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霞

（巢湖学院，安徽巢湖238000）

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特征及原因探析※

黄玉霞

（巢湖学院，安徽巢湖238000）

近年来我国对外直接投资（Outward Direct Investment）发展迅速。文章分析了我国ODI不均衡发展的特征：ODI规模落后于利用FDI规模；投资集中于资源开发和贸易服务行业；中西部地区ODI发展滞后；投资主要流向亚洲和拉美地区；国有企业投资比例仍较高；并购投资比重还有待提高。同时分析了我国ODI不均衡发展的原因并有针对性地提出相关政策建议。

对外直接投资；跨国并购；心理距离；投资比率效率

一、引言：问题的提出及相关研究简述

加入WTO以来，中国正在成为世界最大的海外投资国之一（UNCTAD，2004）。据商务部、国家统计局、国家外汇管理局发布的《2009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2009年，在全球ODI流出流量下降43%的情况下，中国ODI再创新高，净额达565.3亿美元，同比增长1.1%，其中非金融类ODI流量达478亿美元，同比增长14.2%。2009年中国ODI流量名列全球国家（地区）第5位。尽管我国ODI增速较快，但这种较快增长势头是否可以持续？哪些因素制约着我国ODI的增长速度和质量？这些问题是值得思考的。因此有必要深入全面分析我国ODI的特点及其成因，从中找出不合理的投资特征，并结合其成因提出针对性较强的政策措施，这些正是本文研究的出发点。

学术界关于中国ODI的研究较多，如研究中国企业ODI的动因、影响因素、贸易、技术溢出等经济效应。与本文研究对象类似的主要是关于中国ODI的现状、特征方面的研究。如董今飞等（2008）、马海滨（2009）、陶薇（2009）、牛芳（2008）等。这些学者得出的比较一致的观点是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具有诸如规模较小，但发展速度快；投资的地区分布和行业结构不合理；缺乏核心技术和人才；投资主体不合理等特征。但他们没有深入分析中国ODI为什么会呈现上述特征，且对中国企业ODI的特征分析的不全面。本文将利用最新的统计数据详实地分析中国自1978年以来的ODI特点，并深入分析其产生的原因，从而为进一步促进我国ODI均衡发展提出政策建议。

二、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特征判断

（一）对外直接投资增长迅猛，但规模仍较小，投资比率效率较低

我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从1978年的0.21亿美元增长到2009年的565.3亿美元，增长了2682倍，年均增长率为29%，2009年中国ODI流量位列全球（地区）第5位及发展中国家首位。截止2009年，我国共设立境外投资企业1.3万家，累计对外投资净额（存量）为2457.5亿美元，同比增长33.58%，占当年全球ODI存量的1.3%，发展速度惊人。

但与利用FDI相比，我国ODI规模仍较小，投资比率效率较低(见表1)。改革开放30多年来，我国平均投资比率效率仅为0.18，不仅低于发达国家1.32及世界水平1.03的平均投资比率效率，而且低于发展中国家0.35的平均投资比率效率，这说明尽管我国ODI发展较快，但整体投资比率效率较低，我国以直接投资的形式融入经济全球化的程度尚待深化。

（二）对外直接投资行业分布相对集中

无论从流量还是从存量来看，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行业分布都相对集中。2009年中国ODI流量中，租赁和商务服务业、采矿业、金融业、批发和零售业、制造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分别占比为36.22%、23.6%、15.45%、10.85%、3.96%、3.66%，六行业累计占比高达93.74%（见表2）。截止2009年，租赁和商务服务业、金融业、采矿业、批发和零售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制造业在中国ODI存量中的比重分别为29.68%、18.72%、16.51%、14.52%、6.77%、5.53%，累计比重达91.73%（见表2）。第二产业ODI主要分布于采矿业，而制造业所占比重较小。2009年末中国制造业ODI累计存量达135.92亿美元，所占比重为5.53%，而据联合国贸发会议估计，2008年末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及世界制造业ODI分别为39843.79亿美元、1695.03亿美元、41557.48亿美元。截止2008年末，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及世界制造业ODI存量占比分别为：27.45%、10.12%、25.64%。可见，中国的制造业ODI比重仍较小，国际竞争力仍较弱。

