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洪茂 武向平

(吉林省社会科学院日本研究所，吉林长春130033)

日俄战争后，日本对东北侵略政策进入新阶段。其政策核心是以满铁为支点，攫取中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情报，控制交通，掠夺资源，以此达到对东北侵略的目的。满铁在其存续40年间，对东北的资源进行了大肆“调查”和掠夺。而满铁对东北资源的“调查”和掠夺则以“九·一八”事变为分界点进入了新阶段。这集中体现在满铁和关东军利用日本所炮制的伪满洲国傀儡政权，成立所谓的“国防资源调查部”，名为对东北的国防资源进行“调查”，实则是对东北的国防资源展开了新的一轮的探查和掠夺。

在我国国内，关于满铁对华资源掠夺问题的研究始于20世纪50年代。这主要体现在以解学诗先生为首的吉林省社会科学院和吉林大学所承担的国家社会科学发展十二年规划项目“满铁史资料”的整理、编辑和出版［1］38-39。从20世纪70年代到90年代，关于满铁对华资源掠夺的研究，相继出现了一些较有影响的著作。其中，解学诗先生的《满铁与华北经济》是研究满铁对华北经济掠夺的集大成者，他在该书中指出，“交通运输业是满铁对华推行殖民统治的基础，同时又及于工农商各行各业，日本帝国主义对华经济掠夺确系以满铁为先锋和主导”［2］10-14。本文根据日本原始资料，结合中日学者研究观点，对满铁对东北国防资源的“调查”进行阐述，揭示满铁对东北国防资源进行“调查”的真实目的。

一、伪满建国与“国防资源调查部”

1931年9月18日，日本悍然发动“九·一八”事变，侵占了整个东北。1932年3月，日本扶植溥仪炮制了伪满政权，将长春作为“国都”，改为新京。伪满傀儡政权采取的是所谓的“总务厅中心主义”，即在掌管行政的国务院下设总务厅，总务厅的长官、次长、各次长均由日本人担任;在国务院各部下设总务司，各省也下设总务厅，各司、厅长均由日本人担任。而日本关东军对伪满傀儡政权的掌控也就是通过这些日本官员予以进行的［3］441-442。可以说，伪满政权的建立，就意味着整个东北已经处于日本的掌控之下。而日本对东北的侵略政策也开始相应地转变为利用伪满傀儡政权确立和巩固对东北的殖民统治，以期进行大规模的军事侵略和资源掠夺。

为了扩大侵华战争的需要，日伪政权成立后，日本便开始着手进行新一轮的对东北国防资源的“调查”。在满铁的大力协作下，经关东军的精心策划，成立了“国防资源调查部”，全面展开对东北的煤炭、铁矿、石油、银矿等国防资源的“调查”。该“调查部”共由6个调查班组成，即第1班铁矿调查班，第2班铝矿调查班，第3班石油及油页岩调查班，第4班煤炭调查班，第5班银、铅、亚铅矿调查班，第6班杂矿调查班。从1932年到1934年，对我国东北国防资源展开了第一轮的秘密“调查”。

日本这次对东北国防资源的“调查”是在满铁对东北矿产资源前期“调查”基础上进行的。1932年4月12日，关东军参谋长桥本虎之助给满铁副总裁八田嘉明发去密电，要求满铁将经调会(经济调查委员会)对东北矿产资源初期进行“调查”的大体情况作出详细的书面说明。这些矿产资源地主要是辽宁省本溪湖县(铁矿)、辽宁省寨马集(铁、无烟煤)、吉林省辉南县山松岗(铁、无烟煤)、吉林省仙人洞(钼、油母页岩)、黑龙江省干河(石油)、吉林省西安(现在的辽源，当时称作西安)碳坑(铝页岩)。4月16日，满铁经调会委员长十河信二给桥本虎之助发去密电，就上述地区矿产的“调查”情况做了详细说明。其中，重点“调查”了辽宁省山松岗的铁矿和煤炭的埋藏量情况，并测定煤炭埋藏量达到了100万吨以上;铁的埋藏地主要是在附近的安子河一带，矿石埋藏量达到了3 200吨以上，其中铁的含量达到了30%以上，提出要重点对该地区的矿产资源进一步进行探查和开采［4］25-26。另外，满铁还对辽宁省牛心台的铁矿(8天)、吉林省辽源煤炭(6天)、吉林省瓦岗及仙人洞附近的钼(23天)、黑龙江省干河的油页岩(30天)等进行了探查。

