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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与神灵的礼拜

2007-11-30王振纲

满族文学 2007年5期
关键词:丹东市鸭绿江满族

王振纲

[编者按]2007年7月7日,著名诗人、编辑家、《满族文学》前主编路地先生诗集《鸭绿江吟》研讨会,在凤城市大梨树村隆重召开。会议由辽宁省新诗学会、诗潮杂志社、丹东市文联、丹东市作协、满族文学杂志社、丹东市诗词学会共同主办。省内三十位专家、学者、诗友与会。给予《鸭绿江吟》及路地先生的创作高度评价。本刊特选发两篇评论以飨读者。

路地先生以八旬之高龄,以年轻的心态推出新作。作为晚辈,面对《鸭绿江吟》和路地先生,有如面对镜子。《爱江》一诗中说“三十年已过/我由一个陌路客/变成了你的依恋者/我爱你//愿对你抚摸/我敬你//愿对你讴歌”。用动人的诗句,用一腔深情来歌颂鸭绿江。我1970年到丹东,早已是“三十年已过”。今天,我能像路地先生那样去面对鸭绿江吗?

《鸭绿江吟》是生命的颂歌。诗集开篇《大江》,劈头就说“大江/每一寸肌肤/都在流”。在路地先生眼中、心中和诗中,鸭绿江是生命,是鲜活的生灵;在第三首《江深》中说“江/满腹经文/深不可测”。路地先生把鸭绿江视为智者;在《感谢江》等篇中更把鸭绿江称为乡亲、师长、长辈,因而对她满怀亲情,满怀敬畏,与她对话,为她吟唱一曲生命的颂歌。

跟他的诗一样,路地先生的心永远年轻。还在20年前,我带着辽宁电台“路地和他的诗”的约稿题目拜访路地先生。这是我第一次访人,以一个后生的身份面对丹东文学界最高年辈的长者,并由此开始了与路地先生的交往。当时,最强烈的印象是,他的诗充满激情,因而写下了下面的话:“简洁洗练的表达,淡雅自然、舒展自如的风格都能给人以深刻印象,尤其使人激动的则是诗中那真挚的情感,那种满含哲思燃烧作者也燃烧读者的炽烈情感。如醇酒一般,令人心醉”,因而把原来的题目变为《深情酿成的醇酒——读路地(绿纱窗)》。路地先生诗的风格一以贯之,他的《鸭绿江吟》的风格依然如此。路地先生人的风格也是一以贯之。当年,虽然是第一次接触,但可以分明感觉他身上和心里洋溢着朝气:“与路地交谈,觉得他的思想完全不像他这个年龄段上的人们常见的板滞与保守。路地喜欢绿色。绿,生命之色。对生命的爱,对生活的爱,对自然对祖国和世界深沉的爱,是路地诗歌的颜色,也是他人生最基本的颜色”。这是我第一篇涉人的文字,写下的是对路先生的第一印象。现在,时间已经过了20年,路先生依然保持着他的生命的颜色,保持着他对生命和世界的热爱。新诗集《鸭绿江吟》中的作品就是证明。

读《鸭绿江吟》,另一个强烈感受是路先生对满族祖先神灵的膜拜。鸭绿江从长白山天池发源,《同根》诗中说:“我的祖先诸神/也从长白山走来/有幸与你是同根”;在《礼江》中说“江/是城的圣母/理应顶礼膜拜”。这样的诗句还能找出很多。有的诗甚至不必看内容,只要看看标题就行了。如《江如女神》。我不知促成路地先生写出《鸭绿江吟》的原因有多少,但我能知道。强烈的民族意识,强烈的满族自豪感,对满族祖先诸神和先祖赖以生存的鸭绿江的崇拜,一定是其重要原因之一。

上一世纪八十年代后,我市所辖之岫岩、风城、宽句三县相继成立满族自治县。不少人在确认或恢复了满族成份的同时也在确认或强化着民族心理和情感。那时,他和一些满族同胞,组织丹东市满族联谊会,办《满族报》,将《杜鹃》杂志改为《满族文学》,这些都是我亲见,并且有的有幸参与。记得曾在市青少年宫参加过一次规模较大的满族同胞联谊活动,结识了丹东地区很多满族代表人物、精英人物,如赵华、朱诚、赫崇壮,如白万玺、路地等等,好像还有作为市委副书记的满族人物牟心海同志。我作为会场上的“少数民族”汉族的代表讲了一番话。大意是说:“一个从白山黑水间走出的小小民族,入主中原267年,一度创造出中华帝国空前辽阔的地域,创造过文化的繁荣。这是一个奇迹。而创造历史奇迹的民族是伟大的民族,当然有其存在和发展的依据而不应在历史中暗淡光彩……”路地先生后来作过很多事,编辑《满族诗人诗选》、《现代满族名画家传略》、《现代满族英烈传》及《现代满族作家论》等等,都意在焕发满族光彩。这是一些功德无量的好事。满族是中华民族大家庭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局部的光彩可以汇成整体的灿烂,汇成中华民族的辉煌。读《鸭绿江吟》,可以感受路地先生强烈的民族情结。《鸭绿江吟》中有一首《桦皮船》,传达了路地先生对满族先祖的深深的崇拜:“一个古老的民族/乘坐桦皮船放歌/从鸭绿江走过。”今天,那个古老的民族的子孙路地也在放歌,写成了如此规模的诗集。鸭绿江对于路地来说,是母亲。是神圣,是历史。当一个民族忘怀了自己的历史的时候,这个民族也就真的消亡了。而在路地的诗中,在满族儿女心中,民族的历史永远那么新鲜,“桦皮船从远处闪过/犹见八旗飘舞/犹听罕王古歌”。

鸭绿江何以得名?心海同志在《情潮涌动鸭绿江》中说:“因为水清净呈鸭头绿色,才称为鸭绿江”。这一说法并非心海杜撰,至少有旧版《辞海》“鸭绿江”条的支持。但我对这一说法早就存疑。一是,在东北,水色如鸭绿江者多有。何以唯独鸭绿江以此命名?再是,解作颜色的“绿”读“lǚ”不读“lù”。读lǜ的绿,是草名,荩草。“鸭绿江”中的“绿”不读“lǜ”而读“lù”。前些年《满族文学》有一则考证,说鸭绿江之称源于满语,是满语音译,其本意为“界河”。验证于地理,果然鸭绿江是中朝界河。所以我以为《满族文学》的说法较为可信。我相信路地先生把鸭绿江视为满族的母亲河,《江畔遐思》中就透露了这样的信息:“喝江中的水/捕江中的鱼/满族的先人在江畔居住”“江上的木船/岸边的铁骑/要驰入中原创造奇迹”“不褒祖先的盛世//不贬王朝的末日/谁能避开一部兴衰史”。满族成分、满族情结是路地及其诗歌生命的DNA,可以由此出发去解读《鸭绿江吟》,进而去解读满族诗人、满族作家路地先生。

[责任编辑丛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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