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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30年:广东美术叙事史的几个关键词

2009-10-10

艺术百家 2009年5期
关键词:画派岭南美术馆

梁 江

摘 要:作为广东美术发展进程中参与者、出力者,二三十年来亲历和见证了广东美术行程的许多重要事件,历历在目的同时,其中也包涵着笔者多年努力的一份汗水。时过境迁,虽然成了在北京的广东人,依然从事着学术与研究,但而今重作省视,却感到毋论角度与判断都与以往明显有别了。时光是流水,会洗刷历史的浮尘。回头望去,30年广东美术叙事史,分明是由一连串重要的人和事件衔接而成的。这里分别撷出“冰兄之夜”、广东美术馆、《广东美术家》、艺术博览会、岭南精神等几个关键词。

关键词:改革开放30年;广东美术;艺术事业;发展;叙事;关键词

中图分类号:J120.9文献标识码:Aお

2006年12月,蒙广东美协新任主席许钦松先生诚邀,我曾以“嘉宾”身份从北京回广东出席广东美协成立50年庆典并参与主持在广东省美术馆举行的研讨会。此行让人感慨系之,记起我在会议主持人席上首先说的是:很荣幸有机会参与这一系列庆典活动,但我却不是嘉宾……。

我不算“嘉宾”,主要的并不在于我是广东人,而因为我是参与者,出力者,广东美术也有着我多年努力的一份汗水。时过境迁,我成了在北京的广东人,依然从事学术与研究。二三十年来亲历和见证广东美术行程的许多重要事件历历在目,而今重作省视,却感到毋论角度与判断都与以往明显有别了。有一首流行曲的歌词说,时光是流水,会洗刷历史的浮尘。

30年广东美术叙事史,是由一连串重要的人和事件衔接的。这里撷出几个关键词。お

一、“冰兄之夜”

1992年11月8日晚,这个沸腾之夜多年之后仍为人津津乐道。为祝贺廖冰兄从艺60周年,由民间的几位热心人牵头,在广州市少年宫举办了一个独特的“冰兄之夜”晚会。美术圈内外许多人得知消息不请自来,挤得蓓蕾剧场热闹非凡。晚会有主题,主角是一头银发的廖老和罗姨,实际却是一次欢乐大party。在关小蕾等一帮人的策划之下,晚会办得活泼而不拘一格,欢乐的气氛感染着到场的男女老少。

我是当年的主要筹划者之一,但当时着力最多的却是在廖陵儿帮助下花了好几个月编出一本《我看冰兄》文集。为了这本书,几乎看遍了当时国内外所能收集到的有关冰兄的文字。书中所选录的六、七十份各色人等谈论冰兄的文字,不乏大名鼎鼎的文化界名流,也有名见不经传的平头百姓,文笔或生涩或流丽,字里行间无一不是真情流淌。这是一本让我作为编撰者也为之感动的书,我曾多次感慨,譬如黄永玉,尽管后来出了多本散文集,却再没有比收入《我看冰兄》那篇早年的《米修士你在哪里》更动情更动人的了。

1983年5月,梁江陪廖冰兄拜访叶浅予

20世纪30年代,17岁的廖冰兄开始创作抗战连环漫画。40年代,画出一百多幅堪称经典的《猫国春秋》漫画组画。1979年后,廖冰兄的《自嘲》、《噩梦录》等作品同样成为漫画界的典范。几十年来,他赢得中外读者观众由衷的敬重,却不仅是靠一支犀利无比的画笔。50多年前广东美协初创,冰兄就是协会副主席。但正如他一首咏鸟打油诗所写:“岂止出头必中弹,偶尔露尾亦捱枪”。由于50年代那一个伟大的“阳谋”,冰兄早早便落入了“右派”的陷阱。随着《人民日报》刊出大篇幅文章对廖冰兄的点名批判,冰兄及中国一大批文化人都避免不了一连串厄运。“文革”后复出,冰兄勇气依然,思想的敏锐依然,不幸阅历反而更增加了一种深刻。冰兄自诩“大声公”,话语精辟妙思迭见,让人一听难忘。记得他在协会工作会议上常说的一句话是:美协是做什么的?促作品、促人才。他像一团火,点燃了顺德容桂、中山小榄青年画家和龙门农民画家的创作激情,点燃了一拨又一拨青年人的勇气和信心。他家中的客厅永远挤迫,朋友知交涉及社会各层面,受他最多关注的则是百姓小民和青年后学,受帮助和扶持的人不知凡几。冰兄去世一周年,《美术》杂志刊出我写的《冰魂雪魄在人间》。其中说到一段令人难忘的往事:

“1982年,主持广东省美协工作的副主席廖冰兄在广东省文代会讨论美术界理论人才稀缺的议题,广州美院陈少丰老师在发言中提及,粤西山城有个叫梁江的青年人,已接连写出论文刊发在中央美院学报上,处境却十分困窘。会议甫散,冰兄让人设法通知梁江立即到省城见他。这样,我星夜赶赴广州,第二天早晨在冰兄的客厅里接受了一番有关古今中外美术的考问。下午便得到通知,广东美协的几位领导商量过了,立即着手调动我到协会从事理论工作和编辑《广东美术论坛》。”

