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 忱，郑连斌，胡 莹，张兴华，武亚文，闫春燕，王志博

（天津师范大学a.生命科学学院，b.天津市细胞遗传与分子调控重点实验室，天津 300387）

四川资阳地区汉族5项舌运动类型的人类学研究

龚 忱，郑连斌，胡 莹，张兴华，武亚文，闫春燕，王志博

（天津师范大学a.生命科学学院，b.天津市细胞遗传与分子调控重点实验室，天津 300387）

调查了四川资阳地区497例（男220例，女277例）汉族卷舌，叠舌，翻舌，尖舌，三叶舌共5项舌运动类型.结果如下：（1）四川资阳汉族卷舌出现率为64.79%（男性65.00%，女性64.62%），叠舌出现率为5.43%（男性5.91%，女性5.05%），翻舌出现率为19.92%（男性20.91%，女性19.13%），尖舌出现率为60.61%（男性55.91%，女性63.54%），三叶舌的出现率为2.21%（男性2.27%，女性2.17%）；（2）资阳汉族卷舌率、翻舌率、尖舌率在我国族群中属偏低类型，叠舌率在我国族群中属中等水平，三叶舌率在我国族群中属很低水平；（3）其5项舌运动类型的出现率性别间均无显著性差异；（4）卷舌基因与翻舌、尖舌基因分别存在基因互作关系.翻舌基因与尖舌存在基因互作关系.（5）聚类分析结果表明，四川资阳地区汉族与布依族、仫佬族最为接近.

四川；资阳；汉族；舌运动

舌运动类型（如卷舌、叠舌、翻舌、尖舌、三叶舌）是人的舌在舌外肌的协同作用下，各舌内肌的收缩或舒张使舌产生的一些特殊的运动形式.由于舌运动的遗传方式属于单基因性状遗传，不同人群舌运动类型的出现率可能存在差异，它已成为人类群体遗传学的经典指标.国外学者较早地对此进行过较多的研究.

我国民族众多，目前已对汉族［1－5］、蒙古族［2－3，6－7］、朝鲜族［1，3，8］、回族［2，4］、达 斡尔族［9］、鄂温克 族［10］、鄂 伦 春 族［10］、布 依 族［11］、佤 族［12］、苗族［13］、侗族［13］、仫佬族［14］、独龙族［15］等民族的舌运动类型进行过研究.

汉族是我国人口最多的民族，人口数量超过12亿且分布地域极广，四川汉族是西南汉族的主要族群.四川汉族的形成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历史时期，先秦的巴人和蜀人吸纳部分少数民族及大量中原移民，而形成早期的四川汉族.但在宋元之交、元明之交及明清之交的三个时期，先后经历了数次战乱，早期四川汉族人口数量锐减.经明初和清初先后两次大规模的“湖广填四川”的移民，才形成现在以湖广移民后裔为主的四川汉族的族群结构.目前尚未对四川汉族的舌运动类型进行过研究，因此为丰富我国体质人类学的资料，探讨四川汉族与其他民族之间的亲缘关系，开展了四川汉族舌运动类型的调查研究.

1 研究对象和方法

2009年10月，在四川资阳地区调查了497例（男220例，女277例）贾家高中学生的卷舌、叠舌、翻舌、尖舌、三叶舌.被调查者身体健康，父母均为汉族.调查前先向被调查者演示各种舌运动类型，令其练习，再进行正式调查.

调查方法与判断标准如下：

（1）卷舌：舌的两侧边缘能够卷起呈筒状为卷舌型（R）；否则为非卷舌型（N）.

（2）叠舌：舌尖能够向上向后返折，紧贴舌面为叠舌型（F）；否则为非叠舌型（N）.

（3）翻舌：仅舌的右侧边缘能够向上，同时舌的左侧边缘能够向下，使舌翻转90°，呈直立状为右翻舌型；仅舌的左侧边缘能够向上，同时舌的右侧边缘能够向下，使舌翻转90°，呈直立状为左翻舌型；两侧均可翻转为全翻舌型；只要有一侧能翻即为翻舌（T），不可翻转为非翻舌型（N）.

（4）尖舌：尽力将舌伸出口腔，舌尖可变窄变尖为尖舌（P）；否则为非尖舌型（N）.

（5）三叶舌：在口腔内，舌前端上抬，舌前部两侧边缘能够回缩，整个舌边缘呈三叶草状为三叶舌型（C）；否则为非三叶舌型（N）.

调查数据使用Excel，SPSS软件进行处理.采用u检验和χ2检验的方法分别进行性别间和群体间的差异性检验.

2 结果与讨论

资阳地区汉族5项舌运动类型的出现率及性别间χ2检验见表1.资阳汉族与其他11个民族的5项舌运动出现率进行比较（百分率和u检验）见表2.

