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历克斯·哈利

许多年轻人曾对我说想成为作家。我总是鼓励他们,但是我也不忘提醒他们,写作是孤独、冷清、经济回报甚少的事情,虽然有些人梦想成真,但更多的人默默无闻。即便是那些成功的作家也曾经度过许多贫困和寂寞的漫长岁月,这其中也包括我。

我离开工作了20年的海岸警备队想成为一名作家时一无所有。一位朋友是公寓管理员,他将一个储藏室腾出来,让我有了一个立脚的地方。然而一年后,我不但没有能够成为作家,连吃饭也成了问题,写的故事很少能卖出去。但是,我仍然坚持写作。我相信,困难是成功的影子,走过去就会梦想成真。

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是我在海岸警备队时的一个战友,他曾经借给我15美元。他在电话里揶揄道:“阿历克斯,什么时候把钱还给我呀?”我回答:“等我下次卖了稿子吧。”“我有一个好主意。”他说,“我们这儿有一个空缺,年薪6000美元,如果你愿意,这个位子就归你了。”6000美元!在1960年,那可是一大笔钱了,我还清所有的债务,或许还能剩余一点儿。而且,业余时间我仍然可以写作。

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我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把手伸进口袋里只摸到18美分,翻遍橱柜仅找到两个沙丁鱼罐头。一个穷得如我这般的人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然而,我的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对我说:“我的梦想是要成为一名作家。一名全职的作家,这才是我想要的。”我谢绝了战友的好意,把那两个沙丁鱼罐头和18美分装进纸袋里,放到打字机旁,时时激励自己。

贫困中我结识了一些同样在贫困中奋斗的人。乔·德莱尼,一个坚持绘画多年的人,有时穷得买不起菜,只好向杂货店要一些蔫了的蔬菜。哈里·贝拉方特,一个热爱唱歌的小伙子,艰难经营着一家餐馆。他们也让我认识到,要想成功就要持之以恒,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因为成功的影子是艰难困苦。

有了这样的认识,我渐渐地走出了阴影,同时许多文章被发表了。写作时我的思绪就像南归的鸟儿一样回到了童年,仿佛又听到了祖母、姑妈、表姐们的声音,她们给我讲家族的故事,讲奴隶制的历史。我想到寻找家族的根,一直追踪到家族中第一个来美国的黑人。

终于,1970年,在我离开海岸警备队17年后,我的小说《根》出版了。亲身经历再次证明,困难是成功的影子,只要鼓起勇气,持之以恒,就能成功。

朗苍摘自《环球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