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中国男人的性品位

2007-08-10

商界·时尚 2007年7期
关键词:新派女秘书王朔

无 歌

有欢悦的灵魂,才会有欢悦的肉体。为爱情而泛红的肉体是大自然最鲜艳的花朵,爱情的乐章使最残缺的肉体也洋溢出最耀眼的光芒。

当年,老妖王朔还不算千年老妖,看上去样子很美很茁壮。他一点正经没有地,指点着70年代破碎的青春岁月,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玩的就是心跳:美人赠我蒙汗药,过把瘾就死。事实证明,高蹈的王朔实在不能圈入俗人之列,他以典型的雄性姿态,将男人种群的阴暗阐释成铁砣一样的真理。

我们知道,中国男人,也别指望他不俗。通常的情况是,男人喜欢某朵叫莺莺的野玫瑰,便假装待月西厢下,似张生附体,红娘是不需要的,他是唐吉诃德,勇猛前冲,一路披荆斩棘,再一把抱住玫瑰,连“我的亲亲,我的乖乖”都省略了,直奔花心,采完抽身就走——所有的艳遇故事虽然陈旧老套,却各有各的不幸,而施动者往往是男人,简直罄竹难书。

这似乎就是中国男人的“性品位”。关于“性品位”,老祖宗断断不敢白纸上留半个黑字。孔子说了句大实话“食色性也”,但这仅仅说明他老人家认识到“色”之于人生之重,却无法证实自己风流倜傥时讲究品位,追求绅士风度,从而在《论语》之外遗下一部《性语》,教后世子孙奉为圭皋。另一方面,老祖宗也许心里火烧火燎的,特盼望“性快乐”那么一下子,可惜翻遍了竹简和毛边书,也找不到“品位”指南,入目的倒全是如何“压榨”女人。所以,基本上中国古代不存在“性品位”。

我的朋友李开周讲了一个著名的故事,说的是明朝初年,朱元璋出于破四旧的心理,把蒙古人留下来的春宫画和欢喜佛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本来这些东西在宫廷里负有重任:未成年的皇子经常把玩,可以从中领悟到男女之间那些事儿。朱元璋这一破四旧,就便器材没有了,怎样对后世子孙进行教育成了问题——现场观摩是不行的,那不道德;直接实习也不行,皇子们都还小。在这个危急关头,小猫咪粉墨登场,当起了活教材。据一个绰号叫抱阳生的人记载,明代宫廷里建有猫房,“专为子孙生长深宫,恐不知人道,误生育继嗣之事,使见猫之牝牡相逐,感发其生机”。由此可以想见,每年冬去春来,猫儿发情,就会有太监带一帮龙子凤孙,站在猫房之外,隔着窗户看稀罕。

不难理解,在四肢扑腾式的性启蒙下,多少两只脚者的性生活搞得像三脚猫在集体抓瞎。孟子云:“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他的叹息,界定了中国男人的本质,即仅仅把“性”作为一个动词,简单化,狂躁化,肉体化,A片化。一句话,禽兽化。——貌似强壮,凶悍,生猛,这肯定不是一切。

其实,“性”更是一个形容词。它带有奶油味,毛茸茸的春风味,音乐味,苏醒的草野之味。所谓有欢悦的灵魂,才会有欢悦的肉体。为爱情而泛红的肉体是大自然最鲜艳的花朵,爱情的乐章使最残缺的肉体也洋溢出最耀眼的光芒。

很不幸,当下的中国男人一直还没弄明白。他们——一批新派绅士,与女士跳舞像绑票劫持;识字有限,除了签名,一切由女秘书代劳;不管婚前婚后,总是不断地更换女秘书,不到七年就可能换妻。当两个新派绅士见面后,互相问候的一定是:“换了吗?”

这时候,谁能指望他温柔忠诚,还有耐心在性品位上五讲四美?即使过把瘾没死,起码过把瘾就老了——所有打哈欠的癞蛤蟆,都是超级干尸的变种。

猜你喜欢

新派女秘书王朔
做了个好梦
长沙方言的亲属称谓
兴义系军阀派系斗争及其对近代贵州的统治
楚原新派武侠电影诗学:历史、身体与气质
新派老男人全球大搜捕
当二锅头VS彝家米酒——王朔玩九乡
在会客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