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　丹　谢卫红

［摘 要］ 在科学技术取得巨大进步的推动下，社会经济形态已经过渡到知识经济时代，知识成为企业最重要的战略性资源，企业的竞争性优势已不再仅仅通过充足的自然资源和产品生产来衡量。知识成为企业持续竞争优势的唯一源泉，而在知识扩散中，连锁董事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他们为企业带来了先进的经验和值得借鉴的教训，让企业集团能够更快更好地发展壮大。本文在借鉴相关研究成果的基础上，致力于分析连锁董事在企业集团知识扩散中所起的作用，并试图给出一定的路径分析。

［关键词］ 连锁董事；企业集团；知识扩散；路径分析

［中图分类号］F279.2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0194（2009）03-0076-04

1 相关理论综述

1. 1连锁董事理论综述

1. 1. 1连锁董事的相关理论

连锁董事是指一个人同时在两家或两家以上公司董事会出任董事职务。典型的公司董事会由内部董事和外部董事组成，且内部董事和外部董事都可以形成连锁董事。连锁董事在企业的发展和运作中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他们不仅能够根据自身的经验和知识为企业的发展提供很多建议，同时在企业战略的制定过程中，也提供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很多学者已经作出了相关的实证证明。随着企业经营环境的发展，连锁董事在企业中的作用也发生了转变，一般来说，连锁董事在发展过程中逐渐由控制机制转变为转移机制［１］。关于连锁董事在企业中的作用主要有4个理论，即管理控制理论、阶级凝聚理论、资源依赖理论和金融控制理论。

管理控制理论认为，在一些企业中，公司的基本决策权都掌握在高层管理者手中，连锁董事对于管理者来说并不是关注的重点，公司之间的连锁行为通常不是必需的，对公司的决策者不会构成吸引力。与管理控制理论一样，阶级凝聚理论也是一种控制理论而非转移机制。该理论指出，在企业经营中，连锁董事主要强调社会上层的精英阶层的参与，连锁董事的目的是支持阶级凝聚，保护上层管理者的地位和利益。

而在资源依赖理论中，连锁董事被看成是一种转移机制。这种理论认为建立连锁董事是为了降低获得资源的不确定性，即把连锁董事视为联系环境与外部资源的重要渠道，通过连锁董事，企业之间可以互相利用资源、协调关系。金融控制理论是在资源依赖理论关于企业获取资金资源时提到的一个新理论，可被简单地看成是资源依赖理论的一个分支。它认为，当企业出现资金周转问题时，向金融机构筹资最有效的途径就是聘任金融机构的管理者担任本企业的董事。金融机构在企业中担任董事便于对企业资金的运用情况进行监督，对企业运作情况的熟悉反过来会使金融机构易于向企业融资。

1. 1. 2企业集团连锁董事

企业集团是指以一个实力雄厚的大型企业为核心，以产权联结为主要纽带，并以产品、技术、经济、契约等多种纽带，把多个企业、事业单位联结在一起，具有多层次结构的以母子公司为主体的多法人经济联合体。企业集团是充分利用市场机制和管理手段的中间组织，也是一种克服市场失效和组织失灵的制度安排［２］。

在经济全球化和社会信息化的背景下，产业间呈现高渗透、多元化的发展趋势，企业的扩张越来越快，规模也越来越大，一些大企业、大集团的组织架构也日益庞大。在这种环境下，控制和协调企业集团中的公司行为成为一种必然的要求，而连锁董事正是这样一种组织机制，它可以与其他任何一种协调机制共同作用。在企业集团中，连锁董事将各个企业的行为相互联系起来，使每家公司在信息获取、资源共享以及决策制定等企业行为上依赖其他公司。

企业集团的连锁董事有不同的类型，根据其连锁的形式可分为横向连锁和纵向连锁。横向连锁涉及的是兄弟公司或姐妹公司的关系，其目的是使集团中公司之间的关系更紧密。纵向连锁主要出现在母公司与其控股公司、控股公司与附属公司之间，其目的是便于对子公司或附属公司的控制，它是一种控制集团公司的组织机制［３］。另外，连锁董事还可分为直接连锁董事和间接连锁董事。直接连锁董事是指一家公司的董事同时也是另一家公司的董事。而当两家公司的董事会共同聘任第三家公司的董事为连锁董事时，便形成间接连锁董事。

