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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小平与建国初期西南党的建设

2011-03-18郭生春

天府新论 2011年3期
关键词:西南党员思想

郭生春

邓小平与建国初期西南党的建设

郭生春

中国共产党历来重视党的建设。党的建设是党领导中国革命与建设事业不断取得新胜利的重要法宝和优良传统与作风之一。建国初期,邓小平受命主政大西南期间,从理论和实践两个层面,对党的组织建设、思想建设、作风建设、制度建设等方面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探索。这些探索,不仅有利于当时形势下党实现从革命党向执政党的重大转型,有利于加强西南党的建设,也为后来邓小平党建理论的形成和发展提供了实践的基础和理论准备,对于当前我们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进一步加强党的建设,亦具有“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的历史经验及启鉴的意义。

邓小平;党的建设;建国初期;西南地区

中国共产党十分重视党的建设。党的建设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革命和建设事业凯歌行进,不断取得胜利的重要法宝之一,是党历来倡导和发扬的优良传统和作风,也是党关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从民主主义革命时期起,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共产党人就从中国国情出发,探索和总结着加强党的建设的历史经验。1949年10月新中国成立,中国共产党成为执政党。在全面执政的新形势下,在从革命党向执政党转型的关键时刻,如何进一步加强党的建设,提高党的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成为摆在中国共产党人面前的一个新问题,也是其时受命主政大西南的邓小平和中共中央西南局所面临的一个严峻的挑战。在这期间,邓小平一面领导西南地区各级党组织迅速建立人民政权,恢复和发展国民经济建设,恢复社会秩序,开展新民主主义社会建设,同时也高度重视党的建设,从理论和实践两个层面,对党的组织建设、思想建设、作风建设和制度建设等①由于笔者已对建国初期邓小平领导西南党进行以“两个务必”为主题的思想作风建设撰文论述 (《邓小平与建国初期西南党的“两个务必”作风建设》,载中共重庆市委党史研究室编:《邓小平主政大西南的历史经验》,重庆出版社 2006年版),故本文只对邓小平与建国初期西南党的组织建设、思想建设、制度建设进行论述。做了富有成效的探索,从而在建国初期百废待兴的形势下,及时加强了西南党的建设,提高了党的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也为后来邓小平党的建设理论的形成和发展,提供了实践的基础和理论准备。

(一)

组织建设是党建工作的根本。没有一定数量的党员和党的基层组织,党的建设就无从谈起。大西南解放之初,四川、重庆、云南、贵州、西康诸省拥有 7000多万人口和成都、重庆、昆明、贵阳等 10个重要城市,却只有共产党员 3万余人 (不包括解放军部队的党员和西南地下党的成员),而且大多数党员都集中在中央局、省、市、区党委和军管会等上级领导机关,众多的工矿企事业基层单位和广大乡村地区,则严重缺少党员和党的基层组织。如成都,据中共成都市委 1952年 8月的一份材料说,全市市、区两级领导机关8229名工作人员中,有共产党员 876名;10万余产业工人中,仅有党员 328名 (年初更少,只有 120名);近万名大、中、小学校教职员和学生中,仅有党员 47名;市郊农村 9万余农业人口中,仅有党员 15名 (年初 1名党员都没有)。②《中共成都市委建党工作的一年计划》,1952年 8月。《中共成都市委温江地委重要文件选编 (1950—1952)》,内部铅印本 1987年版,第535、538页。党员数量太少,必然造成领导骨干的缺乏。如川南泸州专区 8个县,除泸州本地的县委书记、县长由地方干部担任外,其他各县均由解放军派军事干部担任县长和县委书记(大县由团长、政委任县长、县委书记,小县由营长、营教导员担任)。〔1〕对于党员干部严重缺乏的情形,连邓小平自己也说:“我手上的县团干部很少很少,接管有职工上万人的大渡口 101钢铁厂 (今重庆钢铁公司),也只派得出一个军代表和一个警卫员”。〔2〕

