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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用修辞方法 写出幽默文字

2009-09-01白远林

中学教学参考·语英版 2009年7期
关键词:比喻事物

白远林

中学生常用的修辞有比喻、拟人、夸张、排比、反问、设问、反复、借代等。一般情况下,我们都强调,运用它们是为了把文章写得更生动形象、更有文采,很少把它们和幽默的风格相联系。实际上,它们中的一些方法天生就有很鲜明的幽默元素。

一、奇特的夸张

夸张最大的特点就是故意“言过其实”,或“夸大其词”。实际上,夸张的修辞不管夸张到什么程度,夸张都要在本质上符合事实,做到言过其实而又合情合理,不似真实而胜似真实。

具体的运用当中,夸张就像凸透镜和凹透镜,通过它可以把事物变形放大或者缩小,达到突出或者使之清晰的效果。事物的外形变化,会引起视觉上的落差和心理上的意外,刺激情绪的兴奋,带给欣赏者以愉悦之感和寻味的需要,从而取得漫画般的幽默效果。

夸张的对象可以是事物的整体形象,这样的情况往往以概括叙述的形式出现。比如《装在套子里的人》中有这样一段对别里科夫形象的描述:“他也真怪,即使在最晴朗的日子,也穿上雨鞋,带着雨伞,而且一定穿着暖和的棉大衣……他的脸也好像蒙着套子,因为他老是把它藏在竖起的衣领里。他戴黑眼镜穿羊毛衫,用棉花堵住耳朵眼。他一坐上马车,总要叫马车夫支起车篷。”像他这样整天躲在套子里的人,在生活中是不可能存在的。这是对生活的高度概括。作者把同一种人不同的嘴脸拼在一块,夸张的凸透镜扭曲地膨胀了这种人的外形,却把他们的本质聚焦在一个点上——胆小怕事,顽固僵化。这是一个典型的漫画形象——夸张的线条,突出的口吻。想象这样一个形象,会让你失声发笑,也会让你深思。

夸张的对象也可以是某个细节,这种情况往往体现在对细微的不易察觉,甚至不能让人相信的动作、神态、语言、情景等描写上。

如课文《守财奴》中这段描写:“他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呆着,但他不放心地一会儿望望包了铁皮的门,一会儿又望望前来探视他的人。有一点响动,他就要问出了什么事;让公证人吃惊的是,他居然听得见狗在院子里打哈欠……等他一有力气睁开眼睛,便把眼珠转向密室房门,那里面藏着他的金银财宝。他问女儿说:‘它们还在吗?还在吗?那声调透出一种惊恐万状的焦虑。”

这些让人瞠目结舌的细节,在真实的社会当中是无法看到的。即使有,也只能存在于人的想象当中。在文学的世界里,这样的言行举止却可以如此不避羞涩地表露出来,令人诧异、生笑。这样违背常理的细节描写不正是对社会怪现状最彻底地揭露和嘲讽吗?

夸张有时也被理解为一种错位,事物或者是事理似乎被有意地拉扯,离开了原有的状态,造成一种心理和逻辑上的不整齐。往往表现为本来是一种平庸俗气的思想或者荒诞谬误的道理,却以一种严肃庄重的语言方式,一本正经地表现出来。这缩小了平庸和高尚,严肃与荒诞的界限,扩大平庸和荒诞的外延,在夸张的世界里,他们甚至跨越了庄重与高尚,甚至被想当然地当成了传统和主流并被虔诚地接受了。当然,庄重和高尚也可以突然在荒诞的情景中愣头愣脑地出现,让欣赏者一时手足无措、啼笑皆非,待黑白分明之后,又可抿然一笑。

课文中不乏其例,如《皇帝的新装》中的那个名段:“‘那真是理想的衣服!皇帝心里想,‘我穿了这样的衣服,就可以看出在我的王国里哪些人不称职;我就可以辨别出哪些是聪明人,哪些是傻子。是的,我要叫他们马上为我织出这样的布来。于是他付了许多钱给这两个骗子,好让他们马上开始工作。”多荒谬的道理,却有人相信了并把它和严肃的任用人事的国政相提并论;多荒唐的事情啊,却发生在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身上。

二、机智的比喻

比喻,可以利用外形和精神上的相似点和看似相同点,把风牛马不相及的事物或事理当作一回事,欣赏者叫着“怎么可能”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就范,与作者产生心理、情绪上的共鸣。与其说读者此时是因为认识到事物间的联系而开怀,不如说是因为作者的丰富想象和匠心的创意而感叹。

先看高尔基的《童年》选段:“她的腰弯得几乎成为驼背,肥肥胖胖,可是举动却像一只大猫似的轻快而敏捷,并且柔软得也像这可爱的动物。”从儿童的视角写,一方面是写出祖母的精神充沛,行动灵活;另一方面也表现出最自然真实的爱——小孩子脑袋里最亲最爱的便是大猫了,祖母这时和它平级,童真童趣跃然纸上。

再看鲁迅的《长妈妈和山海经》的节选:“长妈妈生得那么胖,一定很怕热罢?晚上的睡相,怕不见得很好罢……”

母亲听到我多回诉苦之后,曾经这样地问过她。我也知道这意思是要她多给我一些空席。她不开口。但到夜里,我热得醒来的时候,却仍然看见满床摆着一个“大”字,一条臂膊还搁在我的颈子上。我想,这实在是无法可想了。

