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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2006-05-14

中国新闻周刊 2006年45期
关键词:性感博客大姐

前浪死在称谓上

想我22岁,多么阳光灿烂的日子,和妹妹们逛街,几次被商家误认作二妹同学。可二妹刚上高一。于是大妹很困惑:“为什么呢?是不是因为你不化妆?”踏入25岁,办公室有新同事初到,和我们玩猜年龄游戏。猜到我,新同事略加思索,然后肯定:“你就23岁样子。”答案是在我意料中——那时俺正立志打天下,分分钟都斗志昂扬,哪会让时间趁虚入。

历史进展到这里,将出现重大转折:好日子有到头,我的面孔终于包不住时间了。

那是我回到家乡小镇的27岁。那一天,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是7月14日,我陪老妈买菜,走得慢了点落了单,就被肉铺小贩拦住:“大姐,选点啥子?”“大姐”!简直是平地响惊雷:我什么时候枯槁成主妇“大姐”了?!可我也只能化悲愤为力量:那个天杀的小贩、始作俑者,我在心里狠狠掐了他一百遍一百遍!

祸不单行,我的心还在滴血,这边又有小学生跑来问路,张口就是:“阿姨!”杨澜第一次被人叫阿姨,冲动得想拔腿跑。而我此刻只想用一招乾坤大挪移,把事件背景切换到香港,就会有TVB剧里永不落空的桥段发生:体贴男士指着我,和气教导小学生:“小朋友不要乱喊,要叫姐姐。”真让人芳心大动。唉算了,多想无益,招来三轮车,赶快回家舔伤口。三轮车夫殷情问:“你走哪里,大姐?”啪嗒啪嗒——不用看天,没下雨,是我无语泪千行。

自古以来,仿佛总是“小姐”轻佻,“大姐”端庄。就连八戒问路,看见俊俏山姑也恭恭敬敬叫“大姐”。《俗语典》引《四朝见闻录》说:“近高吴后称太后曰大姐姐。”“大姐”一称原是对有一定社会地位年长女性的敬重。可谁要敬重呢,女孩子们要倾慕!看外面摩登世界、花花宇宙,早就禁问芳龄;而我的家乡却传统依旧,还人人生得一双火眼金睛,轻易看穿鱼目混珠的我。

一路哀怨到家,碰见邻居小孩。初二的小男生破天荒向我致意:“!”(四川方言“阿姨”。)我晕!我宁愿满神让时光倒流、人死复生,把我们变回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至少那时我可以自欺欺人:在他们眼里我还算elder sister。

就在我痛感人生愁苦之际,忽然发觉自己失忆了一段重要家史:我的表姐堂姐大姐二姐,早在N年前就开始为我不断创造条件提升我做长辈了。如今我的“侄字辈”从吃奶黄毛到13岁少女亭亭玉立。我是早掉进了时间的陷阱。

现在,时间又借群众舆论来打击我。我认清了一个事实:不止光阴催人老,更是称谓催人老。正应了那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称谓上!

文/赵小横

性感武器

2006年中国女性魅力十大关键词调查结果最近揭晓,大约34万人投票,其中“性感”位于优雅、知性、健康之后,升至第四位,社会学家兴奋地说,这是社会的进步,“性感”一词真正走进了我们的生活。有个鲜明例子是,80后生人陈小姐,仍记得少女时代矜持保守的自己,那时女同学们都喜欢把自己胸部雪藏起来,甚至发育也是件可耻的事情,因为有“胸脯”,总希望越平越好;而今,朋友间不仅交流起了丰胸经验,而且是提臀、收腰同步进行……可谓一人性感全家光荣,因为性感意味时尚、健康、富足、上流……

但是中国人还得警惕把“性感”用歪了。

性感到底是展现给自己爱的人,还是给普罗大众?是审美的还是给功利的?特别是后者,更值得我们思考;要不,性感就可能泛滥为卖弄风骚,扭曲为性贿赂!

作为一个成熟男性,我常常会接到一些推销产品的小姐给我打手机,“罗哥哥呀……”或者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其实我与她们根本就不认识,但是她们可以用最肉麻的语气强行对你性感推介;在楼台馆所等所谓情趣消费之地,则经常有妈妈桑做派的年轻女子摇晃着柳枝扑闪着假睫毛嗲声问“你想我了?”这个,常常吓我一跳。你会产生一个错觉,好像全民都在推广“性感”,好像只有卖弄风情才可以解决问题!

应该看到,在这个社会里,性感正被最大化地经营、利用,甚至变成某种权力或者金钱交易的筹码,那么,性感就不再是美好,而是丑恶了。

其实,被伤害最重、被误解最大还是“性感”两个字。它很无辜。如果要拿一个职业来承受这种影响与伤害的话,我想应该就是“女秘书”。改革开放后,女秘书、女公关就莫名其妙成了很多人心目里最暧昧的职业,特别是从中国“女秘书”被狐狸化现象里,就可以更清晰地印证一个事实:性感是被开发了,但是没有好的名声。

在我们传统亚文化里,有一股强大的恶势力,那就是“性糟蹋”,在中国刚刚觉醒的“性感思想”就被用歪了,被凶器化,应该承认是与传统忌讳“性”的文化有关,更与某些女性过度开采性感并且把其功利化有关。

看来,性感如水火,用好了就是好,用坏了就是坏。

文/罗西

无穷季

有一条举世公认的法则:女人的美貌是睡出来的。的确如此,睡不好觉,黑眼圈熊猫眼,皮肤粗糙黯淡无光。只要睡得好,怎么都不见老。

可是最近总见到好多女同事一大清早就睁着惺忪的双眼步入电梯。昨晚加班了?没有。昨晚去酒吧鬼混了?也没有。那……小心翼翼地问一句,难道是失恋了?立马遭来一顿白眼。昨晚,乖乖在家看碟呢,看到了凌晨两点,还欲罢不能,天人交战和看碟的欲望进行殊死的搏斗,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关掉碟机和电视胡乱补了一点睡眠,匆匆赶来上班。一个人如此,一群人也这样。你昨晚看啥?我昨晚看《迷失》。你昨晚看啥?我昨晚看《越狱》。难怪!