当时情况下,造成党员数量太少的原因,客观上是由于进城之初百废待兴,西南地区各级党组织既要忙于接管各大中城市的政权、工商、文教等系统和企事业单位,又要将大量精力放在乡村发动农民、开展征粮剿匪等工作上;主观上是一些领导干部思想认识上有片面性,忽略了西南地区党员数量太少,远远不能满足进城后开展大规模的革命运动和经济建设事业对大批骨干分子的迫切需求,而在发展党员上实行了慎重有余、发展不足的关门主义倾向。针对西南党的组织建设不力以及由此造成党员数量太少、领导骨干缺乏和工作进展迟缓等问题,邓小平严厉地批评指出:“现在各地的普遍倾向,是忽略了城市的建党工作,把谨慎发展党的组织,变成了不注意发展党的组织。城市发展党员主要是在工人中,而我们党内有不少人是看不起工人的 (这与他们出身于农民、小资产阶级有关)。重庆前一时期请求入党的工人百余,经过两三个月的审查,只批准了六个,以后由市委组织部直接进行,才发展了一部分工人党员”。他同时提出:“西南一律实行公开建党的方针,凡未公开的党的组织应立即公开。建党的步骤是先慢后快,……既要反对关门倾向,又要反对拉夫主义”。〔3〕1950年 9月 26日,在西南局组织工作会议上,邓小平又再次强调提出,要注意在产业工人中发展党员,增加党内无产阶级成分的比重。并作出“建党必须有专门的人来搞”。“党的基础是支部不是小组”。“不论在工厂还是在农村发展党员,都应该采取严肃的态度,要个别地审查、吸收,不应该整批地号召入党”。“城市今年应该依靠支部、青年团和工会把党的教育和影响深入到工人中去,明年工厂应有百分之十的工人入党”等具体指示。〔4〕

根据邓小平和西南局的指示,西南各地党组织积极行动起来,主要从两个方面采取措施,加强了党的组织建设。

一是整顿西南地下党组织,以保持党的纯洁性。解放初期,西南地区原有地下党员 5.6万人。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经过相当长时期革命斗争的锻炼和考验,已成为党的骨干;大部分则是在 1948年至 1949年期间即中国革命胜利在望的形势下发展入党的新党员。由于当时处于地下斗争的严酷环境,这些新党员受党的教育较少,相当一部分新党员的政治思想觉悟并不太高。另外,在大量发展新党员的过程中,有些地方党组织审查不严,入党手续简单混乱,以致有个别投机分子、反革命分子和自首叛变分子乘机混进了党内,甚至有个别党的基层支部的领导权被地主富农所篡夺。为了解决地下党组织不纯的问题,1950年 3月和 6月,西南局组织部相继发出《关于处理地下党的群众组织问题的意见》和《关于加强党的教育,整理地下党组织的指示》,决定对原西南地下党进行组织整顿。邓小平也在《7、8(1950年)两月工作向毛主席的综合报告》中提出:“如果我们不在现在数目较少,易于整理的时期把组织整顿一下,我们很容易重复老区建党的那些错误”。“我们觉得:一个胜利的党,对于党员的要求应该更严格些。我们有一批党员的标准确实太低。这只能逐渐的而且主要从教育中加以提高。但如果我们不在党的组织上采取严肃的态度,就不可能使党员的水准 (共产主义的水准)逐渐的获得提高。对于个别品质恶劣的人,对于若干完全不符合党员条件的人,对于混进来的阶级异己分子,谨慎地个别地清洗出党是必要的”。〔5〕按照邓小平和西南局的指示和部署,西南地区各级党组织从 1950年下半年起至 1951年底,对新党员占绝大多数的原西南地下党从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进行了整顿。整顿工作首先从思想教育入手,先组织地下党员学习党章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把不够党员条件的人提高到党员的水平。其次是有计划地或者开办党员训练班,或者送他们到西南革大和西南革大各省(市)区分校、党校学习,提高其政治觉悟和思想理论水平。其三是把他们放到清匪反霸、减租退押、抗美援朝、镇压反革命、土地改革等运动中去锻炼和考验。对那些政治落后、品质恶劣,经教育不改的地下党员,则按照中央的指示,坚决清除出党。经过整顿,绝大部分原西南地下党的成员提高了政治思想觉悟,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共产党员,并注意发挥自己熟悉地方情况的优势,积极参与到建设新西南的斗争中,成为建国初期西南党内的骨干力量。