像我这样的事例已不知凡几,很多人在“冰兄之夜”晚会和悼念冰兄逝世时泣不成声都要抢话筒发言。

冰兄已经远行。回望他数十年的艺术创作和在广东美协多年工作的往事,让人最大的感触,是他之嫉恶如仇,揄扬美好,他之嘻笑怒骂,率真机智,都出自一种至善的本性,他甚至是以至善之心推己及人的。这样的心灵和行为方式,只属于真正的艺术家。而这样的心灵和人格魅力,又只是属于与冰兄相近时段的一批人。怀念冰兄,人们还会想到黄新波、胡一川、杨讷维、黄笃维、王肇民、陈少丰……。

冰兄永远让人怀念,他是一个逝去的时代和一批广东艺坛大家的象征。2006年12月,《南方月刊》评廖冰兄为“广东好人,永远的好人品牌”。信焉!

二、广东美术馆

有关广东美术馆的话题,已有很多人在2007年11月“广东美术馆建馆十周年纪念”的热闹盛典中说过了,但仍有不少遗漏和不准确之处。我在北京看到了零星报道,既为这座建成10年已产生重要影响的美术馆感到高兴,也不免感到若干怅然。广东美术馆是美术界几代人接力努力的结果,仅正式行文筹建就有15年之久。对于它,这样的活动或可说是“开馆十周年”,仅说“建馆十周年”是不全面不恰当的。

广东美协若干资料

我手头仍存有广东美协有关美术馆筹建的若干资料,这里仅撮述一二。更详尽情况,俟另文写出。

1982年11月,我进入广东省美协工作,户口关系等尚未办出。主持美协工作的冰兄笃维用人不拘一格,我虽属“借调”人士,却常常参与美协核心工作会议,重要报告和文件多由我和美协秘书长陈吾执笔。20世纪七八十年代,上级规定只有美协能举办美展,筹办展览无疑是最主要工作。而省美协恢复的几年来,包括工资、人头费、办公费的全部拨款只在10万左右,每年付文化公园、省博物馆等展场费需占4万元上下,美协资金捉襟见肘,弄一个属于自己的展览场地属当务之急。那时省美协每周工作会议的一个经常性议题,就是如何争取省市委给广东美术界建一个美术展览馆。

最初的目标,落在文德路省美协斜对面在建的文化大楼,省文化系统的基建项目,按理说把握要大些。于是冰兄笃维开始分头游说上级官员,另正式拟文件在美协理事会上讨论,并定为全省美术界的重点工作之一。

1983年1月15日《美协广东分会关于今后工作开创新局面的初步计划》(油印件),“请到会理事同志讨论、修正”的项目有:“1、向省市委领导打报告,提出具体计划,争取二三年内建成‘广东省美术展览厅(地点在文德北路×××大厦二三楼)。2、请求组成《广东美术论坛》编辑小组,争取1984年《广东美术论坛》公开发行。”①1983年初在省美协理事会上派发和讨论的这一文件,是广东美术馆和《广东美术家》杂志筹办的正式开端。虽有报告上呈,在文德路文化大楼拨出两层作展场的愿望还是泡了汤。此后两年,美协当家人冰兄、笃维,还拉上主席关山月不时往上头游说。1985年7月,黄笃维代表上届主席团所作《美协广东分会第三次会员代表大会上的工作报告》说:“多年来,广东的美术家们就在各种场合呼吁建立广东美术馆。这件事至今无法落实,对广东美术的进一步发展是有影响的。目前,由于美协的客观条件所限,我们还没有一个合乎要求的保存美术藏品的画库,甚至连临时存放点都很难挤出来。” ②

这是给全省美术家的一个正式解释,也是第一次把“广东美术馆”名称和项目推到大庭广众之中。

我是这次美代会的主要筹备者之一,执笔撰写了“工作报告”、“修改会章报告”等最重要文件,黄亦生和省画院的人则分头起草宣传部领导讲稿。广东美协第三次美代会1985年7月15日至18日上午在广州外贸中心礼堂举行,会议正式代表136人,特邀代表23人。美代会决定汤小铭任常务副主席,廖冰兄、黄笃维等长者由此渐退二线。汤小铭刚出炉常务副主席,正如他所说想来“画一幅大画”。7月17日晚,汤小铭拉上我和林墉,在外贸宾馆会议房间商讨如何搞一份广东美术馆的书面呼吁书,弄到报纸上让社会注意让领导重视。林墉点子多,梁江笔头快,《羊城晚报》记者任兴刚当选理事也热情甚高,当晚就在房间等着,以便晨早拿稿子抢时间发稿。小铭、林墉和我三人在房间里七嘴八舌。我主张就是“广东美术馆”或仿天津做法叫“广东艺术博物院”。林墉说叫“广东艺术博览中心”,有看有吃甚至有演艺场,立体的,符合囯际化。最后,确定听从林墉,馆名叫“广东艺术博览中心”。③这时已是深夜一时,我回自己房间,立即着手把刚才讨论内容细化。至凌晨五时许,方写完书面的《筹建广东艺术博览中心倡议书》。这份“倡议书”晨早交汤小铭,他立即在18日上午的闭幕式上宣读,获得一片掌声,参加闭幕式的广东省委书记谢非和省委宣传部长林江也受感染表示支持。在宣读同时,任兴已抢在上午十时前把稿子送到《羊城晚报》。18日下午,《羊城晚报》刊出署名赵君谋《美协筹建广东艺术博物馆》,署名任兴《美协广东分会选出新领导班子》两份美代会的重要报道。④。

