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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大门

2008-05-14赵娜娜

故事林 2008年7期
关键词:娜娜大门胖子

赵娜娜

根爷住在一个四合院里,平时和患轻微精神病的老伴靠捡破烂为生。突然有一天,老伴在捡破烂的路上走丢了!这可急坏了根爷,在电视台登寻人广告要花不少的钱,根爷拿不出,他只好大街小巷四处寻找,光布鞋就磨破了好几双。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仍然没有老伴的消息。

院里住北头的何三顺做生意发了小财,买了辆小轿车,可是四合院的大门太小,车进不来,他只好把车将就着停在院外,时间长了何三顺觉得这样太不安全,就想把这大门给拆了,把车停到院里来。离这大门最近的就是根爷,根爷住的房子小,平时捡来的破烂就放在大门一边,这破烂堆多了,就有许多安全隐患。

院里这四户人家除了根爷和何三顺,还有三胖子和赵二拐两家。三胖子和赵二拐两家其实早就想把这大门给拆了,这大门一拆这院里多亮堂?况且根爷那一堆破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能引起火灾什么的。可根爷就是不同意把大门拆了,大伙都知道根爷是怕拆了大门动了他的宝贝破烂。大伙都知道这根爷脾气倔,又加上根爷年纪大了,大家也不想再难为根爷。

可何三顺的车老停在院外也太不安全,他就找根爷商量把大门拆了。根爷一听就直摇头,何三顺没办法就找居委会反映情况。居委会的孙大妈平时说话很有分量,她来做根爷的思想工作,孙大妈把嘴皮子都磨薄了,可根爷就是不同意把大门拆了。孙大妈一想这院里住着四户人家,拆大门大家都得同意才行啊,这根爷死活不同意也是勉强不得的。

后来孙大妈又想出一个主意,这根爷脾气虽倔,可他胳膊扭不过大腿,大家可以举行个投票表决,四户人家都来投票决定拆不拆大门,少数服从多数。

何三顺想,这四户人家得有三户都同意才能把这大门拆了。三胖子和赵二拐家虽然也想拆大门,可是又不想得罪根爷,再加上不拆对他们也没多少妨碍,这投票还真不好说。何三顺想该到了做别人思想工作的时候了。

三胖子今年都二十七了,可至今还没混上个对象。何三顺到三胖子家,把三胖子拉到一边说:“兄弟,这么大了还不谈个对象,我知道是你眼光高,哥给你介绍个对象行不?”三胖子平时一听“女人”这两字两眼就放光,这会儿听说何三顺要给自己介绍对象,这嘴笑得快咧到后面去了。何三顺在外面跑生意认识的人多,他就拿了一大堆女人的照片在三胖子面前晃悠:“怎么样,兄弟,只要你在拆大门这事上投我的票,哥我保证把你这终身大事解决了!”你说三胖子还能不同意?

解决了三胖子,何三顺又来到了赵二拐家。何三顺拿出一条上等“将军”烟往桌子上一摆,赵二拐眼前一亮,忙拍着自己胸脯说:“又让你破费了,这事没得说,其实我早就想把这大门拆了,投你的票是应该的,你就放心好了。”何三顺高兴地走了。

何三顺这前脚刚走,根爷后脚就跟过来了。根爷虽然脾气倔,可是平时和赵二拐的关系却是不错,根爷想:要是赵二拐再投自己一票,自己最少也能得到一半的票,这样大门就拆不了。根爷拿出本邮票集对赵二拐说:“老赵啊,平时咱们关系就铁,我就不绕弯子了,这么说吧,只要在拆大门这事上你投我的票,这邮票集里你可以任选一张!这里面可全是好邮票!”这赵二拐是个狂热的邮票迷,他一看根爷有这么好的邮票眼都直了,最后赵二拐选取了一张解放初期发行的珍贵邮票,根爷一看赵二拐这家伙眼这么贼,把自己最心爱的那张选走了,很心疼,可是为了得到这宝贵的一票,根爷也就觉得值了。

根爷走了,赵二拐这心里就矛盾了:平时自己和根爷关系不错,这次又收了人家的邮票,应该投他一票;可何三顺拆大门虽说是为他自己考虑,可大门一拆对大家来说都有好处,这次收了人家的烟,没理由不投他一票啊!

到了举手表决的时候了,大家都坐在了一起,孙大妈来主持这个投票“大会”。孙大妈看了看大家说:“现在我们开始表决吧,谁不同意拆大门,请举手!”根爷把手举得老高,可赵二拐并没有举手,根爷冲着赵二拐猛地咳嗽,赵二拐慢慢地把手举了起来。孙大妈说:“好,不同意的有两票。”赵二拐忙说:“我这举手不是投票,我是想说我内急,要上厕所!”

赵二拐哪里是想上厕所?他是没有办法啊,自己得了这两家的好处,投那一边的票也不行啊。赵二拐就躲在一边,赵二拐想自己能躲一时就躲一时吧。

大家一看赵二拐投不了票就在那儿等着,可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大伙就开始着急起来。好半天都不见赵二拐出来,孙大妈一看老这样拖着也不行,就大声催赵二拐:“二拐啊,行了吧?大伙都等你呢!”赵二拐就答应着:“不行啊,我腿都虚了!”

大家正着急着呢,这时候赵二拐的小女儿娜娜放学回家了。孙大妈把娜娜一拦,问赵二拐:“二拐,你女儿回来了,你看你女儿能不能投你的那一票?”赵二拐一听就一拍自己脑门:这可是个好主意啊,女儿年龄小,她无论投谁的票,大家都不会怪罪一个孩子。赵二拐忙说:“行啊,让她代表我投票吧!”

孙大妈重新说道:“谁同意拆大门?”三胖子和何三顺都举起了手,娜娜一看两人都举起了手,自己也举起了自己的小手。孙大妈这次拍了板:“好,少数服从多数,拆大门!”

何三顺高兴得差点蹦了起来,他的心终于踏实了,自己的车终于可以停到院里了。他连忙把事先就雇好的拆迁队叫来,何三顺大手一挥:“拆!”拆迁队的小伙子们就抡起手中的大锤……

根爷看着这大门就这样给拆了,自己的眼圈就红了,好半天,根爷才说话:“我知道你们恨我,恨我妨碍你们做事,我不想拆大门,不是故意和你们作对,我也不是心疼我那堆在大门后面的那些破烂,我是害怕,这大门一拆,我那头脑不清的老伴就再也找不到这里来了!”

几个人这才明白根爷不想拆大门的用意,何三顺对根爷说道:“根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着你把大妈找回来!”

(责编:非本?摇图:张永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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