二是在产业工人中大量发展党员,以增加党内的无产阶级比重。建国初期,中共中央提出,发展党员的重点“应放在城市中,首先是工人阶级”。西南局也指示:“发展党的组织,重点主要在城市,首先是发展工人阶级中的党员”。西南各地党组织贯彻执行中央、西南局的指示,积极发展产业工人入党。据统计,截止 1950年 8月,西南地区共发展了 3076名产业工人入党。重庆市,至 1950年底时所发展的 1635名新党员中,大多数是产业工人。〔6〕1952年,吸收新党员 7000多名,新建党支部 254个。〔7〕成都市, 1950年 12月中旬,由市委组织部派 6名组织员深入到公营市自来水厂、私营启明电厂、裕华纱厂进行建党的试点工作。至1951年3月,已吸收了13名工人入党,同时还在革大发展了 58名工人党员。至 1952年 12月中旬,全市共发展新党员 2419人,其中产业工人党员 692人。在发展新党员的基础上,充实了原有的 110个党支部,新建了 64个支部或临时支部。全市 177个党支部中,工厂支部 56个,企业支部 9个,行业支部 19个,机关支部 73个,学校支部18个,郊区农村支部 2个。〔8〕这样,通过大量发展新党员,解决了建国初期西南党党员数量太少的问题,为党补充了大量新鲜血液,充实和加强了党的基层组织,扩大了党的组织规模,增强了党的战斗力,提高了党在群众中的影响力和政治动员能力。

(二)

思想建设是党的建设的基础。强调从思想上建党,把思想建设放在党建工作的首要地位,是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对马克思主义政党建设学说的重大发展和创新。在中国革命和建设的每一个关键时刻,针对党内出现的带有倾向性的思想问题,及时提出党的思想建设的任务,是邓小平党建思想的重要特点之一。

在新中国成立后准备进军大西南期间,针对二野部队和赴西南工作干部中存在着认为西南地区偏僻、山多、路远、地瘠民贫,太苦,怕回不了家等畏难怕苦情绪和保守思想,邓小平多次开会做进军西南的政治动员报告说:“我们去西南,不是白手起家,而且具有充分的有利的建设条件。西南人口七千万,是全国战略的大后方,建设条件也很好,是将来的大工业区之一”,引导大家充分认识进军大西南的重要战略意义,“对进军西南已经造成跃跃欲试的状态”。〔9〕同时,邓小平又针对二野部分干部特别是个别高级干部认为“二野特别苦和特别出了力”,要求过高待遇的错误思想,召开二野前委会议决定:在开展进军西南的政治动员的同时,“立即在二野全党全军中开展一个加强人民祖国的国家观念,爱护人民祖国财产,反对本位主义,反对叫苦和功臣骄傲思想,反对农业社会主义破坏思想的教育和斗争”。要求大家放下包袱,克服无政府、无纪律、本位主义、功臣骄傲思想,“坚决反对本位主义、自私自利的思想行为”。〔10〕

