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勇　胡俭等

十年前,中国扬州福利院的一名中国女婴被人领养,前往美国。十年后,她随同养父母重返中国,成为驻华大使的千金。

扬州女婴与美国养父母“神似”

随着乔恩·亨茨曼被提名为新任驻华大使,一夜之间,亨茨曼的中文名字“洪博培”和他的中国养女“杨乐意”的名字,成了搜索引擎的关键词和华文媒体的“明星”。

2009年3月,亨茨曼接受采访时,曾介绍说:“1999年12月15日下午2时,这个时刻,我记得非常清楚。这一天,我们来到中国江苏省扬州市的社会福利院,当我的太太把一个小女孩抱起来的时候,我的太太哭了。我们知道,这就是我们的孩子。”

亨茨曼清楚地记得,收养杨乐意的那一天,扬州的天气似乎格外冷,当地的杨柳早已枝叶落尽,而水面上也结起了薄薄的冰层,不过这对美国夫妇心里非常高兴,因为他们的大家庭又多了一个漂亮的“中国女儿”。

亨茨曼说:“是中国警察在扬州的一家菜市场门口发现了她。取名杨乐意,是因为她在菜市场被人发现时,仍然笑容满面——她并不知道,虽然出生刚刚一个多月,却被父母遗弃了。‘杨乐意这个名字,是最先收养她的扬州福利院给她起的。”

扬州社会福利院的严顺兰女士,曾亲手喂养过杨乐意,她回忆说:“1999年7月的一天,在扬州市区的一家农贸市场门口,不幸遭到遗弃的小乐意被人发现,当地派出所闻讯迅速赶到。在贴出告示、多日无人认领之后,派出所的民警只得把小乐意抱到了福利院。”福利院工作人员根据以往经验判断,女婴之所以被遗弃,很可能是“重男轻女”思想“绑架”了她的父母。

严顺兰女士说:“当时她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我们只能凭经验,估摸她出生刚刚一个多月。这个婴儿长得漂亮、清爽,她不仅没有像其他弃婴那样有残疾,还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福利院的每一位阿姨都喜欢她。”

1999年12月,注定成为小乐意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此前,扬州市福利院已接到中国收养中心发来的收养信息,说是一对美国夫妇准备收养中国弃婴。扬州福利院通过照片配对,发现小乐意的外形和中国收养中心传真过来的亨茨曼及其夫人,有几分“神似”,于是就把小乐意的资料、照片发往北京,请北京转发美国。

人在美国的亨茨曼夫妇,看到小乐意的资料和照片,觉得跟小乐意很有“缘”,于是向中国收养中心递交了正式申请,希望领养小乐意。

杨乐意成为一名幸运的女孩儿。

“她给了我们家最大快乐”

十年来,因为家中有一个来自扬州的中国女儿,所以扬州也成了亨茨曼全家人经常提及的地方。2006年春节时,他们拍了张全家福,寄给了扬州市社会福利院。照片中的杨乐意快乐天真,完全融入了那个幸福的大家庭。亨茨曼夫人在贺卡中这样写道:

给我的朋友:

我希望你们知道,我是多么喜欢我的小公主GRACIE MEI(格雷西·梅),她是我在1999年从你们的孤儿院收养的。她的名字叫杨乐意,她给了我们全家最大的欢乐。我们希望对你们致以最崇高的祝福!

那一年,亨茨曼以超高人气当选犹他州州长,他是美国50位州长中唯一会讲中文的州长,也是50位州长中,唯一收养了中国女儿的州长——亨茨曼夫妇常常以此为荣。

亨茨曼的中国情结,“源流”清晰:他曾经是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驻外大使,首次外派是驻新加坡,因为年仅37岁,被美国媒体称作“娃娃大使”。当然,新加坡就有浓郁的中国文化。后来,他又被派往中国台北,担任美国驻当地的“办事处负责人”,因此更加迷恋中国文化。在台期间,他不仅学会了说普通话,还能听懂并且说几句在台湾当地流行的闽南话。

亨茨曼和妻子是高中时的同学。结婚后,他们生了5个孩子,可是,他们对孩子的爱,似乎仍然无法“遏制”。上世纪80年代,亨茨曼和妻子在台北的一家天主教教堂(孤儿院)做义工。那里有很多被遗弃的小女孩,他们特别喜欢这些女孩。有一天,妻子对亨茨曼说:“我们要从教堂带一个小女孩回家”。

1999年,他们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他们在扬州收养了杨乐意,此后,他们还收养了一个印度女婴——从全球两个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收养孩子,这在美国政坛绝无仅有。

扬州福利院推断、确认的杨乐意生日是1999年5月19日,现在,刚满10岁的杨乐意长得漂亮、可爱,在犹他州首府盐湖城一所小学读书。养母玛丽·亨茨曼则给杨乐意准备了单独卧房,并给小乐意买有中式童装。每晚临睡前,养母还要让小乐意听听莫扎特的音乐。玛丽说,如果哪一天不放音乐给小乐意听,孩子就会哭着闹着不愿睡觉。

养父乔恩·亨茨曼对小乐意同样宠爱有加。闲暇时,喜爱中餐的亨茨曼常常会和夫人带着孩子们去附近的中式小饭馆就餐。这些中餐馆和大餐馆相比,在店堂装潢和菜谱的花色品种上,并不具竞争力;餐具碗筷似乎也不像西式餐馆那么高档,但餐馆最大的特点是味道好,价钱公道。

在小乐意年龄稍大一点时,亨茨曼还会领着自己亲生孩子以及小乐意,参加他的各项公开政治活动,亨茨曼还喜欢揽着中国女儿。

对于自己的“中国千金”,亨茨曼说:“我以自己的女儿杨乐意为骄傲。我告诉她,她是美国人,也是中国人。我希望小乐意长大后能为促进中美关系作出贡献。我也常常和她开玩笑,说我希望她今后能成为(美国)驻华大使……”

位于北京的美国驻华使馆不仅迎来一位新大使,杨乐意也将随同父母重返中国,在位于北京日坛公园西南侧的大使官邸,开始她“大使千金”的新生活。

摘自《看天下》200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