在满铁经调会前期探查的基础上，关东军和满铁在对东北国防资源展开全面“调查”之前进行了周密的策划。首先，关东军就国防资源的“调查”人员进行了精心挑选。这些“调查”人员主要分三个部分，一部分是陆海军的高级将领;一部分是满铁的高级技术人员，另一部分是日本国内知名工科大学的教授，名单都是由关东军和满铁秘密进行挑选的。1932年4月23日，关东军参谋长桥本虎之助给陆军次长小矶国昭发去密电。电文指出:为了日本国防上所必需的矿产资源的探查需要，同满铁进行协商后，关东军秘密选定了“调查”人员，并要求陆军和海军方面予以协助。这次所挑选的人员中，满铁方面的“调查”工程师3名，勘测工程师2名。其他方面轻金属矿“调查”方面的工程师3名，勘测工程师2名;石油“调查”方面工程师3名，勘测工程师2名;油母页岩“调查”工程师2名，勘测工程师1名;共计18名［5］。5月24日，桥本虎之助再次给小矶国昭发去密电，进一步就东北国防资源“调查”的相关事宜同陆军进行磋商，并将满铁经济会草拟的“调查计划书”送交陆军省，并希望得到海军省的协助［6］。这样，在得到日本陆军和海军的协助后，关东军和满铁便开始积极进行对东北国防资源的“调查”。

为了便于制定周密的“调查”计划，从1932年6月11日到14日，关东军、满铁、陆军和海军四方要人在大连的满铁社员俱乐部秘密召开了六次磋商会议，并就东北国防资源的“调查”的重点事项制定了周密的计划。经过这六次的磋商，关东军、满铁和陆海军四方就如下事宜达成了协议:一是这次东北国防资源“调查”的费用全部由满铁承担;二是要对矿产埋藏资源的情况进行详细的书面说明;三是在“调查”过程中所有事宜都由关东军来领导，并采取对关东军“无条件服从”的原则。

在上述磋商的基础上，1932年6月16日，关东军参谋长桥本虎之助致电满铁经济调查会委员长石河信二，将关东军司令本庄繁于6月14日制定的《国防资源调查员业务要领》向满铁进行传达。该要领中指出，“此次调查之目的，对国防上所必需的铁矿、铝矿、石油及油页岩等展开第一阶段的调查，以便在第二阶段进行更为周密的调查”［4］39。《国防资源调查员业务要领》颁布后，关东军便从满铁、陆军、海军和关东军中精心挑选出37名人员，作为此次对东北国防资源进行“调查”的中坚力量。其中，满铁方面22人:满铁地质调查所7人(所长木村六郎，所员羽田重吉、西乡贤、坂本俊雄、河田学夫、中川藤太、桥口节男)，满铁经济调查会4人(经调会副委员长石川铁雄，贵岛克己、宫崎正义、奥村慎次)，旅顺工大5人(都留一雄、水田准一、松本实、有近弥荣、宫永续)，满铁技术局2人(次长根桥祯二，染古二男)，满铁抚顺煤矿1人(南家碛次)，中央试验所1人(栗原鉴司)，鞍山制铁所1人(三田正杨)，教育专业学校1人(远藤隆次);关东军方面6人:关东军司令部5人(步兵中佐横山勇、海军机关中佐德田顺一、骑兵少佐森赳、炮兵大尉佐藤桀、一等会计东福清次郎)，关东军嘱托1人(特约顾问上岛庆笃);陆军省3人(兵工厂厂员炮兵中佐杉本正帮、航空部部员航空兵大佐远藤永次郎、陆军省兵器局科员炮兵大尉和气忠文);海军省2人(海军舰政本部职员海军造兵大佐吉川晴干、海军染料厂研究部员海军机关中佐榎木隆就郎);日本国内各大学教授、工科博士4人(东京帝大名誉教授工学博士俵国一、东京帝大教授工学博士平林武、东京帝大工学博士龟山直人、北海道帝大理科博士上床国夫)［4］40-41。