进入大西南以后,西南党内一些同志在胜利面前未能经受住“进城”执政的考验,开始滋生居功享乐思想,松懈斗志,贪图享乐,不愿意离开大城市,不想到边远贫困地区去开辟工作,不愿意再继续艰苦奋斗;少数党员干部骄傲自满,以功臣自居,不遵守纪律,不尊重群众,不爱护战士,要住好房子,不住没有电灯的房子,官僚主义、命令主义作风严重;有的干部战士认为革命胜利了,要求离队回家种地过日子等种种错误的思想倾向。为此,邓小平与刘伯承等西南党政主要领导人先后发出《二野前委关于克服享乐思想,迎接新任务给杜义德同志并川南区党委的信》(1950年 1月 8日)、《克服享乐思想,以迎接新任务的指示》(1950年 1月 12日)等,敏锐地指出:“现在正在滋长着的享乐思想是值得所有部队引起严重注意的。首先是我们的各级领导要特别注意”。〔11〕邓小平认为,纠正错误思想,克服享乐主义,首先要求领导干部率先垂范,起好模范带头作用,尤其是“各高级干部能否以身作则关系尤大”。“如果区党委、省委、兵团和中央局、大军区级领导同志严格律己,办到了这一点,就一定会使风气一新,也才有资格去领导克服一切享乐腐化思想,领导全党全军向前看向前进”。〔12〕

邓小平认为,克服错误思想,纠正错误的思想倾向,除了领导干部以身作则外,引导大家认清形势,提出新任务,明确新的奋斗目标,也是一个好方法。他说:“有了新任务,大家忙于工作与斗争,较之静止整训,更易克服不良倾向,也更容易使部队进步”。〔13〕为此,1950年 1月 17日,邓小平在重庆二野团以上干部会上讲话时,就及时地给大家提出了新任务。他指出:“当前,有九十万国民党部队尚待改造,有六千万基本群众尚待发动,有数十万土匪尚待清剿,广大农村的政权还没有建立,破残的城乡生产还没有恢复,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可我们有些同志却认为仗打完了,该享乐了。这是何等的危险和可怕!”“整个西南的封建势力还原封原样地保持着,而且手里还掌握着武装。如果以为西南战争业已结束,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这是极端危险的”。“要取得胜利,我们不仅要坚定勇敢,更重要的是要引导大家的思想向前看,这样才能有智慧、有策略、有方法”。在这次讲话中,邓小平把当时西南党的政治任务概括为“九十万”、“六千万”和“六十万”。所谓“九十万”,就是教育和改造在解放西南作战中起义、投诚和俘虏的 90万国民党军队;“六千万”,就是发动和组织西南地区 7000万人口中 90%的基本群众,进行春耕生产,征粮剿匪,清匪反霸,减租退押,土地改革和恢复国民经济,开展社会建设等各项工作;“六十万”,就是提高西南地区 60万人民解放军将士和地方工作干部的素质,使解放军尽快实现从战斗队向工作队的转型,使大家有能力用共产党的政策安定一方。邓小平提出:“‘九十万’、‘六千万’和清剿土匪,都要依靠这‘六十万’为主去完成,要引导大家向前看,在改造‘九十万’,发动‘六千万’、肃清残匪的斗争中去磨炼,纠正各种错误思想,和一切落后思想作斗争”。“怎样才能纠正和克服错误的、落后的思想呢?办法就是要向前看,提新任务”。〔14〕

邓小平还高度重视从思想教育入手加强党的思想建设。他认为,从思想教育入手加强党的思想建设,也就是要坚持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教育、改造我们的党员,同党内各种封建的、小生产的、小资产阶级等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进行斗争并加以克服。邓小平强调指出,毛泽东思想就是坚持马列主义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产物,坚持马列主义就要加强理论武装,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武装全体党员。他说:“毛主席从来都是重视理论的,我们要成为毛主席的好学生,要把工作做得更好,使自己成为名副其实的共产党员,就必须努力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15〕他提出 1952年西南地区的工作任务时,特别着重强调了要加强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学习,要求党员特别是党员干部 “与党外人士一道组织《毛泽东选集》学习会或研究会,克服目前干部中正在滋长的轻视政治的错误倾向”。〔16〕并要求通过对全体党员和党员干部进行党性党风党纪教育、共产主义思想教育,提高广大党员尤其是党员干部的政治素质和思想觉悟。邓小平同时认为,思想教育也是一门科学。“教育一定要联系实际,对一部分干部和群众中流行的影响社会风气的重要思想问题,要经过充分的调查研究,由适当的人进行周密细致,有充分说服力的教育,简单片面武断的说法是不行的”。〔17〕