1. 2知识扩散理论综述

1. 2. 1知识扩散的相关理论

知识扩散是进行知识管理和知识获取的一个重要途径，它是指通过市场及非市场渠道，使知识从发源地向外进行空间传播、转移，或被其他地域通过合法手段从知识生产者传递到使用者的过程。知识扩散是一个学习的过程，能降低企业的经营成本，其最终目的是促进社会对知识的利用。

在知识获取过程中，知识一般可分为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并且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对企业的作用明显不一样。Ｎｏｎａｋａ和Ｔａｋｅｕｃｈｉ（１９９５）指出显性知识对建立竞争性优势的作用不大，因为技术发展使得显性知识容易被竞争对手模仿，并且显性知识在全球范围内可以快速、低成本地传输。而隐性知识在企业建立竞争性优势的作用中影响很大，因为隐性知识难以模仿，一般情况下是通过经验累积而获得的，隐性知识的传播需要面对面地交流，很难通过其他方式复制。

在企业之间知识的相互学习中，知识扩散的程度与很多因素有关。过去的理论普遍认为，隐性知识一般都在企业内部的发展过程中产生，外部的学习并不会产生隐性知识，而只会获得显性知识。现在的学者认为，隐性知识的产生应包括外部资源产生的隐性知识和内部资源产生的隐性知识，并且内部知识和外部知识是相互依赖的。

1. 2. 2知识扩散对企业集团的重要性

企业集团是经济发展过程中出现的一种特殊的工业组织形态，其特点在于保持和积累发展经济中无法从市场获得的稀缺资源，在市场经济下，降低了企业之间的交易成本，起到了资源配置的作用［４］。更重要的是，在企业之间技术和管理经验的相互交流过程中，企业集团发挥了知识传播载体的作用，它促进了企业之间的知识扩散和经验学习，有助于企业集团内部成员学习对方的知识和技能，学习联盟管理经验以及熟悉新的经营环境。在企业集团中，知识扩散可以使企业了解其他公司的经营活动、经营过程以及先进的、值得学习的经验，甚至一些失败的教训。

在集团内部的控股公司之间，知识传播是比较容易的，它可以通过人员调动、物资分配等企业经营活动获得。集团企业之间进行知识扩散，获取知识的一个重要途径是通过连锁董事，集团企业的连锁董事可以以企业之间的公司战略、产品发展、生产过程和营销战略等方式来传播知识。企业为配合其战略发展目标，通过连锁董事有选择地获取来自集团内其他多个企业供给主体的知识流，并经整理、归类而纳入知识库，已成为知识库扩充的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这部分知识可为集团内的所有企业共享和利用，通过外部显性知识和内部隐性知识的转化而实现知识创新。

同时，这个过程也有利于企业集团内成员企业的整体协调发展，通过知识和信息的共享，促进能力的共同提高。从而可使集团获得网络组织优势，在技术和经济变革中，顺应时势，领导潮流，并最终立于不败之地。

2 连锁董事在企业集团知识扩散中的作用

无论是显性知识还是隐性知识，对企业而言都是十分重要的资产。显性知识能够很方便地由计算机处理，以电子方式传输或储存于数据库中。但是，隐性知识的主观性与直觉性，却很难用任何系统的或逻辑的方式处理或传输。企业员工虽然拥有大量实践性的信息，但是他们却难以将这些信息转化为有用的知识。再者，即使员工形成了新颖的思想或见解，他们也难以把这种信息的重要性传达给其他人员，在主观上人们会主动地解释新知识，使其适合自己的观点。因此，将有用的知识从一种环境传达到另一种环境就可能改变隐性知识的含义，甚至使其失去意义。连锁董事在此时便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他们能够把大量模糊的信息转化为有用的知识从而为己所用，同时他们也能够看到企业的前景目标。