这样，经过关东军的多方筹划，1934年3月15日“国防资源调查部”正式组建。该调查部下设1名部长，由关东军顾问吉田富彦担任;3名参与，分别是旅顺工科大学校长野田清一郎、地质调查所所长木村六郎和中央试验所所长栗原鉴司;2名总务班长，由特务部沼田多嫁藏、仓内吟二郎担任。另外，还下设12名主任，他们分别是特务部的陆军炮兵中佐杉本正帮、海军机关中佐向野一、陆军辎重兵少佐中田佐一郎、陆军一等会计东福清次郎、陆军属本长谷武志、森谷正男，雇员嘉悦常熊;参谋部的陆军炮兵中佐高桥茂寿庆、陆军步兵少佐岩畔豪雄;经调会的新京(长春)在勤干事阿部勇、关东军嘱托高桥金三郎;临时派遣陆军上等计员上野信之［4］46。

以上就是“国防资源调查部”人员及编成的大体情况。从上述人员的比例来看，这次国防资源“调查”领导阶层的人员几乎全部都是由关东军及陆海军的高级军官来担任的。而满铁在这次国防资源“调查”中主要是担当技术主力的角色，基本是在技术上提供保障。从“国防资源调查部”人员及编成的情况说明这次国防资源“调查”中，关东军是真正的策划者、执行者和领导者。

二、国防资源“调查”第1班(铁矿)人员组成

“国防资源调查部”组建后，关东军和满铁便利用在东北所炮制的伪满傀儡政权，加大了对东北国防资源的掠夺。为了达到对东北国防资源进行拉网式的探查，在关东军和满铁的密谋下，迅速组建6个“满洲国防资源调查班”。其中，“满洲国防资源调查第1班”主要负责的是对东北铁矿的勘探和“调查”工作。从1932年5月到1934年11月，“满洲国防资源调查第1班”先后对吉林省、辽宁省、黑龙江省、内蒙古及河北省等地的铁矿进行撒网式的勘探和“调查”，并就铁矿、矿山的产地绘制了精确的埋藏图。

“满洲国防资源调查第1班”对东北国防资源共进行三次大规模的“调查”和勘测。第一次对东北的铁矿展开“调查”的时间是在1932年(具体日期不详)。负责这次调查的主任是陆军兵工厂炮兵中佐杉本正;参与是工程博士俵国一、平林武;地质方面的工作人员是满铁地质调查所羽田重吉、旅顺工科大学副教授都留一雄;负责采矿的是旅顺工科大学副教授水田准一;负责测量的是满铁地质调查所西乡贤、旅顺工科大学副教授松本实;助手和翻译人员是满铁地质调查所的酒井湛、饭冈陆、石村太助和满铁沙河子工场的加纳忠一。这次对东北国防资源“调查”和勘测的重点是吉林省阿城县小岭子附近，辽宁省本溪县牛心台附近和洮南的马鞍山附近。

“满洲国防资源调查第1班”第二次对东北国防资源展开勘测和“调查”的时间是1933年4月5日～11月25日。负责这次“调查”的班长是炮兵大佐木村弘人;地质主任是旅顺工科大学预科教授都留一雄、助手是北海道大学助教山口四郎;负责测量的是旅顺工科大学副教授松本实，都留笃三;助手和翻译是辻正一和安东荣。这次重点对辽宁省的临江县大栗子沟、宽旬县大荒沟、凤城县于西沟、大岭沟及外二个所、通化县三道沟和七道沟;河北省陵南县钓鱼台、滦平县缸窑等地区的铁矿进行了探查。

