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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根会思想的芦苇

2008-02-11黄锦奎

杂文选刊 2008年12期
关键词:帕斯卡诸子思想者

黄锦奎

“人是会思想的芦苇”,使西哲帕斯卡名留青史。把人比作一根植物的芦苇在茫茫宇宙中是何等渺小,而作为有思想的人,却惊天地、泣鬼神,创造出几千年的人类文明史与当代人类难以想象的高度物质文明。人类的伟大,在于思想的伟大;人类的力量,在于思想的力量。

人作为有思想的高级动物,又人为设定了许多禁锢自己的框框、教条与牢笼,于是乎,就有了人类历史上一次次的思想解放。

哥白尼是人类思想解放的先驱,“日心说”的诞生掀起了天文学史上一场伟大的革命,揭开了近代科学向宗教挑战的序幕。为真理而献身的布鲁诺一直不停地追问,十六世纪的人为什么还要固守基督诞生前四百年写下的字句呢?究竟是为什么?正统信仰的人回答他:“因为一直都是这样。”布鲁诺的肉体化为灰烬,地球依然绕着太阳运转,人类思想经过火刑架依然向前,人类一直为自由思想、自由信仰、自由表达而奋斗不止。

启蒙思想家们把欧洲封建社会比做漫长的黑夜,呼唤用理性的阳光驱散现实的黑暗,于是,理性是最高的审判官。过去的一切社会制度、社会现象、思想甚至于风俗习惯,都由理性的审判官来審判,这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一次思想解放。直到十八世纪,法国的《人权宣言》和美国的《独立宣言》发表后,人类才开始赢得思想自由的神圣权利。

从古今中外经典作家们的著作中不难得出结论,一个民族有一些关注星空的人,他们才有希望;一个民族只关心脚下的事情,那是没有未来的。一个国家要站在世界前列,成为富强的国家,必须有自己的思想家。以当代为例,梁漱溟、马寅初、陈寅恪、顾准乃至张志新、遇罗克等都是我们国家与民族的精英,他们在历史的关键时刻,顶着压力,提出自己的主张,历史证明他们是真正的思想解放先驱。

按照顾准的观点,中国有许多工艺,却发展不成精密科学;中国有不成系统的经验主义,一种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技巧传统,这成不了“主义”,只成了传统的因袭;中国有原始的辩证法,然而中国人太聪明,懒得穷根刨底,所以发展不出什么系统的辩证法来。

其实,我们民族曾经是很有思想的。那是一个诸子立说、百家争鸣的时代,儒家有思想,道家、法家、墨家有思想,其他诸子百家也有思想。有人认为,自秦以后进入帝国时代,我们民族开始没有思想,也开始不会有思想。秦以后封建专制社会的二千多年,凤毛麟角的几个所谓“思想家”,没有一个能达到或接近先秦诸子的水平,更没有一个能超越先秦诸子的思想,而且大都是学问大于思想。没有了思想,剩下的只是学问了。

鸦片战争失败后,我们走了不少弯路,努力不少,成效甚微。当今我们虽然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但面对喧嚣与浮躁,最缺的还是思想家。如果我们失去对“永恒”的信念,我们仅活在当下,我们习惯遭受混浊、本能力量的支配,我们的灵魂只能飘荡不定。

时代呼唤着脱颖而出的伟大思想家,但更需要一大批参与实践的思想者。没有千千万万的思想者,思想解放便成一句空话。思想解放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让人说话并允许每一个人说错话。

人作为一根会思想的芦苇,帕斯卡从基督教原罪思想中得出人类背负着伟大与悲惨的反论。人类居住在神灵保护下的乐园,后来因想脱离神的支配而偷食禁果,被放逐出乐园。但只有冲出乐园,摆脱禁锢,才有人类辉煌的今天。这也许是帕斯卡从未想到的,但人类的历史潮流是无法阻挡的,不论你是伟大的总统还是战无不胜的将军,不论你是发现天地物理学的科学家,还是预见将来人类走势的哲学权威,谁都无法回避顺其自然的规则与规律。

插图 / 夏大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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