2. 1连锁董事为企业之间的知识共享提供了机会

在激烈竞争的环境中，企业可能出于防范知识外泄的风险而不情愿与外部企业分享知识。但对于那些是在自己企业担任董事职务的人，这种不情愿的程度便会降低或者消失，连锁董事便可以充分发挥促进资源共享、促进核心企业群间的交流、提高企业学习能力、降低生产成本、获取企业社会资本的作用。

同时，企业与银行之间的连锁为企业获取有用的知识信息资源提供了方便，一个企业业绩经营的好坏不再由其所拥有的资产来衡量，而在更大程度上取决于企业所拥有的知识信息，在一般的经济环境中，银行等金融机构是最主要的信息来源。而这些金融机构关于资金、市场等信息的传播较为迟缓，不能迅速有效地被企业所利用。通过企业与这些机构的连锁，企业就可以充分有效地利用这些资源。

2. 2连锁董事在企业之间的知识学习中降低了环境不确定性

在经济环境和市场条件发生变化的情况下，企业的组织结构、战略目标、经营方法必然要随之发生改变。在新经济环境的挑战下，旧的组织机制会呈现出很多问题，其严重性也会大大提高，毋庸置疑，在这种情况下，企业就会陷入困境。而管理层的行为往往既是保守的，又是试验性的。企业内部变革是必需的，但提出方案并付诸实施却极端困难。

在这一时期，连锁董事就会起到关键性作用，他们会成为提供公司和环境之间重要联系的跨越边界人。连锁董事通过与其他公司、研究机构、贸易协会和政府部门的外部联系，加强信息交流，从而可以准确预测当前公司的运作和经营实践，诊断该时期的管理问题，通过对其他公司经验的学习，可以使本企业的高层管理者及时获取其他成功企业的实战性经验。同时连锁董事还可以充当管理层的顾问，凭借从其他公司汲取的经验和知识，对企业改革中的行业变化、战略导向以及可供选择的方案进行公开讨论和辩论，从而促进企业间的知识扩散，这在很大程度上就会降低经济环境转变过程中组织内部的不确定性［５］。

2. 3连锁董事在集团企业之间的知识扩散中强化了组织优势

企业集团通过让母公司的董事在核心企业或核心企业群的成员企业的董事会中兼任董事职务，可以促进核心企业群之间和核心企业群内成员企业之间的信息共享，并在此基础上建立起相互交流和合作的关系。此外，连锁董事的存在使得核心层和紧密层成员企业之间知识的转移比外部网络化的成员企业之间的知识转移更加有效、迅速。企业集团的核心企业通过信息共享和合作创新，为企业集团贡献知识和信息，共同促进能力的提高。

集团企业之间的这种关系比较具有特质性，对竞争对手来说比较难以模仿。同时，连锁董事还可以使得核心企业群的信息网络更加顺畅，在面对复杂多变的环境时，核心企业群能最大限度地发挥潜力和创造性，增强组织的应变能力，促进企业创新能力的提高，从而进一步强化了企业集团的组织优势。

3 连锁董事在企业集团知识扩散中的路径分析

在企业中，最重要的知识信息主要掌握在首席执行官、设计师、工程师、运营策划师等高层管理者手中。虽然这些高层管理者通过在其他企业担任连锁董事可以相互获取有用的信息资源，从而实现企业之间的知识扩散，但发掘连锁董事在知识扩散作用中的潜能不应只在一个层面上考虑，而应涉及企业集团生产运作的各个层面。企业集团内的知识扩散可通过不同的介质得以实现。

3. 1无介质的知识扩散

无介质的知识扩散并不是绝对意义上的无任何媒介的知识扩散，而是知识扩散的过程没有产品等的流动。但这个过程可能伴随着价值的流动，如技术或专利等有偿转让；也可能没有任何价值的流动，如企业间无偿的技术合作交流和各个企业间知识的无偿共享。

拥有连锁董事的企业间可以基于这种关系定期开展相互培训和交流合作，并可以通过连锁董事对企业人员的培训和技术知识的输出，使一些技术有意识地从掌握先进技术和生产知识的企业向与其有关联的企业转让，这种知识扩散就伴随着价值的流动，具有共赢性的特征，对提高企业集团的整体竞争力有着促进作用，大大节省了有限的研究开发资源，促进了集团财富的增长。

