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米哈依尔·扎多尔诺夫

李寒 译

在沃夫卡生日来临之际，我们家召开了专门会议。

“我不能再给他送那些毫无价值的礼物了！”首先发言的是沃夫卡的奶奶，也就是我的妈妈。

“那我们为这次活动划拨了多少经费？”沃夫卡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妻子瓦丽娅感兴趣地问道。

“足够用的！”我的妈妈回答。

“那最好整套方案都上吧，妈妈，”我也就是沃夫卡的父亲满怀期望地说，“如果你能把购买礼物的全部经费拨给我和瓦丽娅的话，那简直太好了。就像彼得罗夫家那样……那我们肯定能给他购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休想！”妈妈打断了我的话。“去年我就把所有钱都给你们了，像彼得罗夫家那样。结果你们竟然用那笔资金去买了《莫泊桑全集》！对于一个小孩子，阅读莫泊桑是不是太早了点？”

“我们这是为他长大后准备的！”我说，“过几年他长大了，肯定会为这感谢我们呢。对了，你自己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我嘛……”我妈妈有些吞吞吐吐。“要是我，我会送给他漂亮的透花纱窗帘……挂在我和他的房间里。这样也不会比彼得罗夫家的差！”

“老天爷，妈妈，”瓦丽娅忍不住叫了起来，“难道您不知道，过不了一天他就会在那窗帘上印上自己‘伟大的足迹？！我觉得，最好我们还是送给他一只大个的长毛玩具狗。第一，他可以为它梳理长毛，第二呢，听彼得罗夫家的人说，现在把这种玩具狗往客厅长沙发一放，很时尚……”

“瞎说什么呀！”我打断她的话。“你忘了，他们家是个女孩子，而我们家是个男孩。所以，你给他买一只大个长毛玩具狗，不出一天，他不仅不会为它梳理长毛，而是会把它的长毛全部拔光……我看，最好还是给他买根鱼竿，要不我没法和人家彼得罗夫一起去钓鱼……”

恰在大家各持己见、相持不下之时，沃夫卡走进了房间。

“大家别吵了！”他说。“你们最好送我一把小钢琴椅！”

“为什么？”我们都十分惊讶。

“第一，”沃夫卡胸有成竹地说，“你，奶奶，终于可以弹钢琴了，像个真正的钢琴家，不用再坐厨房的小板凳了！你呢，爸爸，也用不着怕奶奶坐塑料凳子凉，嘟嘟囔囔地把自己的学位论文垫到奶奶屁股底下了，而对于你，妈妈，可以不用站在镜子前累得腰酸背痛地化妆了！”

“那你自己呢？”我们异口同声地问。

“我嘛，可以坐着它转圈玩，就像坐在真正的离心机里，把自己想像成宇航员！”

“我觉得，他简直是个天才！”瓦丽娅激动地热泪盈眶，抱着沃夫卡说。“看看他想得多么周到！”

第二天，作为生日礼物，我们给儿子提前买回了一把钢琴椅，颜色与我们整套家具相一致，洛可可式的，与我们整套家具的风格也十分匹配。我和瓦丽娅满足地欣赏着，我忍不住问沃夫卡：

“告诉我，沃夫卡，你脑瓜里怎么会冒出这么美妙的想法，为什么要买这把椅子呢？”

“很简单！”沃夫卡趴在自己的新式离心机上，用一只手把钢琴向外一推，转着圈回答：“彼得罗夫家的亲戚给小卡佳就是买的这个！我看她坐在上面转圈很好玩……怎么样，我比她玩得也不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