另外,在党内开展整党整风教育,以纠正和克服党员的错误思想及违法乱纪行为,也是一条加强党的思想建设的重要经验。1950年 5月,中共中央决定进行党内整风。5月 12日,邓小平为西南局、西南军区党委起草了《关于干部整风的指示》,要求各地整风必须与当前实际工作密切结合,从检查接管城市、剿匪、征粮、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等项工作入手,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审查执行政策是否正确,反省个人作风好坏,得出结论,作出鉴定,以达到使干部在政策水平和思想作风上提高一步的目的。〔18〕6月 6日,邓小平又在中共重庆市第二次党代会上作了《关于整风问题的报告》 (收入《邓小平文选》第一卷时更名为《克服目前西南党内的不良倾向》)。邓小平指出,今年 5月中央政治局会议决定要进行一次整风,中央指出目前我们党内主要错误是官僚主义和命令主义,在西南来说,这个问题比其他地区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西南还有两种倾向,一个是统一战线中的关门主义,一个是正在发展的蜕化腐朽思想,也是要在整风中加以克服的。

根据中央的指示,按照邓小平和西南局的部署,西南地区各级党组织在 1950年 5月至 10月期间,采取自上而下,分级召开地、县、区等各级干部会议,或其他短期集训等方式,总结工作,检查思想,端正作风,进行了一次比较集中的以各级领导干部为重点的党内整风。通过这次整风,对广大党员干部进行了一次很及时的思想教育,检查、纠正和处理了一些党员干部进城后滋生的贪图享受,争名誉,闹地位,闹待遇,闹离婚等错误思想倾向和贪污腐化,违法乱纪的问题。

1951年底,毛泽东和中共中央决定进行一场 “反贪污、反浪费,反对官僚主义”的“三反”运动。当年 11月25日,邓小平在给毛泽东和党中央的一份报告中提出:“在讨论节约中,暴露出严重的惊人的浪费 (也有贪污)现象,负责者多为大干部……浪费现象又以军区主要是后勤系统为最严重”。〔19〕这份报告引起了毛泽东的高度重视。11月 30日,毛泽东将邓小平这份报告批转各地参考并批示指出:“此电第三项所提及反贪污反浪费一事实是全党一件大事……我们认为需要来一次全党的大清理,彻底揭露一切大中小贪污事件……实现二中全会防止腐蚀的方针”。〔20〕有研究者提出,如果说此前毛泽东转发东北局高岗的报告是向全党发出进行“三反”斗争的第一个号令的话;那么,邓小平和西南局对贪污、浪费事实的揭露和谴责,使毛泽东和党中央更进一步认识到了“三害”的严重危害,于是通过批转邓小平的报告,进一步提出要把“三反”运动当作一场大斗争来进行,在全党彻底揭露和惩处一切贪污行为,以防止党被腐蚀的危险。〔21〕邓小平认为,“三反”是一场加强执政党建设、密切党和群众的联系的运动。“如果不按毛主席号召的开展三反运动,其结果不知怎样,我们国家究竟要走什么道路,都还是问题”。“运动要达到思想改造的目的”。“三反”运动期间,毛泽东曾多次批转西南局关于“三反”运动的报告,肯定了邓小平关于如何开展“三反”斗争的正确意见。〔22〕通过 “三反”,清除了党和国家干部队伍中的贪污腐化分子,有力地抵制了旧社会遗留的恶习和资产阶级的侵蚀,对加强党的建设和净化社会风气,均具有积极而显著的作用。

(三)