《筹建广东艺术博览中心倡议书》由梁江执笔撰写

美代会后一月,我赴京随王朝闻先生求学。省美协则向广东省委上呈了《关于筹建广东艺术博览中心的报告》⑤这时的省美协,工作实则由黄亦生以“副秘书长”头衔主持。1985年11月,黄亦生把省美协岗位责任制草案寄我修改,附信说“博览中心”因再获宣传部长林江表态支持,他已与小铭、林墉去麓湖一带看地,想在溜冰场对面占一山头。⑥因地皮属广州市管辖,1986年3月3日,省美协又向广州市委市政府呈送《关于在广州市筹建广东艺术博览中心》的报告:

“恳请市委、市人民政府在研究、制定广州市的规划时在广州市麓湖公园划给我们一块2—4万平方米的地皮,以促成这一对子孙后代、对广州人民功德无量的文化大业能破土奠基。” ⑦转机出现在1987年,因精神文明建设成为工作重点,广东省委在项目公报中,明确列出广东美术馆、广东音乐厅、广东华侨博物馆是“广东精神文明建设项目”,且都选址二沙岛。此后过程仍曲曲折折。1988年12月,征得二沙岛近二万平方米土地。但省美协“1989年工作总结”又说到:“根据中央关于清理楼堂馆所压缩固定资产投资的新精神”,为争取项目

1985年11月,黄亦生给梁江信函

尽快上马,“拟对美术馆规模进行适当调整”。“第一期工程项目名称拟改为‘广东美术品收藏库,待全部工程峻工后,再恢复原来名称。” ⑧1990年7月2日,广东美协第四次美代会于南湖宾馆开幕。汤小铭在会上作题为《认真贯彻党的文艺政策,努力发展广东美术事业》的工作报告⑨,有关广东美术馆筹建的文字占了一大段,宣布“首期工程”已上马。

1988年,我完成硕士研究生学业接受汤小铭等人邀请回省美协工作。由于汤小铭说过我以后的工作是主持美术馆的业务,毕业之前,我曾写出一份广东美术馆工作意见书呈送小铭。要点是:一、美术馆不能只是展览馆,基建同时便应开始藏品征集;二、要考虑办馆刊;三、广东学者蔡星仪可任业务副馆长;其中还说到,已联系好民间美术专家王树村,愿意捐出万件藏品给广东。不过,美协认为时机未到,未曾采纳我相关建议。此后几年,我并未涉足美术馆事务。到2000年,我在北京任《美术》编辑部主任时,曾应王璜生约请,撰写了一份《广东美术馆关于筹备“广东百年美术陈列”的初步规划》,也未见回音。

从文德路文化大楼、麓湖公园到二沙岛,筹建广东美术馆需从冰兄笃维一代人说起。还不能不说到黄亦生、张文博等人。筹建办公室以汤小铭为主任,黄亦生和1987年从广东省艺术工程设计所调入的张文博为副主任。黄亦生承担了大量公务事务的具体工作,张文博为基建奔波忙碌了九年,病中还说要住到工地去看着施工和装修,而他却没能等到美术馆建成剪彩这一天。

永远是前人种树后人庇荫。广东美术馆有几代人的努力,有策划与筹备的,有参与了筹和建的,更多是建成后进来的,各有艰辛,都作了奉献。逝者如斯夫,我们确实需要往前看,但却没有权利说“筹建摸索谁也不知美术馆啥样”的话。

三、《广东美术家》

办一份属于广东美术界的杂志,也已是多年夙愿了。20世纪80年代省美协每年写工作规划,办杂志和建美术馆几乎都是必备项目。上面说到1983年1月《美协广东分会关于今后工作开创新局面的初步计划》,要“争取1984年《广东美术论坛》公开发行”,便是一例。

《广东美术论坛》当时是32开的内部刊物,主要由省画院理论家周佐愚负责,这位前辈的认真细致和温厚善良都给我很深印象。我到省美协,开头工作说是接手具体编辑,但后来几度给中国美协借调京城编《美术》杂志,周佐愚一直放不开手。要让刊物公开发行的呼吁,主要出自他和冰兄笃维等人之口。但此事非小,要人、财俱备,并在中囯拿到一个公开发行的刊号,真是谈何容易!于是年年呼吁年年拖下来了。

