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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态与文化的临界行走

2009-06-03于昊燕

现代语文(学术综合) 2009年3期
关键词:散文

摘 要:散文因其稳定性在广受欢迎的同时也饱受诟病,这使得散文在写作思维、格局和方向等几个方面进行了一次空间革命。作为一个转型中的散文家,高维生的写作走向非常富有典型性。一方面,他的散文写作与自然灵气紧密联系在一起,其中体现出他对自然本质中万物有灵、众生平等、和谐共生的原生态思考。另一方面,在他的写作中呈现出越来越丰富的思考空间与文化积淀,近来高维生写的沈从文是他的写作转型走向的代表作品。

关键词:高维生 散文 写作转型

在各种文体的流变中,散文是相对稳定的一个类型。因其稳定,散文在广受欢迎的同时也饱受诟病。上世纪90年代以来出现的“新散文”再次拓展了散文写作的多种可能,使得散文写作在思维、格局和方向等几个方面进行了一次空前革命。但是,新散文随着发展逐渐走向个体的封闭,作家们在精心构筑心灵象牙塔的同时,也把自己隔离在了空中楼阁中,离鲜活现实生活越来越远。同时,新散文作家对传统文化的割裂与规避,使得散文写作在精神向度上的人文关怀色彩被淡化。在这种背景下,散文写作需要寻找新的转机。

作为一个转型中的散文作家,高维生的写作走向非常富有典型性。一方面,他的散文写作与自然灵气紧密联系在一起,其中体现出他对自然本质中万物有灵、众生平等、和谐共生的原生态思考。另一方面,在他的写作中呈现出越来越丰富的思考空间与文化积淀,近来高维生写的沈从文是他写作转型走向的代表作品。

在这本书的写作中表现得最为突出的是生态意识与文化精神的和谐交融。在这本书中,高维生追随着沈从文的脚步,不知疲倦地奔波在繁华的都会与静谧的乡间,穿行在各色男女人物之间。他关注每一处山水风景、花鸟鱼虫,不仅描绘出一个个美丽动人的瞬间,而且记录下了自己对于湘西风光的细腻感受和从中感悟到的人生体验。高维生对于自然精神的强调不仅看到了朝气蓬勃的自然生命,他也从不忽略那些沉寂的自然生命,在萎缩的世界中寻找生命的源泉,呼唤人与自然的和谐。在对于风景的体验中,高维生既写出了自然风景的原生状态,也写出了自然风景与文化的交融状态。这风景,既是沈从文的风景,也是高维生的风景也是每一位普通读者的风景。我们通过高维生对沈从文的阅读来体会一个作家心中的自然世界与文学世界,这是高维生用自我生命与传统文化、大地自然的一场精彩对话,也体现出高维生对人与自然关系的充满智性的思考。

感官世界的引入,是高维生散文的一个特色。写同样的事物,有人浓妆淡抹总相宜, 有人却如东施效颦,其中的原因,除了文字水准的高低外,关键的因素是对时间万象的感知力。不同的感知力,造成了气度和文章格局的不同。高维生的写作起步是从感官世界开始的,他有着敏锐的感觉来感受自然、接纳众生,让人随着他的脚步进入一个细微而鲜活的世界。如同他在《沈从文和虎耳草》中写到的,“虎耳草并不富丽华贵,却朴素得让人想抚摩一下”。在他的笔下,自然不仅仅是人生存的外在环境,而是具体地贯穿在人的生命和生活之中,他把自然与人的复杂情感融为了一体。

理性的节制与深刻,是高维生散文的另一特色。在他的散文写作中既体现出“大地原声与现场精神;人间烟火和众生关怀”为鲜明特色的原生态写作倾向,又充满了鲜明的文化意识和理性思考色彩,有着深厚的人文情怀和终极追问。行文之间充满了强烈的艺术质感和文本张力,风格节制、不渲染。可以说,他的散文融合了自然、历史、文化,现场精神与人文关怀。他用情思与智慧考量着沈从文,解读着文学里的精神坐标,他体味到“水手们在沈从文的文字中不是提味的调料,给读者一点新鲜的刺激,而是一种灵魂的船帆,在文学的大河上,溯水行走。”其作品不是文字的宣泄,在他作品的背后,贯穿着文化人类学的理性思考,他从这一角度考察人类生存的意义,他试图解释人类文化的迷人之处与人类生活的症结所在,他尖锐锋利地进行着现代都市中颓废家园的批判,他充当着文化传播者与诊断者的角色。

高维生的散文转型与他的童年经历有关。对一个作家而言,童年记忆深刻而悠长,会在创作中留下深刻印迹。心理学研究也证明,童年是人生中一个极其重要的不可逾越的发展阶段。童年经验是一个人在童年时期(包括从幼年到少年)的生活经历中获得的心理体验综合,包括童年时期各种带有情绪色彩的感受、印象、记忆、知识、意志等多种因素。因此,童年经验成为个体心理发展过程中一个具有规定性的基点,对个人的个性、气质、思维方式乃至生活方式等的形成和发展起着决定性作用。童年经验对个人活动具有很大的控制作用,那么,具有强烈主体色彩的文学创作活动也不能例外。作家在进行创作时往往有一个先在的意向结构,这个意向结构的最初图式或基本图式是由个体童年经验建构而成的,这个先在的意向结构对艺术家的创作活动起着相当程度的决定和制约作用,也潜在地影响着艺术家对于题材的选择,使艺术题材表现出某种与童年经验相一致的性质,即使不是直接写到,也常常会作为一种基调渗透其中。高维生的童年在吉林的一个长满了野菜与花朵的院子里度过,白山黑水的自然风景铸就了他的生态意识与天然诗性。在他的作品中,他总是试图把原生态的风景与情感带入到写作中去。

同时,高维生的散文转型与他的民间学者的身份有关。高维生没有受过正规的高等教育,这是高维生生命中的一个遗憾。但是,这也是高维生生命的幸运,他在生活的反思与文学的熏陶中完成了自我价值体系的建构。这种民间自然成长的寻求文化方式使他勤于反思,不拘于体制的约束,把儿时的自由心性继续张扬下去。于是,高维生的散文在喧嚣的世界中安置了一个幽雅的心灵庄园,为自己也为他人提供了一个思考的空间。高维生的立场是民间的,独立于大众话语和主流意识之外。他对传统文化进行自觉的思考与扬弃,创造了一种正在探索和实践中的新型散文写作,在生态与文化的临界之处自由行走。不过,需要警惕的是,这种临界行走不要变形为二元结合因素模式。这种临界行走应该是天然自由的飞翔而非生态元素与文化元素的东拼西凑。

最后要提到的一点是,每一个写作者首先应当有主见和远见。写作是一个扬弃的过程,一个拆解与建构的过程。一个人格独立、思想独立、有着深厚文化积淀的作家的写作才是充满信心与活力的写作。 阅读高维生的散文,我们会情不自禁地感受到自然世界的清凉气息与文化的穿透力。高维生的精神原野像自然世界一样的宽阔而多姿多彩,这是写作的诗意源头。

(于昊燕 云南省大理学院文学院 67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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