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海

英国博物学家达尔文的《物种起源》认为，生物进化的主导力量是自然选择。美国遗传学家戈德施密特进而认为，通常的自然选择只能在该物种的范围内作用于基因而产生小的进化改变，即小进化；而由一个种变为另一个种的进化步骤，则需要另一种进化方式，即大进化。小进化与大进化在物种这一层次上互相衔接。小进化是大進化的基础，小进化的机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明大进化的现象。

科学家说了这一大堆理论，其实用中国一句成语足以涵盖：物竞天择。比如：蔬菜的害虫与农药共进化。害虫的生存需要蔬菜。你发明了农药，我就要适应。虫的“先辈”牺牲了，后辈又来了，前赴后继，不断进化，害虫适应了。于是，所有的绿色食物都加量普洒农药，时不时闹出食物中毒的事来。再如，菜市场上卖菜与买菜的。买菜的会挑，会拣，会砍价，甚至冷不防做点手脚；卖菜的见惯了这些招数，便以邪制邪，开口报高价，以次充好，偷梁换柱，秤上做手脚等等，总是比买菜的技高一筹。所以有俗话说：只有错买的，没有错卖的。互不信任便在心里骂起娘来。封建社会里男婚女嫁，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至指腹为婚。尽管这是娶嫁双方当事人一辈子的事，但封建礼教不允许婚前接触，就是到了及笄冠男时期，双方也只能想象梦中“情人”的模样。“五四”运动反封建之后，古老的中国大地上涌起了自由恋爱的浪潮。但是，虽然突破了“父母之命”，自己做主了，却不敢擅越“雷池”未婚同居。解放后，有情人按照传统程序确立了关系后，便偷起“猫饭”来（未举行婚礼偷偷性接触）。进入二十一世纪，大学校园卖起了避孕套；刚对上眼的男女就公开“试婚”；现已结婚的夫妇各自找情人“充电”；“情人节”摇曳的烛光下依偎着“自由”的脸庞；手臂里挽个异性出入娱乐场所和酒店，显示别样的价值。这一切作派由地下到“阳光”起来，达尔文的进化论由一代代人演绎着，演进到令达尔文咋舌发懵的地步。

人类“进化”得着实叫人迷糊、恐惧。它究竟是“自然选择”还是“进化”的歧途？这些年反腐败不可谓不猛烈，可行贿与贪腐的手段愈来愈高明。据报载，浙江省桐庐县原政协主席徐国相在任该县副书记期间，分管工业、民营企业，其妻弟与人合伙搞房产开发，他利用权力给妻弟批了土地。其后，妻弟自己垫付房款，送一套房子给外甥结婚（外甥办了房产证）。案发后，控辩双方就是否受贿在法庭上争论不休。更典型的是前些年厦门的“远华案”。赖昌星拉那么多高官下水，惟独厦门海关分管缉私的副关长接培勇不接受金钱，也不接受女人。赖昌星煞费苦心，得知接副关长喜欢书法，心头一亮，花重金从京城邀请书法名人到厦门来，请接培勇会见；又请接培勇为“远华”牌香烟题名，还送他一套价值六万八千元的绝版书。接培勇终于下水了。为此，赖昌星总结出：不怕你清廉，就怕你没爱好。应该说，我们的领导干部是“农药”，赖昌星们是害虫，当害虫适应了，“农药”也就失灵了，受害的只有是“蔬菜”——国家的利益了。

如今，进化之势越来越快，蔬菜种与不种？市场还卖与不卖？不知达尔文们怎么说？

【原载2009年2月27日《安庆晚报》】

题图 ／ 进化 ／ 雷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