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台北特约记者 胡又中●本报特约记者 南 苏

陈水扁的儿子儿媳昨天突然认罪，在台湾引发轰动。21日审讯的是陈水扁弊案中最核心的海外洗钱案，男主角陈致中则被视为是陈水扁入狱后其家庭中最重要的操盘手，这种认罪意味着把陈水扁推向深渊而换取自己的司法轻判。岛内媒体说，陈水扁的律师表示“震惊”，而陈水扁可能已经知情，但目前“还算稳定”。对陈致中的“大义灭亲”姿态，究竟是“良心忏悔”，还是“一场骗局”，岛内还没有定论。陈水扁的弊案审判被岛内称为“世纪大审判”，这场旷日持久的贪腐案件以及随之引发的政治、族群混乱深刻地影响了岛内政治。岛内媒体称，民进党的支持率跌破4％，对任何一个政党都不支持的民众超过60％，民众对政治的疏远至少将贯穿2009年。

陈水扁儿子儿媳突然认罪

21日是陈水扁弊案开审的第三天，主角是陈水扁的儿子陈致中和儿媳黄睿靓，配角是陈水扁的妻舅吴景茂。台湾媒体尽管也像关注19日开审陈水扁那样摆出了大阵仗进行“接力报道”，但大都认为男女主角会负隅顽抗，因为认罪就等于他们知道海外账户的金钱是“不法所得”，实际上是以指证陈水扁有罪而换取司法的宽恕。正因如此，法院传出陈致中夫妇双双认罪的消息时，台湾社会一片震动。

据岛内媒体报道，地方法院先是用幻灯片将3人所涉洗钱案罪状一一播放出来，3人起初沉默，眼神也没有交集，但当法官问吴景茂认不认罪时，吴景茂用力点头表示认罪；轮到陈致中时，他迟疑之后表示认罪，黄睿靓则是由于第一次“我认罪”的声音太小，在法官要求下不得不大声重复。从开庭到认罪，只用了50分钟。《苹果日报》称，这是陈水扁的儿子儿媳“正式和陈水扁、吴淑珍切割”。前民进党大佬沈富雄称：“特侦组大胜，陈水扁政治生命已告终了。”《苹果日报》说，陈水扁的妻舅吴景茂表示，如果重来一次，他绝对会拒绝妹妹吴淑珍，他愿意如实交代协助扁家搬运7.4亿元新台币的过程，还呼吁吴淑珍勇于面对司法，向社会认错。

更令人震惊的是，陈致中在法庭上除表示愿意将海外十几亿元新台币汇回台湾外，还额外交代吴淑珍在其他地方存有6亿元新台币的资金、珠宝。审讯结束后，陈致中公开向台湾民众、绿营道歉，其妻黄睿靓则泪流满面，祈求公公陈水扁和婆婆吴淑珍“原谅”。东森新闻说，陈致中与黄睿靓认罪的目的是“企图换得减刑或缓刑”。

东森新闻说，陈水扁二度被羁押后，陈致中俨然成了扁家总指挥，以“新总司令”的身份多次出招。岛内还有人披露陈致中可能进入陈水扁办公室、参选台南县长“为父报仇”。岛内的评论家认为，陈致中当庭认罪，使陈水扁的整个弊案完全明朗化，陈水扁根本无法再利用政治顽抗方式来排除司法对他的制裁。

“忏悔”还是“骗局”？

儿子与儿媳当庭认罪无异于打了陈水扁一记耳光，就在19日的庭审上，陈水扁还拒不认罪。东森新闻说，陈致中夫妇上庭，在台北看守所的陈水扁全程紧盯小电视，在第一时间已经知情，由于这个消息让陈水扁的律师石宜琳相当震惊，因此陈水扁很可能事先也不知情，目前所方正密切注意陈水扁的情况，担心他情绪过度波动。民进党“立院”党团总召柯建铭说，陈致中、黄睿靓的说法，“对陈水扁相当不利”。