1991年初,由于王朝闻、王琦两位前辈的关注,我再次借调入京,任职《美术》主编助理。八九月份,黄亦生以美协办公室主任身份多次给我电话,说创办广东自已刊物的机会终于来了,要我立即南归承担其事。

《广东美术家》1991-1993年

首先是刊号有望,时任广东省新闻出版局局长的画家罗宗海已对汤小铭承诺没问题。二是缘于1988年广州市道路扩建,湖边新村地皮被征用,美协因搬迁复建与地产商合作,能拿到百万元补偿,有钱办刊了。小铭、林墉、梁明诚等主席团人士讨论,确定召我回来主持创刊事宜。

1991年秋,我辞掉干了大半年的《美术》“主编助理”回广州。先是见了分管创作和理论的副主席林墉,林墉说和小铭商量过了,既然要我干就给尽量大的空间,从人事到刊物内容都让我出方案。小铭则说已决定给刊物20万元,扶一程送一程再自食其力,刊物自行承担经济责任甚至反过来支持美协。这样,在我提出由已调任广东省美协党组书记的罗宗海任主编,林墉任编委会主任等方案后,便以“执行副主编”的头衔开始了创刊之路。

个中艰辛一言难尽。《广东美术家》的创办,其实缺乏人力和学术资源前提,大部分时间由我在唱独角戏。第一期杂志在1992年11月出炉,版式是卢小根义务设计的。具体状况如何呢?1993年4月4日《粤港信息日报》所刊《谁能慧眼识英雄?》一文说了大实话,全文照引如下:“中国报刊出版业近年来繁荣可人。但中国的报刊出版业也在滑坡——以推进科技、文化、学术为宗旨的刊物大多经费拮据,举步维艰。目前的趋势是报刊都得面向市场,自寻出路。记者近日见到一份新出版的杂志——《广东美术家》,它赫然宣布自己的宗旨是学术性、专业性和开放性、以美术批评为中轴,推动当代中国美术的发展。这份杂志创刊以后已出版两期,以进口纸印刷,彩色图版占了二十页,文字有十三万之多,作者大都为当代中国最为活跃的中青年学者,冠有博士、硕士之类的头衔。内容严肃,水准很高。整份杂志无论从内容、编排到印刷都堪称一流——这评语出自《羊城晚报》。记者粗略了解了一下美术圈中评价,确乎认为这份新创刊的杂志水准很高,在当今潮流下能这样办刊,实属出乎意料。中国美协的负责人、台湾报界的知名人士近段与记者谈起,也作如是观感。大家都希望,在开放前沿广东创办的这份杂志,能承担起标示当代中国美术水准的重任。

“记者采访了《广东美术家》执行副主编梁江。这位受人瞩目的美术批评家却苦笑着——‘我们?算是摸着石头过河吧!原来,这同样是一份自负盈亏、自谋生路的杂志。他们为杂志定下了‘非赢利性公益事业的调子,定价也低于成本价。而主办单位仅仅给了一点前期筹办费,以后则全靠杂志自己翻跟斗。至今,这份杂志没有办公场地,没有办公电话,没有稳定经济来源。人手奇缺,除了梁江算是专职的专业人士之外,其他两三人是兼职、返聘来协助工作的——这样的条件办这样的高水准的刊物,而且是容量很大的双月刊,用美术界的专业人士说,是天方夜潭。然而,已经出版的杂志就摆在面前,事实胜于一切雄辩。不过,这份杂志已经受到国内外许多人的关注和支持。

“这一点,给疲惫的梁江增加了信心。他认为,有眼光的人——企业界、读者、美术家将会看到这份杂志的价值所在。投资艺术,了解信息,参与美术发展,推动当代美术水准,这是一个很有作用的桥梁。谁具慧眼支持了这样的专业杂志,也就是支持了当代美术的发展。如果以这样的途径参与中国美术的运作,也就真正切入了美术界。它们获得的利益,所树立的形象,远非一、两分钟的电视广告所能比拟。是的,谁能慧眼识英雄,谁能把握以这种公益途径介入中国当代美术的机会,谁能把策略定得比电视广告更长远呢?中国需要文化,需要艺术,当然便会有有心人。

“《广东美术家》,还是走着瞧。”

最后一句话没有坚持多久。在1995年11月省美代会“工作报告”有这样一段话:“《广东美术家》杂志,协会尽力筹措资金人力投入,但在出刊四期之后,资金不济,发行问题未能解决,只好休刊。” ⑩后来,王璜生撰《图像就是精神:改革开放三十年广东美术略析》又说到:“《广东美术家》在经费不足和非议声中黯然停刊了,而没有发行和销售出去,存放在办公室兼仓库的大量杂志,被工作人员擅自卖给废品站回炉为纸浆。”“经费不足和非议”实在都是表层现象。真正原因在于内部对办刊理路一直有大分歧。我希望通过重现批评的力量,办出一份中国一流的学术刊物。同时,通过开放式的办刊方略,凝聚起广东境内人数仅次于北京的大批理论家。为了凸显广东改革开放和兼容并蓄的时代特征,刊物不避风险刊发了若干实验艺术作品。而当时的省美协领导最想看到一份“自己的”杂志。而刊物是公共平台,所以,地方主义是根本行不通的。

