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一介何所惧 国殇万悲泣鬼神

“5月槐花香”的静好冲淡不了杭州城的悲愤之气。因为两个年轻人，杭州人一夜之间扔掉了千年来的忍让与温婉，开始验证内心的正义与血性。这两个年轻人，一个叫谭卓，一个叫胡斌。5月7日晚8时，正横过斑马线的谭卓，被胡斌驾驶的三菱跑车撞飞，5米高、20米远。谭卓死了。第二天，本应为谭卓交通安全负责的杭州警方宣布，三菱跑车当时速度只有70码。群情激奋，70码迅速地在网上变成一种新“神兽”—“欺实马”。之后，围绕着杭州飙车案的罗生门开始上演，人肉搜索、媒体静默、富二代飙车、胡斌替身⋯⋯一起交通案件至此演变成民众对政府公信力的质疑。74天后，胡斌被判有期徒刑3年。又过了17天，一名17岁少女被保时捷撞死在杭州刚刚划定的“爱心斑马线”附近。

谭卓离世72小时后，离杭州1227公里的湖北省巴东县，有一个叫邓贵大的官员也死了，被一把修脚刀杀死。拿修脚刀的这个女孩叫邓玉娇，是邓贵大曾想“享受”的对象。“调戏民女”这句话，你或许很久没有听到了，但它确实发生了。5月10日，主角是邓贵大和邓玉娇。有人把邓玉娇称为“烈女”，来歌颂她的不屈；有人把邓玉娇称为“精神病患者”，希望她“听安排”地规避某些法律条款；但我们更愿意把邓玉娇看成一个有尊严的人，一个尊严受到侵犯时会反抗的普通人，特别是当我们的尊严越来越不值一提的时候。

生有尊严，可歌；死有尊严，可啸！“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当人类生存的尊严被大自然漠视的时候，人类自救与互救的精神就更值得珍视。2009年5月12日，我们再次想起谭千秋、张鹏、陈林这些在地震浩劫中死有尊严的名字。这么近，那么远。但是，逝者已去，生者不息，我们更愿意看到希望。来自四川地震灾区、现在北京市私立树人瑞贝学校“蜀萌尔玛班”就读的126名中小学生，就是这些“希望小桔灯”中的一盏。从他们那些还有些稚气的博文里，我们看到了改变，看到了真实。

真实自有万钧力。一生痛恨弄虚作假的“小丁”走了，只带走了老伴的最后一封情书。老说“画漫画有个屁用”的丁聪，除了漫画，据说最擅长的就是交际，永远一张谦和的笑脸。但有读者很想问他，他会怎样画那匹“欺实马”和那把修脚刀。（文 / 丁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