《迷失》说的是一架飞机失事跌落在一座荒岛上,机上40多位乘客发生的故事。而《越狱》则是说一位天才弟弟抢劫银行入狱策划和被叛死刑的哥哥一起逃狱的故事。

《迷失》不仅仅是一部逃生剧,剧中的乘客有住够吃,给他们带来麻烦的是神秘难测的事物,有神秘的机舱,有岛上的黑烟,有陌生的法国女人的求救信号,有诡异如遭咒语的数字,看得人心里隐隐发毛,却越是想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越狱》则始终在时间的催逼和监守的看管下让人心悬一线,那个弟弟竟然把监狱的地图文在自己身上,从监狱马桶的水管那挖出了一条越狱的地道,总是在顺利的时候出麻烦事,也总在麻烦事后存有一线希望,究竟接下去会是怎样的?像剥洋葱一样,剥出了一个大大的政治阴谋。

每天午餐时间大家定要讨论剧情。仿佛剧中人物在相遇之前都有关联,越讨论越复杂,剪不断理还乱,乱成麻甚至搅和进了下午的工作。

20多集的长度,一周之内必定看完。后看完的人视先看完的人是大敌,尽量少接触,尽量不要知道结局。但那句一出口就追悔莫及的话终还是说了出来:“最后,到底怎样了?”

那些乘客有逃出荒岛么?没有。

那群犯人有越狱成功么?不知道。

天那天那,都看得夜不成寐了,却仍不给个答案,美国人拍电视剧也未免太不厚道了。只好继续等第二季,第三季,第四季,收视好的话就无穷季,不好看的话就草草结束了,另辟新剧,美国人有的是耐性,像《老友记》这样一放就是十年,把人从个小姑娘看成老女人的剧集已有先例。

通宵达旦看这些剧集之后,眼霜防皱霜之类明显用快了很多。剧集是无穷季,我抗老的工作就无穷尽。古人是对镜贴花黄,我则是对着屏幕贴面膜。披头散发,一脸惨白,冗长的剧集则塑造出我妆若女鬼的扮相。

文/上上签

我们的日记本

大学时,姐妹们共同拥有一本网络日记,专门用来写说不出的话或者说过很多遍的话——前者如对其他人的道歉,后者多关于男孩。毕业后,这小窝也成为我们的温暖后方,散落在天涯的孤独常常在发作,爬到电脑前码字,怀旧或者骂人,总能一呼N应。

只是前一段时间,这日记本荒芜了,虽然点击率还在上升,但已经看不到什么新内容。我想原因是大家都把精力放在了各自的博客上。

其实新欢的实质和旧爱差不多,区别只是有没有穿“隐身衣”。彼时叫“日记本”,是连家属都不允许踏足的秘密后花园,上了锁的文章爱怎么写就怎么写;现今叫博客,博看客一笑,还生怕点击率跟不上心跳,谁潜水就跟谁急。对于这“新欢”,我们虽然也都说实话,但因为它是要带出去见人的,大抵不会用内衣内裤般的直白来描述,而是多用婉转而艺术的表达,年少轻狂出的糗也能变成一树纯真。

最近我们博客的流行色是“怀旧”。

常常因为一个电话、一本书、一张旧照片,大学时代的往事就蜂拥而上。对于不记得的细节,姐妹们都会在留言中互相补充。某个绰号的由来,某人当时送给初恋的衣服当时得到了怎样的评价,某个男生换了女友后形象的变化等等。又和当年在日记里一样聒噪,只是大家转战于彼此的博客间。

而那些室友以外的朋友,最近都做着沉默看客,看我们因为一些小事而激动地博起。有一次,和一个同事吃饭时,他突然冒出一句,“其实你们那时候不应该对那个男生的,其实男生都……”郁闷得我像是被人脱掉衣衫。后来有一天,Leeka在MSN里对大家哭述:同学们,昨天我先生跟我说,大学时候怎么在他之前还暗恋过系上别的男生,我这么多年的清白,结果就被一条回复给毁了啊。我安慰她,说出来的都是光明事,下次我们都注意就是。

然后转头一刷新,发现乐儿已经在自己刚出炉的《男生宿舍人物志》后增加了一句话:请大家不要回复此帖,如有感悟,欢迎私聊。

可怜的怀旧被捂住了嘴巴,只能从眼神中透出感伤。从那以后,我们学乖了,即使实在想表达一些不为人知的青涩,也会用旁人看不懂的名字代替,谁叫博客成了公众事物,要涂涂抹抹才能见人,加点神秘感,才更有人等着想看答案。

可是又有点怀念那个被冷落的日记本,大呼小叫都自由,那也算是最早的博客吧。

文/亦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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