制度建设是党的建设的重要基石。在现代社会,政党的制度化水平是影响其生命力、凝聚力和战斗力的主要因素。对此,邓小平也曾强调指出:“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我们过去发生的各种错误,固然与某些领导人的思想、作风有关,但是组织制度、工作制度方面的问题更重要。……不是说个人没有责任,而是说领导制度、组织制度问题更带有根本性、全局性、稳定性和长期性。这种制度问题,关系到党和国家是否改变颜色,必须引起全党的高度警惕”。〔23〕建国之初邓小平主政大西南期间,在加强党的制度建设方面,主要是抓了定期向上级汇报工作的制度和民主集中制原则的坚持与贯彻实行。

第一,坚持定期向上级汇报工作的制度。从革命战争年代起,邓小平就要求所属部队和地方县团以上单位必须坚持执行每两月向上级综合报告的制度。1949年 12月 11日,在进城后召开的中共中央西南局常委会第一次办公会议上,邓小平又再次重申:必须坚持“两月的汇报制度”。他强调指出:进入大西南以来,无论城市还是农村,各项工作的政策性很强,除必须坚持重大事情及时汇报外,市委和重要的企业党委必须每两月向省委、区党委和中央局同时汇报综合情况,以保证上级及时了解情况,检查政策执行情况,及时指导工作,有错误的倾向就纠正,有好的经验就推广。〔24〕邓小平不仅严格要求所属各级党组织认真执行定期汇报工作和请示报告的制度,他自己也带头执行这种定期汇报工作情况的制度。如 1950年 1月 2日,他在向中央报告关于西南工作情况的文电中说:“十二月八日到重庆,二十几天了,还未向中央做一次综合报告。重庆解放已届一月,上上下下都在忙乱中度过,恐怕在一个相当时期内,还不能摆脱被动的地位”。〔25〕1月 18日,他又就进军西南情况与现在的有些问题向中央军委作 1949年 11、12两个月的综合报告。2月 18日,又就西南局两个月工作向刘少奇并中共中央作《关于西南情况和今后工作方针》的综合报告,反映城市接管、农村工作,剿匪问题,对国民党 90万起义投诚部队的改造以及统战工作等各个方面的问题。刘少奇复电指示说:“中央对西南局过去工作的估计及今后工作的方针,完全同意你的意见,望督促全党全军努力付诸实施”。〔26〕3月 13日,他又向毛泽东和中共中央作西南工作的综合报告。5月 11日,又向毛泽东和中共中央报告西南区春耕生产和干部整风等各项工作,等等。

第二,坚持党的民主集中制原则。大西南解放之初,各省、市、区都普遍召开了党的代表会议,注意贯彻和发扬党的民主集中制原则。但也有一些地、县党委在贯彻执行民主集中制原则时,出现了党委书记包办一切,大小问题均由县委直接解决,只有党委的活动,而县长、县政府形同虚设的情况。针对这种现象,邓小平提出:“以后凡是涉及几个部门的事情,必须召集在一块,商定方针步骤,一致执行;重大一点的问题必须组织一个专门小组或委员会,指定主要负责的人员,以专责守”。〔27〕随后,他又引据中共中央 1948年 9月《关于健全党委制的决定》指出:“党委制是保证集体领导的重要制度。近查有些 (当然不是一切)领导机关,个人包办和个人解决重要问题的习气甚为浓厚。重要问题的解决,不是由党委会议做决定,而是由个人做决定,党委委员等同虚设。委员间意见分歧的事亦无由解决,并且听任这些分歧长期地不加以解决。……此种情形必须加以改变。今后中央局至地委,从前委至旅委以及军区 (军分会或领导小组)、政府党组、民众团体党组、通讯社和报社党组,都必须建立健全的党委会议制度,一切重要问题 (当然不是无关重要的小问题或者已经会议充分讨论解决只待执行的问题)均须交委员会讨论,由到会委员充分发表意见,做出明确决定,然后分别执行”。〔28〕邓小平还主张进一步扩大民主决策的范围。他提出,为了要作好西南地区的工作,要让各阶层人士发表意见,不要只是共产党人“说了算”。在邓小平的倡导下,《新华日报》先是通过党的统战部门,以后直接上门请西南地区各民主党派人士、无党派人士、爱国民主人士、宗教界领袖人物如熊克武、刘文辉、胡子昂、楚图南等人写文章,提意见,或者提供情况。这样,邓小平和西南局在决定重大问题时,就能尽量获得各方面的信息与建议,从而作出更客观、合理和有效的决策。〔29〕当时的西南地区流行着一句谚语:“干部大公无私,群众团结互让……,方法民主协商,结果大家满意”。〔30〕或可说明,在邓小平主政和倡导下,建国初期西南地区党的民主集中制原则确实得到了较好也较为有效的贯彻执行。

