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 鸣

这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北京某机票代理处的收款员最近接待了一个操着南方口音的男子。该男子边打电话边递过来一叠50元钱的钞票，示意帮换成百元整钱。收款员认真地用验钞机点了4遍，确认是140张，共计7000元钱。于是，从抽屉里拿了70张100元的人民币交给对方。该男子却突然说自己不是要换钱，而是想要一个信封装钱，并将那叠百元钞票交还。由于该男子始终没离开过原地，也没有大的动作，收款员就放松了警惕，接过钱来并没有数，就将该男子的那叠50元钞票还回。男子接过钞票与信封后迅速离开，事后收款员经清点，发现少了2500元——北京人将这种犯罪手法称为“抽张儿”。

令人欣慰的是，这名罪犯已落入法网，正在接受法律的惩罚。然而在商界，一些熟谙“抽张儿”手法的“同伙”却心安理得。不久前，中消协公布24种纸巾纸比较试验结果，有6个样品存在质量问题，产品合格率为75%。其中，某品牌样品不但擦拭使用时容易掉纸屑和纸毛，而且纸巾不够张数，有欺诈之嫌。明示数量200抽，实测值仅为168抽。算了算，一盒纸巾竟差了32张纸。这家企业做得真鬼:即便是最精明的主妇，也不可能去数纸盒里的纸巾啊。要不是维权部门发现，这种小伎俩不知还要持续多久？和纸巾生产商同样“聪明”的大有人在。不少细心的市民发现，超市里的小瓶装饮料越来越“瘦”了。以一款橙汁为例，往最常见的500ml装的饮料已基本从市场“隐退”，取而代之的是400ml、420ml、450ml等“瘦身”装产品。价格不仅没降，还上涨了两毛钱。白领小王说，不仅是瓶装的饮料含量越来越少，听装的可乐、雪碧什么的也都从355ml变到330ml了——这些“聪明绝顶”的商家，以为自己手法隐秘，别人难以察觉，现在越干胆子越大，将“抽张儿”艺术发挥到极致。显然，他们低估了消费者的眼光和智商。大家伙儿不仅很快察觉，而且达成共识，对相关商家嗤之以鼻。人们说:“现在什么东西都涨价，饮料生产厂家适当提高产品价格，作为消费者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像这种减量不减价的行为，不免让我们产生反感心理。”是的，偷偷多赚了人家的钱，还要嘲弄人家的智商——这属于什么品质？！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面对消费者的指责，一些较老实的商家尴尬承认:目前各类商品都在涨价,消费者对价格非常敏感,为了保证销量,厂家便采取了暗减分量的下策。个别不老实的商家却理直气壮,他们并不认为这是欺骗消费者。一家饮料厂公然声称:我们的产品的外包装上都标注了重量,消费者完全可以辨别。这话乍一听好像有些道理，业内人士指出:虽然散包装类商品以斤或公斤标价,产品价格是跌是涨,从商品价签上可以一目了然。但是,对于预包装类商品,很多消费者习惯以瓶和盒等包装容器为单位评判价格,殊不知本来定量的预包装商品,已经不是固定的分量了。如今，各卖场内“买六杯送一杯”、“每包多送20%”之类的字眼聚敛了不少人气，但当顾客掏出同样的钱，却少喝了两口饮料、少吃了两块饼干,他们一定会有上当的感觉。有识之士指出，在高成本压力之下,让商品维持原价的确不合情理,可是消费者在适应了明涨价后,还要提防暗提价的手腕,厂商实在有些违背道德常理。当今商场，有玩文字游戏的，有玩数字游戏的，眼下，“计量游戏”又诞生了——这让消费者活得太累了吧？

有人责问道:若长此以往,商家的信誉何在?本人认为，事情并没这么简单。各位请注意，本文开头提到的“抽张儿”的那名罪犯因触犯法律，被法院判为“盗窃罪”。那么，悄悄“抽张儿”的列位商家，又该承担何种罪名呢？仅仅给他们定一个“隐性涨价”，而且是好言相劝，恐怕说不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