长妈妈睡觉的时候像“大”字,想想,小朋友能认识几个字?能想出一个字来,一定费了不少劲儿;想出一个来,居然还有一点像,长妈妈可爱还是“我”可爱?不管是谁,能让人乐就是了。

但比喻不全是让人乐的,你可以乐,前提是你不是作品中的那种人。有些作家擅长用比喻的手法,揶揄的口吻,对某些人进行似褒实贬的讽刺,揭示了这些人庸俗腐朽的思想本质,也浸透着作者对他们的厌恶之情。鲁迅便是其中的高手。在《拿来主义》中,用“孱头”“昏蛋”“废物”来比作三种对待文化遗产的错误观点和态度——就近取譬,通过人们熟悉的事物比喻来阐明对于民族文化的批判继承这样一个重大而抽象的道理,化抽象为具体,化枯燥为生动,丝丝相扣,入木三分,又趣味横生。

在《藤野先生》中,对“清国留学生”是这样描写的:“也有解散辫子,盘得平的,除下帽来,油光可鉴,宛如小姑娘的发髻一般,还要将脖子扭几扭。实在标致极了。”在清末,不少仁人志士剪辫子,表示与清王朝决裂,而这些留洋学生既要学时髦,又要表示忠于腐朽的清王朝,只好盘起辫子。反语和比喻巧妙结合,把这些留洋学生可笑的特点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一般来说,比喻是利用事物之间的形似来表现他们之间的神似。但有些作者并不按章办事,而是故意突出或者曲解了事物之间的形似,来推演出一个贻笑大方的结论,以此来揭露他们之间的神不似。我管这种方法叫不是比喻的比喻。在我的印象中,国学大师钱中书先生特别喜欢用这样的方法。

三、形象的拟人

拟人,把物当作人来写,把事物“人化”。看起来是人,但毕竟不是人,一时充当起来难免有些笨拙木讷。读者并不以人的标准强求“人化”的事物,可它却特别想读者把它当人看——像鹦鹉学舌,理想和现实不太搭调,从而产生一种引人发笑的因子。

如《这个世界的音乐》为了让人明白鸟儿的世界是有音乐创作的,作者写到:“鸟类歌声中事务性通讯的内容已有人作了那么多分析,以至于看起来它们没有多少时间从事音乐活动。但音乐还是有的。在警告、惊叫、求偶、宣布领地、征募新友、要求解散等词汇的背后,还有大量的、重复出现的美妙音乐,说这些是八小时以内的事务性语言是难以讲通的。我后院里的画眉低首唱着如思如慕,流水般婉转的歌曲,一遍又一遍,我强烈地感觉是,它这样做只是自得其乐。有些时候,它似乎像一个住在公寓里的专业歌手一样练唱。它开始唱一段急奏,唱到第二小节的中间部分戛然而止,似乎那儿应该有一组复杂的和声。它从头再来,但还是不满意。有时它明显地改用另一套乐谱,似乎在即兴来几组变奏。这是一种沉思的、如诉的音乐。我不能相信它只是在说,‘画眉在这儿。”

在作者的笔下,小鸟像人一样社交、创作,小鸟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有点像孩子学大人讲话,他的想法像不像大人,谁也不知道。想着这些,读者也被逗乐了。像一段童话,但要说明的是一个科学假说。虽无科学的根据,但又形象而巧妙地说明了之中合理性。

在中学语文教材里收集的许多科普作品里都有这样的现象,在这就不一一列举。

四、意外的反复

在这里反复可以理解成事物或者人物的某个特写,在作品中不止一次地出现。反复可以赋予事物强烈的感情色彩和某种动机,把某种无意识的结果变成有意识的自觉行动,因此使事物的某种特性得到无限的渲染,产生了夸张的效应,幽默往往由此产生。

口头禅和习惯性动作每个人都有,当某些特殊的习惯被人概括出来并为人知道之后,还是不时的出现的时候,别人没事就会调侃,笑料就出来了。每每读到鲁迅笔下的阿Q,看见那两句名言“儿子打老子,妈妈的”和“我们先前——比你阔的多啦!你算是什么东西”时,总是忍俊不禁。大师的妙笔将这个人物的性格刻画得惟妙惟肖,入木三分,给人回味和启迪。

《变色龙》也是一样,奥楚蔑洛夫的几次变色,都连带着脱大衣、穿大衣的动作,形象地表现了奥楚蔑洛夫在百姓面前装腔作势、官气十足的丑态。反复之多,变化之快,跨度之大,令人瞠目失笑。反复手法的巧妙运用,使人物性格鲜明突出,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翻开《辞海》,上面说幽默是“通过影射、讽喻、双关等修辞手法,在善意的微笑中,揭露生活中的讹谬和不通情理之处”。可知,文字欲有幽默风趣的品格,需要机巧的修辞首先形成。也可知,写作幽默语言的修辞决非前文提到的几种。我不避羞涩地说出几点拙见,只想和不幸读到这篇文章的人共斟共勉。希望能给我们的教学提供多一点参考,也希望学生在我们的指导下写作多一点灵动,让我们在改作文的时候多一些乐趣,多一些幸福。

(责编 覃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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