表2：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2003-2009）及存量（2009）的行业分布情况(单位：%)

（三）地区分布不均衡，主要集中于亚洲和拉丁美洲地区

从存量来看，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一直集中于亚洲和拉美地区，亚洲所占比重一直在50%以上（见表3）。截止2009年末，中国在亚洲的投资存量1855.4亿美元，占比为75.5%，主要分布在中国香港、新加坡、中国澳门、哈萨克斯坦、巴基斯坦、蒙古、韩国等地（见表4），这些地区ODI存量累计1766.3亿美元，占中国ODI总存量的71.87%，占中国对亚洲地区直接投资存量的95.2%。2009年末，中国在拉美地区投资存量为306亿美元，占比12.45%，主要分布在英属维尔京群岛、开曼群岛两个避税区（见表4），两地ODI存量累计286.4亿美元，占中国ODI存量的11.65%，占中国对拉美地区直接投资存量的93.59%。

表3：对外直接投资的洲际分布（存量）(单位：%)

从国别地区情况看，截止2009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超过10亿美元的国家（地区）有18个，较上年增加6个。中国对这18个地区累计投资存量为2252.83亿美元，占比为92.08%。其中投资存量前三位的是中国香港、维尔京群岛、开曼群岛三个避税区，累计投资存量为1931.37亿美元、累计比重为78.59%。由此可见，无论是从中国ODI的洲际布局来看，还是从国别（地区）来看，中国ODI的区域分布都呈现出不平衡的发展趋势，以亚洲、拉美地区的传统避税区为投资的重点。

（四）对外直接投资主要来源于东部地区，中西部地区发展落后

与中国吸收FDI的格局相同，ODI也主要来源于东部地区（见表4），2005-2009年，东部地区ODI存量占地方ODI总存量的比重都在70%以上。2009年末，东部地区累计ODI存量为296.35亿美元，占74.8%，中西部地区分别占13.71%、11.49%。从发展趋势上看，东部地区ODI存量比重呈下降趋势，而中西部地区呈上升趋势。2009年中国非金融类ODI存量前10位的省市分别是广东省、北京市、上海市、浙江省、山东省、江苏省、湖南省、福建省、辽宁省和黑龙江省，2009年末其ODI存量分别是95.45、37.59、35.9、29.59、26.23、24.99、20.48、15.88、14.92、10.62亿美元。除湖南省和黑龙江省地处中部外，其他省市都属东部地区。

表4：2005-2009年末中国非金融类ODI存量省市来源分布情况表(单位：亿美元)

（五）对外直接投资的主体日益多元化，且以有限责任公司为主

截止2009年末，境内投资主体中，有限责任公司达6968家，占57.7%，比上年增长7.5%，位于首位；其次是国有企业，占13.4%，较上年下降2.7%；私营企业904家，占7.5%，位于第三位。2006-2009年末境内投资者按登记注册类型分布情况见表5。

表5：境内投资者按登记注册类型分类表(单位：%)

（六）跨国并购逐步成为中国境外投资的主要方式

从全球趋势来看，传统的新建方式逐步退居次要地位，而跨国并购方式逐步上升到主导地位。从中国绿地投资和跨国并购在全球绿地投资和跨国并购项目数中的比重来看，2009年并购方式比重首次超过了绿地投资比重，成为中国境外投资的主要方式（见表6）。据商务部统计，2003年，中国企业以并购方式对外直接投资8.34亿美元，占当年ODI流量的18%，而到了2009年，中国通过并购方式对外直接投资192亿美元，占当年ODI流量的34%。但横向比较来看，中国跨国并购数目仍然很少。据联合国贸发会议统计，从跨境并购净数目来看，2009年全球跨国并购交易数量达到4239件，其中发达国家2666件，发展中国家746件，美国582件，英国231见，而中国仅97件。

表6：2003-2009年中国及全球绿地投资及并购投资项目数对比(单位：个，%)

