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弘

易中天曾说,中国人习惯做3个梦:皇帝梦、清官梦和侠客梦,但最终都以失望告终,不过是一场草民的白日梦。在我看来,老百姓爱做三梦,其实质实际上是对于凌辱和欺压自己的权力所表现出来的憎恨和无奈。

近年来,官场小说在中国大行其道,王跃文、李佩甫、肖仁福等都是这一类型写作的佼佼者。显然,这与社会的现实和不同阅读者的心态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一方面,正如柏杨先生所云,中国几千年来盛行的以权力为中心,以官的标准为标准,以官的利益为利益的“酱缸文化”连绵不绝,至今仍以潜规则或显规则的形式继续运行;另一方面,在价值系统解体之后,人们会更放纵自己的欲望。而由体制僵化所引发的社会风气败坏,又使这种人性所固有的缺陷和弱点在“合理”的情况下被无限夸大。因此,“酱缸文化”更深更浓,它危害着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中国人。

以真实或半真实为基础,用文学形式揭示权力运行,勾勒人性被权力扭曲的官场小说,恰到好处地描绘出关于权力的浮世绘,因此,相对于其他类型的文学创作,更能得到读者的喜爱。

在官场小说的读者中,至少有三类人的特征极其明显。第一类是身在权力场中,数量庞大,身居高低不同职位的官员和公务员。显然,这类读者的目的不外乎好奇作者写得够不够官场味之余,获取经验,使日后的仕途更加平坦。第二类是与官员打交道的商界人士等。为了自己事业的发展,他们不得不与执掌权力的各级官员打交道,掌握权力运行法则无疑有知己知彼之效,大可为日后的图谋打下坚实基础。第三类是权力笼罩下的底层民众。由于距离权力太远,而生活中几乎所有事情都受到权力的影响和侵蚀,因此,他们希望在官场小说中了解官员在处理事务时的运行逻辑,以免自己永远遭受“无知之幕”的遮蔽和隐瞒。

尽管笔者在阅读官场小说时,大有拆穿西洋镜一般的阅读快感,但是,笔者仍然希望,所有的权力都受到有效的监督,并真正在阳光下透明地运行。若能如此,官场小说或将式微。但是,与广大人民的福祉和实际利益相比,这样的得失转换显然只是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