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成

摘要素质教育实施了20多年,却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这引起人们的种种疑虑,其中一个相当重要问题就是素质教育,路在何方。通过对素质教育实施的反思,素质教育要解决的问题很多,尤为重要的是要在“四个结合”上下功夫,特别是要着力在农村教育上。

关键词素质教育四个结合农村教育

中图分类号:G40-012文献标识码:A

在世纪之交,在教育上我们谈得最多的莫过于素质教育,最近几年趋于冷却,而转向讲新课程改革。这是什么原因呢?我想有两个方面的的原因:一是由于政府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工作重点;二是素质教育的推进确实不尽人意。华东师大叶澜教授总结道“尽管20年素质教育的推进使学校教育发生了不少变化,但总体而言,政府提出素质教育所要力图改变的状态,并未取的显著变化。”教育部长周济更是一针见血“全面推进素质教育从整体说依然步履艰难,任重道远。”(《光明日报》2006年4月28日)素质教育出现这样的尴尬的局面,这使得人们有了种种疑问,这些疑问又进一步困扰着素质教育的实施。其中有三个疑问我们必须要回答:(1)素质教育是不是提错了?(2)素质教育是终结或是继续推进?(3)素质教育如何进行下去,路在何方?

素质教育是不是提错了呢?素质教育作为一种美好的、理想的教育,并没有几个人说它本身不好。正如人们不会说共产主义不好一样。

其实实施素质教育,是对我们的现行教育总体反思的结果,也是社会发展的客观要求。遵义师范学院何德宽教授说“素质教育从孕育萌发、理论研究、政策出台、试验探索、初步实施,全面推进的历程表明,素质教育是在我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的实践过程中逐步形成、逐步完整、逐步深化、逐步推进的。这一过程一方面反映了素质教育在我国产生的历史必然性,另一方面也说明我们对它的认识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可见素质教育不是提错了,而是实践中出了问题。实践中出了问题,我们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终结素质教育另谋教育出路;另一种是分析问题继续推进素质教育。这个问题政府给我们作了选择。2006年6月29日颁布的新《义务教育法》第一次将“实施素质教育,提高教育质量,使适龄儿童、少年在品德、智力、体质等方面全面发展,为培养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奠定基础”。这就以法律的形式把推行素质教育确定下来。接下来关键是要回答好第三个问题:素质教育如何继续下去,路在何方?

要回答好第三个问题,确实不容易。政府在组织有关专家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广大教育者也在进行着这方面的思考。作为一名教育者,笔者试着回答这个问题。同时也希望这个回答能对素质教育的推进起到一定的参考作用。素质教育继续下去的路在哪里?我们还得对这二十年来素质教育的实施进行全面的“体检”,找到问题症结所在。通过对这些年来实施素质教育的检查和反思,在素质教育的实施中的确出现了我们不容回避的问题,归纳起来有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

1 社会客观条件影响了素质教育的实施

人均经济水平低、劳动差异的存在、学生人数多、学校布局不合理、师资力量有限、就业形式严峻等客观因素影响着素质教育的实施。就拿就业形势来说,社会上对就业学生有种形象的描述“一流学校的学生被人抢,二流学校的学生被人选,三流学校的学生被人忘”。还有种说法“研究生留省城,本科生到县城,专科生下农村”。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毕业生找不到工作,毕业就等于失业。这样的就业形势使得学生们拼命考好学校,到时找到一份好工作,至少不能失业,至于素质教育以后再说。正如华中师范大学刘理博士说“素质教育虽然理想,但理想不能代替现实,如果考不上大学,到头来只会落得‘物是人非事事休再美好的理想也是空中楼阁”。

2 现行的评价体系阻碍了素质教育的实施

现在我们对学生的评价主要还是以考试分数为判断标准。特别是中考、高考成绩更是学子们命运的分水岭。同样学校以教师所教学科的平均分、及格率、优秀率来评定教师,社会又以升学率来认可学校。这种“唯分数”评价体系使学生不得不“三更灯火,五更鸡”爬格子,应对各种考试,使教师刚接受素质教育培训回来又立马投入到“扎扎实实的应试教育”中去,使学校处于一手抓应对素质教育的检查,一手抓应试教育的两难境地。“许多人认为,当前的教育评价体系是制约素质教育实施的一个瓶颈,如果评价方式有了根本性的变革,评价学生不再唯分数,或者不再专注于学业成绩而测评学生的综合素质,那么素质教育的实施就有了动力。”

3 人们对素质教育认识不清是导致素质教育实施不理想的又一因素

一方面理论界对素质教育还有许多争论。虽然从20世纪80年代初期提出素质教育,素质教育理论研究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成果,但是对素质教育的描述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比如对素质教育是什么,就有好几种说法。“至今,对于‘素质教育还没有一个科学并被社会各界广泛认同的界定,使不少教师、校长乃至教育行政部门领导在实施素质教育中,普遍存在消极畏难情绪和无所作为思想。”另一方面广大教育工作者和非教育工作者对素质教育者存在着不正确的理解。教育工作者中有人认为素质教育是一个筐,什么东西都往里装。也有人认为素质教育就是特长教育。还有人认为素质教育就是要增加活动课。不把素质教育作为长远的理想去追求,而是认为素质教育是一种具体的、现存的和当下可操作的体系大有人在。有的人甚至还想找到一种固定的素质教育操作模式进行推广。非教育工作者中普遍存在着素质教育教育是教育行政部门和学校的事的思想。所有这些不正确的认识也是导致素质教育实施不顺畅的重要原因。