三、对外直接投资呈现上述特征的原因分析

（一）政策支持推动中国对外直接投资迅猛发展

自2002年党的十六大报告提出“坚持‘引进来’和‘走出去’相结合，全面提高对外开放水平”以来，对外直接投资作为“走出去”战略的重要内容得以平稳迅速发展起来。之后，政府各部门陆续出台了各种支持对外直接投资的政策（见表7），这些政策的出台使得在多年利用FDI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经验的中国企业纷纷走出国门，开展对外直接投资。

表7：2003年以来中国政府关于对外直接投资的有关政策法规

（二）寻求资源和促进出口仍是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主要动因

租赁和商务服务业在我国ODI中所占比重很大，这类投资主要是为出口贸易服务的，会大大促进中国的对外贸易出口；对采矿业的投资具有明显的资源寻求型特点。按照邓宁（1993）对企业不同阶段投资动因的划分，中国企业的ODI具有发展中国家初、中期阶段ODI的一般特性。但目前我国寻求资源和促进贸易的ODI行业分布仅体现了我国企业的资本优势，这一优势是由国家层面上的自然优势、区位优势和经济优势带来的，并不是企业后天所形成的生产技术优势，制造业ODI比重较小证实了这一点。目前我国制造业并不具备核心竞争力，而仅有的劳动力资源丰富和低廉的区位优势也正在改变，决定了我国制造业目前的ODI比重还比较小。

（三）“心理距离”和利用FDI的政策和经验决定我国ODI主要来源于东部地区，并集中流向亚洲和拉丁美洲的传统避税区

按照企业“渐进国际化”理论，企业开展跨国经营活动，通常是按照由近及远的原则选择出口和开展跨国投资活动，从而消除“心理距离”的负面影响。在我国ODI早期，由于政策上仅限于专业进出口公司和省市国际经济技术合作公司从事ODI活动，而外贸公司多选择在原出口市场集中的地区投资，因而形成了以亚洲尤其是以东南亚为主的投资分布。同时部分内资企业为享受给予外资企业的税收优惠待遇，多采用在自由港注册后以外资身份回国投资，特别是英属维尔京群岛，资金流动管制较松，因而我国流向该地的ODI资金较多。

与我国东部地区引进了大量FDI格局一致，我国进行ODI活动的企业也主要来自于东部。这种格局主要由政府开放政策、地理区位造成的。一方面，中西部地区由于交通、基础设施等区域优势不明显，从而在利用FDI中落后于东部地区；另一方面，中国改革开放率先开放了东部地区，从而导致FDI大多集聚于东部地区。FDI在中国东部地区集聚，强化了东部地区企业的经营管理和投资经验的积累，进而使东部地区企业具有更强的ODI所有权优势。

（四）经济体制改革决定我国ODI主体中，国有企业的重要性减弱

中国企业的跨国经营活动与政府的参与和指导密不可分，因而国有企业在中国ODI早期处于主导地位。随着我国非公有制经济平等发展的环境得到法律保障，政府对民营企业ODI活动的支持和管理体制的完善，民营企业因产权明晰，机制灵活，能够迅速捕捉国际市场的投资机会，而逐渐在中国ODI活动中崭露头角，国有企业的重要性开始下降。

（五）金融危机为我国企业参与国际并购提供了契机

国际金融危机，使发达国家的很多企业资金枯竭，为了避免倒闭破产，他们迫切需要向外寻求兼并收购方，通过股权转让解决资金问题，从而为我国企业低价收购和整合行业资源提供了难得的机遇。同时我国宏观经济状况较好，拥有充足的外汇储备。这些都为我国企业跨国并购提供了良好的内外部环境。另一方面，随着我国企业对跨国并购的法律法规的了解以及项目管理和资本运作能力的提升，跨国并购逐渐成为我国ODI的主要方式。

