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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典哲思

2009-05-14安立志

杂文选刊 2009年10期
关键词:笔误王献之牵牛

安立志

在中国古代典籍中,关于牛的典故,有许多篇什充满了智慧与哲理,试举几例。

笔误作牛

桓温尝使(王献之)书扇,笔误落,因画作乌驳柠牛,甚妙。(《晋书·王献之传》)

王献之是晋代书法大家,方寸扇面,毛笔误落,墨迹污染,当然尴尬。然其随机应变,涂墨为牛,化拙成巧,竟为文坛佳话。名家尚且有误,何况常人!献之之误,范围只涉团扇,非关社稷;献之之误,性质只限笔墨,无关军国。书法巨擘之笔误,不过茶余酒后之谈资。君不见一些地方政误屡屡,治下纵然乌黑,政绩依然锦簇!虽说“坏事可以变好事”,“吃一堑可以长一智”,然而,“坏极何以变好”、“屡蹶讵云能智”?损失已经铸成,百姓注定遭殃。

蹊田夺牛

抑人亦有言曰:“牵牛以蹊人之田,而夺之牛。”牵牛以蹊者,信有罪矣,而夺之牛,罚已重矣。(《左传·宣公十一年》)

“蹊田”者通常为蚁民之所致,“夺牛”者多半系衙役之所为。古人云:宥过无大,刑故无小。(《尚书·大禹谟》)世事谕人,“蹊田”者之小过,往往招致严惩;而“夺牛”之大罪,则往往无人追究。蚁民弱势,逼上梁山,重兵进剿其十恶不赦;宣和六贼,通敌误国,却摇唇鼓舌于庙堂论政。此为小说家言。顷见报道,新泰冤民上访,却被关进精神病院;官员侵害人权,有司竟然装聋作哑。“窃国者侯,窃钩者诛”,倒是与此相近。此类行径,岂止见于古籍!

吴牛喘月

吴牛望见月则喘,彼之苦於日,见月怖喘矣!(《太平御览》卷四引汉应劭《风俗通》)

蜀犬吠日,因其少见多怪;吴牛喘月,如同杯弓蛇影。中国成语确系文化之瑰宝,描人状物,穷形尽相;切脉锥心,入木三分。吴牛“喘于月”,是以长期“苦于日”为前提的。正因其深被其害,饱受其苦,才会产生某些惊惧心理和幻象效应。童话中动物们闻“咕咚”而逃窜,属于自相惊扰;“牛棚”中“过来人”听“样板”而惊魂,皆因余悸未消。今之吴牛,喘非为月,不过“人权”、“民主”而已哉!然则,人权载于宪法,民主本于党章,阁下何喘为?

犁生马辛角

子谓仲弓,曰:“犁牛之子驿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论语·雍也》)

在人才问题上,孔夫子是否一贯不问出身,未经考证,至少此例可取。这较之“文革”期间“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的逻辑,至少进步了两千年。白痴的儿子未必白痴,天才的公子未必天才。诸葛之子,难为重器;李白之子,亦非诗才。当今时代,科技昌明,然而,贩夫走卒,市井小民,有心有钱于遗传择优、基因育种者,毕竟凤毛麟角。司空见惯、屡见不鲜者,倒是或降生豪门,或天生丽质,或官或商,或星或辰,总能出人头地。不亦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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