表1 四川资阳汉族舌运动类型出现率（n，%）Table 1 Frequencies of five tongue moving types of Han is Sichuan Ziyang

续表

2.1 四川资阳汉族5项舌运动类型的调查结果以及与其他族群的比较

2.1.1 卷舌

Sturtevant［16］最先研究了卷舌，认为卷舌是由一对等位基因控制的.Urbanowski和 Wilson［17］、李玉玲等［18］确认卷舌对非卷舌为显性性状.郑连斌等［2］、张淑丽等［11］、于会新等［12］认为卷舌出现率与性别无关相同.四川资阳地区卷舌率为64.79%，这和卷舌率在所有群体中均高于50%的研究结果相一致［19］；卷舌率在性别间无显著差异.

表2显示，资阳汉族卷舌率（64.79%）在12个民族中，高于苗族、仫佬族，低于蒙古族、朝鲜族、达斡尔族、鄂温克族、鄂伦春族，而与其他4个族群接近，属偏低类型.与国外人群资料比较，四川资阳地区汉族卷舌率明显高于俄罗斯达吉斯坦的穆尼人（44.6%）［20］、俄罗斯达吉斯坦的博特里赫人（54.8%）［20］以 及 希 腊 北 部 塞 萨 洛 尼 基 人（58.68%）［21］.按照卷舌的遗传方式，资阳地区汉族卷舌基因频率R＝0.407，r＝0.593.

2.1.2 叠舌

资阳汉族叠舌率为5.43%，男女合计叠舌F型率为5.43%，这一结果与以往学者们研究得到的叠舌率一般低于10%的结论相符［15］.叠舌率在性别间无明显差异.

四川资阳汉族叠舌率在12个民族中，高于鄂温克族、鄂伦春族、佤族、侗族，低于蒙古族、朝鲜族、苗族、仫佬族、独龙族，与其他两个族群接近，属中等类型.与国外人群资料比较：资阳汉族叠舌率低于美国路易斯安娜洲黑人（15.79%）［22］，希腊北部塞萨洛尼基人（55.32%）［23］，印度中央邦穆里亚 人 （51.78%）［24］， 印 度 中 央 邦 哈 尔 巴 人（50.73%）［24］和 印 度 中 央 邦 Bisonhorn Marias人（50.40%）［24］； 高 于 美 国 华 盛 顿 特 区 白 人（2.43%）.［25］Hsu确认叠舌为隐性性状.［26］按照叠舌的遗传方式［26］，资阳地区汉族叠舌基因频率F＝0.767，f＝0.233.

2.1.3 翻舌

资阳地区汉族翻舌率为19.92%，男女间的差异性不显著.

资阳汉族翻舌率在12个民族中，高于布依族、佤族、独龙族，低于蒙古族、朝鲜族、达斡尔族、鄂伦春族、侗族，与其他三个族群接近，属偏低类型.与其他人群资料比较：资阳汉族翻舌率低于厄鲁特蒙古族（34.74%），巴尔虎蒙古族（27.12%），延吉市朝鲜族（21.82%），延吉市汉族（21.17%），高于布里亚特蒙古族（15.74%）和云南省佤族（13.09%）.杨康鹃等［1］、李玉玲等［18］认为翻舌可能为隐性性状.Gahres［25］认为翻舌是不依赖于其他舌运动的独立性状.根据翻舌的遗传方式，资阳汉族翻舌基因频率T＝0.554，t＝0.446.

2.1.4 尖舌

近年来我国学者郑连斌等［2］首先报道了尖舌性状.资阳地区汉族尖舌率为60.16%，尖舌率在性别间无明显差异.

资阳汉族尖舌率在12个民族中，高于侗族、苗族，低于蒙古族、朝鲜族、达斡尔族、鄂温克族、鄂伦春族、佤族、仫佬族、独龙族，与布依族接近，属偏低类型.与其他人群资料比较：资阳汉族尖舌率低于内蒙古回族（87.16%），内蒙古汉族（83.85%）和厄鲁特蒙古族（81.69%），布里亚特蒙古族（76.85%）和 巴 尔 虎 蒙 古 族 （72.88%）.李 玉 玲等［18］认为尖舌是常染色体显性遗传.根据尖舌的遗传方式，资阳汉族翻舌基因频率P＝0.369，p＝0.631.

2.1.5 三叶舌

Hoch［8］首先描述了三叶舌特征.随后，Whitney［27］认为三叶舌是一种外显率很低的性状.资阳地区汉族三叶舌C型率为2.21%，男女间差异性不显著，这与国内学者郑连斌（1997）等［2］的研究结果相符.