四、引导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均衡发展的对策

(一)政府要继续积极推进投资主体的调整

尽管从投资主体的数目统计，国有企业在ODI中的主体地位减弱，但从ODI投资流量及海外资产存量角度来看，国有企业仍是ODI的主力军。许多国家对来自中国这个社会主义国家的国有企业仍存在意识形态的偏见，因而会对国有企业的并购产生本能上的对抗情绪，会设置更多障碍阻止国有企业的跨国并购行为。另一方面，金融危机环境下，中国企业的跨国并购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相对于国有企业，民营企业有较为规范的公司治理结构，能更好地适应国际市场经济体制环境，克服国有企业在对外投资中出现的问题，能更好地把握市场变化，抵御对外投资风险，还能规避发达国家针对国企并购的法规限制，减少实施“走出去”的阻力。因而要扩大中国企业ODI，政府应该加快推进投资主体由国有企业向民营企业的调整，把以国有企业为主，调整为积极鼓励民营企业大胆开展对外直接投资。

(二)加强对外直接投资行业的战略性选择

当前金融危机形势下，我国ODI行业的发展战略应该是：首先，加强以获得紧缺资源为目的的对外直接投资，将外汇储备转化为能源储备。鉴于各国对于外商投资本国能源资源等战略性行业一般会进行限制，我国企业在投资时应注意投资地区和方式的选择。自然资源丰富的发展中国家应是投资的首选，且宜采用与当地企业合资开发的投资形式，必要时可由政府出面协调。其次，加强对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以及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等行业的直接投资，通过收购、控股、合资经营等方式快速溶入发达国家的大型高新技术企业，学习其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以促进国内产业结构升级。最后，将国内已失去或即将失去比较优势的劳动密集型制造业转移到在产业结构上同我国具有承接性的发展中国家或地区，从而扩大劳动密集型产品出口，缓解经济危机的不利影响，同时可以淘汰和转移落后产能，为我国承接新一轮国际产业转移做准备。

（三）建立和完善促进ODI的信息和技术服务体系，缩小心理距离

成立促进我国ODI发展的专门机构，为企业全面提供各国别（地区）的政治、经济等投资环境、当地外商投资条件，投资程序、政策法规、合同形式及其他基础信息，提供介绍合作伙伴、合作项目等直接投资促进服务。其次加快建立政府主导的对外投资国别与地区项目库，及时为企业提供有价值的项目信息。三是由政府资助，由相关机构(包括中介机构)对境外投资企业立项建议书和可行性研究报告提供技术层面的帮助。通过规范信息服务，加强技术援助，可以缩小境内企业与投资目标区的“心理距离”，从而提高企业ODI的成功率，促进企业在全球全方位地开展对外直接投资活动。

（四）完善金融支持体系

利用我国的外汇储备加大政策性金融机构的资本金，以拓宽优惠贷款覆盖的境外投资项目，特别是有战略性意义的ODI项目，鼓励我国符合条件的企业“走出去”。次贷危机的爆发使发达经济体的金融机构受到重创，金融资产严重缩水，而这正是我国金融企业向外扩张的大好时机。走出去的金融机构能够在海外市场帮助企业融资，解除我国民营企业海外并购时的资金瓶颈，充分发挥民营企业作为投资主体的优势。

（五）调整投资区位，实现合理分布

政府应加强对我国企业对外投资区域布局的协调，既实现重点布局，又要避免“一窝蜂”现象。随着发展中国家和新兴工业化国家市场投资环境的改善，加之这些国家的区位优势与我国企业的特定优势匹配度较好，所以应予以重点开拓。另一方面，应积极发展对美欧日等发达国家和地区的直接投资，以获取其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针对发展中国家投资风险大，资金供应缺乏等具体困难，政府应着重在投资担保、融资等方面给予支持。取消给予外商在华投资的超国民待遇，从而减少一部分流向自由港的ODI资金，实现中国ODI区域的合理分布。

（六）加强对中西部地区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政策扶持和指导

中西部地区由于自身工业基础较弱，经济开放度较低，因此企业ODI的所有权优势较弱。政府应对中西部企业ODI给予扶持，不仅要给予信贷、金融、税收上的支持，同时还应帮助中西部地区企业分析国外市场投资机会，对其投资项目的可行性研究给予技术指导，协助其做好投资前的市场调研和准备工作，指导其制定投资计划，加强对其后续投资的管理和服务工作，以弥补中西部地区企业在ODI活动中的所有权劣势，促进东中西部地区对外直接投资的协调发展。

[1]徐菲.金融危机背景下的我国对外直接投资[J].高等函授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8).

