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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瑞典洋上司“拍马”

2009-01-06

华人时刊 2009年11期
关键词:头儿酒会旗袍

王 淼

在瑞典期间,我发现在中国做贸易的洋上司疯狂迷上了中国书法和绘画。他不仅勤练书法,还在办公室养了几盆花:一盆君子兰、一盆栀子、一海碗水仙,以求随时揣摩,达到"心中有画"的意境。正所谓书画不分家嘛,于是乎,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下饺子般纷纷涌上了他老人家的案头。

善于把握风向标的外联处同事Anna,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方和田玉石镇纸送给上司。贸易部的Peter也不是“省油的灯”,利用去中国出差的机会,送来了精致典雅的《芥子园画谱》全套和中国画颜料全套。别的部门的人也没闲着,送这送那。好在瑞典节日多,礼多人不怪,每月都有向他老人家送礼物的合情合理的机会。

我一看急了,整个办公室大家都行动,就我不行动,这不明摆着不把头儿放眼里嘛。好在,中国文化的精髓,归根结底还是掌握在中国人自己手里。感恩节那天,虽然瑞典不过感恩节,但我前思后想,近期也确实也没有更合适的节日了。感恩就感恩吧,感谢头儿重用之恩。一下狠心,我把家里养得绿油油健壮结实的修竹,打扮打扮,分了一盆给上司。

到了上司跟前,我把那盆绿意盎然的修竹放在办公桌字幅下,画幅配着修竹,那超然雅致的意境,别提了。果然,爱好舞文弄墨的头儿立刻兴趣盎然,和我探讨中国古代隐者的风尚和情怀来!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现在的人,迷失真快啊。”面对风竹图,我凝神,作喟然长叹状,头儿不禁肃然。

咖啡时间,上司还不肯放过我,要我谈谈中国隐者现状。“西望终南,空谷幽兰。”我掩卷,含笑审视他,“其实,头儿您难道不是一名隐士吗?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啊!”头儿含笑、抿嘴、点头,若有所思地离去。

自然地,头儿一练书法,我身边的洋同事们也立刻雅起来。该出去泡吧的也不去了,该上空手道馆练空手道的也不去了,习惯于闲泡在家里把自己摊在电视机前沙发上的“甲虫”们,也居然振作起来,开始一窝蜂地练起书法来。考虑了一下,我选择了继续练我的古筝。和我要好的朋友云杉急了,说:“亲爱的,听说你们公司的人都快成水墨画大师了,你怎么还在这儿练什么不搭调的古筝啊?”

我说:"不然。头儿练书法,你也练书法。练不好,头儿说你笨;练得好,你的书法还能好得过头儿去?中国古典音乐、中国画、中国书法,这都是雅事,我练古筝呢,头儿会觉得我和他都是雅人。再说,说不定公司年终酒会,我还能和头儿‘高山流水'一把呢。他泼墨,我以筝助兴,这是何等的风雅!”

云杉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说:“高,你真高。不过,你把你们头儿也想得太中国了吧。”

我正襟,告诉云杉:“人是分国界的,人性可没分国界。欲求就像阿格琉斯之踵,是人与生俱来的硬伤。到底会不会发展成致命伤,就得看你自己的操守和把握了。”

圣诞节前夕,公司举行年终酒会。虽然我没能和头儿“高山流水”一把,因为头儿放弃练书法了。他说:“再练,我自己都成书法了--浑身上下都是墨。”但是我在他夫人的圈子里力挫群雄,征服了他的夫人,当晚即被他的夫人引为同道中人,就地成立了“摄友”同盟会(摄影爱好者)。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的酒会,除了公司的人,神通广大的头儿还请来了一些颇有名望的中方嘉宾。头儿的夫人为了在事业上助夫君一臂之力,特意着一袭宝蓝底子配若隐若现闪金蝴蝶兰草的改良中式旗袍亮相。别说,外国女人穿旗袍若撑起来,也别有一番风情,还好当晚我没穿旗袍。同事们纷纷围上去,围着头儿的夫人,溢美之词不绝于耳。头儿的夫人手端高脚杯,姿态不高不低,抿嘴浅笑,向各位微微举杯致意。

这种情况下,大家都说了,我也不能不说两句。我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以便等一下赞美夫人的时候,能让大家都若有若无地听见。等大家都把话说差不多了,我由衷地、欣赏地对夫人说:“这袭旗袍,别人穿,只是一种静。而夫人穿着,却是一种雅,宁静致远。”

透过错错落落的人群,我发现,夫人向我投来笑意盈盈的两秒注目礼,然后端着酒杯向我走来,脚步很轻,目光很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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