4 实施素质教育的最大困难集中在农村

国家执行惠农的“三农”政策和实施希望工程,使农村经济有一定的发展,环境有一定的改善,使广大农村学校的基础设施有了大大的改观。但农村经济总体薄弱、学生人数多、教师整体素质不高、信息闭塞、剩余劳动力增多原因使农村家长和农村学子更认同应试教育。黄金来、王一涛等人的调查研究表明:“农民对高等教育保持着旺盛的需求……农民通过读大学的方式改变自身的地位,不仅是农民改变自身处境的‘最主要方式,而且还是‘最体面、‘最确定的方式。”所以我们不难理解农村家长只问自己子弟在学校的成绩而不问素质,以及不难理解万人争过独木桥壮观场面的原因。

针对素质教育在实践出现的这四个突出的问题,我们可以按照“四个结合”方式继续推进素质教育,开创教育改革的新局面。

第一,推进素质教育与推进社会其他领域的改革相结合

光靠教育领域的单干是不能把素质教育落实到实处的,必须与社会其他领域的改革配合。这是由教育与政治、经济、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决定的。因此我们要继续深化在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的改革,促进经济发展,缩小东西部、城乡差距,改善就业状况,平衡各行各业的收入,增加教育投入、合理分配教育资源,出台政策、制定法规,繁荣文化,优化素质教育实施的环境,为素质教育提供政治、经济、文化的有力支持。使人们都有条件接受初等、中等教育,接受同等质量的初等、中等教育,有更多的机会接受高等教育,有更多就业机会,并且有可观的收入。从而使人们乐意在素质教育中发展自己、展现自己。

第二,推进素质教育与建立合理的评价机制相结合

我们要把建立合理的评价机制作为推进素质教育的突破口。素质教育推行至今不如人意,关键就是没有找到突破口。开始我们准备从提高教师的素质着手来推进素质教育。我们编了许多教材,对教师们进行了许多培训。在培训期间,教师们学习也较认真,测试基本上都及了格。本希望他们回去把素质教育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可他们回去后又搞他们的应试教育。后来我们又从培养学生的特长入手搞素质教育。虽然特长上去,但文化成绩下来了。文化成绩下来,家长就着急了,跑到学校强烈要求:请不要“搞素质教育”,只要我的子弟考上学校就谢天谢地了。这样学校只得偃旗息鼓。现在正在从课程改革着手进一步推进素质教育,新一轮课程改革正在高歌猛进。结果如何,我们将拭目以待。笔者认为应该把中考、高考制度改革和建立合理的学生、教师评价体系作为素质教育推行的突破口,使对学生、教师的评价以学生素质作为评判标准,而不是“唯分数”,这就发挥中考、高考指挥棒的作用,以推动素质教育进行。正如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刘旭教授所说:“素质教育如何推进,关键是如何迈过中考、高考这一关,这个问题不解决,素质教育就不要想进行下去。”

第三,推进素质教育与构建完整的素质教育理论体系相结合

实践离不开理论的指导,尤其是关乎中华民族未来的重大的教育改革,更离不开理论的指导。目前素质教育的研究存在两大问题:一是研究成果多,但不成体系。的确素质教育从提出到现在,理论研究取得了飞速的发展,但是这些研究主要是按照政府的安排从素质教育推行到什么程度来进行的,而不是从整体上去构建素质教育理论体系,对于什么是素质教育?素质教育教育有哪些特征?怎样实施素质教育?实施素质教育突破口在哪里?当今何以依然强调素质教育?等一系列的问题仍需作出科学的回答。二是素质教育理论与教育实践的脱节。现今的教育研究,包括素质教育理论的研究,是从上到下的方式,而不是按照上下结合的方式去研究。许多上层的教育理论工作者在大学里、在研究机构、在高级行政部门作出一些应然的假设,当他们下去考察他们假设落实的情况时,才恍然大悟他们的假设是多么的愚蠢。正如北京五中前任校长吴昌顺先生所言:“理论口号一大堆,名词概念满天飞;经验总结立马就有,就是不知实践怎么走。”因此,无论是教育行政部门组成专家,还是其他理论工作者都应该像外国教育理论工作者一样,通过大量的调查研究来构建素质教育理论体系,以指导素质教育的实践。当然在一线的教育工作者在理论的构建中也应该有所作为,总结一线的经验,提供一线的资料。

第四,推进素质教育与改变农村落后的教育面貌相结合

我们知道我国农村人口占全国人口的80﹪以上,在这种意义上,中国的教育在农村,素质教育在农村。所以,我们要把推行素质教育工作重点放在农村。目前农村教育存在着以下几个特点:(1)教师素质较低。(2)教学设施不足。(3)学生经济承受能力弱。(4)教学手段落后。(5)教育评价体制滞后。(6)教育评价体制建设落后。针对这些特点,在推进素质教育时,加大对农村教育的投入,特别是西部农村教育的投入。把这些投入用于改善农村办学条件(如,校舍、运动场、教学设备等),还有帮助农村学校培训教师,提高他们的素质,为农村的素质教育提供师资保障。建立合理的教育评价机制,并建立一定的奖励基金,奖励优秀的农村教师,留住这些骨干教师。除此之外,要建立贫困学生助学金,保证经济条件差的家庭的孩子也能上学,要办好农职业中学,为农村培训剩余劳动力。

素质教育是一种美好的教育,是教育追求的理想。“素质教育所标明的理想和信念无疑是教育永远值得追求的奋斗目标和努力方向,它所表达的是教育应然的理想,但绝不是当下教育就能做到的,尤其是在全国范围内推行的实践目标。”但是,我们既然选择了它,只要它是合理的、正确的,我们就要不断去实践它,直到实现它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