记起一次小铭找我“转达别人意见”,说“梁江现在是拿广东的钱发别人的东西”。我开玩笑说:“这样羊城晚报就不该发省外和中东新闻呀!”我解释这是杂志特性和策略需要,建不起一流平台便推不出任何东西。

而更严重的问题出在编辑环节上,由于省内外有人不满杂志“前卫”,党组领导越来越谨慎,我送审的许多想方设法约来的好稿被卡住,出刊一期需两三期的组稿量,甚至拖延三四个月审不出来。对于时效性很强,且需自办发行自负盈亏的杂志,实在不可思议。

第四期《广东美术家》1993年末出版后,紧跟其后送审的第五期稿子通不过,全部更换后再送又拖了半年,眼看胎死腹中,我赶忙打断接续组织的六、七期编排计划。这时,省美协面临降级合并到省文联的改制,即将失去独立办刊资质。我的退意由此渐生。在赴任《广州文艺》主编前,我曾找省文联主席刘斯奋就相关情况作过解释。

还应该说明,“没有发行和销售”的说法不确。虽然草创阶段自办发行效果未达设想,但从第一期起,《广东美术家》已发行至全国并产生了重要影响。在当年,《广东美术家》是全国编排和印刷最好,且最具活力的美术刊物。

《广东美术家》前前后后的三四年,虽是我被推到前沿,真正的内涵,却在于这是20世纪90年代广东理论家的一次精神突围,是美术界试图由学术角度确立起广东改革开放新形象的群体行为。今天,谈20年来中国美术的许多文章仍在回顾《广东美术家》的贡献。我感谢美术界和理论界当年像义工一样参与的同行们,你们在当代中国美术进程中已留下抹不掉的印记。

《羊城晚报》记者张演钦帮助查找出さ比湛发两份报道的报纸

四、艺术博览会

近日看到中央美院余丁所写有关艺术博览会的文章,很有同感:“与80年代中国前卫艺术发展的情形不同,90年代中国当代艺术从一开始就与市场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无论是新生代艺术、后89艺术、政治波普和玩世现实主义,还是新文人画、都市水墨;无论是观念艺术、行为艺术,还是视像艺术、DV及新媒体艺术,中国当代艺术的每一次更新与发展,都与市场化的进程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是1993年11月由文化部主办的首届中国“艺术博览会”,它标志着政府首次对艺术市场活动的认可和参与,也意味着政府管理部门试图按照国际惯例和操作规则将艺术品交易纳入规范化管理的努力付诸实施”。 B11

首届中国“艺术博览会”1993年11月在广州举办。其来龙去脉,几年前已有广东刊物把具体过程说得很细致:“1993年1月1日,东方油画艺术厅艺术总监何冰先生和文化部艺术局美术处处长刘国华先生,共同向文化部艺术局提交了一份关于举办中国艺术博览会的建议报告。在这份报告中指出近年来艺术市场迅速发展所导致的‘艺术品盛行地下交易,走私猖獗,偷漏税严重,‘中国画廊业的遵纪守法,照章纳税者经营艰难,而走私、偷税、无照经营的画贩子则大发横财,提议由文化部组织艺术博览会,以扶持画廊业的正常发展。近4个月以后,文化部在文艺函(1993)717号文中作了同意由艺术局主办博览会的批复,30天以后,艺术局在艺美字(93)47号文里将承办权赋予中国文化艺术总公司,简称中艺公司。1993年9月9日的传真表明,广州组委会成员杨尧、沈军曾联名上告以中艺公司为主的组委会‘收取参展画家的定金后,一直没有对广交会博览会场地前期投资的情况下,要求画家和参展单位立即把场租费全部寄到组委会。广州画家们以召开新闻发布会、退出博览会为最后条件。文化部艺术局几天以后派出的工作组似乎并没有完全平息这一矛盾。”B12这都是在广东发生的事,新闻热点也汇聚广东美术家身上。问题关键点,其实不在于谁来办,而是何以一定要在广东办。因为这时期只有广东有气候,有地利,有市场要素。于是,我们又回到了广东改革开放的角度上来。

1992年,由吕澎和西蜀公司等四川人打着“艺术市场”旗号在当时的江南大酒店举行“广州当代艺术双年展(油画部分)”。展览热闹却不成功,还引出许多棘手问题。但这一事件在全国引发出对于艺术市场的关注和讨论。我打电话约请吕澎就此撰文。吕澎写了《“广州双年展”后的反省与问题》一文,其中甚多感慨:“中国大陆,包括香港、台湾,并没有真正的艺术市场,没有共同遵守的操作规则和法律依据。”“建立一个完美的艺术市场不是三、五年的事,这需要几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努力。从这次“双年展”的情况看,中国企业对投资艺术的认识仍然还十分薄弱,特别是广东这个改革开放时间最长的省份,许多企业拥有强大的经济势力,但也仍然因其眼光和素质,畏于这个领域。”B13*但这没有吓退后来者。而1993年的“中国艺术博览会”,也没有采用吕澎大包大揽销售的失败模式,只是收取“定金”和“场租”,把市场风险分散和转移到参展者头上。这样,1993年“中国艺术博览会”的“组委会”尝到了成功的甜头,活动得以继续举行。“艺术博览会”确实是新鲜事,能给主办方、参展者、画商、画家和观众营造出充分的幻想和欲望空间。