“满洲国防资源调查第1班”第三次对东北国防资源展开勘测和“调查”的时间是1934年5月1日～11月20日。负责这次“调查”的班长是炮兵少佐田村宜武;地质主任是旅顺工科大学预科教授都留一雄;负责测量的是旅顺工科大学副教授松本实、助手是井上清、畑本久雄;助手和翻译是老上正长。这次重点对吉林省穆棱县，辽宁省西富县、辉南县，黑龙江省景星县，内蒙古的鲁宾县等地区的铁矿进行了“调查”。

以上是1932年到1934年“满洲国防资源调查第1班(铁矿)”人员组成的大体情况。从上述人员的组成来看，关东军在“满洲国防资源调查”中所担当的角色是积极策划和领导。这主要是由于“九·一八”事变后，伪满傀儡政权是由关东军一手所炮制的，因而关东军在日本对东北殖民统治中的地位也随之上升为“指导”地位。而日俄战争后日本在东北殖民统治中所形成的代表军部意志的关东军、代表外务省的领事馆和满铁“三头政治”，也随之被关东军的独揽大权所取代。

尽管伪满傀儡政权是由关东军一手所炮制，并且关东军在日本对东北的殖民统治中的地位不可动摇。但是，满铁是日俄战争后日本设于中国最大的“国策会社”，尤其是“满铁调查部”从其创设到解体作成了庞大的文书资料，收集的文书及调查资料多达数十万册。所以，满铁在攫取中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情报，以及控制交通，掠夺资源等方面所发挥的作用是关东军所无法取代的。因而，在这次“满洲国防资源调查”中，地质勘测、铁矿采掘和技术测量等工作都是由满铁人员来完成的。从上述“满洲国防资源调查第1班(铁矿)”的人员组成就可以清楚地看出这一点。

“满洲国防资源调查第1班”第三次对东北国防资源展开的勘测和“调查”同前两次相比比较细致，在对各地铁矿探查前制定了详细的行动预定表。在预定表中详细记录了出发地、到达地以及准备情况(见表1和表2)。

从预定表内容来看，这次探查活动在开始前就做了极为详细的计划表，尤其是所到达的各地的地点也进行了确定。可以说，“满洲国防资源调查第1班”第三次对东北国防资源展开的勘测和“调查”同前两次相比具有明显的不同特点。

首先，“调查”计划很周全。从预定表的内容来看，时间的设定、出发和到达的目的地都已经事先做出详细说明。其次，“调查”的地域广泛而集中。从上述的内容来看，“调查”的地域重点集中在辽宁、吉林、黑龙江和内蒙古地区，并对各地区铁矿的产地逐一做了详细探查计划。最后，“调查”过程中准备的时间也很长。从上述“调查”预定表中可以看出，每次预定“调查”后，都留有一定的滞留准备时间。

所以，从1934年5月～11月的“调查”预定表的制定内容来看，这是在前两次“调查”基础上所做出的详细的探查计划。

表1 1934年5～11月国防资源“调查”第1班行动预定表(第一期)

表2 1934年5～11月国防资源“调查”第1班行动预定表(第二期)

24日至25日 齐齐哈尔 新京27日日新京 吉林28吉林 大蓝旗屯29日至10月1日大蓝旗屯调查2日 大蓝旗屯 吉林3日吉林 磐石4日日磐石调查5磐石 矿洞子6日至10日矿洞子调查11日 矿洞子 磐石12磐石 奉天13日奉天滞留准备14日奉天 草河口15日日草河口滞留16日草河口 弟兄山17日至26日弟兄山调查27日弟兄山 草河口28日草河口 弟兄山29奉天滞留准备30日日奉天 瓦房店31日瓦房店滞留调查11月1日 瓦房店 矿洞沟2日至7日矿洞沟调查8日矿洞沟 瓦房店9日瓦房店滞留10日 瓦房店 新京11日至15日新京滞留准备