另一方面，知识扩散也可以通过连锁董事与企业管理者的非正式沟通实现。如连锁董事积极参与集团企业所举办的各种学术论坛、专题会议、市场分析报告或研讨会等，通过与企业的高层、中层和基层管理人员、技术开发人员等在内的各类人员之间的高频率的非正式沟通，为技术、管理知识和信息在集团内的流动提供最有效的途径。这种方式没有价值的流动，但有利于集团内企业的知识互动。

3. 2以产品为介质的知识扩散

在企业集团内，一些企业研发新产品的目的是为了提高企业自身的产品和市场的竞争能力，但也在无意之中给整个集团带来了创新，新产品携带了大量的信息，随着产品在市场上的扩散，新知识就得到了传播，这种知识的扩散在企业集团中得到了加强，连锁董事的存在可以在集团内的企业之间更快、更有效地传播新知识。

连锁董事降低了企业之间的交易成本，促进资源在企业之间共享，形成了整个企业集团的成本优势。在开发新产品的过程中，企业应充分利用这种资源优势，一方面可以聘用上下游企业的董事在本企业的董事会中任职，这就为获取客户需求的知识和一些市场信息提供了方便，从而可以更准确地把握市场方向，并获得更有效的技术支持；另一方面，企业也可以委派本企业的董事到竞争企业中担任董事，从而与竞争企业形成连锁，这有利于企业学习新技术，对新产品进行改进，当然这种知识获取的程度与竞争对手对信息的敏感程度以及竞争企业的风险防范意识有关。

3. 3以人力资本为介质的知识扩散

从企业的角度来看，为了便于向集团内其他企业学习，在安排董事进入其他企业董事会或从其他企业董事会聘任董事时，都必须考虑到管理人员在管理上、技术人员在技术上是否与本企业的情况有关联性。

在委派技术人员担任集团内其他企业董事的情况下，企业应考察技术人员在接受连锁伙伴知识上是否存在差距，存在多大差距，可提前对连锁董事进行相关培训，这样就可以很顺利地接受或感知该企业的技术信息，有利于对获取的知识进行管理、总结及创新，并及时地扩散到集团内的各个企业，为集团所共享。

同样，在从集团内其他企业中聘任董事时，企业也必须考察该董事是否拥有本企业所必需的知识，这样有利于本企业有意识地获取相关知识和相关技术，充分利用企业集团雄厚的人力资本和丰富的技术知识。

人才的互动作为连锁董事在知识扩散中的一个作用途径，促进了企业集团对知识技术的充分有效利用，通过专业技术人员的连锁为企业带来了新的思想、知识和技能，从而促进企业知识的扩散和创新。从企业集团的层面上看，连锁董事驱动了企业集团整体创新能力和专业技术知识的提高。

4 结 论

本文论述了知识扩散在企业集团中的重要性，指出集团内企业之间的知识扩散有助于提升集团的整体竞争力，促进所有成员企业的和谐快速增长；并且在知识扩散的过程中，连锁董事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强化了知识在企业集团中的影响。在此基础上，本文试图给出了连锁董事在知识扩散中的路径分析。由此我们认为，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企业以及企业集团应加强知识共享，充分利用集团共有的知识为本企业的发展服务，同时，也要充分发挥连锁董事在知识扩散中的作用，挖掘连锁董事在知识扩散中的潜能。

主要参考文献

[1] Sean B O′Hagan,Milford B Green. Corporate Knowledge Transfer via Interlocking Director:A Network Analysis Approach[J]. Geoforum,2004,35(1):127-139.

[2] 管廷华. 连锁董事对企业集团决策的影响[D]. 青岛:中国海洋大学,2005.

[3] Daniel Maman. Research Note:Interlocking Ties within Business Group in Israel-A Longitudinal Analysis,1974-1987[J]. Organization Sudies,1999,20(2):323-339.

[4] 于景伟,杜纲. 基于战略的企业集团绩效评价体系研究[D]. 天津:天津大学,2003.

[5] 〔德〕迈诺尔夫·迪尔克斯,等. 组织学习与知识创新[M].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335-3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