1995年12月的第三届“中国艺术博览会”,主办方是文化部办公厅和广州市人民政府。政府直接参与市场行为,而且连续三年,当时谁也不见怪。我的身份是“95中国艺术博览会艺术主持”,这是应时任广州市文化局副局长的陈永锵“总监”之邀参与其事的,是从头至尾的主要运作者之一。这次博览会租出300余摊位,展品5000余件。开幕式请了广州市副市长姚蓉宾、省美协主席林墉讲话。据我所知,8天展期过后统计,投入和产出都在200万元左右,盈余不到50万,对于一次大活动只是区区小数。快结束时,还发生十余位参展商入不敷出闹事抗议,宣传部长朱小丹连忙带一行人赶来,好说歹说平息事态。

这次博览会过后第二天,《珠海特区报》刊出该报记者包泽伟对我的采访文章,兹摘引几段:“中国艺术的热点在广州——这是1995年临近岁末的文化景观。已经连续三年在广州中国出口商品交易会大厦举行的中国艺术博览会,每一届都吸引了海内外艺术界、收藏界以及众多观众的视线。95中国艺术博览会于12月1日正式开幕。这样一件在相当程度上代表了当代中国艺术水准的盛事,今年有什么特别之处呢?本报记者特别采访了本届中国艺术博览会艺术主持、《广州文艺》主编梁江。

记者:我曾读过你有关中国艺术市场的一系列文章,有些仅从题目就能知道观点——比方‘再说艺术市场虚热症、‘拒绝神话、‘难得平常心,等等,似乎你对艺术市场并不太乐观,何以又亲自介入今年博览会的实际操作?

梁:是的,对艺术市场的现状,我的确有一些不怎么合时宜的议论。不过,艺术需要市场,而且这个市场正在发育和走向规范,这是真实的一面。介入实际的运作有助于自己加深认识。

记者:正在举行的95中国艺术博览会,(广州展区,实际上已是三届四次。)它最能代表中国艺术市场的现状,你认为现在它最大的特性在哪里?

梁:正在广州举行的这一届艺术博览会,与前三次的最大不同,是艺术品真正开始走向市场,‘市场也在回归自己真实的角色。这样说的原因,在于以往三次艺术博览会,都过多地担负了与博览会性质不符的功能——主办者声言这是中国艺术水准的整体展示,第一次举办就奢谈与国际市场接轨;参展者以为入市等同于时来运转,而且立即见效,要做的只是待价而沽,而对于大多数观众来说,只把它当作大型的展览,主要是看看热闹。就此而言,以往的浮躁和一相情愿,而今是大大减少了。所谓真正走向市场,是供、求、经营三方都意识到自己应回到市场规律所限定的位置上去。对于中国艺术市场而言,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记者:中国艺术博览会这样大规模的活动在广州举办,表明各界都意识到广州是培育中国艺术市场的合适土壤。那么,广州的优势主要是否在于经济实力?

梁:经济实力固然很重要,但我认为广州的优势是综合优势,整体优势。首先,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以广州为中心的珠江三角洲在观念、地理、经济、市场体系等各方面都有领先之处。艺术市场的发育在这样一个市场经济相对发达的大环境中,会获得更有利的条件。我想,艺术市场的根本点在于‘市场二字。广州给艺术家和艺术产品提供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空间。‘市场和政治中心、文化中心等各有不同涵义,所以,其它城市无法替代广州这种优势。”B14

“中国艺术博览会”连续在广州举办,每次有争议和矛盾,每次仍是熙熙攘攘。无庸置疑,艺术博览会刺激了艺术创作、经营收藏及爱好艺术的各色人等,有人失望也有人获益。由于利益分配关系 1996年北京和广州分道扬镳搞各自的艺术博览会去了,而“文化部办公厅和广州市人民政府”也不再出现在主办名单上。十几年来,中国的艺术博览会已多如雨后的磨菇,北京、上海、成都、大连、昆明、沈阳等都能热热闹闹,作为先行者的广州更一直没有停歇。艺术市场在争议和摸索中渐渐成长起来了,改革开放的广东,为中国艺术的市场提供了足够的试验场地,提供了一方起步的的热土。

但,我还在北京的论坛多次说到,消费主义才是当今主流。近20年消费主义时代来临,从深层颠覆了中国美术的艺术理念、语言手法、创作取向、评判标准、传承模式。绘画的功能已转换,画家心态被改变,从而导致当代中国美术的整体巨变。如果说,艺术博览会近乎于不用评选的“全国美展”,当今全国的各种美展,又有多少展事,有哪些展品能够剔除商业化元素呢?