[2]陶薇.我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存在问题及对策分析[J].工业技术经济，2009,(7).

[3]温小杰.技术缺口引致技术寻求型对外直接投资——以机床制造业为例[J].国际经济合作,2009,(7).

[4]黄晓玲.中国对外贸易概论[M].北京：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出版社，2009.276-286.

On Aspects and Reasons of China's ODI

HUANG Yu-xia
（Chaohu University,Chaohu,Anhui,238000，China）

Recently,China's outward direct investments(ODI)have been developing rapidly.This paper analyzes the aspects of imbalanced development in China's ODI such as:the ODI scale lags far behind that of inward direct investment;the ODI focuses mainly on the natural resource exploiting industry and trade service industry.;ODI in the 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 is backward;ODI flows mainly into Asia and Latin America;the proportion of investment by state owned enterprises is still large;ODI through merger and acquisition.,this paper then analyzes the reasons in forming the above aspects of China's ODI.At last,this paper gives some suggestions in developing China's ODI based on the above analysis.

outward direct investment（ODI）;transnational merger and acquisition;psychic distance;efficiency in ratio of FDI to ODI

F832

A

1009-2277（2011）02-0014-06

本文为安徽巢湖学院科研项目《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机遇、挑战及对策研究》（项目编号：XWY201014）的阶段性成果。

2011-03-14

黄玉霞（1986-），女，安徽巢湖学院经济与法律系教师，硕士，研究方向：国际贸易理论与政策。

表1：1978—2009年中国ODI流量、FDI流量及与其他国家投资比率效率对比（单位：亿美元，%）

资料来源：根据商务部网站、联合国贸易发展会议网站FDI数据库及历年中国统计年鉴资料整理，其中2002—2005年ODI流量为非金融类ODI流量

年份ODI流量FDI实际流量中国投资比率效率ODI/FDI世界投资比率效率发达国家投资比率效率发展中国家投资比率效率1978 1979 1980 1981 1982 1983 1984 1985 1986 1987 1988 1989 1990 1991 1992 1993 1994 1995 1996 1997 1998 1999 2000 2001 2002 2003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平均值0.21 0.35 0.36 0.41 0.44 0.93 1.34 6.29 4.5 6.45 8.5 7.8 8.3 9.13 40 44 20 20 21.41 25.63 26.34 17.74 9.16 68.85 27 28.55 54.98 122.61 211.64 265.06 559.07 565.3 NA 3.2 3.7 3.8 4.1 4.3 6.36 12.58 19.56 22.44 23.14 31.94 33.92 34.87 43.66 110.08 275.15 337.67 375.21 417.26 452.57 454.63 403.19 407.15 468.78 527.43 535.05 606.3 603.25 630.21 747.68 923.95 900.33 NA 0.07 0.09 0.09 0.10 0.10 0.15 0.11 0.32 0.20 0.28 0.27 0.23 0.24 0.21 0.36 0.16 0.06 0.05 0.05 0.06 0.06 0.04 0.02 0.15 0.05 0.05 0.09 0.20 0.34 0.35 0.61 0.63 0.18 1.15 1.49 0.95 0.74 0.47 0.74 0.88 1.11 1.12 1.04 1.11 1.19 1.16 1.29 1.22 1.09 1.12 1.06 1.02 0.98 0.96 0.99 0.88 0.91 0.86 1.00 1.26 0.91 0.97 1.08 1.09 0.99 1.03 1.52 1.85 1.04 1.10 0.78 1.08 1.22 1.39 1.30 1.18 1.28 1.29 1.33 1.62 1.60 1.41 1.59 1.38 1.40 1.40 1.24 1.18 0.96 1.11 1.10 1.41 1.92 1.20 1.19 1.33 1.54 1.45 1.32 0.09 0.05 0.42 0.07 0.10 0.11 0.13 0.28 0.33 0.31 0.40 0.64 0.34 0.34 0.44 0.51 0.46 0.47 0.44 0.39 0.27 0.30 0.53 0.39 0.28 0.25 0.41 0.39 0.53 0.52 0.47 0.48 0.35

责任编校：邓小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