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强等

一条黑狗的故事

汪强

仁村长是村里的村长。他家有一条黑狗。下边记述的就是与这条狗有关的故事。

赵甲来到钱乙家。

“听说那黑狗把你家的小狗咬死了?”赵甲说。

“嗯。”钱乙说。

“看看，看看。这真是狗仗人势。仗着自己是村长家的狗，就不把人家的狗当狗。要是我呀，就咽不下这口气，白天没空，晚上也将它打死了。怕什么?武松还打虎呢，难道你还怕一条狗?”

钱乙来到孙丙家。

“哎呀，这裤子还是新的哪，怎么就被撕下了一个口子?”钱乙说。

“你来讥笑我呀?”孙丙说。

“我讥笑你?我会讥笑你?我是听说那黑狗咬坏了你的裤子，为你感到不服气。”

“不服气又能怎样?”

“要是我呀，就把它打死了。怕什么?不就是一条狗吗?武松还打虎呢。”

孙丙来到李丁家。

“哎呀，还咬得不轻呀。打针了吗?”孙丙说。

“打过了。”李丁说。

“不能大意呀，一定要坚持打针。这样的狗呀，害人!亏你能忍。要我说呀，你该将它打死了。怕什么?武松能打虎，难道你怕一条狗吗?”

李丁来到赵甲家。

“听说你孙子被狗咬了，我就一口气赶来了。怎么样?重吗?有危险吗?”李丁说。

“好了，打过针了。”赵甲说。

“这次幸亏大人看到了，没有大事。要是下次没有大人看到，那后果不堪设想呀。”

“是呀。”

“我看呀，打死它算了。怕什么?武松能打虎，你打不了一条狗?”

在村民代表会上，仁村长先讲了几件大事。快散会时，仁村长说：

“还有一件事，我请大家做个决定，那就是我家那条黑狗的事。有人说它是条好狗，也有说它不是好狗，有说要将它养好的，有说要打死它的。我想做个民意调查，要是说它好的多，我就留下它。要是说它不好的多，我就打死它。好，现在请认为它好的举手。”

“我说，不用调查了。”仁村长话音刚落，治保主任就说开了，“这有什么调查的呢?依我说，这狗太好了。说句不中听的话，它比某些人还要强呢。这两年，我们村子里失窃案件大大减少了，为什么呀?就是因为有了它嘛。”

“你别说了，好不好?你让大家说话好不好?”

“我要说，我偏要说。”治保主任不停地说着，“有人说它不好，依我看，这是他心术不正，想做贼，或者他的亲戚里有贼。要不然，他为什么与一条狗、一个畜牲过不去?”

仁村长生气了，厉声喝斥道：“你给我住口!”

仁村长又说：“大家别听他的，你觉得留下它好，你就举手。你觉得不好，你就不要举手。这是民意测验，要能够真正地反映民意。好，认为它还算好的举手。”

一个举起了手，两个举起了手，三个举起了手……全部举起了手。

“既然大家都说它好，都觉得要留下它，那就留下它吧。”有一天夜里，仁村长家的狗被人打死了，就打死在他家的屋后边。

仁村长在外边该怎么笑还怎么笑，闲谈中也绝不提起它。他只是在暗暗地打听，到底是谁打死了他家的狗。他不是为一条狗伤心，他感到恼火的是有人不将他放在眼里。打狗还看主人面嘛，到底是谁敢不把他放在眼里呢?

村长老婆就不同了。她当着人的面又哭又骂，哭得那么伤心，骂得那么狠毒。

晚上，治保主任来了。

三年前，他还没有做治保主任的时候，村长的儿子死了，他来过。那时，他说：“你们也不要过于伤心，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的儿子。”

这天晚上，他对村长老婆说：“你也不要过于伤心，从今后我就是你们家的一条狗。”

村长老婆笑了，说：“你怎么成了一条狗?”

“我比狗还管用哩。”

“你怎么个管用法?”村长问。

“狗只能辨别熟人与生人，我却能告诉你哪些人对你不满。”接着，他就说了谁对村长不满，说了些什么话，又是谁对村长不满，做了些什么事。最后，他问：“狗能知道这些、告诉你这些吗?”

村长笑了，说：“好，你果然比狗管用。”

(作者系江苏省如皋市第一职业高级中学教师)

敬酒时的思忖

郑明辉

校长：本来是不想喝的。想想人家好歹也是个人事科长，明年我老婆进城还要他开调令呢，就敬他两杯吧。

副校长(管教学的)：他可是教育局里最有实权的股长了，刚才敬他酒时，他没一点儿架子。我喝四杯，他果真喝了一杯，一滴不剩，还说我不错。听说他要当副局长了，一定要再敬他四杯，这一次，只要他端杯就算数。明年能不能转正就看他端不端杯了。

副校长(管卫生的)：懒得管他，他算老几?还不是要听我表叔的(这位副校长的表叔正是现在的教育局长)。

教导处副主任：我这职务可是股长帮忙弄来的，虽说我花了四千块，可人家还说是最优惠的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加官之恩，那就用酒来报吧!

办公室主任：我在学校行政班子中是惟一的女性，一定要敬股长两杯，绝对不能再用牛奶了，要用酒，这样一来，也好明年进校长班子，我这可是有政策照顾的。

办公室副主任：瞧她笑的那样子，还真以为自己是潘金莲。县官不如现管。还是敬校长两杯吧!

(请作者告知详细通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