又是一个两难的话题。

五、岭南精神

这是一个一直在游移飘忽的语词。在广东,美术界有点年纪的人经常会说到“岭南派”、“岭南画派”,新生的一二代人则更愿意谈论“新岭南”、“后岭南”或者“岭南派之后”。不同视角和不同的学术理路,有时会引出带点火药味的论辩。而很少有人注意到,在分道扬镳或针锋相对的背后,其实有着一种有机的逻辑联系。

我翻看往时工作笔记,尚有1988年9月8日广东迎宾馆举行关山月展览座谈会的记录。当时我从北京毕业回穗不久,蒙关老关注后学,开会时拉我在旁边坐下,因而所听所记特别清晰。记起当日关老谈锋甚健,首先说他如何画画,说还想到处走动,“不动便没有画”,想去西沙,想画祖国大地,一年一张。后来,话题一转说得最多的还是岭南画派。他希望大家能总结岭南派的观点、主张和风格,要发展,要举起“现代岭南派的旗帜”。一种急切,还有担心的心情溢于言表。

想起上世纪80年代,有关岭南画派问题曾有好些人参与讨论,一时成了广东的理论热点。广州美术学院推出了《岭南画派研究》丛刊,黄志坚、李伟铭相继发表文章。我其时也在省美协简讯发过一份短文,其中说到黄志坚力图抽绎出岭南派特征,李伟铭认为“艺术风格不等于艺术流派”是有见地的观点。也正是在这份短文中,我提出现时只存在“泛岭南派”的观点。

至2003年六七月,《羊城晚报》两次用整版刊出了多人的笔谈短文。总标题用了“岭南画派该画句号了吗”、“追踪岭南画派”这样的夺目字眼,而参与者有李伟铭、黄一瀚、张立雄、卢延光、高励节、关怡、杨克等众人,讨论一时十分引人注目。

2007年11月,广州美院举办“两岸三地岭南画派作品邀请展”和学术研讨会。我应邀回广州作了题为《岭南画风和岭南精神》的发言,再次把自己近年有关思考提交广东同行讨论。我以为,应当廓清一些基本问题:其一,艺术史上的流派之定名,大致可依据几种因素:A、相近的艺术观或理论主张;B、相近的艺术风格特征;C、相近的籍贯或活动地域;D、师承关系的延续;E、艺术活动时间的平衡。实际上,人们常常因为其中的一、两种因素而给某些艺术家冠以流派称谓,艺术家也常因其中的某一、二因素而结集宣言命名,不一定包含多种因素更非囊括所有因素。以“岭南三杰”的二高一陈为例,他们题材有别,画法不同,风格相异,之所以后来为人称为一派,主要原因有三:一、艺术主张近似;二、艺术活动地域和时间一致;三、师承因缘同一。

“岭南画派”这一说法何时提出,目前还没有定论。20世纪30年代已有“岭南派”一词,五六十年代逐渐“约定俗成”。从学理角度说,岭南画派并没有形成连贯的、明确的艺术主张和艺术风格。“二高一陈”体现了“艺术革命”的时代思潮,关山月则更强调艺术的“大众化”。这两个时段的“岭南画派”,在艺术取向上就有很大区别。以“二高一陈”三杰说,他们在题材上不一样,更没有形成统一画风,当时的“岭南画派”就是动态和开放的。有论者认为他们的所谓“画派”,主要在于代表了一种艺术革命思潮。这一说法,较符合实际。再从师承关系角度看,到关山月黎雄才一辈人,“岭南画派”已终结。“岭南画派”只是一个过去时态,而非现在进行时态的概念。解放后广州美院培养出来的画家,与国家体制和新型美术教育体系的关联更直接,这已不再是师徒制的门户传承,不宜简单化一概归诸岭南画派门下。若从解放后几十年岭南画坛的多元化状况考察,要列具“岭南画派”族谱,争议少的元素可能只剩下广东籍贯这一点。但,若以此作为主要依据的话,从艺术分类学和风格学上说未免勉强。近年的所谓“岭南画派”,内涵和外延不清,岭南籍贯画家、岭南画派传人、受岭南画风影响画家、岭南现代画坛以至近年南方画坛新秀等等几乎来者不拒,“画派”越说越糊涂。

不过,说“岭南画派”业已终结,却并不意味着岭南画坛地域特色的消失,这是两个不同问题。“岭南画派”前辈是“二居”,由“二居”上溯则是孟丽堂、宋光宝,他们承传的是“常州派”恽南田一脉。从“二居”以来,岭南画风便凸显了清新、明丽的美学特色。这样与“写生”关系密切的,富于现实品格的特色,加上“岭南派”画家富于成效的艺术实践,已推衍为岭南文化尤其岭南画风的基本特征之一。对于当代画坛,对于广东,这样的岭南画风和岭南精神,才是最有活力的文化资源,它们才是最有价值的。