三、对东北国防资源(铁矿)“调查”的成果

在关东军的秘密策划和指挥下，从1932年到1934年，“满洲国防资源调查第1班”对东北的铁矿资源展开了全面调查。在1932年，“满洲国防资源调查第1班”主要是对吉林省阿城县小岭子附近，辽宁省本溪县牛心台附近和洮南的马鞍山附近的铁矿及矿山的埋藏地进行大体的“考察”。同时，分别就小岭附近、牛心台附近和马鞍山铁矿的具体类型、矿床种类、矿石的品位、产量和开采价值等形成了详细的报告书。并且，将此报告书向关东军及日本军部进行汇报。

在第一次“调查”的基础上，“满洲国防资源调查第1班”又分别于1933年和1934年对东北的铁矿展开了两次全面探查。这两次同第一次相比，无论是在探查范围还是在人力投入上，都有所扩大。尤其是在对矿山实体进行“调查”的同时，还重点就矿山产地的治安、警备、交通和气候等条件进行了全面考察。1933年和1934年“满洲国防资源调查第1班”对东北铁矿“调查”的具体探查数据如下(见表3)［4］302-468:

表3 1933～1934年“满洲国防资源调查第1班”(铁矿)“调查”一览表

根据表3各种数据来看，这两次对东北的铁矿资源探查是极为详细的。这为日本进一步掠夺东北的矿产资源奠定了基础。在此次探查的基础上，日本又把国防资源“调查”的范围进行了扩大，并确定了三个一等重点探查区:(1)鞍山—本溪湖地区;(2)大栗子沟—七道沟地区;(3)太子河上游地区。同时，还将以下地区作为二等重点勘测区:(1)黑龙江省太平沟地区;(2)河北省西南地区。

这样，在伪满傀儡政权成立后，日本便对我国东北的矿产资源展开了全面的探查。这次对东北国防资源的“调查”活动，无论是从人力还是从物力投入上来看，都是很惊人的。这些国防资源“调查报告”详细地记述了日伪政权成立后，关东军和满铁秘密配合，对东北国防资源“调查”的情况。以后日本对东北铁矿资源的掠夺是在上述基础上而展开的。

综上所述，满铁作为近代日本设于中国的最大“国策会社”，其最初是在满铁第一任总裁后藤新平的“文装的武备”殖民政策指导下而创设的。而满铁也在日本的对东北侵略政策中，始终扮演着重要角色。“九·一八”事变后，随着日本对东北侵略的不断扩大，满铁在日本对东北侵略政策中的角色又被赋予了新的内容和含义。那就是满铁开始撕下了以企业为“招牌”的假面具，自行投奔到了关东军的麾下，成为关东军的左膀右臂。尤其是日伪傀儡政权成立后，满铁更是加大了同关东军的配合，为进一步掠夺东北的国防资源而展开“调查”。从“国防资源调查部”的秘密组建，到“满洲国防资源调查班”的正式编成，满铁始终是同关东军紧密配合，尤其是在具体国防资源的探查上，满铁所发挥的作用是其他任何殖民统治机构所取代的。

［1］武向平.中国における満鉄研究の現状［J］.環東アジア研究センター年報，2009(4).

［2］解学诗.满铁与华北经济1935-1945［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

［3］苏崇民.满铁史［M］.北京:中华书局，1990.

［4］南満洲鉄道株式会社経済調査会.満洲国防資源調査総説竝第一班(鐡鑛)報告決定文書資源調査書類第一編第一巻［R］.昭和十一年八月.

［5］国防資源調査の為調査員派遣依頼の件(関参発第三四九号)［A］.防衛省防衛庁研究所.昭和8年密大日記(第3冊)［R］.

［6］国防資源調査に関スル件(関統発三一五号)［A］.防衛省防衛庁研究所.昭和8年密大日記(第3冊)［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