台湾司法名嘴陈辉文认为，陈致中夫妇认罪之后，翻供的机会少之又少。所以“陈水扁一家犯罪”已经是个确定的事实，因为“儿子都认罪了、老爸还逃得了吗？”陈辉文说，未来还有“二次金改”弊案、“外交”机密费弊案两大重要弊案，陈水扁的贪污金额更加庞大，有人说高达千亿新台币以上，弊案只要成立，刑期绝不可能少于30年，甚至是无期徒刑。

岛内司法名嘴刘益宏认为，陈致中夫妇认罪，乃是因为他们已无路可退，所以希望以此轻判为2年以下徒刑，甚至缓刑。前民进党大佬沈富雄认为，陈水扁在牢内与牢外的政治能量相差太多，陈水扁在牢外对许多证人与相关人士都有震慑力，但第二次被收押后许多人都看清陈水扁已是“纸老虎”，所以许多过去陈水扁的心腹，都一一叛扁而去，使得扁家必须考量“关一个、放三个”的对抗方向。

“中央社”说，2月10日、11日，台北地方法院将传唤陈水扁的妻子吴淑珍。中广新闻网说，1月20日，陈水扁的子弟兵马永成和林德训出庭，表态和扁切割。台湾《中央日报》21日题为“罪恶到头总有报”的文章说，19日台北地院第一次开审陈水扁家庭弊案时，龙潭购地案部分，被告李界木及牵线的蔡铭哲都坦白认罪。李界木供出此案有陈水扁介入；蔡铭哲表示是依吴淑珍指示，事成后将600万美元汇入她所指定的吴景茂海外账户。认罪的远不止李蔡二人，陈俊英等扁家弊案的涉案者纷纷向司法俯首。文章说，这些人都是扁家弊案的“防火墙”，当初扁珍用利诱或亲情将他们工具化，原以为万无一失，但他们毕竟不是冷冰冰的工具，当他们说出了实话，便意味扁家的“防火墙”一面一面倒塌，熊熊烈火已烧到他们身上。

弊案使民众厌恶政治

陈水扁的女儿陈幸妤日前投书媒体大爆民进党内幕，称谢长廷为了选举自私地隐瞒自己“中风”的健康状况，但引来了民进党籍“立委”的不满。有人说，将箭头指向民进党内部救不了陈水扁，也伤了民进党，“找人陪葬，没有意义”，还有人反问“是不是要搞垮民进党才甘心？”台湾的一位分析人士说，从陈水扁的弊案曝光以来，贪腐就成了国民党与民进党的政治斗争议题，陈水扁被关入看守所之后，仍想方设法企图利用“台独”和政治挽救自己的政治生命。

《联合报》网站的一篇文章说，有人担心，在没完没了地追查陈水扁弊案时，马英九和国民党也会被“边缘化”。文章说，陈水扁因此抢尽了话题，国民党好像还不是话题中心，舆论被媒体主导，而不是国民党主导，因此，一些人提出了“见好就收”、“适可而止”的想法。

《联合报》网站的文章说，《天下杂志》刚公布的调查显示，民进党的支持率为3.9%，国民党是19%，表示不支持任何政党的高达63.3%。文章说，台湾已经阴霾、下雨太久，该是出大太阳的时候！只不过此时此刻，还看不到天边的那道曙光。

《中国时报》网站的文章说，台湾2009年的政局将是选民更疏离，63%的人民，既不信任国民党，也不信任民进党，更对“失意政客”的“第三势力”嗤之以鼻，正是代表人民终将觉醒，再也不被政党给定义与绑架。文章称，陈水扁终究要面对已经被写在起诉书内的铁证，一审不论如何拖延，终将会有判决出炉，陈水扁可以乱世，绝不可能再起，但蔡英文与民进党将在这一过程中成为“殉葬品”。文章认为，疏离，正是2009年台湾政局的基调，年底的县市长大选，各辅选单位都预估，将会创下台湾有史以来最低的投票率，国民党还是会在席次上赢得胜利，民进党将更进一步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