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首歌，让我想起你
2008-04-19马列福
马列福
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离分手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记得一天晚自习上，老师扔下几张卷子就出去了。于是大家安静地埋头做题。
当然其中不无混水摸鱼者。
阿涛对我说：“嘿，阿福啊！怎么说我们也同桌两年了——两年的交情是多深的交情哦，我忽然想到一首歌，‘朋友一生一起走，一句朋友你会懂……”
“Stop!长话短说，废话省略！”我想，这种“歌声”绝对有害于我耳膜。
“你是不是该……意思意思……”
我一头雾水：“‘意思什么？”
“干脆点！什么事？我很忙！”
“好！爽快！说话都那么有风度！三生有幸让我遇见你这位大作家同桌，即将分手了，你是不是该为我写点什么？对，就传记。你可以写我的人生，写我对梦想的执著，写我这两年来对你写作事业的支持，写……”
“够了！”我不耐烦了，“你有什么好写！该干啥干啥去！”
阿涛没有放弃。
“喂，不是吧，同桌两年啊，就换来一句‘够了？我心都凉了。怎么说你也该加个主语呀，不然人家怎么知道你在说谁够了。这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的。啊，不如就取题《够了，阿涛》吧！”
哦，一句“够了”引发的辩论就此上演！
“好，我写！可是……我写你的人生吧，一个小人物平平庸庸的一生有什么好写的呢？你的歌声十个人听了会有九人反应强烈。写你这两年来对我写作事业的支持吧，有吗？昨天才投资今天就想要回报，上星期你不已撤回你全部资金（只够一杯牛肉丸的钱）吗？”我一一列举了自己不为他写“传记”的原因，句句充分而必要。
阿涛听着忽然又唱起了歌：“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们一句话也没有留……”
“你还‘留……”我举拳威胁道。
可能我的音量分贝大了点，立刻引来一阵“嘘”声。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阿涛笑着说：“那我再给你几个必须写我的理由。给我镜子。”
“拿镜子干吗？”
“先弄好形象再演讲呗。”
“咳！咳！”阿涛正襟危坐，开始大作文章。
“第一，至少高中三年我没有虚度。如果不是我每次考试都挤进班级前三位，我们男生的尊严何在（这个不假，有时考试前２０名里也找不着一位男生）？而且我从来不看重那些证书，来一张撕一张，你知道的。高中三年我觉得自己过得很充实，不像你为了一个文学梦付出多收获少。第二，我热爱唱歌如同你热爱写作。即使众人都说我唱得不好，即使今生我无缘出专辑，我仍大声无悔地歌唱，这生动形象地说明了我的‘威武不会屈‘三年如一日。第三，谁叫你说等一等就是几个月，谁又知道你是否真的回报我。我每天催你也是督促你。我可不想自己的投资‘一去不返。那我还不如‘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呃，对了，阿福，那件事怎么样啦？”
“哪件事？”我只当听他最后一句。
“就是你说拿到稿费请我上网的那件事！你别说你贵人多忘事啊！”
“哦！可是……稿费还没汇到呢。难道放假了领到稿费也让我跑到XX（阿涛家所在的一座偏僻的小山村）去上网吗？”说到上网我可来劲了……“还敢提上网！你为了上网，两年都不买牙膏、肥皂、洗发水。你用的都是谁的？”
“这……‘明天的你是否还记得……”阿涛企图借歌跑题。
我决定乘胜追击，不给他半点翻身机会：“两年里，我就看不惯你‘三多——话多歌多上网多！”
“相逢是首歌，歌手是你和我……”
看你能撑多久！我想。
“一个人有缺点不是错，但他明知有缺点却还不知道改……”
“所以你不要把我的坏写进去，只写好的，并用上一点夸张比喻拟人的修辞手法。”
“不可能！我写作一向是非分明，明察秋毫，毫不马虎。何况我们作为有两年交情的同学兼同桌，我越写你的坏处才越能表明我对你的好意。”
“那你的意思是……”
完了，一不小心就落入了这小子设的圈套里了。
阿涛补充道：“你还可以写我的单皮小眼、自然美的发型、滔滔不绝的大嘴、略驼只剩175厘米的身高和勤奋好学的精神。”
“勤……学……哈哈！”
“干吗呢！别那么肆无忌惮的，还上课呢！”伟大的班长发话了。
这时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阿涛的卷子已经写好了。
时光总是悄无声息地从你我指间流走的。
确实，我和阿涛以后在一起像这样吵、闹、玩、学的机会不多了，是该写点什么纪念这个曾陪我一起流泪一起欢笑两年的同桌了。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让我想起你……”
你说，还有谁能唱出如此优美动听的歌声呢？
编辑/左家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