时光如逝,岁月悠悠。虽然邓小平主政大西南已经是近 60年前的旧事,但“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当年邓小平主政大西南时关于党的建设的思想和实践,不仅切实加强了建国初期西南党的建设,成为邓小平理论宝库的重要资源,而且对于当今我们在 21世纪的新形势和新的历史条件下,坚持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在奋力推进改革开放事业,促进经济建设高速发展,推动社会事业全面进步的同时,进一步加强党的建设,增强和提高党的执政能力与领导水平,仍然极富于“资政育人”的教育作用和历史启鉴意义。

〔1〕难忘岁月——邓垦同志采访录 〔J〕.重庆党史研究资料,2009,(2).

〔2〕〔6〕〔24〕〔26〕〔29〕邓小平与大西南 〔M〕.中央文献出版社,2000.178,176,181,182,314.

〔3〕〔27〕〔28〕〔30〕邓小平文选:第一卷 〔M〕.人民出版社,1994,179-180,183,229-230,19.

〔4〕〔9〕〔10〕〔16〕〔19〕〔25〕邓小平西南工作文集 〔Z〕.中央文献出版社、重庆出版社,2006.249-250.4.2-3. 450-451.464.44.

〔5〕邓小平.关于 7、8两月工作向毛主席的综合报告 (1950年)〔J〕.西南通讯 (卷 7).重庆市档案馆藏.

〔7〕中共四川省委党史研究室.中国共产党四川历史 (1950-1978)〔M〕.中共党史出版社,2010.66.

〔8〕中共成都市委温江地委文件选编 (1950-1952)[Z].内部铅印本,1987.558.

〔11〕〔14〕何政.向前看,向前进 〔A〕.邓小平的历程:一个伟人和他的一个世纪 〔C〕.解放军文艺出版社,1994.18. 18-19.

〔12〕吴启权.率师回川,饮誉西南 〔A〕.赵庆东等主编.邓小平与四川 〔C〕.四川人民出版社,1995,69.

〔13〕〔18〕邓小平年谱:一九○四——一九七四 (中)〔M〕.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888,912-913.

〔15〕邓小平.党与群众的联系与党内团结 〔A〕.转引自中共重庆市委党史研究室编.邓小平主政大西南的历史经验〔C〕.重庆出版社,2006.133.

〔17〕邓小平.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 (增订本)〔M〕.人民出版社,1988.124.

〔20〕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 (1951年 1月 -1951年 12月)〔Z〕.中央文献出版社,1988.524.

〔21〕贺艳青.邓小平与重庆的“三反五反”运动 〔A〕.中共重庆市委党史研究室编.邓小平主政大西南的历史经验〔C〕.重庆出版社,2006,526.

〔22〕徐学初.建国前后毛泽东的反腐败思想 〔J〕.毛泽东思想研究,1990,(4).

〔23〕邓小平文选 (1975-1982)〔M〕.人民出版社,1983.293.

(本文责任编辑 谢莲碧)

D23

A

1004—0633(2011)03—012—05

本文为 2009年国家社科基金项目《邓小平主政大西南》的阶段性成果。(项目批准号:09BDJ006)

2010—12—10

郭生春,中共四川省委党史研究室。 四川成都 610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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