枪枪梦游的一个片段对其内心进行了破译:月光下方枪枪与自己的影子追逐嬉戏—那影子既是孤独的影子,又是温暖的影子,既是现状,又是渴望;他对影子说:“你别老跟着我好吗?”——由孤独而生的恐惧溢于言表。另一方面,在梦境之中也是方枪枪真正快乐的时候。第一天到幼儿园,他就做了那个尿床的梦,梦见自己光着身子走到院子里,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撒了泡尿。那时候下着雪,天地一片白茫茫,一如生命原初的简单和纯洁。可是我们知道,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醒来,因为尿床而被老师惩罚。弗洛伊德认为梦是一种心理现象,“梦因愿望而起,愿望的满足就是该梦的内容——这是梦的主要特点之一。”因此,这个梦无疑是方枪枪满足自己愿望的美好想象,是他想要逃离幼儿园的潜意识愿望的伪满足。这样的梦境在影片中反复出现,是他被压抑的紧张心理能量的宣泄。

四、结语

综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到,在这些意象、情节的改编、强调中,电影和小说发生了根本的偏移。小说中,通过对方枪枪成长环境的细致刻画,将自我的审视和对时代的反思结合起来,不仅仅思考了在一个特殊时代里人性是如何被扭曲这样的命题,对于儿童的潜在暴力倾向、懵懂的性别意识和模糊的死亡意识这些问题的挖掘和探询使得小说在某种程度上更具有普遍的时空意义。而电影,正如张元自己所说这是一部拍给成年人看的“成人儿童片”,“整部影片把焦点集中在小说前半部分对于幼儿园生活的描写,我希望通过它可以折射出一个成人社会的影子。”

总观《看上去很美》的情节设置和镜头的运用,可以感觉到导演始终紧扣影片的寓言式主题,有时甚至不掩饰有意为之的雕琢痕迹。在影片最后,在高高俯视的镜头下,方枪枪拖着疲惫而孤独的身影,沿着高高的红墙踟蹰走来,在墙中间找到一块大石头趴着睡下了。这时画外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女童音在喊:“方枪枪……”——“小红花”的世界在召唤着我们每一个人。

注释:

①郑向红:《张元访谈录》,《电影故事》,1994年第5期。

②王朔:《看上去很美·自序》,云南人民出版社,2004年9月,前言页5。

③杨沃:《背景淡化下的时空意义延伸》,《电影文学》,2008年第3期。

④王朔:《看上去很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4年9月,第 92,93页。

⑤⑥⑦《看上去很美》片中原台词。

[1]王朔.看上去很美[M].云南人民出版社,2004.

[2]葛红兵,朱立东.王朔研究资料[M].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5).

[3]陈犀禾,石川.多元语境中的新生代电影[M].学林出版社,2003(5).

[4]肖文.看上去很美:双重困境的寓言[J].戏剧文学,2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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