在2003年《羊城晚报》所刊文章中,最有见地的当推李伟铭和黄一瀚。李伟铭说:“那些乐于自诩为‘岭南派画家的‘岭南画派门人或‘岭南画派传人,在实践中彻底地抛弃了本来意义上的岭南画派的艺术革命精神的同时,严重地损毁了岭南画派的声誉,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除了在形式上做了一些依样画葫芦的工作之外,在艺术上似乎就再也没有什么作为了。”“广州地区一批先后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的年轻的中国画家,基于确切的历史感和现实使命感,明确地打出了‘后岭南画派的旗号,他们断然拒绝的,正是那种廉价的泛岭南画派倾向,力图在精神层次上,重建与本来意义上的岭南画派的联系。而在我看来,已经并且将继续有效地推动广东中国画艺术的发展者,恰恰正是这些生气勃勃的年轻人,而不是什么‘门人、‘传人!”B15*我深以为然。但应当补充一点,“后岭南画派”还属宣言大于行动,更多作为尚需期以时日。近些年真正能“在精神层次上”与岭南画派重建起联系的,是广东土产的“卡通一代”。黄一瀚1992年提出的“中国新人类:卡通一代”,敏锐地把握到当今艺术从意识形态情结向日常生活经验和商品消费关系的转化趋向。生存平面化,身份中性化,卡通玩偶化,黄一瀚们这样揭示了“新人类”的自我触摸。岭南新生活模式、城市消费文化和新的文化景观有着如此直接的联系。而这一现象,将越来越成为中国当今城市文化的表征。毋庸置疑,广东后起的与黄一瀚相类的一批艺术家们,着力张扬的正是“二高一陈”式的“艺术革命”理念和艺术革新取向,所标举的正是一种尚新求变,勇于创造的“岭南精神”。

一个漂忽,难以触摸却又无处不在的精灵。“岭南精神”,也就是创造的精神,这里承载着广东画坛多年来割舍不了的情结。

从广东改革开放30年美术事业发展的历史行程中,还可以抽绎出更多的重要词汇,篇幅却已不允许了。但,即便写得更多,也只能是给阅读者的若干思想材料。法国哲学家帕斯卡尔说过,人不过是一根芦苇,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它是一根能思想的芦苇。思想,才形成人的伟大。

(责任编辑:楚小庆)

① 1983年1月15日,广东美协油印件。 ② 1985年6月,广东美协保存的油印件,此报告由梁江执笔撰写。

③ 《广东美术馆年鉴•1998》所刊汤小铭《广东美术馆早期筹建工作回顾》说:“这是接受梁江的意见定的,当时正时兴这个中心那个中心,更主要是为避忌楼、堂、馆、所那个‘馆字”。这说法记忆有误,而中央禁楼、堂、馆、所也是几年后的事。

④ 近日承《羊城晚报》记者张演钦帮助,查找出当日刊发两份报道的报纸寄我。

⑤ 这应当才是汤小铭说自己“花了两个晚上,匆匆起草”的文本。美代会期间只有两个晚上,需插加种种临时会议安排次日程序,且以小铭当日角色,不可能挤出两晚起草倡议书。

⑥ 1985年11月,黄亦生给梁江信函。

⑦ 此报告作为附件收入《广东美术馆工程可行性研究报告》,可从现广东美协网站查阅。

⑧ 参见1990年3月《广东美术家简讯》第20期。

⑨ 参见1991年1月《广东美术家简讯》第21期,此报告由梁江执笔撰写。

⑩ 参见1996年出版的总第30期《广东美术家通讯》。

B11余丁《从艺术博览会看中国当代艺术的市场化》,《中国文化报》,2005年4月15日。

B12金言《来自两届中国艺术博览会的观察报道》,《画廊》,1995年第2期。

B13吕澎《“广州双年展”后的反省与问题》,《广东美术家》,1993年第2期。

B14包泽伟《广州,给你一个真实的空间——访95中国艺术博览会艺术主持梁江》,《珠海特区报》,1995年12月10日。

B15李伟铭《漫说“岭南画派”》,《羊城晚报》,2003年6月29日。

Witnessing 30 Years: Several Key Words in the History of Fine Arts Narration in Guangdong

LIANG Jiang

(Institute of Fine Arts, China Art Academy, Beijing 100029)

Abstract:As a participant and contributor in the development of fine arts in Guangdong, the present author has experienced and witnessed many important events. The whole process is still fresh in my memory and contains many years of hard work. Although I am now a Cantonese in Beijing still working at academic research, I feel the distinct difference both in perspective and judgment. Time is like flowing water that takes away the dust of history. In retrospect, the 30-year-history of Fine Arts Narration in Guangdong is connected by a series of important persons and events. Here I choose several key words, such as "Bingxiong Night", Guangdong Museum of Art, Guangdong Fine Artists, Art Exhibition, Lingnan Spirit.

Key Words:30 years of Reform and Opening; Fine Arts in Guangdong; development; narration; key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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