四川资阳地区汉族三叶舌率在12个民族中，低于蒙古族、朝鲜族、达斡尔族、鄂温克族、鄂伦春族、佤族、苗族、侗族、独龙族，与另两个族群接近，属很低水平.与其他人群调查资料比较：资阳汉族三叶舌率低于科尔沁蒙古族（30.59%），厄鲁特蒙古族（29.58%），巴尔虎蒙古族（29.06%），布里亚特蒙古族（23.15%），蒙古族（18.84%），内蒙古汉族（16.49%），内蒙古回族（9.17%），吉林省延吉市朝鲜族（8.59%），吉林省延吉市汉族（7.86%）和美国华盛顿特区白人（2.54%）［25］.根据三叶舌中C型对N型为显性性状遗传方式［27］，四川资阳地区汉族三叶舌基因频率C＝0.011，c＝0.989.

2.2 12个民族5项舌运动类型的聚类分析

为了分析四川资阳地区汉族与其他11个民族在舌运动类型上的远近关系，文中选用了四川资阳汉族、朝鲜族、蒙古族、达斡尔族、鄂伦春族、佤族、独龙族、布依族、仫佬族、苗族、侗族12个民族和兴安盟、阿盟、巴盟、伊盟4个地区的汉族的5项舌运动类型出现率指标值，采用类间平均链锁法（Between－groups linkage）进行聚类分析.16个族群可分为2个组，第1组主要由蒙古族等10个蒙古人种北亚类型族群组成.第2组主要由布依族等4个族群组成，主要由蒙古人种南亚类型族群组成.四川资阳汉族位于第2组，其舌运动类型（如图1所示）与布依族、仫佬族、独龙族较为接近.这提示四川汉族在与周围少数民族交往中，存在一定的基因交流.

图1 16个民族舌运动类型的聚类图Figure 1 Dendrogram of tongue moving types of 16 ethnical groups

2.3 5项舌运动类型间的相关分析

四川资阳地区汉族两两类型间各组合特征的样本量及其相关分析的χ2值见表3.

表3 两两类型间各组合特征的样本量及其相关分析的χ2值Table 3 Number of each combination trait between traits and chi－square value of correlation analysis on them （n，χ2）

应用Φ相关法对舌运动类型的相关问题进行研究.Φ相关是根据χ2检验结果来判断两对相对性状的问题.表3中χ2检验表明资阳汉族5项舌运动类型间有3对性状存在着相关.

如表3所示，卷舌基因与叠舌基因是相互独立的，与Liu等［28］的研究结果不一致，而与Lee［22］与Hirschhorn［29］研究结果相同.卷舌基因与三叶舌基因相互独立，与皮建辉等［30］的研究结果相悖.三叶舌与叠舌基因相互独立，这一结果与栗淑媛等［3］研究结果相悖.此外三叶舌与尖舌基因相互独立，这与张淑丽等［11］、于会新等［12］研究结果一致，而与皮建辉等［30］的研究结果相悖.卷舌基因与翻舌、尖舌基因分别存在基因互作关系.翻舌基因与尖舌存在基因互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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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thropologic study on tongue moving types of Han in Sichuan Ziyang

GONGChen，ZHENGLianbin，HUYing，ZHANGXinghua，WUYawen，YANChunyan，WANGZhibo

（a.College of Life Science，b.Tianjin Key Laboratory of Cyto－Genetical and Molecular Regulation，Tianjin Normal University，Tianjin 300387，China）

A sample of 497 cases of Han in Sichuan Ziyang（male 220，female 277）was investigated on 5 tongue moving types，including tongue rolling，tongue folding，tongue twisting，pointed tongue and clover－leaf tongue.The results are as follows：（1）The frequencies of tongue rolling was 64.79% （male 65.00%，female 64.62%），tongue folding was 5.43% （male 5.91%，female 5.05%），tongue twisting was 19.92% （male 20.91%，female 19.13%），pointed tongue was 60.61% （male 55.91%，female 63.54%），clover－leaf tongue was 2.21% （male 2.27%，female 2.17%）.（2）Comparing with other nationalities，Ziyang Han had low frequencies of tongue rolling，tongue twisting，pointed tongue.The frequencies of tongue folding was in the medium level，the frequencies of clover－leaf tongue was very low.（3）No significant sexual difference was found in the frequencies of tongue moving types.（4）The genes of tongue twisting and pointed tongue had interactive relations with the tongue rolling gene.The gene of tongue twisting had interactive relations with the pointed tongue gene.（5）The results of cluster analysis showed that the tongue moving types of Han in Sichuan Ziyang were similar with those of Mulam and Bouyei.

Sichuan；Ziyang；Han；tongue moving

Q983

A

1671－1114（2011）03－0092－05

2010－12－05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30830062）

龚 忱（1986—），女，硕士研究生.

郑连斌（1948—），男，教授，主要从事体质人类学与人类群体遗传学方面的研究.

（责任编校 纪翠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